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浪侠 正文 第七章 神医绝技

作者 : 何双林

李闯愣愣地跟在何异儿的身前,何异儿此时已找来配药器具,又用大桶取来了井水,随后从身上的玉葫芦里倒出三颗鸡蛋大小的药丸放入水桶里,不久便见一桶清水慢慢变成绯红色,并飘出一股淡淡的清香,闻之令人神清气爽。

何异儿望着四周这一群褐衣布服,病病歪歪的男女老少。用瓢舀了一碗水递给那位吹牛角的长者。那长者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伸出双手接过碗,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

说也奇怪,那药水一入肚中,“咕咕”一阵声响后,接连放了几个响屁,顿觉气顺神清,咽喉生津,不再有干涩干渴之感,搅肠锥腰之痛立消,头也不晕了,全身轻松舒服。喜得他连叫“神医!妙药也!”

村民见状,欢喜不已。纷纷抢上前去。他们你拥我挤,村中长老好不容易把他们列成队伍。何异儿依次把药水发给每一个人。

一弯新月从东方升起,四野朦胧,大榕树下已燃起篝火,久病乍愈的人们相聚在一起。他们杀猪宰羊,拿出最好的酒菜款待何异儿和李闯后,此时又跳起了欢快的歌舞。何异儿与一帮年轻男女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转。

团坐的人们有哼着曲儿摇头晃脑的,也有拍着手掌欢笑的。他们尽情地舒畅心中的喜悦。

翌日,村寨中来了一股人,这股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劫法场的人。为首者孙昂,生得五大三粗,相貌彪悍。孙昂原是衙内捕头,因不满上司横征暴敛,鱼肉百姓,在押送民脂民膏途中,毅然杀了差官进了绿林。他这次救李闯,人没救到,反损失不少兄弟,很是懊恼。李闯被人救走,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生死和下落。回山寨后马上派探子四下打探。今听探子报说山下村庄来了一位神医,把一村人救了,很是惊讶和欢喜,所以特来相见。

李闯想不到孙昂会到这里来,高兴道:“兄弟,你咋赶来了?”

孙昂见李闯安然无恙,笑道:“一来寻找兄弟你,二来听说这里来了一位神医。就特地过来了。”

李闯哈哈大笑,道:“你来得正好,这位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医游侠何兄弟。”

孙昂抱拳道:“多谢何兄弟仗义援手,救我兄弟一命。”

何异儿道:“不用客气,助人乃快乐之本嘛。”

孙昂道:“请何兄弟上山一聚,咋样?”

李闯立刻道:“这是当然要去的了。何兄弟,走吧。到我们的山寨里看看。兄弟好好喝几杯。”

何异儿欣然接受了邀请。临行前,茶山坳村寨的男女老少全来欢送,很是热闹。到达松山营寨时,又受到了隆重的接待。

酒宴上,正喝得兴起,一喽罗推进一帮人,有五六个,衣着不俗,像一家子人。喽罗报说“刚刚在山道上捉获的。”孙昂哈哈大笑,道:“好!”喽罗一抱拳,手起刀落,就将几个男的杀了。

何异儿大惊。那喽罗接着又杀了年少的,女的唯有姿色者不杀,其他人一个不留。乍然之间,聚义堂成了屠宰场。何异儿看着他们面不改色,谈笑自如,忽然觉得很残忍。不由忿然道:“他们只是一些富人,一些老弱妇孺,你们……”

李闯见何异儿一时接受不了,笑道:“兄弟,他们该死。富人地连阡陌,穷人地无立锥。富人日日锦衣玉食,穷人日日藜藿衣不敝体。穷人为什么穷,富人为什么富。富人就是欺压穷人,敲骨吸髓,为富不仁,所以才富的。因此他们该死!”

何异儿气愤道:“人有好坏之分,穷人不见得全是好人,没有恶人。富人怎的全是恶人呢?!”

孙昂见何异儿动了真气,连忙调和道:“何兄弟说的是,只是你有所不知。这一家子是我们这地有名的恶霸,劣迹昭彰。老百姓无不恨之入骨。今日杀之,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啊。”

何异儿将信将疑。

李闯闻言,明了孙昂的用意,尽管明知是胡诌的,还是附和道:“是啊,对恶人仁慈,就是对好人残忍。我们今天不杀之,明日他们就会欺压弄死一个好人。来,来,喝酒,喝酒!”

众喽罗把尸体搬走,清理了现场。何异儿本来心情极好,此时已没有了情趣。酒阑席散后,何异儿就此告辞,李闯、孙昂苦留不住,只好相送。

一路上,李闯叹息连连的道:“朝廷腐败无能,贪官污吏横行霸道,是英雄就得叱咤风云,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兄弟,你有侠义之心,有慈悲之怀。若能一起啸聚山林,救黎民于水火。这该有多好呢。”

何异儿道:“啸聚山林,劫富济贫,不是不可。只是不要忘了忠义二字。”

李闯、孙昂连连点头。

何异儿慨然道:“历古以来,官逼民反的例子不胜枚举,可是折腾折腾去,苦的还是黎民百姓。治标不治本。依我看,只有劝皇上整顿朝纲,严惩贪官,减轻赋税,才是上上之策。”

李闯诧异道:“你想入仕为官?!”

何异儿道:“匡扶社稷也是我辈应该要做的,并不一定得造反。”

李闯见他心坚意决,也不好再劝。

孙昂显得有些不悦,道:“人各有志,闯兄,我们就不要强留何兄弟了。”

李闯执着何异儿的手,真情的道:“兄弟,救命之恩,没齿不忘。但愿你我还有再见之日。”

何异儿笑道:“有缘自会有再见之日的。保重!就此别过。”

何异儿别过李闯孙昂,一路往北而行。

一日,何异儿正行走在林荫麓道间,忽听得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不由一愣。遁声过去一瞧,只见一名年轻女子正揩着泪水,准备在一棵树上上吊。

何异儿一惊,道声不好,纵身过去,将其救下。

那女子年纪不大,青丝散乱,模样凄切。她眼含珠泪的看着何异儿,道:“你不用救我,让我死了吧。”

何异儿道:“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非得自寻短见?!”

那女子沉默不语,只是流泪。

何异儿又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那女子还是不说话。

何异儿见她如此,也便不再说什么。

那女子见何异儿一时未有走意,不由道:“你怎么还不走?”

何异儿笑道:“我走了,你还会自寻短见吗?”

那女子不言,眼中的泪却禁不住簌簌落下。

何异儿道:“有什么困难事,你告诉我,我兴许能帮你。”

那女子见何异儿不像坏人,遂一边拭泪,一边告诉了她的不幸。

原来,她姓费,名贵贞,就住在不远的桃花村,与爹娘相依为命。十二岁那年爹爹病逝,她就卖身葬父去了本村刘春生家当丫环。这个刘春生为人刻薄,也较。四年来,他见费贵贞一日不同一日,越长越是漂亮,心儿痒痒,早想据为己有了。今趁费贵贞之母病重无钱就医之际,假充好人借给她二十两银子。无奈母病久治不愈,银两早已用光。期限一到,刘春生便逼债了。要是费贵贞做他四房,他不仅不用她还钱,反还另补三百两银子。费氏迫于无奈,思前想后,含泪答应了他的要求。这事被母亲知道后,怒叱女儿,死活不再用药,甚至绝食。费贵贞伤心之余,惟求一死。就这样,与何异儿邂逅相遇了。

何异儿叹息一声,道:“天无绝人之路,姑娘别伤心难过。”

费贵贞道:“如今三百两已所剩无几,我拿什么还人家啊。”

何异儿道:“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为你解决。”

费贵贞惊喜的道:“真的?!”

何异儿看着她,真挚的道:“真的。”

费贵贞惊喜之后,转尔又颓丧的道:“三百两不是小数目,你又不是富家公子,怎的帮得了我啊。”

何异儿道:“我是游医,而且还比较有名。你相信吗?”

费贵贞惊讶的看着他,说不出话。

何异儿浅笑道:“我不仅能治好你母亲的病,而且还能把你借的银两还了。相信我!”

费贵贞见他目光坚定,一片真情。心中一荡,又止不住流下眼泪,道:“公子若能医好我娘的病,又能替我把债还了,贵贞来生定当犬马相报大恩。”

何异儿挽起她,道:“别说傻话了,前面带路吧。”

费贵贞感激涕零地在前领路,大略走了半柱香久,依稀可见前面几间草房竹篱的一个小院落隐映在翠竹之中。临近,见竹篱柴牖前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玩泥巴,一身脏兮兮的。两人的到来,他似乎也没在意。费贵贞对何异儿道:“这是我弟弟。”遂叫小男孩道:“明明,看谁来了。”

小男孩怯怯的,一脸茫然的看着何异儿。

费贵贞道:“这位哥哥是来给母亲看病的。快去洗手,看你脏兮兮的。”小男孩连忙跑开了。

何异儿笑一笑,随费贵贞进入柴牖。房中幽暗,四壁驳落,显得很是穷苦。唯见一张桌子,一张碗柜,几条凳子。一隅墙角的凳架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女。面容蜡黄,毫无血色,头发斑白,凹陷的双眼里溢汪着泪水,咳嗽连连。

费贵贞站在床沿边,轻声道:“娘,这位是何神医,医术高明。他是特地来给你看病的。”

费母咬牙切齿地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再用刘家的钱治病了。”

费贵贞流泪道:“女儿不孝,惹娘伤心……”

费母恨声道:“你滚出去,不用再回来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说着,咳喘加剧,一股血水从嘴里喷了出来。

费贵贞大惊。何异儿立刻以手按在费母的头上,不一会,费母咳喘止住。费贵贞与母亲甚觉不可思议。

费贵贞跪在床前,道:“娘,女儿也是迫于无奈,女儿不忍看到娘被病痛折磨。这位公子仁义,他愿望帮助女儿还清刘府的钱,并为女儿赎身。娘。我以后不用再去刘府做丫环了。”

费母喜极欲泣,道:“这是真的?!”

费贵贞肯定地点点头。

费母见何异儿也点头,连忙侧身想爬下床来拜谢何异儿,无奈力不从心。

何异儿近床坐下,凝思切脉,之后又看了舌苔,说道:“伯母之病没什么大碍,稍稍用些药,不日就可痊愈了。”

费母见他说得这么简单,犹有不信。

何异儿道:“我出去抓些药回来。”

费贵贞连忙道:“我陪你去。”

何异儿没有拒绝,两人走出家门。费贵贞道:“我娘的病真的没大碍吗?”何异儿“嗯”了一声。

费贵贞不解道:“那怎么这么多年一直治不好呢?”

何异儿道:“治病要会看病,对症下药,自然药到病除。”

费贵贞高兴道:“真是太谢谢你了!”

何异儿微笑着道:“助人为快乐之本嘛。”

两人来到街道上,费贵贞忽然止住脚步。何异儿见她看到一人,显得很是惊恐。不由道:“怎么了?”

那人尖嘴猴腮,狠狠地看了费贵贞一眼就走了。

费贵贞道:“那人是刘府的管家。要不我们先去一趟刘府吧,不解决那事,终日惶恐。”

何异儿同意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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