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流苏离开了二夫人的院子,在小喜的陪伴下打算回苏落居休息,却突然想到早膳时上官瑾的话,不禁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喜,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
“小喜,参加太子寿宴是不是要准备什么呀?”
“咦?小姐您不知道吗?”小喜惊讶地看着上官流苏,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忘了你家小姐我失忆了吗?”上官流苏不得不又搬出‘失忆’来当借口。
“哦,对哦,我都忘了,呵呵”小喜倒是一点都没有怀疑,笑嘻嘻地解释道,“参加太子寿宴的都是皊南国的达官贵族,为了给太子祝寿,很多达官贵族家的千金小姐都会上台献艺,听说啊……”
小喜突然停住,仔细地环视了一圈,确定四下无人,这才靠近上官流苏,悄声道,“听说啊,是为了被太子殿下看上,好坐上太子妃的位子。”
上官流苏不禁轻笑起来,这好像就是变相的相亲会吧,只不过呢,是多个女人去抢一个男人。难怪早上上官瑾说什么要她好好准备,别给相府丢脸之类的话了。
“啊,对了!小姐,你发现没有?大家突然都对您好好哦!”看到相府的人对小姐的态度突然之间变化这么大,最高兴的自然是非小喜莫属了。从早上开始,小喜那张嘴就没有合拢过。
上官流苏转头瞥了眼小喜,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丫头太单纯了,表面的风光背后就会同样要承受和提防更多,高处不胜寒啊,要想在高处站稳脚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行至院门时,上官流苏突然停下脚步,凝神倾听。
“怎么了?小姐?”小喜疑惑地看着突然站住的上官流苏,不解地问。
“小喜,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吧!”上官流苏神色很快地恢复过来,转身对一旁的小喜吩咐道。
“那怎么行呢?小喜才不要离开小姐呢!”
看着小喜那张明显不愿的小脸,上官流苏好脾气地笑笑,解释道,“我需要一个人安静地想一下太子殿下寿辰时,我要准备什么节目,所以你先回苏落居,我很快就回去的。”
“可是要是有人欺负小姐怎么办?”小喜还是不放心,毕竟大小姐向来喜欢欺负小姐,更别说现在小姐抢了她的风头。
“傻丫头!你忘了你家小姐我会功夫了,哪儿那么容易叫人欺负了去!”上官流苏好笑地抬手敲了敲小喜的脑袋。
“啊!对啊,小姐会功夫呢!呵呵,那我先回了,小姐你也早点回啊!”小喜捂着被敲疼的脑袋,一脸恍然大悟,笑嘻嘻地说。
“知道了,快走吧!”上官流苏对着小喜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看到小喜的身影消失后,上官流苏转过身,眼神里带着些探究地看向苏落居对面的院子。
这上官流苏向来不受宠,所以在三夫人过世后,就被大夫人撵到了位于相府东南角的苏落居,这儿是相府最为僻静和荒凉的地方,平日里鲜少有人会来。
而苏落居的对面是一座荒废已久的院落,听小喜说里面杂草丛生,也有不少蛇虫蚁鼠,所以已经多年没人进去过了。可是她刚刚似乎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上官流苏抬眼看了看天色,又环视了一下四周,天色还早,四下无人,正是探险的大好时机。想到这儿,她不再迟疑,快步钻进了对面的半月形拱门。
进到院子里,上官流苏才发现原来小喜所言不假,这院子的的确确是荒废多时了,四周荒草丛生,长及膝盖,斑驳的石子路早已被杂草覆盖,常年不经修剪的树木更是枝叶繁茂,连成一片,将夏日的阳光挡住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阴暗中,显得有些阴森。
上官流苏凝神屏气,捕捉着那时断时续的声音,双手撩起裙摆,艰难地在杂草丛中前行。突然她停下脚步,侧耳靠近假山石,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上官流苏眸色一变,欣喜地看着眼前这座长满青苔的假山。没错,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来的!
上官流苏仔细地端详着假山的布局,突然眸子一亮。对了,就是这儿,她撩起裙摆,踩着脚下的石头,伸长手臂,轻轻地转动那块假山中间有些发黄的石头。
“匡”的一声,原本凹陷的石头竟然自动移到了一侧,上官流苏从石头上跳下来,来到那块移开的石头前,眯起眼仔细打量着里边,可是里面黑漆漆的,上官流苏看了半天什么都看不到。
算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上官流苏像只猫儿一样弓着身子钻进了假山中。
“匡”的一声响,原本移位的石头竟然自动回复原位,上官流苏吓得回转身,盯着那块已经合上的石门,一手轻抚着狂跳的心脏,心想这下好了,连退路也没有了。
突然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上官流苏慌忙抬手用衣袖捂住了口鼻,缓缓转过身面向洞穴深处,只是眼前漆黑一片,除了令人作呕的臭气,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上官流苏站在原地,一直到眼睛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头顶上的假山石太多,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光线,只有很少很少的微弱的光七拐八拐地折射进来。上官流苏一手掩住口鼻,忍住呕吐的冲动,借着这微弱的光亮,一手模索着石壁,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前移动。
突然,黑暗中有东西挡住了上官流苏前进的路,上官流苏停下来,原本模索着墙壁的手缓缓来到了挡在身前的巨大的东西上。
方形的,冰冰凉凉的,好像是金属的盒子,
上官流苏一边猜测,一边顺着盒子的边缘继续向下模索。
突然,上官流苏眉头轻蹙,轻轻蹲子,原本掩住口鼻的左手也放了下来,双手开始一起模索着眼前巨大的铁盒子。
“铁制的……栏杆?”上官流苏一边模索,一边喃喃低语,浑浊的空气此时已经完全影响不到她了。
“囚笼!?”想到这儿,上官流苏不禁惊呼一声。
而与此同时,似是要验证她的话一般,上官流苏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小手,便突地被什么东西紧紧捉住。
“啊!”上官流苏惊叫出声,身子不自觉地向后退去,无奈自己的双手被紧紧抓住,无论她怎么挣月兑竟都挣月兑不开。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淡淡的温度,上官流苏狂跳的心才稍稍缓和下来。有温度,那就说明捉住自己的不是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而应该是个人。想到这一点,上官流苏反而不怎么怕了,她更加好奇这人为什么会被关在这样的地方?
那只手掌的主人似乎感觉到了上官流苏的心不在焉,不禁加重力道。
手上传来的疼痛及时唤回了上官流苏有些飘远的思绪,上官流苏不禁有些失笑,心想爹还真是了解她啊,记得从前跟爹娘生活在村子里时,爹便经常说她神经大条,凡事不放心上,现在看来还是真的呢。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走神的人,她梧桐也算是第一个了吧。
真的静下心来以后,上官流苏此时半点恐惧也没有了,她也不急着抽回自己的手,顺势坐在了地上。
“你好,我叫梧桐!”上官流苏亲切地介绍着自己。
那只抓着自己的手明显一僵。
上官流苏等了半晌没有任何回应,倒也不甚在意,径自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梧桐吗?”
“因为我爹娘捡到我的时候,我就站在一棵盛开的梧桐树下,站在满地的梧桐花中间,所以从那以后我爹便给我取名叫梧桐。”
上官流苏思绪有些偏远,似乎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只原本紧抓着上官流苏的手掌不知何时放轻了力道,虽然还是握着上官流苏的双手,却明显感到力道轻了很多。
上官流苏就这么任那人握着双手,坐在地上,这么一句接着一句地说着自己曾经的生活,在被上官家寻回前,梧桐曾经单纯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