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丝丝缕缕,薄纱如烟,细腻地比比皆是。
佟沁月加紧了脚步,很快隐匿在黑暗中。
“冬语。”佟沁月模着黑,轻声叫唤着,陆冬语总不爱开灯,有一次问过陆冬语,他说在乡下夜里黑惯了,晚上不喜欢太亮堂。
能听到门掩上的声音,佟沁月一个转身,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已悉数将她包围,她伸开双臂攀贴上去。
相对无语,不需要说。
情之深处,谁离了谁再也不可挽回般,彼此越拥越紧,很亲昵,佟沁月屏住呼吸,迷失在对方的气息里。
陆冬语用手抚着她的后背,手指的摩挲似要碾碎她的身子,就像他曾经做的那样,她再一次感受到他强烈的爱。
佟沁月想着他诸如此类的小伎俩,数数俯拾皆是。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好奇地松开手,借着屋子里微微的月光打量着她,她不经雕饰的脸颊笑起来是那么的美,常常一笑让他不知该如何。
她抓起他的手,向前倾斜着身子,彼此手指并拢,指尖相对。
“你猜我今天去见谁了?”
“谁?”
“贺柏城。”
“是吗?”
能听到他语气相当悲伤。
十指慢慢相扣在一起,佟沁月放松地轻笑:“现在……让我看看你。”
陆冬语意识到自己的醋意,脸面发热,他的黑眼睛闪闪发光,还好有只老鼠替他解了围,发出吱吱的叫声。
佟沁月打了个哆嗦,她的心剧烈地跳着,老鼠上蹿下跳,扑腾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她必须消除掉恐惧,她在他的面前永远都不是佟家大小姐,她是可以承担任何东西的,她不要他自惭形秽。
这个细微的动作他明了,他觉得喉咙被软软地堵住了,使劲地往下咽,试图放慢自己的呼吸,不知什么时候,把她紧紧的搂住。
微弱的月光下看不清她华丽的衣服和娇俏的面容,只有此时,他和她在同一个空间呼吸相同的空气,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招惹她,可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可遏制地想着她,黄昏时看到她窗台上在风中窜动的布条,心跟着莫名地鲜活,急促地想要见到她,等待几乎让他喘不上气。
“这是什么?”佟沁月触碰到了什么,她的手不安生地伸进他的褂子夹层。
“是什么?”她又问。
看不太清,但可以肯定是女人的饰品,佟沁月把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
陆冬语重复着父亲当年的话,讲完,他自豪地笑了。
“冬语,不管这支簪子值不值钱,只要你送给我的,都是最好的!”她满足而矫情。“你早点睡,我走了,还有贺柏城去了法国。”
她话刚落,鱼儿般地欢畅着不见了。
他这才觉得自己筋疲力尽,在码头上忙了一天,真得累了。
只是,剩下的又是一屋子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