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酒吧不会长久,这是莫然得出的结论。
莫然有时会去喝上一杯,她不喜欢坐在吧台,面对着孤男,很容易便让对方看出她是个寡女,人有时就是这样,越是空虚,越不想让别人看出。
莫然每次都坐在临窗的那个位置上,因为她很喜欢那个位置上的单人沙发,坐下去整个人便会被埋在里面,好象埋在萧悦寒宽阔且温软的怀里。
孤男穿着红色格子衬衣,用劲来回摇晃着雪克壶,摇荡的声音很好听,摇荡的动作很好看。
他没有问过莫然要喝什么酒,总是递给莫然一杯乌紫乌紫的鸡尾酒,像成熟了的杨梅,绽落其间。
莫然想起了女乃女乃,想起了漫山遍野万紫千红的杨梅。
女乃女乃的杨梅又大又乌紫,杨梅成熟的季节是女乃女乃最开心的季节,女乃女乃会很早很早上山,采摘沾着露水的杨梅,喜孜孜地让莫然吃个饱。
莫然的手在颤抖,她端起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酸酸的,有杨梅的味道,隐约还有女乃女乃的味道。
***
一个月过的很快,在莫然印象中小城的每一天都是湿漉漉的,莫然手头的积蓄所剩无几,这才发觉自己当初学历史专业是个很大的错误,在这个小城很费劲很努力地寻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工作。
老女人似乎从来没有为生活担忧过,这让莫然很不解。老女人对吃很讲究,一日三餐很准时,她会到离小巷最近的一家饭馆点上一桌子的菜,饭馆有个让莫然倍感亲切的名字一一夜上海,夜上海的外表很沉旧,莫然想也许要的就是这种风格,有老上海的味道。
饭馆里的父子俩很守时地在门口迎接着,一直满脸松笑,虽说顾客是衣食父母,但莫然第一次从远处偷窥到谄媚的父子俩表情时,厌烦恶心到了极点,老女人没有表情,一副雷打不动的寡淡样子。
“婆婆在不在?”莫然走进夜上海,询问只是一个幌子,她刚才看见老女人十指相扣着离开夜上海,走进小巷,她走路背脊挺直,喜欢将双手放在胸前,十指紧扣在一起,眼睛张望着,她一直在等候一个人,莫然认为,很坚信地肯定。
“人才走!”悠扬的爵士乐在夜上海的每一寸空间轻柔弥漫,答复莫然的是老男人,近七旬的老伯,细看才发觉是个可爱的老男人,他翩翩起舞扭动着花稍的裤子,旁若无人,没有因为莫然的到来而停下。
小男人其实不年轻了,双手交叉,面带微笑,极具亲和力,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莫然,莫然受宠若惊。
莫然认输,对老男人和小男人再滋生不出一丁点儿的讨厌。
她下意识地倒吸了口气,想不到小城里还有如此洋派气质的父子俩,这么多天的压抑扑腾下闪逝,心里暖暖的。
小男人很礼貌地拉出椅子,示意莫然坐下,“我不吃饭,我来找婆婆。”莫然慌张地解释着,尽管食欲翻江倒海地袭来。
“没关系,没客人,坐下喝杯茶。”小男人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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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了一天的雨,天透着凉气,我穿上大衣倚靠在窗边,心怎么也生不出丁点儿的暖意,我总是以为,雨后理所当然便是晴天,只是这期盼中,疯长了一份悒郁。
悒郁还包括,深山看不到你们的留言,深山不要你们的Q/Q留言,深山在评论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