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上一章其实应该是38章,但是数学没学好滴某人又间歇性抽风了)
(呃,本文因为写得不是太顺利,所以会尽早完结,也就是说这个月底大家就能看到大结局,而且只有一更。写完本文或许今年就不再开新坑了。是真的累了,也倦怠了,这样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写东西,这样很不负责任。
其实本来不想上架的,实在觉得这本文有点儿愧对大家,但是编辑还是给安排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我只能尽快安排情节,把该交待的一一交待到,不辜负大家一路相伴。)
右路元帅府位于京城平王巷,平王巷往内多是京城里数得上号儿的各路官员,其中武将居多,除却武将便是礼部、吏部、兵部的官员。这样一来平王巷的治安自然好得没话儿说,宽敞可供四辆马车并排行走的大路其实早已经和巷这个字无干,宽敞干净的街道两边种满了各色树木。
虽然此时是冬天,但夹街两岸的花木如同春天一般,腊梅花一路开放,路边压墙角的是水仙花,正凌霜傲雪地开着,浑是与雪一体却又点着那抹女敕黄色娇俏无比。平王巷里也如同正街上一般并不扫雪,车马的痕迹在雪面儿上如同图画般纵横交错,到底是人少,只见痕迹不见雪融。
站在平王巷口上,贺秋水愣愣出神,见贺秋水这样儿,贺千里便站在后边儿推了她一把说道:“怎么不走了?”
“里里,这里好眼熟,好像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浮现在眼前,那边留着豁口的石狮子好像是我和几个小玩伴砸出来的。还有那儿,那儿应该是御林军统领叶遇城的府邸,我还记得双儿……里里,我竟然开始想起人来了。我还记得双儿小时候的模样,双儿的眉心有一颗美人痣,除了双儿还有晋平、与升,还有好多人”贺秋水就这么站在那个留有豁口的石狮子旁边,一点儿一滴地说着被她记起来的一切。
这时风雪像是停了一般,姐妹俩人站在石狮子前,一个说着一个听着,雪光映照在两人稚女敕的脸上,肌肤洁白中带着一分澄明透亮之感。花一般的年纪、花一般的模样儿,一着杏黄一着朱红,便如腊梅与朱砂梅一般盛放着。
不远处晏东楼与另一人打马行来,行至道中晏东楼忽地喝停了马,身边的人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皇叔,你怎么停下来……咦,皇叔是在看那边的两位姑娘吗?”。
“承安,那就是当年差点儿和你订下婚约的小丫头片子。”晏东楼不冷不热地说出这么句话来。
他身边那被称作“承安”的十六、七岁少年听罢差点儿一头从马上栽下来,一双如此时天光般清亮的眼睛看着晏东楼惊讶不已地说道:“张元帅的女儿?不是说早年失踪了么,一直没找到,难道终于还是找回来了?嘿,那我得打马上前去看看,我和这位张姑娘缘份可是不浅呀”
“承安,看过别后悔才好。”晏东楼也是马鞭轻轻一抽,便策马与那叫作承安的少年一道上前去。
“有什么好后悔的,便是天上有世间无的仙女,我自也心有所属怎会轻易更改,更别谈后悔这两个字。”称晏东楼为“皇叔”,那便自然是皇子,这晏承安便是当今皇后的幼子。晏承安也是奇怪,跟谁都保持着一些距离,却偏偏是跟他这位小叔叔亲近无比。
在晏东楼和晏承安打马行来的时候,贺秋水忽然一声低低地呜咽,转身便趴在贺千里肩头抹泪儿,嘴中更是轻声说道:“里里,我现在才知道自己一直没有忘记,只是不愿意记起。当年我离家出走,是因为怨恨爹,我不喜欢碣石镇那么偏僻的地方,也不习惯那里的饭菜。我从小长在京城,熟悉的一切都在京城,最喜欢的人、最喜欢的吃食都在京城。那时候年纪小不能理解,军中又全是大老爷们,爹娘都忙……”
絮絮叨叨地说着,贺千里就默默地听着,不时伸手拍一拍贺秋水的背,却是一句话不说。她怕自己一说话也会跟着掉泪,她也会想家,她也会想念家里人的呀
“里里,爹娘会不会怪我,我是不是很不孝顺……”贺秋水这会儿哭得声音更大了,倒让原本快要行近的两个大男人不再近前。
“皇叔说得没错儿,真是个漂亮的人儿,这模样端是梨花带雨楚楚生怜,怎么市井里颠沛下来还像当年一样是个娇娇女,一点儿经风雨的磨砺之气都没有,还是不像将门出身的姑娘。”当年晏承安和张雪沉没成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小小年纪的晏承安不喜欢柔弱的姑娘家,晏承安见多了娇弱温软、顺从淑雅的闺秀,他不喜欢这样的。太过千篇一律,简直和他的那些姐姐妹妹没有任何区别。
“她现在一身功夫啊,三五个你这样的不在话下,好在这丫头虽颠沛于市井,却是际遇不错,与贺家兄妹在一起日子是清苦,但没受过罪没遭过难。”晏东楼浅笑之间,眼神忽然落到了着一身朱红色披风,如雪里红梅般站在雪地上的贺千里。
一直以来,在晏东楼印象里,这都是个功夫极好,却没什么面目并没什么太深刻印象的小姑娘。但是风满楼里一见,晏东楼却也一样认识到了,这个小姑娘有大趣味儿在,虽然年纪小小说起话来叭叽叭叽一套又一套。不免有些孩子话儿,稚气而又天真,但更多是合道理合情理的。
那一句“选贤与能,讲信修睦”,到现在晏东楼还记得非常清楚。她说过的话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说这些话时的神态,那样眼神灼然,似是眼里带着明星一般浑身上下闪烁着光芒。
晏东楼的视线着落当然被晏承安看在眼里,晏承安忽地一声坏笑,说道:“只怕穿红衣的小姑娘更漂亮吧,皇叔这眼也不眨的模样若是教京里的闺秀们看见了,怕是要伤却不少芳心的。”
“什么时候学得这般油嘴滑舌。”
对于晏东楼居然没反驳,只是骂油嘴滑舌,晏承安的反应是瞠目结舌:“皇叔,那得是个什么样儿的天仙呀”
“寻常面目,远逊于雪沉,只不过是个有趣味的小丫头片子。如果说雪沉得三五个你加一块儿来对付,她啊……三五十个你应当差不离。”其实贺千里的工夫没这么好,晏东楼这话自然有夸赞的成份在,但绝对也不会离谱到哪儿去。实在是晏承安这位嫡皇子,虽然跟宫里教习学得一身功夫,却多是花拳绣腿不堪一击。
闻言,晏承安也多投去几眼,然后才点头说道:“这样扶着人还能在雪地里站稳,我倒真办不到”
“看腿脚。”
“咦……脚在雪面儿上”要不是晏东楼点明,晏承安还真发现不了,这一下看得真真教晏承安心惊。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竟然有这踏雪而行的功底,这说出去得让多少习武的儿郎们脸红呐
“皇叔,我上前去劝劝,姑娘家怎么能老在雪地里待着,万一染了风寒可不好。”晏承安说罢便翻身下马,却终是有些刻意地想行于雪面上,因此却深一脚浅一脚差点儿摔个四脚朝天。
要不是贺秋水看见越过贺千里扶了一把,晏承安今儿还非跟雪来个亲密接触不可:“承安哥哥。”
“没想到你还认得出我来,天寒地冻别站在雪地里……你这是要回帅府吗,来,我送你们一程。”晏承安笑着答应下来,漂亮的人总要占些便宜,贺秋水这么眉眼俏生生地叫着“承安哥哥”时,晏承安便觉得胸腔里涌起几分清曼之感,像是雪花片子落在眉心一般,不觉寒冷只觉得从灵台直沁入心脾。
“不是的,我……我还没和爹娘相认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到底是近亲情怯,贺秋水这时哪里还像平时那样彪悍,纯粹就是个娇软温柔又无依无助的小姑娘。
“诶,我说你们这些姑娘家就是不利落,这还有什么怎么说,上前去相认了,血浓于水天性使然,难道这还要择良辰吉日不成。”晏承安说着手一翻,指引着两人往前走,他慢一步跟在两人身后。
这时的晏承安总忍不住去看贺千里的脚,发现贺千里每一步都几乎没怎么在雪上留下痕迹,比起旁边深深浅浅如画痕交错一般的行迹,贺千里这真叫鸿雁盈盈一落。加之白裙红披风,行在雪上如一束儿梅花般分外娇艳。
晏安承倒是在这看着,晏东楼也没半点儿不自在的在后头牵马徐行,贺千里自个儿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的轻身功夫一直很好,不是轻功不能飞檐走壁,但走起路来灵巧些那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再下晏承安,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瞥晏承安一眼,贺千里就惯性地在心里给人贴标签儿,而晏承安的标签就是——王孙公子、少年傲气。虽然态度不可谓不温和亲近,但那自然而然天成的贵气劲在那儿,且举止间还有些没有被磨平的傲然之气:“贺千里。”
“好名字。”晏承安这话倒出自真心,听得多是柔软温雅,或漂亮动人的姑娘家名字,这千里两个字大气利落,却又有几分余味。
在晏承安余味着的时候,贺秋水忽然停下来,仰面看着台阶上高高悬于门楣之上的牌匾如梦呓一般说道:“到了……”
贺千里随之侧身望去,只见“御赐右路元帅府”几个大字金光闪闪地挂在门楣上,金光映雪色调明丽,但贺千里的心却忽地沉下来,脸色自然就不如刚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