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烟雨楼出来,不期、冷冽二人牵着马漫步在返程的路上。
月光倾城,倾泻一地。
记忆中,不期极少有这种时光,共他信步闲谈。
冷冽却一如既往地这般寡言,一语不发,自己只顾垂首看着那石板路上一长一短淡淡的影。
“冷冽,你想问朕什么?”
冷冽颀长的身子一顿,淡淡地回了句:“微臣不敢妄测圣意。”
“你是想问,朕为什么要以一万两黄金的价儿买下那烟雨楼花魁的开|苞之夜?买下她,朕身上的三千两的银票却未动分毫,这是怎么办到的?”
“你还想问,为什么买下那花魁,今晚却又不要她?”
月光下,她的声音清澈一如清波,叮咚作响,句句敲在他耳际。
“你最后的想问的,应该是:夜近丑时,为什么此时此刻朕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散步吧!”
冷冽抬眸,眸中惊色正迎上她月眸中盈盈笑意。
她口中所言,尽是他心中所想!
她二人缓步前行,但闻前方不远,健马长嘶。
循声而去,那处白马奋蹄昂首,苍冷的月光勾勒出凌厉的轮廓。
座上的人一袭湛蓝,跨立马上,身披月光,恍若天人。
顾新凉,此人便是冷冽寻的答案。
前路被骤然挡下,她唇边却噙着玩味一笑,饶有兴趣地看向那人。
寒光一闪,顾新凉抽出腰间佩剑直指不期,扬声道:“你,今日为何买下云裳?”
空旷的偏巷里,他的声音显得极大。
剑锋直指圣上,实属大不敬。冷冽扣剑欲上前,却被不期拦下。
但见月光斜照,不期莞尔一笑,顾新凉暗忖,这张清澈的面容似是哪里见过。
“哦?那小花魁叫云裳啊。”不期语带轻挑回道。
顾新凉气结,呵道:“你既连她名字都未曾记得,一万两黄金便买下她?”
“有何不可?不过区区一万两黄金而已,只要是本公子看上的东西,十万两黄金又如何!”
“你……”
“兄台心仪那位云裳姑娘,却又在一万两黄金前止了步,眼前你拦了在下的路,可是要威逼在下将她还了去?”不期嘻笑道。
本以为他会以武力相逼,谁知那人却收了剑,勒马转身,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你不准动云裳一分一毫,你给我记得,半月之内,我必光明正大地将她寻回!”
***
今晚之行,许是因自己自己坏了那顾新凉的好事,让不期因小三之死而沉重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些。回程的路上,她困意全无。
到了宫城,不期没有回拂雪宫,而是径直回了昭阳殿。
不期一进殿门,便见跪了一地的奴才,为首的正是阿拉、福宝二人。
无疑,他来了,而且发现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