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糟老头谁是糟老头!”姜少则直起身,怒目圆瞪:“我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怎么会是糟老头啊!再过四天华华就要来了,如果你敢在华华面前乱叫乱说……”
“怎样?”墨墨抬起下巴:“你想怎样?”
“姑女乃女乃,咱能为你可怜的二叔着想一下吗?”姜少则哭丧着脸,然后拉起了墨墨的手:“你这可怜的二叔,已经有十年没有女人给我暖被窝了,难道你忍心看二叔到死都浑身冰冷吗?”
“呀,原来你只把华华阿姨当成给你暖被窝的!”墨墨恍然道:“我这就打电话告诉她!”
“姑女乃女乃你饶了我吧行吗?你自己的风信子问题还没解决,就别操心你二叔我的黄昏生活了!”姜少则将她按回了沙发。
“你发誓不是你?”墨墨质问姜少则。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姜少则说:“再说,你刚才跟我说居然有人给你送了满满当当一巴士的花,估计非得把花店都搬空了!有这么邪乎吗?别再是你杜撰伪造吧!”
“我让你眼见为实。”墨墨掏出手机,然后进入新浪微博:“现在的年轻人都好把新鲜事传到微博上!今天这事对中心而言怎么也算是小有轰动,咱们中心肯定有人把照片弄网上去了!喏你看!”
果然不出所料!她将手机上放大的照片摆到姜少则的面前,然后等待他的反应。
“我的老天!”姜少则接过手机,吃了一惊。“这么大手笔!”
“这个大鼻涕到底要干什么!”墨墨跌进沙发里揉乱了头发。
“你怎么知道是轩泽送给你的?”姜少则纳闷:“也许是其他人……”
“没人会像他那么无聊!”墨墨抬起头,眼神有些狂乱:“如此损人不偿命的事情也就一个鼻涕能想出来!以前,我对他说,如果你要是能给我弄来一公共汽车的玫瑰,我就嫁给她!本来就是想让他别痴心妄想的推月兑,没想到时隔多年,这个家伙还是这么记仇!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人家这是在向你示爱呢!你也该成个家了!嫁谁不是嫁啊!叶轩泽从小和你一起长大,而且又是你将来的工作伙伴,知根知底,互帮互助,多好的神仙眷侣啊!再好不过了!”
“你让我为一串大鼻涕放弃一大片美男森林!简直就是做梦!”墨墨大叫:“这个鼻涕总是在刺激我的极限!这次他来也好,我继续让他重拾儿时的噩梦,在我的魔掌中死去活来!”
说完,墨墨便放肆地大笑,负面的情绪被一扫而空。
“你见到轩泽了吗?”姜少则问。
“没有。”墨墨停止笑声,随即回答:“他似乎还不想这么快和我见面,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是让我郁闷死了!”
“啊?我怎么觉得这么蹊跷啊!回头我问问华华,一切就水落石出了。”姜少则说道:“最迟周二,叶轩泽就会走马上任。清风那边,你都安排好了吗?”
提起路清风,墨墨的心不由轻颤了一下。她叹了口气,随即说道:
“自从那晚后,他就没在单位里露过一回面,估计是那次我把他破相了,他实在没脸来,索性就不来了!不过,他这么一走了之,实在有些不负责任,总之走得不是很漂亮!”
“他本来就不可能走得漂亮!”姜少则端起茶几上的普洱,随即啜了一口:“起过那样的心思,怎能走得潇洒和漂亮!直到现在,我还是很痛心,因为我曾经是那么器重他,我甚至把他当成了我的儿子,可是我就养出了这样一个白眼狼,真是让我寒心到底。”
墨墨没有说话,随即将身子全部窝进沙发,闭上了眼睛。
“不过,也怪你,打人不打脸,你把他的脸抓花干什么!也许他还想去做个交接,这下全都劈了!”姜少则嗔怪道。
“打架本来就是件丧失理智的事情,丧失理智时,我们只知道我们该打谁,至于打哪,那全凭喜好而定!”
墨墨看着自己鲜艳的指甲,然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姜少则暗自出了身冷汗,这到底是什么女人!
“对了,”为了缓解自身的紧张,他转移了一下话题:“绮语那边怎么样?”
“估计手术已经做完了。”墨墨说:“现在应该在休养之中。我已经托莫瑞去和薇薇说,让她想办法安排我和绮语见一面。”
“你见她干什么啊!”姜少则本能地反对:“有什么好说的啊!那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现在肯定把自己境遇的凄惨都归结到你的身上,你一去,等于撞枪口上,我可不能给她任何伤害你的机会!”
“绮语也是可怜的女人!”墨墨沉吟着说:“至少和曾经的我一样,是个执着而痴情的女人!从她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这让我没有办法不对她心存怜惜。而且她没有办法把孩子生下来,这点恐怕对她的杀伤更大,我觉得我应该帮她一把。”
“你这是妇人之仁!”姜少则指责他:“别以为她会领你的情!据我观察,那个孙绮语可不是善类!相信你二叔多年的识人眼光,你可被上当了!”
“清风还不是你独特的眼光挑来的人才!”墨墨反唇相讥:“结果呢?”
姜少则一时语塞,说不上话来。
“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了。”墨墨知道二叔是为她好,自己的话未免有些伤害二叔的感情,于是她调整了一下说话的方式:“我的意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给别人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何乐而不为呢?”
“但愿诚如你所说,是我的眼光有问题,但是墨墨,小心驶得万年船!”姜少则语重心长地对墨墨说,随即笑道:“好了,饭点到了!难怪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啊!”墨墨起身,随即环顾四周:“咦,宝墨呢?”
“刚才还在这呢!”姜少则也环顾四周:“这小家伙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天知道又躲到哪里去了!”
“你先去饭厅,我去叫他!一会儿就来!”墨墨随即走出客厅,朝楼上走去。
“绮语,来,吃一口!”孙处长将盛满了鸡汤的汤匙放到绮语嘴边。
绮语摇头,然后将头转向窗外,神色黯淡。
“绮语,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好吗?”孙处长将碗放了下来,然后扳过绮语的肩膀:“你要是不吃,怎么能长好身体!不长好身体怎么能很快出院!乖,别让妈妈着急了好不好?”
“妈妈,你回家休息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绮语对她母亲说道,然后垂下了眼帘。
“为了一个路清风,你居然如此作践自己,你简直不像我的女儿!”孙处长急得口不择言。
“我觉得这样,反而更像你的女儿,遗传这东西可是不能作假的!”绮语抬起眼睛,对孙母说道。
孙处长被戳痛了伤处,右手高高抬起,准备向绮语挥去。
绮语瞪大眼睛看着她,等着她那一巴掌的降临。
“孩子!”孙处长的手颓然地垂了下来,眼眶潮湿不已:“你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开心!告诉妈妈,只要妈妈能做到,妈妈都去帮你做!”
“其实很简单。”绮语看着孙处长,眼中出现疯狂的光芒:“你去帮我找清风,只要清风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保证什么病都没有了!妈,算我求你了,把清风找来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你!”孙处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正在这时,薇薇推开病房的门,见到屋中的情形,不由吓了一跳。
“处长,绮语,你们这是怎么了?”薇薇讷讷地问道。
“薇薇!薇薇!你开得正好!”绮语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下床,结果还没走出几步,就因为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绮语你这是干什么?”薇薇连忙过去搀扶薇薇。
“薇薇!”绮语攥住他的手腕,像抓住一只救命稻草:“你见到清风了吗?你见到他了吗?如果你见到他,请他来看看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他啊,真的不能啊……”
“绮语绮语,你别激动,你先听我说!”薇薇拉住绮语的手臂,随即对她说:“路院已经辞职了!而且没有来过中心,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难道他就抛下我一个人走了!”绮语喃喃地低语,随即发出一声尖利的喊叫:“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然后,头一歪,整个人晕了过去。
“绮语!”一旁的孙处长立即慌了神,连忙扑了过来。
“处长这边有我,您马上去按铃交大夫!”薇薇对处长说道,随即将绮语揽进怀里轻拍她的面颊:“绮语,你醒醒你醒醒!”
不一会儿,大夫们都来了。大家七手八脚地将绮语搬到了床上,然后给予了一定的休克治疗,待诊疗结束,一位大夫摘下口罩走了过来,随即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薇薇看着眼泪纵横的孙处长,随即起身:“我是病人的好朋友,有什么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大夫打量了她一阵,随即说:“那好,你随我来。”
薇薇点头,随即低声对孙处长说:“您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孙处长只顾流泪,恍惚间点了点头。薇薇看了一眼床上脸色惨白的绮语,随即走出病房。
“我建议,病人应该转院。”刚在医生办公室的椅子上坐下,薇薇就听到医生说了这样一句话。
“为什么?”薇薇面露疑惑。
“比起身体身上的病症,病人的精神情况更加不容乐观。”医生看着薇薇,随即说道:“我觉得你们当前最应该治疗的是她内心的创伤,不然她这样的精神状态也是不适宜养病的!”
“您的意思是?”薇薇问:“将她转到精神病院去?”
“不是精神病院,是精神疗养中心,在那里,病人的精神能得到极好的护养和恢复,相信心伤自然也能愈合得快。”
“那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呢?无需再调整了吗?”薇薇问:“她才刚小产,难道不需要再观察几天。”
“其实流产后最需要的就是补充营养,她什么都吃不下,何来营养的摄入?另外,她养好身体后,再次怀孕的几率也并不大。所以意义性很微薄。”
“上次不是说,只要好好调理身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吗?”薇薇问道。
“那是我安慰病人母亲的说辞,她母亲望女成凤,恐怕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我实在不能把这个事实说的太过于让人无法接受。”医生看着薇薇,随即说:“她是输卵管畸形,先天性的发育不足!这样的身体选择受孕已经是危险至极,至于生下来更是天方夜谭,我看你是个明白人,所以才跟你说这掏心窝子的话,希望你好好劝劝病人以及家属,让她们可以接受这个现实。”
薇薇回到病房的时候,孙处长已经将情绪完全整理好,脸上的泪水已经完全没有了。
“回来了?”她连忙迎过来,然后关切地问:“怎么样?”
薇薇将视线调向病床上已经安静沉睡的绮语,口中喃喃地问道:“没事了吗?”
“护士刚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孙处长的脸上煞白,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她现在应该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她看向欲言又止的薇薇,笑了笑:“我们到外面去谈是不是好一些?”
“如果您愿意,那自然是最好。”薇薇随即低头,率先走出病房。孙处长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然后关上了病房的门。
“说吧。”孙处长看向薇薇,随即说道。
薇薇看着孙处长,做着最后的思想挣扎。
“说吧,你以为我承受不了?”孙处长的嘴角露出一个凄清的笑容:“看来你有些小看我呢!”
“医生说绮语需要转院。”微微快速地说了出来:“医生说她的精神状态特别不好,转到精神康复中心去是最好的选择!”
“什么?”孙处长扶住了门廊,整个人险些跌倒,幸好薇薇眼疾手快,她才不至于与地面亲密接触。
“那她在这里就不用医治了吗?”孙处长的眼泪流了下来:“她才流产没多久,而且输卵管还有问题,难道不应该在这里进行救治吗?”
薇薇喘着粗气,她知道她不应该把这些说出来的,但为了那个想要达到的目标,她需要自己残忍一些。
“医生说在这里救治的意义性不大。”薇薇看向孙处长,将最残酷的事实摆到了她的眼前:“因为……绮语的病很重,估计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她的输卵管畸形得很严重,没有办法解决。”
“简而言之,”微微看到孙处长恍惚的神色,暗自下了狠心,然后低沉却清晰地说道:“绮语她,不会再有孩子了。”
话音未落,孙处长就重心不稳向地面栽去。
“处长!”薇薇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失去平衡,尖叫过后,和孙处长一起跌倒在地上。
“处长!处长!”她连忙揽过孙处长的身子,却发现她已经哭不出声音了。
“为什么,老天爷!这是为什么!”孙处长倒在薇薇怀里,湿热的眼泪流进了薇薇的衣服里,令薇薇觉得很不舒服:“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如果真的十恶不赦,那就来惩罚我好了!为什么要让我的女儿受这些苦!为什么!”
“只怕十恶不赦的另有其人。”薇薇说着,口气冰冷。“横刀夺爱,红颜祸水,上天恐怕也被她的色相迷惑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糊涂!”
“你是说,姜墨墨才是罪魁祸首?”孙处长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语气里含着战栗。
“如果不是她,绮语怎么会变成这样!”薇薇难抑激动:“本来一切都平静而美好,自从姜墨墨一来,一切都变了!所有的男人都开始围着她转,而她也大敞四开像个妓女一样招摇过市!要不是她像狐狸精一样勾引路院,路院怎么会如此伤害绮语,绮语怎么会像现在受这么大的苦!”
“够了!”孙处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愤怒将她的脸映得通红:“我现在就去找那个小贱人算账!就算豁出老命我也要给绮语一个公道!”
“处长!别傻了!”薇薇拉住孙处长,叫道:“你认为现在去找她闹有用吗?有用吗?也许你连她家的门都进不去,碰一鼻子灰不说,还一点便宜都讨不到,何苦呢?”
“那你说怎么办!”孙处长反问薇薇:“难道我就看着我的女儿被人欺负,然后忍下这口恶气吗?不好意思我真的做不到!”
“阿姨!”薇薇看向孙母,然后说道:“我一直和绮语是好朋友,所以也把您当做亲近的长辈。之前碍于单位的人多嘴杂,这声阿姨一直没有机会叫出口,但我现在想真心实意地叫您一声,并且和您说,如果您信得过我,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我实在受不了了!”
“你?”孙处长露出疑惑的神情:“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要给姜墨墨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让她以及整个姜家付出巨大的代价!”她说出口,咬牙切齿。
“你准备怎么做?”孙处长拭干脸上的泪,然后问她。
“那个姜墨墨一直想找个单独的机会和绮语谈谈,她说她想补偿绮语,在我看来,她纯属就是假惺惺,她来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炫耀自己的能耐!我准备将计就计,把她引到医院,然后把她关起来!”
“你准备绑架她?”孙处长倒吸了口凉气。
“不仅绑架她,而且我还要向姜家索要一笔巨款!”薇薇的嘴角扬起了丝冷笑。“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保准万无一失,你大可放心。”
孙处长望着平时自持但此时却疯狂至极的薇薇,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积极吗?”孙处长恢复了以往脸上的疏离冷漠。
“因为绮语是我的好姐妹,我不可能看着我的姐妹平白受欺负……”薇薇想都没想。
“我要听实话。”孙处长说:“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才能确定帮不帮你。”
“因为我和绮语是一样的命运。”薇薇沉吟了很久,脸上的哀伤和愤懑就这么暴露在耀眼的光线下:“她爱清风,而我爱莫瑞,而这两个男人对她都那么死心塌地,让我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莫瑞?”孙处长有些惊讶:“他也和姜墨墨有一腿?”
“岂止是有一腿!”薇薇的眼眶潮热不堪:“那个家伙已经铁了心,就算姜墨墨不能把心给他,他还是愿意死心塌地为她倾其所有!姜墨墨知道他和我的关系,托他来求我给她和绮语安排一个见面的机会,在此之前我一度以为他永远都不会约我出去了,没想到约我就是为了完成她的心愿!她到底有什么好啊!居然能把那么自视甚高的莫瑞栓的牢牢的!莫瑞居然还跟我说他他配不上她!天哪!这世界还能颠倒一些吗?!为什么我们都要摊上这么令人伤怀的事情!”
薇薇哭着蹲在地上,脸上的妆因泪水的冲刷而变得斑驳丑陋。
“我知道了。”孙处长居高临下看着薇薇的悲伤,然后说:“我知道了,所以别哭了好吗?不然,谁来将我们共同仇恨的那个人打倒呢?”
“什么?”薇薇抬头,脸上的泪痕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
“我愿意同你合作,有什么事情尽管向你孙阿姨开口,我肯定全力支持你!”孙处长向薇薇伸出手:“既然上帝都色令智昏了,不如我们指望自己,让敌人痛不欲生!”
薇薇怔怔地看着孙处长,然后抬起身子,将手慢慢地放到了孙处长的手中。
“宝墨。”
墨墨推开宝墨的门,然后轻声叫道。
屋中光线昏暗,那抹小小的身影坐在床上,听到墨墨的叫喊,微微将头转了过来。
“吃饭了。”墨墨走进去,然后走到了宝墨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还不饿,你们先去吃吧。”宝墨低着头,声音有些微弱。
“怎么了?”墨墨观察着儿子的表情:“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那你和饭菜过不去?”
“说了你也不会理解我。”宝墨把脸调向一边,然后闷不吭声。
“让我来猜猜宝宝的烦心事。”墨墨揽住他的肩膀,他微弱地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没了动静:“是不是,刚才那个大鼻涕……哦,我是说,我和你二姥爷提到的那个叔叔让你不舒服了?”
宝墨默不吭声,墨墨知道,她猜对了。
“你这孩子好自私啊!妈咪可是从来都没有阻止你广交女朋友的!结果你就这么干涉你妈咪追求自己的幸福,真是伤妈咪的心啊!”墨墨夸张地哀叹。
“才没有!”宝墨转过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坦诚:“宝墨才不会那么小气!就算小气,你要是真心喜欢,我肯定也会支持的!只是我不想让大鼻涕当我的爸爸,那样我就有当小鼻涕的嫌疑,太丢脸了!”
“原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开心的啊!”墨墨恍然大悟。
“要不然谁会管你那糊涂的感情帐!”宝墨别过头去说。“反正你主要不和常叔叔结婚,怎么都行!”
“为什么不能和常叔叔结婚?”墨墨吃惊:“这是怎么个道理?”
“没什么道理!”宝墨叫道:“就是不喜欢你俩结婚,就是这么简单!”
“不对!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绝对不可能轻易生出这种想法!”墨墨看着自己的孩子,然后恶意地笑道:“我一直还觉得你常叔叔是个很适合的结婚对象呢,而且还可以让中心运营得更加顺畅,何乐而不为呢!”
“不行!”宝墨听完这些,就急了:“你要是和常叔叔结婚,那我和郁郁怎么办!”宝墨大叫。
“啊?”墨墨怔住了。
“如果你和常叔叔结婚,那我就和郁郁结不了婚了!”事已至此,他索性把事情戳破:“我喜欢郁郁!我将来要娶她!所以你们不能结婚!”
“天哪!”墨墨结舌:“你这孩子,别再发烧了吧!请问你知道自己几岁吗?请保存和诉说与自己年龄相符的事情!”
“我已经三岁半了,我已经到了能上幼儿园的年龄了。”宝墨得意洋洋地说。
“上幼儿园就了不起啊!”墨墨讶异地问道。
“是啊!让你现在上你上得了吗?”宝墨给了她一记白眼。
墨墨一时语塞。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啊!”墨墨感叹着说:“你老娘上幼儿园的时候连男女都分不清,而我儿子现在居然就要开始初恋了,我的心情啊,别提多复杂了!”
“总之不管!我喜欢郁郁!她现在病了,我理应陪在她身边!”宝墨看着墨墨,一脸认真:“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冲动要去为女孩子做件事!我知道她就是我的蒙拉里萨!”
“谢谢,是孟拉丽莎!”墨墨纠正道。
宝墨看着墨墨,随即拉住她的手臂,撒娇似地说:“妈咪,你帮我去和常叔叔说好不好!至少让我陪在郁郁身边!我现在一天见不找她,我就觉得浑身难受得要命!让我去见她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墨墨拉开他,说道:“郁郁那是在生病!你去了除了给添乱还能做什么!再说结合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还有你这小屁孩的年龄,我怎么都觉得相信你的话是件很蠢的事情!”
“妈咪!”宝墨跳下床,难以置信地看着墨墨:“你是我亲妈吗!你简直比我后妈还毒啊!”
“嘿!我这……”墨墨正欲发作,这时门外却传来了一个声音:“小姐,家中有客找您!是常氏制药的常先生!”
好么!说曹操曹操就到!墨墨的眼睛陡然就睁大了!
“常……叔叔?”宝墨的惊讶一点都不比墨墨少。
“这下可好了!你可以直接和你常叔叔说,不用我这个比后妈还毒的亲妈搞砸你的好事了!”说完,便推门下楼,洋洋洒洒。
“等等我!”宝墨的声音传来,然后快跑着追了过来。
再次进入客厅,沙发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墨墨的眼帘。
“啊!墨墨你下来了!”姜少则看到站在门口的墨墨,含笑说道:“常总特地登门道谢,为了你上次去看令千金的事情。”
常识也转过头来,魅惑的脸上勾起好看的笑容。
“常总你也太客气了!”墨墨笑道,走过去随意地坐到了常识的身边:“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在你看来是举手之劳,可是在我看来却是雪中送炭!自从你那次来了之后,郁郁的精神明显比以前好了许多,连治疗都积极了,最重要的是,你给我的提点对我受用极大,郁郁真的为此很开心,我觉得很安慰。”
“是吗?管用就好!”墨墨的唇边勾勒出一个精美的笑容,常识看到,有些目眩。
“什么提点啊,这么管用?”姜少则满脸好奇:“我家墨墨还有这本事呢?”
“你这侄女的本事大着呢!”常识笑着说:“不过,伯父,你和墨墨能不能别再叫我常总呢?直呼其名不好吗?这样的叫法让我觉得有些生分,而且有些难过呢!”
“是吗?那……”姜少则的话还没说完,满脸惊喜的宝墨就从楼梯上冲了下来。
“姜叔叔!”宝墨冲进了常识的怀里,让常识的笑容顿时洋溢横生。
“宝墨!”常识抱着宝墨,然后对一旁已经傻了的墨墨眨了眨眼。
“叔叔!你知道吗!我可想你了!”宝墨的嘴甜起来一点都不带含糊:“代我向郁郁问好啊!”
“我会的!”常识笑得开怀。
“那个,常……识留在这里吃饭吧!”姜少则说道:“晚饭已经开桌,如果您觉得简陋,就在这里和我们一起用餐,怎么样?”
“真的可以吗?”常识的眼中露出光彩。
“当然!”姜少则起身,随即对常识一笑:“走吧,我们集体到饭厅去!”
到了饭厅,大家集体落座,姜少则吩咐再多添双碗筷。
“打扰了!”常识含笑对姜少则说。
“既然来家里吃饭就是朋友,是朋友就别那么客气!”姜少则说道,将桌子上的玻璃旋盘慢慢旋转:“都是家常小彩,希望能对你的胃口。”
“肯定的!看着就食欲大增!”常识随即下筷夹了一块咖喱牛肉:“不过,有的时候,胃口和心脏一块喊饿,胃口可以填满,但心脏可不那么好解决。”
他突然一颤,桌子下面的腿发出酥麻的快感。坐在他对面的墨墨坐得妩媚,看着他笑得开怀。
“是啊!”姜少则表示赞同。而这时,墨墨的脚已经月兑下了家具的凉拖鞋,细女敕的脚趾伸进常识的裤管,然后轻轻摩挲着他被袜子包裹着的脚踝,常识眯起眼睛,然后往嘴里送饭。
“妈咪!”宝墨对着墨墨说:“我要吃虾!”
“好,知道了。”墨墨旋转玻璃盘,从盘子里夹起基围虾,而常识此时已经将鞋子月兑下,双脚一同夹住了墨墨细女敕的小腿。
“孩子好些了吗?”姜少则边咀嚼边问着。
“是啊!郁郁还好吗?”宝墨也跟着问,脸上出现可疑的绯红。
“还是老样子!白血病这种东西只有找到合适的骨髓才能得到真正意义上的根治。”说到这,常识的心中的划过无限的黯然:“不过,我已经在全国广泛撒网,不惜任何代价去找可以配型的骨髓,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孩子一定可以化险为夷!”姜少则说道:“她还那么小,老天不舍得收走的!”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常识看向墨墨,然后脚微微探向墨墨的大腿内侧。
“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姜少则说。“千万别客气!”
“是啊!千万别客气!”墨墨冲常识笑道,臀部向前移,灵活的脚趾从常识的西裤直接蜿蜒而上,直接伸向他的两跨之间,常识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伸到桌下握住了她的脚。她咯咯地笑。
“那个,常叔叔!”宝墨看着常识,似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将口中的话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能经常去看看郁郁吧!我要去陪伴她!您不会反对吧!”
“为什么反对!”有些意乱情迷的常识喘了口大气,然后看向宝墨:“我平时工作忙,正愁没人陪她呢!你去正好解我的燃眉之急!如果你妈咪愿意,我可以以每天派司机每天早上来接你,等晚上时再将你送回来,墨墨,你所这样可以吗?”
“真的!”宝墨顿时兴奋不已,连忙将目光看向墨墨:“妈咪,我可以去吗?”
“可以是可以。”墨墨将自己的双腿和常识的腿交缠在一起,一时间竟难舍难离:“就是不知道麻不麻烦……”
“不麻烦……”常识用脚趾慢慢磨蹭着墨墨光滑的肌理,然后享受着说:“我倒觉得很过意不去……”
“咦,哪里飘过来一股午豆的味道……”姜少则闻着桌上的饭菜,随即自言自语:“不过细细闻起来,更像是汗脚的味道……”
话音未落,常识的脚就迅速地钻回了皮鞋里,脸上泛起了浓郁的红潮。而墨墨却在一旁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怎么突然间像个神经病一样笑了起来?”姜少则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我觉得……”墨墨笑着去擦眼角渗出的泪水:“你是想午豆想疯了……”
一顿晚餐草草结束。很快,常识起身告辞。
“以后常过来玩!等郁郁那丫头身体好了,把她也带过来!”姜少则说道。
“是啊是啊!”宝墨兴奋地说。
“我知道了,我代表郁郁感谢你们。”常识笑道:“今天多有叨扰,告辞了。您留步就好!”
“也好!”姜少则说:“让墨墨送送你!”
“好啊!”墨墨欣然应允,然后对常识说:“就我一个人,可以吧?”说完,便含笑望向常识。
常识也笑了:“这样也不错!”
两人出了门,常识就拽起墨墨的手,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他的宝马车上。将墨墨安排到副驾驶席上,他马上就将车门锁上,升上了帘子。
“这在这里?”墨墨笑得无以复加:“这也太简陋了吧?”
“难道你不喜欢?”常识急促的呼吸就在她耳边,座椅陡然向下按去,墨墨立刻平躺,常识顺势压在她的身上。
“就算不喜欢也没办法了!”常识不稳的喘息将他的脸变得扭曲:“我已经开不了车带你去好地方了……嘶……”
此时的墨墨恶作剧地露出微笑,身体和他滚烫的健康的肌肤紧紧相贴。
“我不愿意,那可怎么办?”墨墨咯咯地笑着,然后在他身上占尽便宜。
“你这个小妖精,真是让我魂牵梦绕!”此时的常识已经忍受不了,他猴急地将皮带抽出,甩到了一旁。
“你慢点!我都被弄痛了!”墨墨皱起眉,手却没有丝毫的停歇。
“我也痛!痛死了!”常识和她之间已经再无阻碍。
墨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你还笑!”常识吸吮着墨墨含笑的嘴唇:“一会儿我就让你再没办法笑出来。”
细碎的申吟从墨墨的最终溢出来。关键时刻终于来到,她死死咬住了常识汗湿的肩膀。
嚎叫,癫狂,快感如流星般划过,火山爆发。
车子疯狂地颠簸着。
路人经过,皆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然后笑着走远。
“不错不错,真的很不错!”墨墨将汗湿的头发偏向一边,然后吮吻着他的唇。常识没来由地战栗,急忙揽紧她,又开始一轮忙活。
“进来!快点进来给我!”墨墨放肆地叫道,脸上的笑容像罂粟一般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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