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第二天的清晨,当东方的天边泛出鱼肚白的时候,早起的人们纷纷在揣测着昨晚四周枪声的来由。
不知内情的人很难知道,就在昨天刚刚下完雪后的夜晚,关刀镇地面上竟然接连发生了几场殊死的搏斗。
清晨,木村和小野坐在一所民房里等待着外出搜寻云庄民兵和老百姓的部队的消息。
很快外出进行搜捕工作的日军中队长就回来了,他们抓获了十来个未能及时逃月兑的民兵。
原来,付振宇带着民兵在鬼子身后骚扰鬼子的同时,付昆儒和高朋也正在组织村里侥幸活下来的人逃命。
鬼子反应过来后,付振宇为了不让鬼子发现村长和乡亲们的行踪故意和鬼子在山里兜起了圈子。天黑的时候,民兵们还能充分利用自己熟悉地形地势的优势,但是随着太阳的升起,鬼子很快就锁定了他们。
付振宇带着一批民兵侥幸逃月兑,剩下的人则未能逃出鬼子的追捕,不幸落入敌手。
经过一夜的战斗,木村等人已经疲惫不堪,为了巩固已有战果,防止游击队的反扑。木村在基本达到黑泽所要求的战斗目的后,指挥部队压着俘虏很快撤出了云庄。临行前,木村指挥部队在村里还不忘放了一把火,整个云庄再一次陷入了熊熊烟火之中。
黎禹带着铁牛、四喜等人趁夜色逃离了鬼子的包围圈,众人一直跑到大山的深处。那里的山坡上都厚厚地堆满了水沫似的雪,前方的树上,雪着得很重,在雪的下层并结了冰块。旁边有几株野梅花,正在艳开着红色的花朵。几只花朵有些堕下来,半掩在雪花里,红白相映,色彩灿然,使人感到华而不俗,清而不寒。四周山上的层层的松枝,戴着白绒般的很厚的雪,沉沉下垂,不时的掉下一两片手掌大的雪块,无声的堆在雪地上。
经过一夜激战的队员们此时都又累又饿,坐在雪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铁牛一直抱着二娃,他说什么都不肯放下二娃。当别人提出要帮助他的时候,铁牛都以沉默来表示自己的反对。
黎禹站起身拍了拍上的积雪,一声不响的走到铁牛身边,“二娃是为了救我,为了帮助指导员他们带队撤离才牺牲的。他的血不会白流,总有一天我要让鬼子血债血偿。”
黎禹充满仇恨的眼神,坚定的语气感染了周围所有的人。
铁牛把二娃放在大腿上,用袖子擦了擦脸,抹掉上面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二娃的音容笑貌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此刻的铁牛仿佛已经看到了小翠得知二娃牺牲后的心碎的景象。
他恶狠狠的仿佛自言自语的说:“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的!”
黎禹拍了拍铁牛的肩膀,沉痛的道:“让二娃入土为安吧!”
铁牛漠然的放下了二娃,他盯着二娃的脸沉默了一会,转身朝一旁野腊梅开放的地方走去。
他一声不响,蹲子,狠命的在地上刨了起来。
队员们看见后,纷纷走上前。不一会的工夫,一个足够容纳二娃的土坑就挖好了。
铁牛走到二娃的尸体前,从他身上撕下一片衣襟,藏在贴身的怀里,悲伤的说道:“二娃,哥带你回家!”
然后抱起二娃的尸体朝挖好的土坑走去。
大家葬完二娃后,黎禹让四喜清点了一下现有的人数。
经过一夜的激战,留下掩护的队员包括小分队目前只剩下二十几人。
黎禹默然不语,他转身命令道:“原地休息,检查武器弹药!然后大家在四周找寻一切可以用来充饥的东西,搜集起来。”
短暂的休息后,队员们在小分队的带领下在山里寻找可以用来充饥的草根、蘑菇、田鼠等东西。好在山里有雪水源不愁,要不然这二十多人要活着出去真的都会成问题。
队员们就着雪水把这些东西往下吞。小分队经过野外生存训练对于这一切都不成问题,但是其他队员一时却难以适应。当小刀、洪平和猴子等人把田鼠皮拨了要生吞的时候,其他队员纷纷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黎禹摇了摇头,虽然明知队员们无法适应,但还是用严厉和略带鼓励的话语命令道:“同志们!现在我们只要能活下去就是胜利,只有活下去我们才能为死难的兄弟和乡亲们报仇!”说着,他带头一口把血淋淋的生田鼠肉吞了下去。
受到鼓励的队员们,强忍生理上的不适,闭着眼晴勉强吞下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