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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儿山,主峰不算高大,但白气缭绕,巨松盘踞,犹如仙境一般,主峰周围坐落着数百座小山峰,绵延面积超级宽广;卡儿山号称南疆族第一山脉,其内草木众多,众多鸟兽数不胜数,不乏两星晶及以上的大型玄兽。
南疆族巨人视卡儿山为灵魂的象征,曾被族长定位族山,卡儿山东麓藏灵峰有一处温泉,名唤龙泉,不分四季的流淌温热的清水。龙泉被视为南疆族的脉,有着不可低估的位置。
今天是上元帝国正月初六,却是南疆族巨人祭祀水神的日子。一直以来,这个日子作为南疆族重大节日来渡过,比上元国的大过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刚刚亮,藏灵峰一座小山包就热闹起来,鞭炮响彻天空,并传来嘹亮的锣鼓声。
小山包内搭建着百余个帐篷,个个都是硕大无比,根据其形状和外部颜色,只有十分之一部分是普通帆布缝制而成,其余的大部分则是各种野兽的皮黏贴一起,有的星星点点尚留着发暗血迹,令人一看心生寒意,可是对南疆族巨人来说却是强悍的象征。
小山包周围的山崖,有不少的石洞,半天然半人工,可以容下数百人居住。
波浪如海的帐篷中间有一座猩红的帐篷,仔细一看不是染色上去的,而是天然的火狐皮,大约一千五百张黏贴在一起。
就在鞭炮声响过十分钟,红色大帐篷走出三个巨人,一看其穿戴就不是普通身份。
当中一个巨人的穿着豹皮服饰,显得特别彪悍威武,额头的紫月形痕迹特别显眼,就像脸盆中镶嵌的紫色宝石。他与其余巨人更不同的两个肩头扣着黄澄澄铜甲,形状也是猎豹的头像,这便是身份的代表---南疆族紫月部豹师统领。
他名唤蛮子牙,是紫月部首领最得力的干将,现在统管卡儿山藏灵峰一带的族人。
随着太阳缓缓的升起,蛮子牙手一挥,一条长长的队伍向西北方向进发。除了二百余名巨人,还有三十多个身材矮小的少年。
其中有个矮胖少年,黑熊皮小帽,灰色棉袍,脚上穿着想着红线边的皮靴,他便是沙越。昨天上午告别普化老人,他就绞尽脑汁的想,终于混进了藏灵峰的一群少年。这些少年又是南疆族巨人从其他国家虏获的战俘或劫持的商人家属,互相并不认识,于是沙越也不必担心暴露。
“巨人带着这些少年去做什么?”沙越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
在他第一眼见到蛮子牙和身边两名副统领时,就知这是一支非常威猛也非常凶残的部队。无怪乎,冯猎人说南疆族正在向多元化国家形式发展,这一点不错,单单这军队足有代表性了。
三十余个少年虽然和普化老人救治的那些中了魔障的少年不一样,但也是满脸惊骇,眼光呆滞,显然在巨人将他劫持来卡儿山途中经历了不小的惊吓,或者在他们成为战俘过程中,就注定成为南疆族任意宰杀的羔羊。
沙越悄悄扭视身旁的少年,比他高半头,但身子羸弱之极,脸色姜黄,毫无血色,沙越一拉他的衣襟,小声道:“你是哪个国家人?怎么被虏获而来的?”
出乎意料,少年只是看了他一眼,一个字也没说。沙越能从他失落无助的眼光中解读出什么,他暗暗想着:“莫非和传说中一样,南疆族巨人要用我们这些人去祭祀族神。”沙越想到此,立刻发出一阵震颤,自己真的跳进狼嘴啦。
本想着混入其中,夜晚出其不意,多杀几名南疆族巨人,哪知竟是这样的境况。
瞬息之间,沙越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但周围一圈圈戒备森严的巨人,虎视眈眈,以自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梦想。
“糟糕,失策了。”沙越模着左手食指微型穿金弩,即使里面的槐木刺全部用上,也不能将二百余名巨人消灭,何况自己一有动作,那些巨人箭手也不会轻易放过。
接着,沙越扭视脚下,小皮靴里搁着缩微的白云骨剑,这让他底气十足起来,颇有一种艺高人胆大的风范。
“哼,老子就再和天赌一把,不到最后关头不暴露身份,到底看看这些巨人狗熊要做些什么恶事。”沙越坚毅的目光打量外圈的南疆族巨人,暗暗盘算,出现激战后,先消灭哪个算是上策。
看来看去,他觉得蛮子牙虽是正统领之职,但其强悍威武直接表现在外界,而他身边那个白羊皮坎肩的副统领却像是隐藏着极强的实力。
沙越看着这个副统领哪里都奇怪,尤其是对方露在外面的皮肤,布满了黑灿灿的不规则网格纹,宛如名贵瓷器上的哥釉,沙越猜测这跟此人的修行或者练习特异的功夫有关。
队伍浩浩荡荡穿过一片沙棘树,步入一条狭窄的两山夹缝。冷风呼啸,吹起枯叶乱飞,有的竖直划到脸上,如刀锋般锋利,所有的少年打了一个寒战。
沙越计算了一下脚步,这条两山夹缝通道约有一百八十米,当他行驶到出口,把一块三角形鹅卵石踢到山壁之下,而且装作不慎被石头拌了一下,弯下腰,迅速抽出白云骨剑画了一个圆圈和一个箭头。
曾在虎头寨,一些经验丰富的喽啰讲说过在复杂环境里的求生技巧,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条划线,一个刻点,到时都是救命的稻草。
人群继续前行,终于来到一处石头池子边,看上去不普通,圆圆的水池,经过人工垒砌,十分的规则和光滑,中间涌出的水流冒着淡淡的热气,站在池边,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在严寒的冬季,令人绝对的享受。
水池四面八方各有一块方形青石,刀削斧砍般棱角分明,顶部光滑如镜,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经常被人擦拭的结果,而不是天然形成。
“这一定就是龙泉了,据说是南疆族的族泉,也就是水神栖息之所,他们真的是来祭祀啊,可是祭祀不带猪牛羊及贡品,为何带着这么多的俘虏少年。”沙越思索着,迅即一个不祥的念头在脑海闪现。
豹师统领蛮子牙率领四个巨人来到一座高坡上,扭转回身,此刻与刚才霸气冷漠的表情截然不同,含带着无比的肃穆和谦恭,他双手举过头顶,然后相互握在一起,最大程度的躬身,双手也跟着下滑,可想而知此乃南疆族最隆重的礼节。
龙泉,族泉,象征着南疆族的脉,无论是谁都不能不敬,作为蛮子牙更是一点不敢轻视。
在别的国家看来,南疆族是极其野蛮的游牧民族,烧杀抢掠,打家劫舍,侵犯邻国国土,无恶不作,但他们自认为却是很有文明的族系,源远流长,是神的后人。
所有在场的紫月部巨人都和蛮子牙一样,给龙泉施行大礼。
此刻沙越尖锐的目光闪烁,观看了一下地形,这是一座山谷,面积超大,生长着各类植物,有花草,有灌木,有参天巨树,到了春季,一定五彩斗艳的世界。陡峭的山峰直上直下,连猿猴也难以攀越,除了来时那条两山夹缝通道,别无其他。但是西北山峰下飘荡着一条老山藤,沙越将那个位置牢牢记在心里。
忽然响起了锣鼓声,沙越顺着声音望去,原来十六名巨人敲起了锣鼓。他们身材硕大,其所用的锣鼓也超级大,声音在山谷间回荡起来,震耳欲聋。
一曲锣鼓敲打完毕,一名满脸画着油彩的巨人端着雪白的瓷碗,先行到了蛮子牙身边,像是说了两句咒语,就见蛮子牙两只手的食指伸进瓷碗里,蘸了一些泉水抹在额头的弯月形图痕上,嘴里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
沙越一个字也没听懂,但可想而知是祭祀水神的语言。
“我呸,不就是一座温泉么,说什么族泉、水神的,这一帮脑袋大脖子粗的蠢货真是少见多怪。”沙越暗暗诅咒。
接下去,所有巨人都已同样的方式擦抹额头,直到最后,端着白瓷碗的巨人站到蛮子牙身后。
太阳升起来了,一抹女敕红映射着整个山谷,石壁之上仿若游动着波光。
只听的沙越看着奇怪的那个副统领高声说道:“水神降福,赐我神光,千秋百代,万物皆明。”
“碰”一声巨响,龙泉之中飞出一团漩涡,掀起的浪潮宛如一条银龙飞舞。热气蒸腾,滚滚升入天空。
沙越大吃一惊,事先想到这个巨人是修行者,但没料到其有如此深厚的能量,自己和人家相比,差十倍也不知,沙越暗暗揪心起来,千万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沙越悄悄退后,藏在一名身材略高的少年身后,这名副统领具有修行玄识,能调动天地之气,如果探查出自己暗藏两件利刃,身份也就彻底暴露。
“蛮统领,祭祀仪式可以开始了。”穿白羊皮的副统领说了一声。
蛮子牙点了一下头,回应道:“那就开始吧,选拔出最强壮的奴隶小娃祭祀水神,祈求伟大的水神为族人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