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着玄色长袍的人,负手而立,相隔甚远,她却依旧能清楚地看到那人眼中的笑意。
他竟然来找她了?倏地,心间荡过些许涟漪。
穿梭过人群,她站到百里君绝面前,低低地垂着头。
他牵过她的腕子,放在自己满是老茧的大掌中,这不是一个叔叔牵着一个侄子,倒像是他牵走的是他的私有物。
“期儿一个人跑出来,原来是私会顾将军啊。”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她一人听见。
她蓦然抬头看向蕴在他眸中的戏谑的笑意,晴朗的心笼上一层阴霾。又闻他笑着续道:“以自己为饵,可猎到想要的了?”
一众人只知那陷阱中救出的是一君一臣,可百里君绝不同,他知道她的身份,他看到的是一男一女。若她一心与他敌对而不得不揽括朝中势力,但条件是要她赔上自己,那这皇位她不要也罢!他竟将自己想得这般龌龊?他从来都不懂自己,她又在幻想什么?
有些时候,令自己败的不是别人,恰恰就是那个自作多情的自己。
她直视着他冷笑了几声,那笑竟有些凄惨之意,心痛得令人窒息,她回道:“侄儿既答应了十三叔,就一定做到,就算是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明知是她强颜欢笑,这四个字还是生生敲在他心上。
她话落,便于众人的目光中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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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皇帐内,随行而来的几个丫鬟跟在祁雪身后忙来忙去。
少顷,两杯清茶已然沏好递到不期、苏子逍两人的手中。
君座列上,臣座列下。
苏子逍接过茶盏,朝祁雪礼貌一笑,谢道:“雪妃娘娘亲自泡茶,真是折煞子逍了。”
祁雪垂首,淡淡地回笑,与一众丫鬟退到一旁。
不期亦是浅漠一笑,端起茶盏,揭开盖子之时,用金丝绣边的锦袖遮住自己的半边脸,她透过缝隙偷偷瞄了那人一眼。
出乎她的意料,这此次围猎的胜者竟然是他苏子逍。不期本以为纵然顾新凉失了些时间,但以那他的本事可以扳回残局,她竟忽略了眼前这个人的能耐。
自今日正午宣告那胜者是他时,不期便猜到他今晚会来到找她。
不期含下一口香茗后将茶盏放在案上,一声落下,她敛起笑意,开门见山道:“苏爱卿既赢了这昨儿的围猎,想要向朕讨些什么呢?”
不知为何,当她面对他那绝世容颜上的妖冶的笑时,所有的耐心便丧去了。
那抹嫣红品茗的动作一顿,端着茶盏,笑着看向不期。
随着他薄唇边的笑意愈加浓烈,她锦绣中的手也拳得更紧些。
比起百里君绝,苏子逍更是一个猜不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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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们,周末快乐呀,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