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殷蝉来到洛邑王宫欲皆天子之力治水,奈何此时周室暗弱,天子亦是有心无力。
殷蝉得知来龙去脉,对桓王说道:“大王可再派亲信之人持信物前往,我与之同行劝说六国合力治水。若说不通我自有办法。”
桓王闻言大喜,暗思:“前番长葛之败,令诸国轻视我大周,若能借此机重振我大周声望乃是莫大好事。”遂答话道:“寡人这便选一能言之人,拿了玉玺同仙长前往。”殷蝉点头道:“如此甚好!”
桓王正欲宣人,不想一旁的婉儿突然伸手拦道:“且慢!”
“王姬有何事?”桓王问道。婉儿幽幽说道:“大王若寻使者,不需再找,眼前便是。”
“你?”桓王先是一愣紧接着笑道:“王姬说笑了,历来哪有王室出使诸侯国之说?况你又是一女子。”
婉儿闻言将手一拍胸膛:“此言差矣,前番使者也奉大王之命前往无功而返。今番若由王室之人亲持玉玺前往,无异于天子亲临。纵使那五国心中不愿也不敢过于放肆。再说有我义父同行,更是万无一失。”
桓王见婉儿之言颇有几分道理,一时拿捏不住回身问殷蝉:“不知仙长意下如何?”
殷蝉此时心中倒是略有几分欣喜。“若婉儿有救民于水火之心,未尝不是件好事。”遂劝桓王答应下来。
婉儿见殷蝉应允,高兴的上前挽着殷蝉手臂说道:“难得义父来宫中,婉儿陪你游历半日,明日再去不迟。”
殷蝉本不欲久留,但转念一想,与婉儿分别已有时日理应相陪,便答应下来。二人辞别桓王离了大殿。婉儿带殷蝉入了听湘水榭游玩,见此处景致非常。有诗云:
旋移红树斫新苔,宣使龙池更凿开。
展得绿波宽似海,水心楼殿胜蓬莱。
见这山水之境如同画卷,殷蝉也不禁放松下来。婉儿轻轻倚在身边问道:“义父离开婉儿数日,可有想念婉儿?”
殷蝉不知如何回答,遂默不作声。婉儿随手摘下一颗杏儿递与殷蝉:“婉儿只有义父一个亲人,义父莫要抛下婉儿不管。”殷蝉闻言接过杏儿说道:“你我既为父女,我怎会不管。”说罢将杏轻轻塞进婉儿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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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为了说服六国合力治水,殷蝉带着婉儿驾上獬豸往最近的郑国而去。
那郑庄公闻大周王姬到来,心下一惊。暗思:“这周桓王搞什么鬼,前番下令不成,今番派王室之人前来。且看她如何说。”遂迎了二人入了大殿。
殷蝉见这大殿富丽堂皇比洛邑王城毫不逊色,暗思:“这小小郑国不过弹丸之地,居然也如此排场。”
庄公见殷蝉气宇不凡又驾异兽,知是道德之士不敢怠慢,遂对婉儿客气有加:“不知王姬驾临,有失远迎!”
婉儿回礼道:“庄公日理万机,岂敢劳您大驾。”
庄公见婉儿严词犀利,心中已略有不悦,待要发作又转念一想:“如今这大周王姬敢只身来到,想必这身后的道人必有神通所以有恃无恐。大将祝聃又在外未归不宜冲突……”
待寒暄一番过后庄公问道:“不知王姬亲来所为何事?”婉儿先将天子御笔亲书的诏命呈上,后问:“敢问庄公,郑国灾情如何?”庄公闻言心下已明,答道:“吾国确遭洪水之祸,但如今已扩了河道引开洪水,国民安居乐业并无忧患。”
婉儿心中哼了一声,说道:“庄公此言差矣,郑国临宋、晋、楚三国,郑国水道乃中原之水脉。如今庄公只将自家河道引往别处,不知淹了下游多少人家。”
庄公大笑:“我自为郑国国君,岂能管那宋、楚之地?”
婉儿又问:“前番天子下令,让你六国合理治水,为何你等各自扫去门前雪,引的洪水四虐。”
庄公冷笑道:“天子之命,我等怎敢不从?奈何其他五国不与我合力治之,我亦独立难撑啊!不若王姬先行往其他五国,若他们应允我自无话可说。”
婉儿正欲争辩,殷蝉拦道:“庄公所言也有道理,不若请王姬先行去往其他五国再做商议。”婉儿见殷蝉如此说也不再答话,二人遂辞了庄公而去。
待二人走后,庄公冷笑道:“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敢来教训我?不自量力。”
辞了庄公,婉儿怪殷蝉道:“义父为何阻我,我本欲骂死那老混蛋。”殷蝉说道:“此事非庄公一人之事,乃是六国之事。你我先去其他诸国一探情况。”
言语间,二人又至秦国。且说秦国远离中原,受水患最小;奈何下游诸国将上游洪水堵住,故洪水无处可泄。秦文公也为此事懊恼,正闻大周王姬亲来,忙起身出迎。文公迎了二人入大殿就坐,拜道:“不知王姬驾临,有失远迎了。恕罪!”婉儿同殷蝉还了礼就坐。
文公问道:“不知天子派王姬亲来,有何要事?”
婉儿说道:“如今天下洪水肆虐,百姓流离失所。天子痛心不已。前番派人前来与六国相商治水之策,为何不见文公响应?”
文公闻言,面露难色:“天子之命,我等怎敢不从。奈何那晋国昔日与吾国有隙,多次发生争斗。今番借洪水之祸,那晋鄂侯居然在边境河口筑起堤坝,使吾国洪水无处可泄,如今城东还是一片汪洋。”
婉儿闻言一时也语塞。殷蝉说道:“既如此,我等先去晋国走上一遭,若鄂侯相允,文公不得推辞。”
文公答道:“若晋国肯合力治水,我自当尊天子之命。”
二人此行无功,遂辞了文公往晋国而去。
且说晋鄂侯已听闻大周派王姬亲自来传治水之命,也不敢大意,摆下酒水果品候二人来到。
见婉儿天姿国色之容,鄂侯满脸堆笑迎道:“早闻王姬奉王命前来,今日得见真乃倾国倾城啊!”
婉儿还礼道:“想必鄂侯已知我来意。”
鄂侯答道:“王姬请坐,听我慢慢道来。大王体恤天下百姓,命我等合力治水乃万民之福。我为晋国之君何尝不想国泰民安。奈何那郑国郑庄公不尊天子之命,反而封堵河道,让吾国洪水四溢无处宣泄。我与郑国本就因边界之争势成水火,今番更是无可能合力治水。”
婉儿又问:“此番郑国有错在先,但你为何将上游河道封堵使秦国之洪水无处可泄。”
鄂侯一时语塞,支吾道:“那秦国也非省油的灯,他若将洪水泄入吾国,则洪水之祸更大矣。”
连走了三个诸侯国皆是一般答案,婉儿不禁皱眉叹道:“若按你说来,那齐楚两国亦是如此了。”
“非也!”鄂侯说道:“那齐国不同,虽受洪灾但位临东海,可将洪水引入海中,故受灾较轻。”
殷蝉闻言若有所思,少时对婉儿说道:“既如此,我等只能从齐国入手再做计较。”
齐国国君齐僖公,姜姓,乃是大周开国功臣姜尚之后。僖公与他国诸侯不同,其在位十数年间先后主持多国会盟。平宋、卫之争,以宋殇公不向周天子朝觐而伐宋,以郕不听从周天子之命令不而伐郕。故为十四大诸侯中实力最强亦是大周最后的中流砥柱。
此次僖公闻天子派王姬亲自前来商谈治水之事,遂亲自出迎二人。二人见僖公仪表不凡,尽显儒雅之气。
婉儿说道:“久闻僖公乃贤达之人,今日一见果然有当年姜太公之风。”
僖公呵呵笑道:“王姬过奖,此次到来想必是为治水而来吧?”
婉儿答道:“我二人奉王命确因治水而来。奈何其他诸国皆互做推月兑,导致水患愈发严重。”
“唉。”僖公叹了口气又说道:“诸侯国君之间难免有隙,但不遵王命,遗祸百姓,确是大不敬。”
见僖公颇有顾全大局之意,殷蝉起身说道:“我闻齐国之地位临东海,如今我有一法可治洪水。”
“哦?”僖公问道:“愿闻其详。”
殷蝉将河图从袖中取出呈给僖公,说道:“此河图绘制了六国水道走势,若将六国水道打通,最后引至东海则大功可成。”
“妙哉!妙哉!”僖公大喜,少时又忧虑道:“只是不知那五国可否愿意合力治水?”
殷蝉说道:“我二人遍访五国皆因私利不合,一时间也难以劝服。特来齐国,请僖公指点一二。”僖公闻言也皱起眉头,沉默不言。
婉儿突然灵机一动,说道:“我在宫中闻天子常道,僖公曾多次组织诸侯国会盟。如今我欲以天子名号在齐国再举会盟,邀秦、晋、楚、郑、宋来此共商治水之事。僖公意下如何?”
僖公闻言道:“此计甚好!就依王姬之言。我即日安排会盟。”
翌日,僖公特命人在临淄城中建造一木台,高三丈,方圆十丈有余,名‘聚贤台’,供六国国君会盟之用。僖公又以天子名号发飞鸽传书与秦、晋、楚、郑、宋五国国君,共邀齐国会盟。
五国国君摄于天子之命和齐国之威,只得率兵马赶至齐国临淄会盟。此正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