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婉儿见到殷蝉手中的琥珀甚是喜爱,便问殷蝉索要。若说其他,殷蝉绝不会犹豫;但这琥珀跟随殷蝉十几年未离身过,猛然间要赠人殷蝉也心中一动。
犹豫了一瞬间,殷蝉还是亲手将琥珀挂在了婉儿脖颈上,又点了一下婉儿的鼻子嘱咐道:“这琥珀就送给婉儿,只是你要答应义父好好保管。”
“嗯。”婉儿显的十分高兴,跳着走开了。
当晚,二人各自回到芦棚休息。殷蝉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心中暗念:“婉儿已经不再是少不更事的孩子了,是否应该让她自己选择以后的路?只是她体内那股异动……”
殷蝉正思索间只见一道身影缓缓从芦棚走进。见婉儿来到,殷蝉相问:“这么晚为何不休息?”
婉儿侧身倚在殷蝉身边,幽幽道:“义父,婉儿睡不着。义父可知今日我为何索要那颗琥珀?”
“这……义父不知呢。”殷蝉见婉儿举止亲昵心中略有不安。毕竟现在的婉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懵懂的小女孩了。
“哼!”婉儿娇嗔了一声,一把捏住殷蝉的耳朵说道:“义父,今天是婉儿的生日呢!”
“哦?”殷蝉这才回过神来,连连说道:“原来如此啊!都是义父不好把婉儿的生日都忘记了。”
婉儿笑道:“所以这颗琥珀就当是义父送我的生日礼物了!”
殷蝉说道:“那是自然。”
婉儿又微微一笑,对殷蝉说道:“义父送我了一件礼物,我也要回赠义父一件礼物。”
“哦?”殷蝉问道:“婉儿要送义父什么礼物?”
婉儿让殷蝉背过身去,说道:“我让义父转身才能转过来,不许偷看!”
“好。”殷蝉闻言只好背过身去。等了片刻,闻一声轻唤:“义父,转过身来吧。”
殷蝉这才转过身来,只见眼前的婉儿将外衣褪去,一袭白纱轻裹,玉体毕现;一双美目盼兮,呵气如兰。论美貌丝毫不逊于当年的褒姒,眉宇中更有几分妲己的英气。
“婉儿……”殷蝉已隐约感到婉儿心中所想,猛然间转过身说道:“回芦棚去。”
婉儿非但未走反而站到殷蝉面前,轻声说道:“义父,你亲口说过喜欢婉儿的。为何要赶我走?”
殷蝉闭目说道:“休要胡闹,亵渎了你我之间的父女之情。”
婉儿笑了一声,说道:“义父自诩仙人,自当无视人间心中无物。如今却又不敢看我,是何道理?”
见殷蝉沉默不语,婉儿猛的伸开双臂抱住殷蝉:“义父,妲己已经灰飞烟灭了十几年你仍旧念念不忘,为何不肯将这份爱分给婉儿一些?”
此时的婉儿眉目传情、娇艳欲滴,任世间任何男子见了也无从抗拒。但殷蝉自妲己逝后,已心如止水只余回忆,遂一挥手轻轻将其推开。
殷蝉心知若不趁此时断了婉儿心中念头日后如何相对,遂斩钉截铁答道:“昔日我对妲己有情不假,但你我乃是父女之情,怎可相提并论?”
婉儿外表虽然像褒姒一般柔弱但性格却大有不同。一番心意被拒,婉儿顿觉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道:“义父,你口口声声自命修仙之人,昔日为何还动?如今怎来说教与我?”
殷蝉被此一问登时语塞。婉儿恨恨道:“既然义父忘不了妲己,我来帮你。”遂一把扯下脖颈上的琥珀,随手运起一股火焰将琥珀烧成了灰烬。
“住手!”
这颗琥珀是殷蝉十几年来唯一的寄托思念之物,如今见其灰飞烟灭立时动了真怒,遂上前一掌掴在婉儿面上,直打了一跌。婉儿没想到十年来呵护备至的义父居然会为了一颗琥珀动手,大哭着跑出了芦棚。
打了这一掌,殷蝉也心痛不已,自思:“婉儿说的不错,我乃修仙之人尚且动了,何况一个孩子。褒姒托孤给我,若有个闪失我良心怎安。罢了,天明之后我自去赔礼。”
两人一夜无语……
——————————(分割线由猫猫冠名提供)—————————————————
待次日天明,殷蝉来到婉儿芦棚前见婉儿正冷冷的坐在那。殷蝉开口叫道:“婉儿。”
叫了这一声,婉儿却并不理睬。殷蝉只得走上前赔礼:“昨日是义父不对,莫再生气了。”
婉儿看了殷蝉一眼,冷冷开口道:“义父无错,是我自作多情罢了。”见婉儿怨气未消,殷蝉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劝说。二人无语只闻山顶的风声呼啸。
过了片刻,婉儿又开口问道:“义父,有一事我一直想问,今天日你能否如实答我?”
殷蝉答道:“好,义父必然知无不言。”
婉儿一字一句的问道:“我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乍闻此言,殷蝉心中一惊。十年来婉儿也多次问起过,殷蝉怕其知道身世徒增烦恼,故每次都被搪塞过去,只是这次恐无法避过了。
“该不该告诉婉儿,他的父亲是周幽王呢……若她知道了身世想要回归人间的生活如何是好?”殷蝉正思索间,突然半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堂堂上仙,竟然不敢对一个小女孩说真话,可悲可叹!”
殷蝉抬头一看,半空中立着一人。见其模样:头戴青巾、足蹬麻鞋、身着道服,头发中间黝黑两鬓却白,骑黑虎而来。
殷蝉见此人甚为眼生,遂问道:“你是何人?”
来人降下云头打了一稽首:“贫道申公豹是也。”
“申公豹?”殷蝉闻言心中一动:“听师傅说,这申公豹曾是阐教弟子姜太公的师弟,封神之役此人更是推波助澜唯恐天下不乱。但封神之后他应该被元始天尊塞了北海眼才对,怎会逃出生天的?”
不知这申公豹从何而来,也不知有何企图。殷蝉静观其变。
申公豹走向婉儿,细细打量一番。张口赞道:“不愧是绝代佳人之后,果然有倾国倾城之貌!”
殷蝉问:“道友来此有何贵干?”
申公豹也不答话只对婉儿说道:“小姑娘,可想知道你父亲是谁?”
婉儿答道:“自然想知。”
申公豹呵呵一笑,说道:“你那义父不肯告诉你,我来告诉你。你可上了虎背,我带你去寻你亲生父亲。”
见申公豹口出狂言,殷蝉拦道:“婉儿,休要信他言语。”
此时的婉儿心中怒气未消,遂冷冷的看了殷蝉一眼,纵身跨上了黑虎。
“哈哈哈哈!”申公豹大笑着欲牵虎离去,殷蝉动了真怒拦在身前喝道:“哪来的妖道,如此无礼!”遂将手一张一道金光从掌心浮现,破天戟已然在手。
殷蝉一字一顿的说道:“放下人,速速离去!”
申公豹见这等威势却面无惧意。殷蝉也不废话,左手一挥一股至阳烈劲直捲向申公豹而去。谁知未到身前二寸已消散无踪。只见申公豹身前缓缓凝聚出一股黑气,不是其他正是——玄阴气!
“不可能!”殷蝉着实吃了一惊:只道妖皇一死,世上再无人会玄阴气,这妖道从何学来?正思索间,那股黑气渐渐凝成人形,如冤魂般飘在殷蝉身前。这人身前犹如一道真气护体让人看不清面目,只隐约见到似是身着一袭黑色道袍。
殷蝉不识来人,将破天戟一指:“若论玄阴气,妖皇尚死于我手,你又是何方妖道?”
那黑衣道人冷哼了一声,笑道:“妖皇算什么,呵呵。”随手一指,一股凛冽无匹的玄阴气劲电射而至,瞬间将殷蝉冻结其中,丝毫不能动弹。
黑衣道人见制住了殷蝉,回身吩咐申公豹:“走吧。”申公豹拱手答道:“谨遵师命。”遂带着婉儿驾虎而去。婉儿眼见殷蝉被冰封欲言又止,只是眼中隐隐透出了一丝不安的神色……
此黑衣道人竟能一招困住殷蝉,究竟是何方神圣?
殷蝉眼见申公豹带走了婉儿心下着急,赶忙运起十成至阳之力。待破开冰封,已不知三人去向。殷蝉只得跨上獬豸下山四处去寻了。
这边申公豹带了婉儿径直往东而去,婉儿遂问:“我们要去哪里?”
申公豹笑道:“我既然说带你去找你亲生父亲,自然不会食言。”言语间,二人已到了一座气势磅礴的城邑上空。
婉儿问:“此处是何地?”
申公豹答道:“此处乃是洛邑王宫,大周天子都城。”
婉儿又问:“带我来此地何为?”
申公豹大笑道:“因为你本是大周王姬,周幽王之女!当今天子尚要管你叫姑姑呢。”
婉儿闻言大惊:“我是天子之女?”
申公豹微微一笑:“你本应享受人间富贵,你义父却偏要你清修。究其原因,乃是因你义父是那殷商末代天子纣王之子。商被周灭,故对大周怀恨在心,全然不顾你的前程。”
婉儿听闻此言,心下凛然。申公豹降下云头,带着婉儿进了王宫大殿。欲知迎接二人的是什么,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