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中,司徒王允府坻附近。
姜游此刻正背靠着一棵大树,远远的望着王允府坻的大门发着呆,心中则在暗道:“靠,我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王允、吕布、貂婵、董卓,他们之间的那档子事关我屁事啊?我又干嘛要这么上心?俺叫都叫‘酱油’,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才应该是我的处世风格,可我现在掺合到这个连环计里面去干什么?稍有点闪失,王允、董卓、吕布这三方个个都有权有势有人有刀子,哪方都可以随随便便的灭了我,我掺合个什么鸟劲啊?还有最近蔡谷、蔡琰是看我越来越不顺眼,再不注意着点,我唯一的容身之处随时随地都会后院失火……算鸟算鸟!王允肯定有眼线在注意着吕布的一举一动,根本用不着我这么上心,那我还费那么多的心干什么?走人!”
深吸了口气再立直身躯准备闪人,可走出没几步姜游的脚步却又停了下来。不为别的,就因为貂婵那张甜甜的笑脸又在姜游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不由得使姜游又陷入了沉思:“虽说不知道貂婵到底是真的喜欢我,还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完成她最后的心愿的目标、一个近似于‘玩乃’的恋人,可她毕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把一个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给了我,而且之前……”
悄悄的模了模衣内武装带置物匣里的金链玉坠:“她给了我这么多跑路时最需要的东西,可以说一直都在为我着想,那我现在就不该帮她做点什么?就算不论这份不知真假的感情,好歹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啊!”
心念如此一转,姜游便又靠回了那棵大树上。不知怎么的,姜游的脑海中又冒出了一些很不干净的镜头片段,而片段中的女主角是貂婵,男主角则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的董卓……一晃眼之间,姜游已经在长安呆了几近一年。而既然身在长安,董卓车驾大摇大摆的进出长安的事姜游总能碰上几回,所以知道董卓长什么德性。
此刻这些镜头片段一在脑海中冒出来,姜游马上就大甩其头将这些东西甩出脑外,暗自嘀咕道:“靠靠靠!太恶心了,太恶心了!简直他/妈/的/比小日本拍的那些A/片还恶心几倍!呃,我只是想想都觉得恶心,那貂婵岂不是……”
不知不觉的,姜游在脑海中把该片段中的男主角代换成了吕布……而且并不全是那些不怎么干净的镜头,还有一些相依相偎、风花雪月的镜头,感觉一下子就变好了许多:
“嗯嗯嗯,吕布配貂婵到是典型的狼豺女貌,看过去的感觉让人觉得舒服得多了,至少很有几分言情片的味道……罢了罢了,我只当我现在是在当一个导演,把一出让人觉得恶心的三流恶俗A/片给改编成一出还算可以言情型A/片吧,好歹也让那个女主角少受点罪再得点享受……”
念既至此,姜游又做了数次深呼吸,调整好心态再正了正神,终于向王允府坻的大门信步走了过去。行至门前,姜游便向门人拱手一礼道:“久违!”
抬腿就要进门,两个门人却一左一右的伸手拦住了姜游,姜游见状不由得愕然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也难怪姜游会愕然,之前他要进王允府坻,打个招呼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门人从来就不会阻拦他,甚至还会笑脸相迎的招呼姜游。可现在才在门口就被拦住,这俩门人的表情还那么一本正经的……姜游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心中暗骂道:“我X!你个老不死的老王头还真的对我来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
他这里心里在骂着人,某门人则皮笑肉不笑的向姜游道:“姜先生见谅!司徒吩咐过我等,具言伎乐歌舞既调习已毕,为避嫌隙,实不便再放姜先生入府。姜先生请回吧。”
“……”姜游正无语间,却发觉这俩门人脸上的笑带着那么点的轻蔑之意,这使得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姜游当场就火冒三丈,心说你个老不死的老王头这桥拆得够干净、驴杀得够彻底!居然连面子也不给我留点?再一转念,姜游又回想起了当初王允想借他之手来败坏蔡邕名声的事,心头这份气就别提了,暗自盘算道:“好你个老王头!今天我不把你从床上吓得跳起来,老子就XX的不是酱油!岂有此理!!”
想到这里,姜游便很不怀好意的向这俩门人道:“我今天不是来调练众伎乐歌舞的,而是有要事要求见王司徒。”
“对不起,司徒最近旧疾发作,一直卧病在床,不能见客……”
这个回答在姜游的意料之中,所以姜游马上就相当阴险的一笑:“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王司徒只知我精于曲乐,却尚不知我亦颇晓医理,我能治好王司徒的病。”
俩门人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姜游一番,再对望了一眼之后,某门人便向姜游沉下了脸道:“姜先生,请不要无理取闹,否则休怪我等无礼。”
姜游后退了一步,怀抱起双手似笑非笑的望定了这俩门人道:“是吗?这么不相信我?也罢!”
说完姜游转身走下了台阶,但却并不是就此离去,而是去附近代写书信的小摊上买了块小竹简再借了笔墨,想了想之后画了一串连在一起的圆圈,暗表“连环”之意,然后用身上的汗巾(就是手帕,汉时的士子阶层身上都有这玩意儿)包好,这才回到王允府坻的大门前,将包好的竹简递给其中一个门人,脸上则阴险之极的笑道:“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把这个药方交于王司徒过目便是。我相信王司徒在看过这个药方之后,会马上就命人出来请我入内。我也没走远,就在东街街口的茶肆里喝茶……”
话说到这里时,姜游发觉这俩门人根本就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心头的怒火顿时由三丈猛窜至九丈,随手就把“药方”扔在了地上,脸上的笑也早已不见,而是沉下了脸向这俩门人愠怒道:“你们两个……狗眼看人低是不是!?我本来不想骂人的,这是被你们逼的!”
说着姜游抬手一指俩门人:“你们现在给我听好了!等会儿王司徒请我入府的时候,就由你们两个人用抬椅把我抬进去!”
俩门人也怒了:“姜思归!这里可是司徒府,岂是能容你喧哗之所!?”
说着俩门人可就把护院专用的木棍给抄了起来,却不料姜游突然疾退了几步并伸手入怀,再举起手来时,隐在衣袖中的手只是向某个门人指了那么一指……
咔嗒——
“啊——!!”
姜游在穿越的头两天就碰上了野狼,险些都葬身狼月复,所以在此之后姜游总是在仿真枪里先扣好一枚竹弹,栓也事先拉好,保持着按开保险就可以发射的状态来以防万一。此刻机簧的响声过后,某门人手中的木棍落地,左手亦捂住了右肩肩头,指缝中则渗出了几许鲜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姜游的那把仿真枪可是经由李老头专门改装过的,近距离的威力不比真枪差多少,如果发射的是专用的钢珠,二十米之内都可以打穿两厘米厚的普通钢化玻璃。
二十米,正好就是五十步左右,也是汉时常规弓弩的有效身程。姜游在穿越之初可是用这玩意儿来打猎找饭吃的,后来与吕布结识,接触到了这个时期的弓弩,就在暗中比较了一下弓箭与这把仿真枪的威力差距,结果惊呀的发现这个时期的弓弩,得是两石大弓拉至满弦,威力才略胜这把仿真枪一些而已。
如果是用铅笔头状的竹弹,威力是会下降不少,但近距离的穿透力仍不可小视,至少也是这个时期的寻常小手弩所无法比拟的。而现在姜游与俩门人之间的距离才不过六至七米,就这俩门人身上的普通衣物与血肉之躯,能挡得住这把仿真枪发射出来,而且还是头削得很尖很尖的竹弹那才是怪事!
这会儿变故突发,俩门人全都呆在了那里。姜游则从容不迫的双手抱怀,暗中把仿真枪又插回了衣内武装带的枪匣之中,向着俩门人冷笑道:“真当我姜游是那么好欺负的人?我现在去东街喝茶,你们最好赶紧把这个药方给王司徒送过去,真要是误了王司徒的‘病情’,信不信王司徒立马就会砍了你们!”
说完不再理会这俩门人,转身向东街茶肆走去。不过走出几步姜游却又一回头,向这俩门人再次阴险的一笑:“你们是门人,为主客之间传话送信乃是本责所在。要是你们觉得受了气,因而对这个‘药方’负气不送……我相信我总有能见到王司徒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们一样会死得相当的难看!他话不说,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一甩大袖,姜游背着手再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的离去,心里则在暗道:“帅!酷弊了!哼哼,老子也得有点派头才行!”
不提姜游甩袖而去,只说这俩门人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没挂彩的门人A向挂了彩了门人B问道:“喂,你、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妖术!这个姓姜的会妖术!!我只见他的手抬了一下,我就……”
门人A下意识的看了看地上的“药方”,迟疑道:“这、这个怎么办?”
门人B咬牙忍痛的低声吼道:“还怎么办?快给司徒送去啊!这个姜游会这等妖术,万一真把他惹火了,我们俩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门人A慌不迭的拾起“药方”疾奔入内,门人B则捂着肩头转过身目送门人A入内。略一瞥眼间,猛然发觉他的身后有一枚带着血迹的竹弹钉在门柱之上,心中顿时骇然道:“不、不是妖术,这是弹石飞针的本事……从来就不知道这个姓姜的竟然有这等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