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走向浴室,秦诺依的眼中满是淡淡的忧伤,对于任天行,她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
尽管嘴里念着恨,但是她知道,她其实从没恨过他。若说真有什么不快,那也不过是一种怨,一种用无数的伤害和悲伤所筑成的怨而已。
她怨他,怨他毁了她的人生。
她怨他,怨他坏了她平静的生活。
她怨他,怨他的霸道专横,薄情寡性,冷血无情。
因为,这样的他深深的伤害了她,让她对他的怨越发的加深,直到她越来越无法原谅。
任天行,就像是一株殷红的罂粟花,一边伤害着她,一边却又让她避不开躲不了。
走到浴室的门口,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突然拉回了秦诺依的思绪,猛然惊醒,秦诺依这才想起,她忘了关水龙头。而此时,浴缸里的水早已放满,越来越多的泡沫顺着缸壁缓缓流到地上,只见此时的地面上几乎有一半被泡沫所占领。
连忙走过去想要关上水龙头,只是让秦诺依没想到的是,由于地上的泡沫太滑,再加上她的右腿本来就有点不太方便。于是乎,就在她刚走了没几步时,只听突然“轰”的一声,然后她便狠狠的摔向了地面。
那一刻,她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可能会死在这里在,而她不想死,如果要死,她宁愿是被任天行弄死。
这是秦诺依摔倒后的第一个感觉,也是唯一的一个。
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她是那么的惧怕死亡,尤其是在正在面对的时侯。而且,她竟是那么一个受虐狂,难道被任天行揉-虐死,会比摔死更好?
这个问题她一直想了很久,但是,一直到最后,她都没得到答案。
于是,她便以一种求生的本能反应来解释那个念头。当然,尽管她也知道这比较牵强。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而她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穿一身蓝色竖条纹的病服。一瓶高高吊起的点滴顺着一根塑料管,缓缓的流入针头里,然后流入到她的左手背上,进入到她的血液,最后溶入其中。
“嘶……!”吃痛的倒吸一口冷气,此时的秦诺依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腿上传来。强撑着抬头看去,只见床尾,一只打了石膏而被高高吊起的腿赫然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啊……!”一阵惊叫,秦诺依有些不敢相信的再次看了看,同时努力的动了动她的腿,只是,任她如何用力,她都丝毫动不了她的右腿。
所以……
那个打了石膏,而被高高吊起的腿是她的?!
“来人啊。”对着门口大叫一声,秦诺依的眼中带着恐慌,泪水也已经在眼里打转。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只见一个护士连忙走了进来,一脸关心的问到,“你好,小姐,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我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的腿怎么了?”秦诺依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惊慌。
只听此时,护士连忙说到,“噢,你的腿摔伤了,骨折,所以打了石膏。”
“骨折?!”秦诺依说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她骨折了,她怎么会骨折?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她在浴室摔倒了。
于是,秦诺依便又连忙问,“那是谁把我送来医院的?”
摇了摇头,护士一脸不知情的说到,“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是一个男人。”
男人,是谁?
任天行?还是孟俊颢?如果说在她的人生中不管何时都可能出现的男人,那就只有这两个人了。
一个是她的仇人,一个是她的恋人。
而就在此时,就在秦诺依正一脸苦思的时侯,她的疑惑却不解自破了。
“依依,你醒了。”门口孟俊颢温柔的笑脸出现在她面前,而从他的眼底,秦诺依可以看出他很担心,“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看到孟俊颢进来,那个护士也连忙识趣的离开。
摇了摇头,秦诺依连忙隐去眼中的泪水,“没有了。”
“那就好。”放心的笑了笑,孟俊颢便走到病床旁,轻轻的坐到她的床边,一脸心疼的说,“你知道吗?你刚才吓死我了。”
“对不起!”秦诺依低声说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伸手模了模秦诺依的脸,孟俊颢的眼中充满了愧疚,“好了,这句对不起应该是我说才对。昨晚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更不该让你一个人离开。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依依,对不起!”
看着孟俊颢那一脸愧疚的表情,秦诺依突然意识到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昨晚的事,他不会知道了吧?想着,秦诺依连忙笑了笑,一脸安慰的说,“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吧,再说了,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我。”
只见此时,却见孟俊颢连忙摇了摇头,一脸坦诚的说,“依依,救你的不是我。”
“啊?!”秦诺依的表情中充满了震惊。
不是他,那是谁?
任天行,不会是他吧?!如果是他,那他们的事孟俊颢岂不都知道了,那……
没等秦诺依继续想下去,只听孟俊颢连忙说到,“是笙墨,是他救了你。”
“程先生?”对于这个答案,显然,这是秦诺依没有想到的。
点了点头,孟俊颢连忙说到,“是啊,我今天打了你很多电话,但是却一直打不通,我担心发生什么事,所以我就打电话问笙墨。他告诉我,他把你送到了你朋友的住处,所以,我就请他过去找你了。听说他到那后一直按门铃,但是没人应,后来,他就找来了物业,并且找来了开锁的师傅,最后才把你救了起来,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看着孟俊颢那满是庆幸的表情,秦诺依连忙说到,“噢,那真是谢谢他了。”而她的眼神却似有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