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章反应2
这些封疆大吏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以及身后一大帮子追随者、门生故吏们的利益，开创了中国历史上最恶劣的一种先例：任何事情都首先是以自己所在集团的利益为重，可以兼顾国家利益的时候，才考虑国家利益，当集团利益与国家利益相冲突时，他们是只会考虑集团利益的。
这里面的佼佼者，就是淮系，就是李鸿章。
北洋的继承者袁世凯，就是一个竭力维护北洋集团利益的典型代表。
后来的蒋介石集团，就更是发扬光大了，其中有个“著名”的黄埔将领汤恩伯，在第一次徐州会战时（台儿庄之战），就开了一个国民党军队的先例，他指挥的隶属第五战区、装备精良的第二十集团军（第十五军团），拒不执行战区司令官李宗仁增援藤县的命令，而是只听他的校长（蒋介石）的命令，而蒋介石却在远离前线的武汉畏敌如虎的汤恩伯以“机动作战”的名义远离藤县，致使装备低劣、弹药奇缺、人数极少的川军防御部队全军覆没，川军将领王铭章中将壮烈牺牲，占领藤县后，日军大踏步前进，逼近台儿庄。
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之中，国民党军队保存实力的做法，成为一个普遍现象，最后的实力都保存到台湾那个小岛上去了。
四位老爷子也是一副保存实力的做派，在他们没有得到一个可以有效保存自己实力，保护自己的实际利益的保障前，他们是不会轻易就相信王致鸣的，好在当时他们也没有拒绝合作，那也只是一种试探而已，王致鸣也并没有说要造反，要推翻满清王朝，只是说要收回被沙俄抢占去的几百万平方公里的领土，还防止日本人的阴谋，要加强大清国的海军建设，抵御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需要他们的合作，又不要他们出一分钱，只是需要他们管辖地的人口和提供修建铁路和公路的帮助，提供建设工业基地的方便，仅此而已。这些投资项目还将会给他们的管辖地和官府，带来数不清的财富，他们的利益是一点都不会受到损害的，反而会得到更多的利益和金钱，因此，他们也就心安理得地拿王致鸣给的好处。
现在，王致鸣表现出来的实力，是他们根本就无法理解的，那是他们眼睛里的洋人才会具有的实力，在他们的观念里面，那是洋人才会有的实力，也是他们曾经梦想过的绝对实力，这种实力是足以保护他们的利益的，有了巨大的利益，其它的都是过眼云烟。
因此，面对这种绝对的实力，而且是只要自己加入，就会变成一种保护自己的实力，他们能不动心吗？还能够无动于衷吗？
这些在官场上模爬滚打几十年的“老将军”，常胜将军们，那里还会无动于衷？一点不动心呢？
于是，他们动心了
任何时候，天下都没有免费的午餐
要加入，就要有所表示，就要有行动。
这些道理，四位老爷子都是明白的，他们在电报来往之中最终商量的行动和表示，集中在两个方面：
一个是给王致鸣提供大量的门生故吏，参与海外领地的工作，说白了，就是去海外领地做官
另一个就是加大对王致鸣的投资项目的支持力度，帮助他尽快完成建设。
他们在这两个方面的表示，其实质还是在为他们自己考虑的。
首先，他们手下都有不少的人是“候补官员”，因为大清国没有那么多的官位，加上从太平天国起义后，满清政府为了筹集资金打仗，开始了公开的卖官鬻爵，官方说法还斯文一些，叫“捐官”。
所以在满清末年，是不是人都有一身“禽兽”图案的官衣和诰封，随处都可见一帮子衣冠禽兽在社交场合里面晃动。不少的商人，也都有一顶官帽，而且满清的官帽是有红色流苏的，因此戏称为“红顶子”，这些商人也就顺理成章地被称之为“红顶商人”。
可以说满清开了一个历史的先河，只要有钱，就可以做官钱越多，做的官就越大
后世的新中国，改革开放之后，不少发家致富的商人，都削尖脑袋地希望“拱”进官场，哪怕是一个政协委员、青联委员、妇联委员的头衔，都可以光宗耀祖、炫耀一番。
某些施展空空妙手，或借助父辈或祖辈余荫或实权关照，或达成权力出租、买卖协议，得到实权利益的商人，就更是如虎添翼、飞黄腾达、呼风唤雨、大发其财，他们就被老百姓俗称为“官商”甚至还有吹鼓手吹捧为“新时代的红顶商人”
呵呵，够威风的，但是，也是够滑稽的，更是让人心酸、彷徨的。
四川有句俗话，叫：涡尿擤鼻涕、两头都要逮住。
这句话对这些官商来说就是一种真实的写照，他们是占尽了便宜，做官、发财两不误，官场亨通、财源滚滚，世界上也就是在中华大地上有这种人文奇观吧？
权力和金钱一旦合流，那就是腐败的开端而且还一发不可收拾
满清是这样，民国也是这样，现在也这样，中国，究竟要向何处去？
可能太祖和恩来、玉阶那些前辈们，会气得骨头都会散架的……
第二个支持，也可以算是主要为他们自己打的算盘，其中究竟有多少是为国家、为民族考虑，那还不好判断。他们是亲眼所见，王致鸣的工厂是相当先进的，生产的产品也是供不应求的。如果他在国内的那些工业基地顺利建成，其产生的财富和提供的税收，那是巨量的，其中还有不少的工厂，王致鸣是给了他们股份的。加快工业基地建设，实际上是一种双赢的结果，他们为什么要拖延呢？损失的都是银子啊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至于那些公路和铁路，他们也是知道的，不仅可以增加流通，扩大流通范围，也是对军队调动极为有利的条件，怎么说对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害，只有利益。王致鸣会不会利用这些交通便利来针对他们，这点他们还是有把握的，毕竟他们是主、王致鸣是客，何况王致鸣只对外面的事情感兴趣，这是他们最放心的一件事情。
因此，他们决定试探一次。
五月十日，星期天，农历四月初三。
王致鸣接到四位老爷子联名发来的电报，邀请他到上海议事。
接到电报时，王致鸣鹰编队刚从安克雷奇海军造船厂升空离开，这几天他与海军造船厂的工程师们，刚把安级重巡的定型和技术改进问题确定下来，准备去越南视察。
他知道这是老几位的试探性举动，他也不在意这些人的小心谨慎和各打自己的算盘，他与几位约定十二日在上海聚齐、议事。
五月十二日，上午九点，星期二，农历四月初五，这一天，也是后来在一九一二年设立的国际护士节。
还是在香格里拉大酒店，这两天分别采用公务艇接来的四位老爷子和其幕僚、子弟们，都安排在十七楼、十六楼的行政套房和商务套房，因为只有两个总统套房，对四位老爷子，他就不好安排了，只好大家都一样。
今天的会商，就安排在十八楼的一号总统套房客厅内，参加的是四位老爷子和王致鸣、贝克、仁叔等七人。宽大的客厅内，几张大大小小的沙发，就足够他们就坐了，王致鸣的两位秘书担任记录和服务。
客厅里面也布置了一个银幕，一台十六毫米的电影机和一台幻灯投影机也安装好了。
放在客厅墙边的一个大型地图架上面，挂着一副总参测绘局绘制的最新世界地图，这是四艘航空测量飞艇，历时一年半的时间内，航程几十万公里，耗费几百吨胶片，采用航拍技术制作的世界最新、最准确的行政区划地图，只是这一项技术，就领先西方三、四十年。
今天实际上是五方的一次预备会议，各自把自己的想法和要求都提出来，大家再一一讨论是否在本次会商之中就解决，不能解决的，就作为一个备忘录留存，以后时机合适时，再来处理。
王致鸣今天实际上，就是来听一听四位老爷子，有什么要求或者是意见的，他是主，四位老爷子是客。根本的原因是他需要几位老爷子，对他这次对日法两国的军事行动，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王致鸣恭谨地站在套房电梯门口，迎接四位老爷子。
李大老爷子（李瀚章）是第一次见面，他对李家欣小姐的这位曽外祖父，也是极为恭敬的。四位老爷子在他的引导下，进入套房，来到客厅落座，秘书们立即奉上新茶（四川的蒙山雪芽）和水烟、雪茄、香烟、热带水果。
李大老爷子是不断的打量着这位被自己兄弟推荐的青年才俊，王致鸣也对老太爷报以微笑，给几位老爷子点上火，与老爷子们应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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