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四年,春三月初。
赤壁之战一打完,孙刘两家之间马就暴发出了矛盾,而矛盾的中心,就是在荆州的所有权之争。和原有的历史一样,周瑜兵发南郡,与南郡守将曹仁打了个昏天黑地,最后却是让坐山观虎斗的刘备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周瑜当然是气不过,可是出于整体大局的考虑,最后仍是不得不暂时退兵,改为支援正在攻打合肥的孙权。
刘备几经辛苦的弄到了襄阳、江陵,再加原有的江夏,荆北地区就已经全部纳入了刘备的手中。只是酒宴中的欢喜归欢喜,酒宴次日刘备与诸葛亮军议,诸葛亮便不无忧虑的提醒刘备,如此混赖荆州很容易过度的激化孙刘两家之间的矛盾。而刘备现在既需要时间来巩固自身对荆州的实际占有权,同时在也需要与孙吴保持相对良好的关系以震慑北方的老曹。
话到这里或许要说一下,姜游在这个问题失算了。姜游原本以为这时的走向仍会如原有的历史一样来个“刘备借荆州,借了不还”,却忽略了自己之前一直是在执行韬晦战略,作为一个商人对诸候不会产生什么大的影响。可是现在的姜游已经是正式的诸候,在对诸候的影响力有了一个质的飞跃。更糟糕的是诸葛亮曾经去过夷州,而且对夷州的情况相对来说比较了解,所以这时的诸葛亮在制定战略计划时,是把姜游也算进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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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四月,东南季风正盛,而孙尚香在夷州开开心心的玩了这么久之后,终于架不住姜游没完没了的劝说,此外吴郡陆氏那里也时时的传回消息,说是吴国太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所以孙权要孙尚香作速回吴。无奈之下,孙尚香只好收拾收拾了东西,心不甘情不愿的登了返回吴郡的快船。
闲话少说,没用几天的功夫孙尚香就回到了吴郡。孙权大致而且随意的向孙尚香问过了一些夷州的情况之后,就让孙尚香赶紧的去给吴国太请安。到吴国太这里,吴国太可能是之前已经被孙权知会过些什么,也没有责怪孙尚香什么,只是要孙尚香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别再玩得那么过份也就行了。而孙尚香预想的禁足令,吴国太也没有发下来。
不说孙尚香因为没有受到什么责怪与惩罚而开心无比,掉过头来就跑去了柴桑,一则是为看望一下周瑜,二则是自己从夷州带回来的东西,她也只有能在小乔的面前才能摆了摆显。只说孙尚香方离吴郡,孙权就召来了张昭、鲁肃、吕蒙等人,商议有关姜游的夷州的问题。
“姜游的夷州与会稽隔海相望,而姜游前番虽在赤壁一役中暗中相助,但孤以为姜游此举乃是自保之计,实迫于势耳!况且彼海战舰船虽从未曾在长江水道现过踪影,但依青、幽各州细作传回来的消息,绝不似他自己所言及的那般无用。想袁绍三子虽不及袁绍,但也曾令曹瞒心忌不已,可是姜游的海舰队却能从北方沿海之地掳走大量的人丁,此举在孤看来实无异于虎口拔牙。若无强劲之力,也实在是做不到这些。如此看来,姜游所拥的军力断然不可小视。若他着水师自海路侵袭我江东沿海,我江东也不见得就能抵适得了。故此孤以为姜游在夷州,实无异于猛虎饿狼伏于我江东门前。却不知几位对此有何看法?”
张昭捋着白须轻轻颌首道:“主公所言甚是!昭亦以为姜思归在夷,虽因一时之势而与我江东结好,但曹瞒北还之后,其潜危已去,时日稍长难免会对我江东生出窥视之心。想他以前一直只以一介商贾自诩,可时机一至立时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大汉新州的州牧,其韬晦之能由此可见其一斑。而夷州与我江东会稽、吴郡只是隔海相望,且彼商利极丰,从无钱粮之忧。若我江东对其坐视不顾而任其坐守势大,日后必为我江东心月复之患!更甚者,姜思归借行商之便素与曹、刘两家交好,若彼心生歹意,暗中与曹、刘两家中的任何一家联合,我江东于东西不可兼顾之下,势必大危!”
鲁肃不久前刚从刘备那里回来。出于大局的考虑,固然是极力劝谏孙权与周瑜一定要保持,至少是在明面保持好与刘备的联盟关系,但是对姜游,鲁肃却没有这种顾虑。而且鲁肃在刘备那里的时候,诸葛亮在言谈之中曾经隐隐约约的告诉过鲁肃,说姜游那里的实力绝没有姜游自己所说的那么差,其实也就是在暗中提醒鲁肃要小心姜游那边可能会有点什么动作,所以这会儿的鲁肃对姜游那里可真没有什么好感可言。
另外再从战略纵深的角度来考虑,姜游的夷州与会稽等地隔海相望,而且姜游有着他们都很难想像得到的海战实力,这对孙吴来说,姜游根本就是一颗随时都可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孙吴要把这颗定时炸弹越早拆除掉越好。所以所以,鲁肃对孙吴动手K姜游的提议也是持以赞同的意见:“子布先生所言甚是!而肃以为,对夷州用兵一事,当越快越好,最好是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夷州,拿住姜游之后不问他话直接斩杀。而眼下,就是对夷州用兵的最佳时机。”
孙权眯起了眼:“子敬且详较一二。”
鲁肃分析道:“就势而言,姜游与我江东的关系,与刘豫州与我江东的关系大为不同。刘豫州眼下虽强占去本应归属我东吴的荆州之土,但在明面刘豫州与我东吴是联军盟,两家联盟若在,曹瞒亦不敢小窥,是以盟在则两家皆安。而此时我江东与刘豫州若是因荆襄之事互起刀兵,此盟一破,曹瞒必然趁机再度南下,介时我江东亦必势危。可是姜游与我江东在明面却并无任何的盟约,于赤壁一役之时,他在明面帮的也是曹瞒,所以我江东对夷州用兵本就无破盟之忧。曹瞒即便是知道我江东对夷州用兵,对他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可趁之机。
“其次再较之以时,眼下刘豫州强占去荆州,公瑾又因箭伤之故需要调养,无法领兵辟土,兼之北方仍有曹瞒虎视,我江东实不能与刘豫州有任何的兵争之事,那不如索性先卖个人情给刘豫州,就言将荆襄之地暂借与刘豫州养兵,如此一来江东与刘豫州之盟对外便示以亲蜜无间,曹瞒亦不敢轻举妄动,是以江北与荆楚两地皆安,我江东就可以完全的腾出手来对夷州施以雷霆万钧之一击。至于姜游一方,此时多半会因为郡主出使夷州,与我江东结好一事而疏于防备,故此此时不击,更待何时?”
孙权听得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子敬之言甚何孤意。只是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江东对夷州当务求一击而成,可尚香虽从夷州归还,但看不到的东西也会很多很多,所以我江东今时今日对夷州仍所知甚少。不知彼内情如何就冒然用兵,易生大祸啊!”
吕蒙这时接了话:“此事易耳!前番郡主往夷州乃是暗中与夷州结好,且郡主身为女子,只怕会意未尽达。主公可命姜游师兄顾公顾雍为使,携重礼再往夷州与姜游示以盟好之意。蒙虽不才,愿扮作一介侍从,暗往夷州刺探。”
孙权皱了皱眉:“子明你欲亲往夷州去刺探夷州虚实?不可不可,此举太过凶险……”
“蒙屡受主公大恩,虽万死而不能报主公万一!”
“……”孙权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很不确实的问道:“子明,你有几成把握?”
吕蒙笑道:“请主公宽心,其实蒙此去夷州,还谈不有何凶险,不过有两件事还得请主公依蒙之计而行方可。”
“子明但说无妨。”
吕蒙道:“其一者,前番主公虽着郡主为使往赴夷州与姜游结好,但一则当时曹军压境,主公迫于势而于之结好之意过显,再者郡主终归只是一介女子,虽至夷州而意多不能尽答,故此此结好之意甚是不足。而现在主公遣顾公为使,姜游必以为主公真有与之结好之意而更加疏于提备,如此对主公突举雷霆之师亦大有益处。但是,主公万万不可在明面大张其鼓的派出使节,因为蒙较之以姜游之前所行之举,他于赤壁一役时对主公只是暗助,明面却仍在讨好曹公,其意不外乎不敢开罪到曹公,以使其徐州商道受损。
主公若是明着派出使节与之交好,很容易会使其认为主公是在有意的令他断绝与曹公的往来,从而逼迫他屈从于主公,如此一来彼心生警意,则蒙计必败无疑。所以主公遣使之事,仍当在暗中进行,使姜游认为主公顾念于他而疏忽大意。再者主公假示以交好,实为令其大意,可如若是结好之事示之于世,两家属领中的百姓都会以为主公与姜游结下了盟约,再到举兵之时则主公是为背盟之举,如此对主公的威信不利。
“其二者,顾公虽忠义无双,但顾公毕竟与姜游有同门之谊。主公若明将此计告知于顾公,顾公忠义,固然是不会向姜游明言,但顾公为人忠厚正直,难免会在与姜游的言谈举止的神情之中有所流露。姜游能韬晦多年而外人不知,足可见此人是何等的奸猾,一但查觉顾公的神情有异,心中必会生出警意,如此蒙计亦必败。所以主公虽遣顾公为使,但万万不可告知顾公实情与蒙混在侍从中之事。”
吕蒙的计划说完,孙权、张昭、鲁肃一齐大点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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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的江陵城中,刘备与诸葛亮正在对着桌的地图商议,而此时的这份地图之,已经多出了夷州的这一块版图。
“主公且恕亮直言,主公今虽新得荆北诸郡,但一则是主公兵少粮缺,二者大战方过不久,民心仍犹示稳,所以主公眼下的当务之急,是遍访荆襄之地的贤士良才并示之以厚恩,如此方能使荆襄之地民心稳固。待民心一稳,主公又得这些荆襄本土贤良相助,征兵积粮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刘备听过之后点了点头,但看看地图孙权的那一大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忧虑的道:“孔明啊,这荆州终归是我们施诡计从孙吴的手中强占而来的。这在明,孙权时不时的就会差人前来讨要;在暗,孙权也一定会加紧励兵秣马,一但有良机出现,他们定然会出兵攻取荆州。孔明你对此有何良策以应之?”
诸葛亮笑了笑,羽扇在孙权的地头晃了几晃:“主公且安心便是。其实经赤壁一役,曹贼虽惨败而北归,但孙刘两家势弱之事仍是事实,如欲自保则唯有善保此盟,如此方能在曹贼的虎视之下而安然自保。另外嘛,其实除了曹贼在北之外,其实还有一个人能够帮主公牵制住孙权。”
刘备奇道:“还有人能够牵制住孙权?孙权拥江东六郡,观其周边除了曹贼之外,也唯有我们能与其抗衡而已,又还有谁能制衡住他?”
诸葛亮再笑,羽扇的扇柄在夷州的地头重重一点:“他可以帮主公牵制住孙权。”
刘备再奇道:“姜思归?他一介商贾,虽得机缘被曹贼诏封为大权新州之牧,但他一无精兵二无良将,又如何能制牵制得住孙权?”
诸葛亮摇了摇头:“世人皆不知夷州虚实,才都会认为他姜思归只不过是一介无用的商贾。可是主公莫要忘了,亮曾去夷州游玩过半年。这半年的游玩,亮对夷州的详尽虚实纵然是不能尽了于胸,但很多事姜思游与其妹李雪却也是瞒不过亮之双眼的。”
顿了那么一顿,诸葛亮接着道:“记得那半年间,亮对夷州的感受颇深。这么说,姜思归或许是没有统兵之能,但其富国强民的本事,亮自比之下亦深感汗颜无比。夷州在他的治理之下,其富庶绝对远超主公所能料想得到的境地。另外,姜思归似乎早有预料到他与东吴之间势必难逃一场生死之战,所以夷州之地尽管极少战事,但其武备军事却从未放松过一丝一毫。
“夷州军兵少而精,而其麾下的海战舰船更可称是天下无双。将帅方面,陆军主帅是高顺,主公应该还记得这个曾在吕温候帐下统领七百陷阵营的勇将?”
不提还好,诸葛亮这一提起高顺,刘备的头都有点大。史料对此可是有记载的,就是吕布在攻袭刘备的小沛的时候,刘备本来是带了几千人前去应战,可是一看到对方来的是高顺与七百陷阵营,那是二话不说的扔下了这几千人掉头就跑。
却见诸葛亮又接着道:“除去高顺之外,夷州还有老将黄忠。此人原为刘磐部下,虽已年过六旬却仍有万夫不挡之勇。只是亮也不清楚黄忠自当日为韩玄所逐之后,怎么会去了夷州。而夷州陆战有此二将与精锐之兵,已然是攻不足却守有余。而在海战方面,昔日的锦帆贼甘宁甘兴霸任海军统领,赤壁一役时他虽然在北方海域尚未返回夷州,但亮料想过不了多久,甘宁就会回到夷州主持海战防务。夷州海战有此人在,再加夷州精良无比的海战舰船,孙权的水师也一样的会讨不了好。
“勇将当有智谋之士为辅,而夷州谋臣之首陈宫,主公当年与他多有往来,想来亮亦不必多说;而除去陈宫,主公也莫要忘了元直今时今日可就在姜思归的麾下。真要是对元直,亮与之胜负也只是五五之数,如此一来即便是孙权派周瑜亲往,胜负仍未可料。”
刘备得到了诸葛亮的这番提醒,立时就醒悟了过来,然后就皱起了双眉道:“可惜啊,可惜啊!犹记得早年备尚在徐州之时,姜思归曾任备之宾幕,可是备却未曾重用于他。今观此人见识之深远,布局之周密,实在是天下间少有的良才。若是当初备便重用于他,或许……”
诸葛亮笑了笑道:“主公,这君臣机缘之事,也是很难说得清、道得明的。不过亮观此人虽有大才于胸,但却胸无大志,只想偏安一隅,终日‘醉卧美人膝’。若是事不压身,他也是不会动一动的人。”
刘备又不是没与姜游……至少是当年的姜游少打交道,所以听过这些话之后也只能是点头称是。再说了,当着诸葛亮的面去感叹其他的人,搞不好会伤到诸葛亮的心呢?而在点头称是之后,刘备却又再次皱眉道:“姜思归事不压身而不有所为,而他一直在与孙权结纳交好,孙权亦着其妹孙尚香为使暗中赴夷州,听说前不久才刚回来。而他们两家交好之下,孙权又哪里会向姜思归的夷州用兵?”
诸葛亮再笑:“主公可还记得次鲁子敬来向主公讨要荆州时,亮曾与鲁子敬把酒彻谈一夜之事乎?且容亮自夸,亮的这条三寸不烂之舌当初能说动孙权奋起抗曹,那也同样可以说动孙权对夷州用兵……唉,只是亮此刻觉得有些对不起我的这位姜贤兄。总之若是亮所料不差,孙权这时应该已经在准备对夷州用兵之事了。”
刘备也皱了皱眉,不无忧虑的道:“若是姜思归疏而无备,为孙权一鼓而下?”
诸葛亮摇头笑道:“放心主公,亮不会让姜思归疏而无备的。其实亮今早便已着拙荆往柴桑去了,因为江东郡主孙尚香数日前到了柴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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