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绳子站好后,乌廷芳警惕地看看项少龙又看看方夏,不过明显的是她看项少龙时满是憎恨和厌恶,看方夏时却微微带着一丝感激和期盼。
好像犹豫了一下,她才用一种凛然不可侵犯、很有底气地语气开口:“你们救我是何目的?”
“救你就是救你,还要什么目的?”项少龙翻了个白眼。
乌廷芳似乎不信:“若没有目的,为何你们先前与马贼勾结,现在又来救我。”
项少龙直接拿眼白对着她:“你白痴啊,不与马贼勾结怎么救你啊,你看我身边还带着个女人,打得过那么多马贼么?哎,真是,女人就是这样,头发长见识短。”
“好了,你少说两句。”方夏见他们两人不顾环境状况就吵了起来,而且声音有越来越响的趋势,连忙出来做和事老。
项少龙倒连忙醒悟自己说错了话,谄媚的对方夏笑着:“喂,方夏,我不是说你啊,你可比这个长舌妇聪明多了。”
乌廷芳被气得满脸通红,方夏白了项少龙一眼,没有理他。
项少龙不再争吵,可乌廷芳却没完没了,她又冲着方夏质问:“听那伙马贼所言,显然与你们早就相识,你作何解释?”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方夏尽量小声地回答了乌廷芳,语气听起来很温柔,这般温和顿时让满面怒容的乌廷芳有些泄气,但她并未放弃:“那为何,为何马贼如此礼待你们?”
方夏仍旧温柔道:“那是因为我们既无财宝,又无武力,马贼自然不害我们也不防我们。”
方夏表现得实在是温柔似水,乌廷芳纵然再生项少龙的气也无法对方夏坚持自己的疾言厉色了,只嘴上还是不肯认输:“可马贼的确与,与你夫君关系匪浅,甚是亲密。你们还说不是和马贼勾结……”
方夏如今已看出乌廷芳吃软不吃硬,暗自庆幸自己用对方式,继续更加温柔地回答她:“那是因为少龙生性豁达,心胸宽广,别人自然愿意与他结交。”
方夏一边说一边看着乌廷芳渐渐垂头丧气,又转头去看本来在看热闹的项少龙,他的脸上则因为方夏的夸赞不自觉的泛起了得色。方夏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给小朋友调解矛盾的家长,心中很是好笑。
不过一直站在这里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为了速战速决,方夏决定下一剂猛药:“虽然少龙言语上有些冒犯,但他毕竟救了姑娘。说到言语上,姑娘似乎也并未吃亏,而且现在你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不是么?”
乌廷芳终于彻底被方夏的温柔打败了,脸上一红,她没有再问问题,而是愤愤不平的瞪了项少龙一眼,跺了一脚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话:“我要去救陶总管。”
乌廷芳转身就走,项少龙和方夏连忙跟上。
不过因为带着方夏,项少龙的速度就慢了许多,但是扔下她项少龙又不放心,当然方夏也不肯。笑话,在这么一个狼窝里,当然是跟在项少龙身边最安全。
不过可惜乌大小姐的办事能力实在有够可以的,等项少龙带着方夏赶到的时候,两名看守监牢的狱卒正把剑架在她脖子上。
项少龙立刻急中生智:“哈,原来你真在这里!你太狡猾了,趁牛大哥月兑裤子的时候打晕他?”
那两名看守的男人正猥琐地笑着,听到项少龙的话,其中一个说:“真是不识抬举!项兄弟,牛大哥被打晕了,那你来!”另一个也附和着:“是啊,不如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也不错啊!不过我夫人还在这,还是你们来!”项少龙学着他们猥琐的笑了一下。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那两人早有此意,自然禁不住诱惑,立刻就扔了剑朝乌廷芳扑了过去。
随着木牢里陶总管的“不要”,乌廷芳大惊失色,同时骂人的话语如同项少龙形容的一般,流水般顺畅的从她嘴里吐出来:“你们这些婬贼,彻头彻尾的婬贼!我看错你了!混蛋!婬——”骂声戛然而止。
“骂啊,怎么不骂了?”项少龙两手各一掌从背后劈晕了毫无防备地两个看守,嘲笑地看着乌廷芳。
乌廷芳紧紧地闭上了嘴,目光躲闪着,但终于还是忍不住嘟囔着:“口吐婬词,就是婬贼!”
项少龙听力好得很,大大地“切”了一声,又叫了声“长舌妇”,才从地上的人身上取了钥匙,走到木牢门口。
面对陶总管的项少龙要郑重得多:“怎么样,还能走吗?能走,就跟我走。”
牢房里很是昏暗,看不清陶总管的样子,只能看得出他很是谨慎地盯着项少龙的动作,直到项少龙打开了牢门,他走出来时,还微带疑惑。
项少龙没有多言,看了陶总管一眼,便率先走在了前面。乌廷芳这次没有多话,看方夏跟在项少龙身后,她也跟了上去,陶总管默契的断后,四人偷偷模模得,先是去拿了方夏的包和箱子,然后便迅速得从马贼的山寨模索着离开了。
四人走走停停,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天色已经泛青。这时,陶总管忽然说有人,让大家都躲起来,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到有马蹄声传来。
四人躲在石头后面,直到看到那个身影沿着去山寨的路上了山,才从岩石后直起了身。
四人一路走来都没有交谈,这一个小插曲之后,大家悬着的心倒有点放松下来,陶总管也终于忍不住向项少龙询问起自己的各种疑问。
方夏这时才稍稍看清了陶总管的模样,他与乌廷芳一样,都与电视剧里的演员并不相像,不像项少龙,至少与古天乐还有些神似。面前这位陶总管看起来三十多岁,面白无须,给人一种老实憨厚的感觉,不过实际上他比乌廷芳聪明也老练得多。
到了这时,他已看出项少龙和方夏应是真心救他们,所以很是客气的问道:“在下陶方,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项少龙。”
“项兄,为何你与马贼甚为熟识,却来搭救我们?”陶总管当然明白项少龙的某些行为是为了救人,不过他还不是不明白为何明明认识马贼一方的人,却会救了他们。
乌廷芳自从出了山寨就没有说话了,方夏当然也不会回答,项少龙便耐心地跟陶总管解释了他们和马贼小小交集,并表示救人只是纯粹的“见义勇为”。
陶总管是个老实人,加上项少龙言语真诚,他很快就相信了项少龙,不过在项少龙招呼着大家赶紧走时,陶总管却拉住了项少龙:“项兄,陶某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项少龙问道。
陶总管看了看乌廷芳,又对项少龙道:“在下希望项兄能够护送大小姐回乌家堡报信。”
“那你呢?”
“我一定要回山寨一趟。”
“不行,你受了伤,回去岂不是送死?”项少龙皱着眉。
乌廷芳这时也着急道:“陶总管,你若不走,芳儿也不走,芳儿不能让你一个人再赴险境,我跟你一起去!”
“大小姐!”陶总管连忙劝阻乌廷芳,“你还是速速与项兄回乌家堡搬救兵,山寨危险重重,你刚刚逃离虎口,万万不可再陷入其中。”
乌廷芳虽然有些任性,不过出发点总是好的,她始终不肯松口:“那陶总管就跟芳儿一同回乌家堡,我们回去搬了救兵再杀回来,把这帮该死的马贼的山寨夷平!”
“是啊。”项少龙也劝说道,“和氏璧固然重要,但是你的命也很重要啊。”
听项少龙提到和氏璧,乌廷芳顿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他,倒是陶总管并不意外项少龙知道和氏璧的事情,只叹了口气:“不瞒项兄,乌家乃是受了秦国吕丞相所托,把和氏璧带回赵国,以便交换王子政回国。”
“王子政?不就是嬴政?他还在赵国做人质?”项少龙听了陶方的话低声惊叫一声。
陶总管信任项少龙,便自然而然地讲出了乌家堡与秦国的关系。乌廷芳仍然不相信项少龙他们救她是毫无目的、出于好意,这时候更是丝毫没放过观察项少龙和方夏的表现。可惜项少龙此刻只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的全是乌廷芳听不懂的话,而方夏则呆呆得不知道在想什么。
显然两人都没认真听陶方说话。
老实的陶总管没发现自己正在被无视,只是继续说着:“……兹事体大,陶某绝对不可以误此大事。项兄,大小姐就拜托你了。”
听到陶总管喊项兄,项少龙才终于从沉思中回神。不过他并没有回答陶方什么,而是转头看着身旁一直没说话的方夏,低声道:“喂,方夏,嬴政还在邯郸,我们也回不了香港啊。看这位大哥这么着急,要不我帮帮他们?”
发呆的方夏这时正在拼命回忆剧情,她刚刚有了一丝灵感,一听项少龙的意思是要返回山寨,她一下子全想了起来。刚刚那个去山寨的人就是连晋,而这个“和氏璧事件”的罪魁祸首是一个叫赵穆的反派,不过事件被项少龙很轻松的解决了。
想到这里,方夏稍稍放下了心,冲项少龙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过要注意安全。”说完这句话方夏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管家婆一样,不由一阵恶寒。
还好项少龙并没发觉什么,他征得了同伴方夏的同意,便对诧异看着他和方夏的陶总管道:“好了,你受了伤,还是别去送死了。总之,你照顾她们两个,我代你回山寨去夺回和氏璧。”
陶总管闻言,看了看坚持不和他分开的乌廷芳,终于一抱拳道:“虽然听不懂项兄和项夫人的意思,但项兄如此义胆,陶某感激不尽。我们就在前面的长亭镇等你好消息,和氏璧就靠你了。”
“行了。”项少龙给了陶总管轻轻一拳,又把帮方夏拎的行李箱交还到她手里,转身走向了来时的路。
方夏忍不住跟了几步,轻声道:“小心点啊。”来到战国虽然还不到一天,但是一直和项少龙形影不离,骤然分开,她心里竟然有点害怕,人的依赖心理果然可怕。
项少龙不知是不是听出了方夏声音里的害怕,又停下脚步安慰她道:“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方夏点点头。
不过乌廷芳跟项少龙可能真的是八字不合,她竟然很煞风景的嘟囔了一句:“你夺回了和氏璧,可不要想挟带私逃。”
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项少龙看也没看乌廷芳就走掉了。
就这样方夏跟着陶总管和乌廷芳朝不远处的长亭镇赶去。
因为之前就知道方夏不懂拳脚功夫,又穿着不合体的衣服,陶总管和乌廷芳都很配合得将速度放慢。秉承着男女有别的思想,陶总管在前面开路,看都没回头看过方夏一眼,更别提说话了。一般要注意什么,也是跟乌廷芳说,毕竟他们还有主仆的名义。
方夏倒也没什么意见,不过走得久了,她的体力就跟不上了。之前白天骑马就很累,接着一夜没睡还要担惊受怕地走山路,现在虽然走的是平坦的土路,而且手里的包和箱子也分别转移到了乌廷芳和陶总管手上,她还是快要撑不住了,脚步明显开始踉跄。
乌廷芳很快发现了方夏的异样,她出声喊住了前面的陶总管:“陶总管,既然已经出了马贼的地盘,离长亭镇又不远了,不如我们休息片刻,我看项夫人快走不动了。”
“不用……”方夏连忙摆手,“要是停下休息,反而更不想继续走了。倒不如走慢一点,一直不停。”
陶总管也点头道:“项夫人说的是,一鼓作气走到旅舍,便可休息了。”
乌廷芳见两人都这样说,也不再坚持休息,只是走到了方夏身边,扶住了她的胳膊:“项夫人,我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