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襄阳。
姜游深知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如果想在荆襄这块地头混下去,就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因此船团靠岸,自己只是休息了一夜之后,次日就带了郑玄的新著与刘表新著的雕版去求见刘表。不过刘表最近气疾发作不便见客,所以是让蔡氏与刘琮接待了一下姜游。
这时的刘琮才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小屁孩,不过言行举止间倒也十分得体。与姜游的几句话一说,姜游看得出刘琮其实是个心地不错的小孩子,而且籍学问什么的学得也很不错。如果把刘琮扔到现代社会,相信会是哪家的家长都很喜欢的乖宝宝。不过很可惜,从某种意义来说,刘琮也是属于生不逢时。因为以他这样的性格却生在权争之家,注定将会是为他人所操控的傀儡。
至于蔡夫人嘛,以前与姜游也见过几次面,但因为礼教嫌隙方面的原因,都是一般的客套几句就闪人,所以只能算是有数面之缘的点头之交。而现在的蔡夫人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格外的风骚妖饶。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举手投足间总会带出那么几分媚态。而姜游见蔡夫人如此的妖媚,忍不住心中都在怀疑刘表的身体会每日俱下,是不是与蔡夫人在某方面过份的索求有很大的关系了。真要是那样的话,女人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而刘表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能顶得住蔡夫人那才是件怪事。
不扯远了,打住。只说姜游现在是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果这次来是见到了刘表,姜游当然是要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文人的姿态,然后文绉绉的和刘表说一些有关学问方面的事。但现在碰的是蔡夫人,还是用势利小人的姿态比较合适。
郑玄的著作与刘表订下的雕版都交给了刘琮,一方面是这孩子的学问还行,另一方面却是蔡夫人的意思,因为让刘琮来处理这些东西可以直接的讨好到刘表嘛!而在刘琮带着这些东西去了房之后,蔡夫人的目光一向姜游递将过来,姜游马就会意的另取出了一个礼盒,恭敬而谄媚的双手奉到了蔡夫人的面前。
“这是这次在下回到夷州时,特意挑选出来的十五颗等珍珠。另外还有一些用秘法调制而成的珍珠粉,每日用水冲服少许,有助于养颜美容,令夫人青春常驻。”
但凡是女人,就没有几个不在意自己的相貌的;绝大多数的女人,一听到“养颜美容”这个词汇,其智商就会急速下降。而蔡夫人这样的女人自然不会例外,马就眉飞色舞的接过了姜游的礼盒,再稍稍的打开一条缝往里面看了一眼之后,脸可就笑成了一朵花:“先生太客气了!如此厚礼,妾身受之不起啊!”
礼盒一交过去,姜游马就退后了两步,与蔡夫人还是保持警戒距离的好:“夫人这话就说得见外了。在下商贩与吴楚之间,近乎于火中取栗,还得多望夫人为在下多多美言啊!这些许的薄礼,其实实在是不成敬意。”
蔡夫人这会儿把玩着手中的礼盒,因为想马就去试一试盒中之物,人其实已经没有了什么与姜游再攀谈下去的兴致。不过总算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良心,暂时的强压住了去试用这些“养颜美容”用品的,压低了些声音向姜游道:“先生商贩于吴楚之间实属不易,而最近有些先生在江东的消息传回了荆襄,恐怕对先生多有不利。不过我一介妇道人家,也着实说不清此间的轻重,先生当速去拜访家兄蔡瑁,他会对先生说清楚的。”
姜游知道自己在刘表这里已经没问题了,现在得赶快的去见蔡瑁……当然也得作好被蔡瑁敲诈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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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的午后,蔡瑁府。
乱七八糟的客套话也就不多提了,只说蔡瑁在挥退了侍从之后,一张脸马就向姜游板了起来道:“先生,你在江东那边做得好大的事啊!”
姜游在荆襄这里与蔡瑁的交道可以说是打得最多的,马就明白这是蔡瑁要敲竹杠的前奏?不过这会儿姜游倒也不用来什么“惶恐”,而是显得极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再叹道:“将军,你我相交多时,你应该明白在我长江水道商贩往来,终有我的无奈之处啊!”
蔡瑁冷笑道:“你会有何为难之处?”
姜游心中暗骂说你会不清楚?但是脸不能表现出来,而是仍然无奈的苦叹:“我这多船只商货要经由长江水道再至荆州,这一路之,我要是不多以赀货下打点,同时再找机会与江东权臣结交一番打打关系,那将军认为我的这些商货能送到荆襄来吗?”
蔡瑁脸色稍缓,但语气仍然有些重:“话虽如此,我自然也知道先生的苦衷,只是于我主刘荆州那里嘛……”
姜游心说你这就是典型的敲竹杠!不过没办法,该敲的你得让他敲,所以马就向蔡瑁恭敬一礼道:“这就有劳将军能在刘荆州的面前为姜游多说些好话,并澄清此间真相了。哦对了,将军可知这次姜游带了什么货物来此?”
蔡瑁眉头一扬:“什么货物?”
姜游笑笑:“等海盐,足有一万余石。”
蔡瑁也小吓一跳:“万石海盐?你、你真运得过来啊!”
姜游点点头:“所以我这次才会亲自去江东那边下打点。”
蔡瑁这会儿可真有点佩服姜游了。下下的打晾了姜游一番之后,蔡瑁仍然带着几分不信的语气问道:“你即便是再能打点,可海盐此物,江东那边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允许你贩运而来?”
姜游双手一摊:“将军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其实江东那边自孙权以未冠之年继位之后,山越蛮与境内豪族一直都心怀不服,是故江东各处都时有叛乱,孙权与周瑜也是连年举兵征讨。时至今日江东虽时局稍宁,但于举兵连年之下,其仓廪之中十分空虚。想钱粮乃国之命脉,孙权现在也是急于筹集钱粮以充仓实。
“我船至柴桑的时候寻到个机会与孙权见过一次面,向他提及江东有盐利之便,但因世仇之故而断绝与荆襄之间的盐市,江东其实就是在自损钱源。因为荆襄之地虽然不得江东海盐,但仍可从两川、汉中之地购置井盐以补其不足,可江东的盐却又能卖到哪里去?所以荆襄失江东之盐而不损,江东失荆襄之市而损甚。”
蔡瑁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先生此举甚是高明啊!只是江东得我荆襄之钱以充军需,那日后岂不是我荆襄之患?”
姜游本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原则,又开始对蔡瑁进行恶意的引导:“将军只怕是多虑了!孙权现今不过是弱冠之年,还是个小女圭女圭,怆惶承位至今,其臣下仍多有不服之人,他能守得住自己的这点家底就不错了。再者身为人主者最担心的是什么?是功高震主!而很不巧的,孙权手下就有这么一号权臣,对其主君之命时有不从。”
蔡瑁一楞,马就反应了过来:“先生是说周瑜周公瑾?”
姜游笑了笑:“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在柴桑游玩那多时日?江东军权多在周瑜之手,我不和他打好关系,我的商货也是过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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