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碧玉一骂,侍卫面上一红,淡淡地看了眼不期的背影,忙缩回身子。
“是谁啊?”
百里君野的声音冷冷响起,如同冰冻三尺,寒意彻骨。
“迷了路的嫖客而已。”侍卫一面坦然相告,一面将门扉掩好。
百里君野闻声,桃花扇一合,又道:“顾将军,刚才的问题……”
那厮眉目间神采奕奕,一袭轻软的袍子加身,湛蓝得如海一般,他淡淡地答道:“逆党也好,忠臣也罢,百姓所向,便是新凉所向。若当今圣上,真为明君,肯为万千大昭百姓谋得福祉,我也不介意作逆天而行的忠臣。”
“你……”百里君野气结,他强制压下怒气,又道:“顾将军此言之意,就是不愿与我十三哥为伍了?”
那厮潇洒地站起身来,理理衣裾,款步走到门前,将门扉大敞。
霎时笙歌随着暖光泄入厢房,他嘴角笑意澈然:“武王殿下,今儿烟雨楼的头牌花魁开苞,不如留下来竞个价如何?”***
“陛……公子,你这是去哪儿了?”
眼见冷冽衣衫不整,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挂着一记鲜红的唇印,这厮俨然是刚被欺负过了。
不期将碧玉揽在怀中,拥她坐下,朱唇勾起,嘴边笑意暧昧不明:“自然是做坏事去了。”
碧玉面上染上两抹艳霞,玉指点了点不期肩头,娇羞道:“公子,你不是说要和碧玉到房中聊聊吗?怎么又回这里来了?”
不期单指勾起碧玉小巧的下巴,佯作愠恼,又道:“怎么,你不喜欢?”
碧玉笑绽,附到她肩上,讨好道:“哪儿会,和公子在一起,在哪儿碧玉都喜欢。”
不期回笑,遥见百里君绝白衣胜雪匆匆下了楼梯,拂袖而去,眉目间掺了丝复杂之色。
“冷冽,咱们回吧!”
就在她和冷冽说话的瞬间,眸光一扫,瞥见百里君野的那间厢房前一人凭栏而立。
是他?顾新凉,那抹湛蓝,她识得。
正是她那夜她逃回时遇见的那个人,那个夺走了她在大昭初吻的男子。
难道刚厢房内那个声音是他的,百里君野约见的人就是他?
冷冽一愣,正要回话,却闻不期若有所思地又说了句:“等下,本公子今儿不想回了。”
“可是,您明早还有……”早朝。
冷冽言下所指,她懂的,在这烟雨楼,她不能耽搁太久。虽然白日她里和百里君绝起了争执,但难保他今晚不会夜探昭阳殿。对外,她宣称今夜雪妃侍寝,但也撑不了太久的。
不期将眸光转向舞榭,浅笑着淡淡应了声。
那刚才招待他们的老鸨已登上歌台,靡音戛然而止,她扬声说道:“今儿我们烟雨楼的头牌花魁云裳姑娘开苞,起价一百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