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代的上海精彩绚丽,像一场永远不会冷场的电影,上演着各式各样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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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一袭黑色旗袍衬着窈窕身段的女子,迈着袅袅娜娜的步子走上楼梯,身材明显地凸现出来,张扬的红披肩随意地搭在肩上,妖艳妩媚而又雍容华贵,让人心旌摇曳。
女子走进二楼最里的一间卧室,腰肢摇摆地凑近床上的男人,轻声叫唤:“老爷,该起床了。”
说罢打开窗帘,外面的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屋子光线亮堂了许多,帘子下端的流苏整齐有致地左右晃悠。
男人坐起,年纪近五十,目光慵懒地望着女子,随着她的举动游移着。
“如曼,昨晚的应酬我喝多了。”男子模着太阳穴,“真是老了。”
“老爷不老,老爷是谁?老爷可是驰骋上海商界,叱咤风云的佟天晖!”被称作如曼的女子青藤般,攀附在男人身边,动作熟练地帮着按摩太阳穴。
“对,我是佟天晖。”男人面容里透着春风得意,他安心地闭上眼睛,如曼手力的劲道似乎让他感觉很舒服,他很享受地顺势偎在如曼怀里。
如曼娇嗔地笑道:“真是个孩子!”
“孩子?”佟天晖一跃而起,大笑,双眸锐利如枭,“居然说我是孩子?”他言语中透着暧昧,手指划拨着如曼的脸颊,眼神意味深长。
笑声放肆,佟天晖的手随着笑声一路触模,旗袍的盘扣被一粒一粒地解开,一路延伸到如曼的腰肢,空气瞬息一滞后,一阵撕扯般地喘息声翻卷着。
阳光无声无息,一点一点地映射入屋子,如曼不经意间看到窗角边一茎爬山虎的绿叶,女敕葱葱,她很想用手去轻轻触碰绿叶。
她露出意乱情迷的笑容,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男人这样爱着,她不敢奢望爱情,最起码爱情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她只是灯红酒绿下的烟花女子,重要的是已不年轻。
毕竟在不相信爱情的年纪遇到爱她的男人,且这个男人还大有来头,如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嗅到绿叶的青气,她爬满灰尘的心房因为这个男人氤氲着莫名的欢畅,尽管他比她大了二十岁。
啪地一声,佟天晖坐起,点燃了一支雪茄,冷冷的,一言不发,抽着雪茄,不经意间低头斜睨了一眼如曼,有些事情真得讲不清楚,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多少女人挖空心思地讨好他取悦他,多少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可他从第一眼见到她,便莫名喜欢上她,明知她是寻欢场里不再洁净的女人。
从这个女人进了佟家,淡然,平静,安分守己,有时,更像是个未经人事的妇人,可是她毕竟曾是风月女子,佟天晖努力不让这个念头使劲折腾自己。
如曼也从温软杂乱的被子里坐起,佟天晖是多变的,她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很想问,可是看到佟天晖冰冷覆霜的脸色,不敢过问,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从她进入佟家的大门,她就对自己说一定要做到迎合和低姿态。
她迅速地站起,穿上衣服,一粒一粒地扣上旗袍上的扣子,站在镜前整理头发,虚掩的门被重重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