钱家这几年在官场风生水起,国公府又地位超然,已经许久没有人敢当面提及钱氏的出身了。
钱氏听了玉老夫人这些话,心里就像压了一把火似的,火苗一个劲儿的往上窜。
“就许你心疼儿子,别人家的女儿就不心疼了?嘉儿媳妇如今身子重,心思沉,你就非得趁这个时候给她添堵吗?”玉老夫人说着话,不由冷哼一声:“若是贞儿有孕的时候,她婆婆给她添个屋里人,你还不得找上门去理论?”
玉老夫人这一番冷嘲热讽,彻底浇熄了钱氏心里的小火苗。
她张着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要是妻子因为自己有孕,主动给丈夫纳房里人,可以被称为贤惠,这是一回事;可婆婆因为儿媳有孕,非要往儿子房里塞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算长女玉筱贞的婆家——和亲王府的地位显赫,要是亲家母敢这么做,她不上门去替女儿讨个公道,不让全京城人知道那个恶婆婆的行径才怪!
“小两口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张罗就行了。你若有空的话,不如赶紧替嘉儿媳妇找几个好的乳娘和接生婆子才是正事。”玉老夫人说完也不看钱氏的脸色,端起杯子,自顾自喝起茶来。
玉青颜坐在一旁,听得两个眼睛晶亮,她也赶紧低头端起茶杯,装模作样地喝茶,好掩饰自己弯起的嘴角。
钱氏憋了一肚子的火,半晌才又试探着说道:“这往后,嘉儿院子里人就多了。孩子出世以后,再加上乳娘什么的,以前的院子肯定不够住,您看是不是在东府那边儿给嘉儿收拾一个院子。”
她一言即出,玉青颜马上警醒起来:这钱氏怎么还不死心呢?
这跟玉筱静、玉筱娴她们住进东府不一样,堂姐妹们早晚会出嫁,最多不过住上几年而已。何慕生和何慕云是客人,早晚也会离开。
但是玉青嘉就不一样了,住得久了,有些事情可就说不清楚了。
别怪玉青颜小人之心。
原主对玉青嘉的印象的确很好,可是,她还没有“亲眼”见过这位大堂兄,对他的人品一无所知,不能盲目地信任多年前的一点好感。
允许玉青嘉这个国公府世子搬进东府是件小事,可有些事,一旦退步,随后就有可能溃不成军。玉青颜宁可现在多防备一些,也好过以后的局面对她不利到无法补救。
这样想着,玉青颜心下有了定论。
玉老夫人只顾着品茗,对钱氏的话不置可否。
钱氏见状心中一喜,重新坐直了身子,伸手随意掸了掸自己的袖子,笑眯眯地看着玉青颜说:“颜儿,静儿她们几个在东府给你做伴,不是住得挺好嘛。你堂兄从小就对你不错,如今你又要当姑姑的人了。这种小事,也不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