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的午夜时分,几个可怜的辽东俘虏终于逃回了公孙渊的辽东大营,接着公孙渊就从这几个辽东俘虏的口中得知了西塞山城寨的情报。也没什么别的事,无非就是“寨中夷州兵不过两千”、“彼因船遇风暴而漂零至此”、“姜游之子姜岚、『nv』姜霜皆在寨中”之类的话。其中“兵不过两千”与“姜岚、姜霜皆在寨”中这两件事是最令公孙渊在意的。
正如同姜岚、姜霜这俩兄妹所分析的那样。邓艾之前几日的以弱『yòu』敌固然是很成功,但这两天因为没有再留手,在防守城寨时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也未免太过强势了一些。公孙渊眼见着连续强攻数日未果,对手好像还越打越强,心中对能不能及时的攻下西塞山城寨,打通回辽东道路的事已经是相当的没有底。
再联想起陆路于右北平方面可能会来的追兵,还有夷州强大的海上运输能力对邓艾可以进行到的及时的支援,公孙渊这两天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应该马上撤出西塞山,然后绕道北上,由西塞山北方的草原、沙漠地区回归辽东的事。而在这个时候,从西塞山城寨逃回来的辽东俘虏带来的情报,无疑给公孙渊吃了一粒很要命的定心丸。
『nv』孩子天生心思就很细腻,加上姜霜自幼时起就深受李雪的“毒害”成为一个鬼灵『jīng』,因此布下的这个局虽不能说天衣无缝,但想找出什么纰漏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细想一下,姜霜全面的考虑到了夷州兵在这里出现的时间、原因,以及为何不能与公孙渊和谈的缘由,这些就已经让智力值不是很高的公孙渊相信西塞山会出现夷州兵完全是一个意外的巧合,并没怎么往这可能是夷州军团早就设下的陷阱上去想。
另一方面,姜霜又借辽东俘虏之口提醒公孙渊,姜岚与姜霜这俩兄妹如果被公孙渊意外的抓到,就将会是公孙渊使姜游投鼠忌器的王牌。而城寨中现在才不过两千来人的兵力,又在引『yòu』着公孙渊去赌上一赌。当然了,姜霜有意的误导了公孙渊的时间概念,一大串的“解说”令公孙渊误以为他至少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去啃西塞山山塞这块硬骨头——四万辽东兵马会拿不下西塞山山道上这个小小的城寨?
“只要一攻破山寨,马上调兵驻防山寨,便可阻挡右北平追兵;一但拿住姜岚、姜霜这两个女圭女圭,便可令姜游投鼠忌器,不敢对辽东妄加兵马!”这就是公孙渊现在的心中所想。4∴⑧0㈥5
当然,公孙渊也有仔细的盘问过几个逃回来的辽东俘虏,以防其中有诈。不过看看这几个辽东俘虏几乎个个带伤,甚至有两个家伙的脚脖子上还带着从中间断开的麻绳脚镣,还有那虽然笨拙但却异口同声的回应,公孙渊也就信了。
如果是夷州兵打着“叛逃”之名来报信,公孙渊多半是打死也不会信。但这种探明了一些寨中情况的辽东士卒嘛……用姜霜的话来说,这就叫“因间于敌,取敌之信”,辽东兵的话多少比较好让他们同为自己人的辽东兵好相信一些。派夷州兵那叫死间,不但不容易成功,而且十有**还会有去无回。
闲话少说,并不是很『jīng』明的公孙渊在确定情报之后,还心中暗呼“天助我也”,一夜未睡的在大帐之中磨拳擦掌,恨不得天马上就亮,然后一举攻克西塞山城寨并抓住姜岚与姜霜,接着就可以以姜岚、姜霜为要挟,向姜游索要钱粮、军械……右北平一役,公孙渊什么好处都没捞着不说,还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现在他可就打算借着姜岚与姜霜,把原本算计着能捞到的好处从姜游的身上捞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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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明时分,『jī』战再起!
辽东兵如『cháo』水一般涌向城寨,公孙渊更是亲自在后面观战掠阵,同时用从夷州购置来的望远镜向墙头上观望。望远镜这玩意儿吧,姜游与李雪知道想完全禁止销售是不太可能的事,毕竟夷州的商船船团那么多。官方的还好说,可民间的难道要一个一个的都要管过去?你进行报备与限制又能如何?别人偷偷的卖了,回头说在航行中不慎遗失了还不是一样?你总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望远镜就限制别人的船队出航经商吧?商队减少了,夷州的税找谁收去?因而公孙渊借之前与夷州互贸多年之便购置了几架望远镜,就是这价钱可着实贵了点,品质上也远不及夷州官方与军方所使用的望远镜那么优质。
闲话少扯,只说公孙渊一面督战,一面远望墙头。而这一细望之下,公孙渊很快就发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如此『jī』战的战场上的风景
“竟然连『nv』子也登城助战?是了!姜岚还好说,男儿汉自当披坚执锐,可是『nv』子嘛……以姜霜夷州郡主的尊贵身份,如果不是到了兵力不继之时,她又何必亲自登城,与其兄联手抵敌?”
再看此刻的城寨墙头,姜岚在镇定自若的指挥着战斗,姜霜却带了一队近卫『nv』『shì』在城头来回的游走。仍旧是那一身俏丽『mí』人的仕『nv』短裙,但外面却覆上了一身轻便却不失坚固的『nv』用战甲,手中也依然是那柄漂亮的大伞。只是这柄大伞在平时固然是姜霜摆、耍耍萌的工具,真到打起架来,却着实是一件令人头痛非常的奇『mén』兵器。
且看某处墙垛上出现了短暂的空缺,某个辽东兵的半截身子已经冒将了出来,就在附近的姜霜几步上前,手中并未撑开的大伞如长剑一般疾刺辽东兵的前『xiōng』。辽东兵才刚刚『lù』出半个身子,双手尚有一手按在墙头维持身体平衡,另一手的武器也来不及举起来,身躯更是不便躲闪,因此被这一伞结结实实的顶在了『xiōng』口,于受到重击之下发出了一声闷。
发出这声闷哼,辽东兵也是有苦自知。这柄大伞看上去好像是轻飘飘的,可实际发出来的撞击力道却很重。最要命的,却还是覆着皮甲的前『xiōng』传来了刺痛,这刺痛分明是被利刃刺破了肌肤的刺痛。
辽东兵现在很想看看是怎么回事,但眼下却绝不允许这么做。被姜霜以伞一撞之后,扶墙的手拼命的稳住身体的平衡,另一手的刀则就势向姜霜斩下。这一刀也不求杀敌,只求能把姜霜『bī』得退开也就行了。
只是辽东兵的刀才刚刚举起来,顶在其前『xiōng』的大伞却突然张开,且张开时的冲击力道也着实不小。但听得“嘭”的一声脆响,张开的大伞伞沿不但就此挡住了辽东兵挥刀的手肘,那厚实的伞骨冲击力甚至将辽东兵的手臂震得发麻,连手中的刀都拿握不住,就此离手。最要命的是由于大伞张开,辽东兵的视线受阻,根本就看不到伞后早有两柄长剑蓄势待发!
啪的一声大伞重新合上,这辽东兵尚未反应过来,就发觉两柄闪着寒光的长剑自姜霜肩侧疾刺而出,目标正是自己的心脏与小月复。想躲?对不起,剑太快了点,两道寒光过后,剑尖都已透体而出!而这时姜霜已经合起的大伞再次向前一顶,这辽东兵的身躯便自城头直落而下。
这短暂的几下过去之后,马上另有夷州兵士顶上了防位。姜霜带着『nv』『shì』后退数步,让出了空间后又再在墙头游走起来。
关下的公孙渊固然是看得直瞪眼,跟在姜岚身侧的邓艾也直吐舌头。邓艾带兵又不是一天两天,早就看出这俩兄妹与其麾下士卒的配合默契,战斗力绝对不会比邓艾的士卒差。而这墙头上的作战,也给邓艾一种很难言喻的感觉。
带着这几分疑问,邓艾找个机会向姜岚问询出口。姜岚听过之后呵呵笑道“我和妹子自幼登船率队。想这城头虽小,却与船上甲板相差不大;而这地面坚实,甚好发力,比之船在海上,甲板时常会摇摆不定要强出太多。”
邓艾立时哑然,心说你们这是拿城头的攻防战给当成了船只的舷接战来打啊?难怪会这么的适应,如此的轻车熟路了。不过仔细的看看城头,貌似还真和船舷甲板差不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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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退一下时间,来到邓艾从天津出发的数日之后,也就是荀晖把姜岚、姜霜『sī』自出兵的事转报去右北平的时候。
陈宫正在馆舍中暴跳如雷,连徐庶、赵云一起来到了房『mén』口都没有注意到。
徐庶与赵云当初在新野的时候关系不错,现在来找陈宫也是想问问陈宫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在房『mén』口听到陈宫愤恨的呐呐自语,多少也搞清楚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脸『sè』也跟着一齐大变。
都是军事经验丰富的人,徐庶与赵支深知此中轻重。说实话,邓艾带五千人冒险去挡住公孙渊的事虽然危险,但毕竟是按姜游的命令行事。再说得难听点,哪怕丢了邓艾、丢了这五千人,问题都还不是很大。可是姜岚与姜霜这么掺合进去,问题可就闹得不一般了。
还是那句话,姜岚与姜霜的身份不一样,这俩兄妹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姜游这里的麻烦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而现在的问题,是陈宫该怎么去和姜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