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五贵说陆冬语一大早又去码头了,佟沁月失落地把布条系在自己的窗台上,快天黑时让老季开车赴约。
灯红酒绿的夜上海,繁华熙攘依旧,永远不会冷场。
靡靡之音在咖啡馆里飘荡着,没有见到贺柏城,佟沁月点了一杯巴西咖啡,边喝边等。
顾盼之间人还没到,佟沁月用指肚不停敲打着杯身。
偶尔有三、两个脂粉庸俗的女人扭着纤腰走过,旗袍的叉开得高高的,丰满的臀裹于袍下,双腿摇曳着诱/惑和撩人。
不多时,有两个美国水兵,看来喝了不少的酒,摇摇晃晃地找佟沁月搭讪,佟沁月惊慌失措,紧张和害怕交织在一起。
她跌跌撞撞的要逃离这里,转过身顺着过道,飞快地迈动脚步,一个强有力地怀抱将她遮了个严严实实,她抬头,“柏城。”她抓住来人的臂膊。
“等急了。”只见贺柏城戴着黑色礼帽,贪婪地望着她。
他看到了两个美国水兵,感受到了她的害怕。
他用流利的英语跟对方说了几句,美国水兵走开了,佟沁月跟着他重新回到座位上。
贺柏城的脸面清癯消瘦,看来逼仄的牢狱生活把他折磨得不轻。
“你能平安太好了,我还托爸爸打听来着。”佟沁月带点调皮的语气,不想气氛尴尬。
贺柏城拉低帽沿,想来他的行径还被盯梢,难怪会选在这种地方,低声道:“组织把我营救了出来,并安排我去法国,沁月,跟我一起去法国!”
他扬起眉毛,皱起额头,迫切等着她开口。
佟沁月一时说不出话来,顿了顿说:“我有爱着的人了。”
“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这个搪塞的借口太牵强。”贺柏城不相信。
佟沁月静静望着杯子中氤氲的白雾,想起陆冬语不由透露出微笑,嘴唇向上翘起,浅浅的笑窝荡漾着,她的声音轻柔,“他叫陆冬语,很平常。柏城,对不起。”
贺柏城将帽沿拉得更低,他痛苦万状,又不甘心。
他犯了男人惯常的错误,灭不了这份心,“沁月我发誓,我会做到让你有一天爱上我,我知道这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沁月,相信我?”
很希望对方能纠正这个错误。
佟沁月盯着升腾的白雾,咬着嘴唇,不吱声。
“我很爱他。”她的声音轻柔有礼而裹杂着对贺柏城的冷淡。
时间缓慢得令人痛苦。
贺柏城抱头,没曾想会是这样一塌糊涂的糟糕,颓废的表情仿佛就此生活再没了激情。
“柏城,你不该放下你的傲慢和屈尊俯就,你是贺柏城!”她口吻严峻。
他终于想起来了,他是贺柏城,为了信仰可以放弃生命的贺柏城,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他惨露出一个笑容,“能在走之前见到你,我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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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雨好象没曾断过,没完没了,隔帘听雨,回味着zhangcuiyun的“似是故人来,终是没有来。”有瞬间的惊动,接着扪心难过。
曾经最深情的对望,在措手不及中,演变成如今最毒的药,渗进骨子的毒药,且一日一日剧增,再美的记忆也终敌不过两个字——曾经,于是乎惆怅没来由地滋生。
好一句似是故人来,终是没有来!望明月远远,明月下再不是彼此当初的那般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