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自己的血图,苏熠凡他开始试着使用。让血图空间的重力是向上的,所有的桌椅,包括他下面的床,都会向上飘起来。如果他想让时间静止,在这片空间内,时间就是静止的。
但这种静止,只限于血色空间内部,如果离开这里,时间的流逝,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收了血色空间,血图依然在动转着,一滴精血好似不够,随着他的心意,又一滴精血进入血图之中。血图里的血线疯狂的流转的,在妖艳的血色之中,似乎透出一丝金色。
苏熠凡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他知道,血图的作用就是按他心意去形成的,只是这个过程,需要时间。或许,还需要点别的?
“妈妈,你知道怎么用吗?”小孩子不懂的东西,自然要问妈妈,自己只有十六岁,只能算是大孩子,还没到成人的年纪。
随着他的声音,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空,血图正中央,多了一份透明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飘动着。
“这……这是什么?”需要问吗?根本就不需要,母亲的虚影,本就是与他一体的,眼睛虽然看不到,可他能感应到,母亲的虚影,此时正站立在血图正中间,四周刚刚生出的一丝金色细线,缓缓的流进虚影之中。
苏熠凡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够提供足够多的精血和血影,或许真的有可能,让母亲恢复失去的记忆。
这一夜,苏熠凡失眠了,几乎每过几分钟,就要抬起左臂看上一眼。母亲一直在血图之中,血图一直在生成金线,数量很少,却源源不断。母亲半透明的虚影里,好像也多了一丝金光。
天亮的时候,苏熠凡顶着一对熊猫眼,早饭也没吃,喝着纯阳酒,向学校走去。今天,田静真的不会来了吗?共基会,要不要加入呢?母亲,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呢?
高一的生活是紧张而平静的,课程不算太紧,每天上下午各四节课,晚上还有两堂晚自习。苏熠凡第一天的作为非常成功,朱老师主动找上门来,和他谈了十分钟,除了鼓励他继续努力学习,为学校争光之类的话之外,只告诉他一件事。那就是除了每天的八节正式课节外,他是自由的,自习课可以不必来上。
苏熠凡身边的座位一直是空着的,田静果然没有来上学,下午的时候,朱老师宣布,田静由于个人原因,再次转学。在她宣布的时候,苏熠凡能看得出来,朱老师好像很开心,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包裹了,一个她无权管理的学生,的确会让班主任老师无所适从。如此看来,田静还真的不适合在普通的学校里上学。
两个字的名字,太过于张扬了,苏熠凡现在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孤单,与自己性格有些孤僻不同,她是孤单。别说想要交朋友,就是想像正常人那样生活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血图的大至作用苏熠凡弄懂了,这个血图除了能够提供最基础的血图空间之外,的确没有其它的功能。每一周的时间,它可以转化两滴精血,变成金色的光点,转入母亲的虚影之中。
可这些金色光点,进入母亲虚影里后,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消失无踪,也不知道它们到底会起什么作用。但对血图的感应告诉他,这样作对母亲的确会有很大的帮助。
除此之外,苏熠凡还发现,原本比普通人大一倍的力量,再次增加少许,达到普通人两倍的力量。可他的身体,依然很怕冷,有些畏光,看上去很瘦弱,这些外在的表现,并没有因为增加一副血图而改变。
血图的功用了解的差不多了,可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以纯阳酒目前的功用,他每六天可以带母亲进补一次,如果数量过多,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一定的麻烦,虽然事后可以用纯阳酒补回来。
可总的计算下来,依然是平均六天一次进补,并没有因此而增加数量。而且他还试过,过量的进补,对他的身体负重会过大,如果超过他的身体承受能力,会有什么的反应,他还不知道,也不敢去试。
苏熠凡六天可以得到一滴精血,而血图每七天需要提供给它两滴精血,这明显是入不敷出,手里虽然还有点备用的,可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太久。
母亲需要多少滴精血才能恢复,他不知道,也无法从血图中感应到,只知道应该不断的坚持下去,因此他也作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麻烦,头疼啊。”双手揉着太阳穴,苏熠凡很想念田静,或者说是想念她的父亲,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和她父亲提过纯阳酒的事。
苏熠凡并不是贪心的人,别人一个月才一滴精血,他一个月能拿到五滴,已经不少了。他只想维持血图的正常运转,让母亲的虚影之中,有不断的金线补充,真的没想过多要。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如果挺不住,先回家休息几天好了。在家里看书也是一样的,别逼迫自己。”米文老师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对于这个从来不听课的学生,他的印象是极好的。第一次米文课上的一场长达十五分钟的米语对话,让他有些羞愧。
自己还是留米归国的语言留学生呢,没想到无论发音还是对话,居然不如一名高一的学生,而且还是看起来身体弱不经风的学生。
“谢谢老师,那我先回去了。”背起书包,走出学校大门,原本他只是性格孤僻,而现在却有一种与同学和学校,格格不入的感觉。好像自己不属于这里,他也不属于学校。
距离下一次进食还有两天,其实他回家也无事可作,血图只要能提供足够的精血,它就可以自动运转,根本不用他操心。
还没走进梯间,裤子里传来震动,是他的手机在响。
扫了一眼号码,是从未见过的,他的电话使用率极低,知道号码的人也不多,谁会找他?
“谁?”苏熠凡听电话的时候,从来不会自报家门,也不会说‘您好’,而是直截了当的问对方。当然,如果是熟悉的号码,就不会这样。
“您好,请问你是苏熠凡吗?”
“是。”
“你的母亲是江月依?”从声音上判断,对方是一个年轻的男性,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应该是刚过变声期不久。而且他打电话的时候,使用的是免提,苏熠凡的五感极强,他能从电话中听到另一个更浅的呼吸声。
“是。”对方提到母亲的名字,让他注意力集中了很多。与母亲有关的人?除了保险公司和交警,好像没别人。
“我知道你母亲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想知道原因,来名都嘉年华洗浴中心,我们可以坦诚相待。”说完,根本不等他回答,便挂了电话。
“什么?怎么可能?”苏熠凡没发觉对方已经挂了电话,抱着话筒对着电话叫道,说完才发现,电话里传来的是盲音。
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与母亲有关,他就绝对不会放手,这可以说是他的逆鳞,无人敢触。
飞快的跑上,将书包扔在沙发上,转身向外就跑,打了辆车,直奔铁西北二路上的名都嘉年华,这地方他来过一次。上次是请田静来吃饭,没有进洗澡中心,只在餐厅吃了顿并不算愉快的午餐就离开了。
距离不算远,又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时间,二十分钟后,苏熠凡的脚已经迈入了洗浴中心的大门。
嘉年华洗浴中心已经有些年头了,外面的石质外墙看上去有些沉旧,却依然大气磅礴。
就算他的五感再好,也不可能通过声音辨出对方的容貌,苏熠凡走进洗澡间,开始洗澡,心里虽然有些急,可动作却很沉稳,或许那人就藏在暗处观察自己呢,而且他还有同伙,目前已知的有一个人,或许会有更多。
过苏熠凡不在乎,不管有多少都不在乎。来的时候,他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他已经准备大开杀戒了。杀母之仇必报,有过以前的经验,他知道,他可以一次杀死五个人,如果再多,身体怕是吃不消。
不过没关系,除了母亲的虚影可以杀人之外,他还有血图,虽然这副血图没有任何的攻击力,但最基础的血图空间还是有的,只要对方不是血徒,来多少都没用。
哪怕对方也拥有血徒,他依然不怕,母亲对付血徒,血图空间对付普通人。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对策,作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给许淑娴打电话,大不了提前加入共基会。
别看那天他千方百计的不想加入,可他心中却有种感觉,早晚自己会入会的。不仅是因为黑卡的诱惑,更因为会员都是血徒,虽然自己与他们有所区别,毕竟算是同一类人。
自由很可贵,但人是群居生物。四周的人很多,可他们与自己是不同的。或许这就是有人说过的,身在大都市,却感觉到寂寞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