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掌柜轻咳了一声，尽量压制住内心的兴奋，摆出了一副平静的表情，淡淡的说道：“这位客官，在下十分看好这只中品灵鬼，但它领悟了五品术法，作为一只中品灵鬼，它完全能领悟更好的术法，这也注定它的价格不会太高。”
这胖子摇头晃脑，露出为难的样子，似是在苦苦挣扎，脸色连续变换了数次，终于是咬了咬牙，仿佛在苦苦挣扎后终于是做出了艰难的抉择，道：“不过，小店正是需要中品灵鬼来造势，故而愿意额外出九百块中品灵石来收购这只中品灵鬼，再加十块中品灵石，乃是在下感谢您挑选本店铺，信得过本店铺的小小心意！”
不得不说，胖子的演技十分出色，并且说话的语气颇为实在，至少感觉上来说，堪称完美，像是专业的戏子出身，开出了一个似乎合理的价格，至于最后作为小小心意的十块中品灵石，更是表现了胖子的善良和爽快。
如果是出身豪门的世家公子，未曾见识过商家的丑恶，可能就会被哄骗过去，但张寒在不久前还是底层的升斗小民，从小便是跟许许多多的奸商打交道，即便自己不愿意，也是学会了讨价还价的本事，这胖子掌柜一撅，张寒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了。
想坑我？
张寒暗自冷笑，不去多言，拉起中品灵鬼直接是收入到鬼葫芦里，一言不发，甚至不多说一句话。
坊市这么大，灵鬼铺又不是独此一家，他是毫不在乎，即便此处坊市的灵鬼铺都不肯出高价，这不是还有其他的坊市吗？鬼王宗作为大龙王朝境内的魔门大派，山底下可是有不少坊市，张寒自然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此举顿时让胖子掌柜脸色微变，掌握了五品术法的中品灵鬼其实价值极高，市面之上，一千块中品灵石的中品灵鬼不过是最低等的价格，多是掌握三品术法的存在，如果掌握了四品术法，这价格至少能提高到一千两百块中品灵石，而掌握五品术法，即便低价抛售也能卖到一千五百块中品灵石，只需处理得当，卖个两千块中品灵石都不是问题。
中品灵鬼是有价无市的罕见存在，拿到高等的拍卖会不大合适，但要办一个小型的拍卖会还不是问题，那么两千块中品灵石绝对不是问题，如果遇到大财主或者冤大头，有望卖到更高价。
绝对能大赚一笔！
胖子掌柜暗地里兴奋到了极点，都快是含笑九泉了，奈何贪婪心作怪，把价格压得极低，赌的是张寒不懂行情，如果成了，他等同是平白挖到了一笔宝藏，比起辛辛苦苦的倒卖下品灵鬼，简直是痛快了千百倍都不止。
岂料张寒这么干脆，直接收取了中品灵鬼，便是要转身走人，根本连商榷一番的意思都没有。
“客官，您别走啊！”
张寒固然是有些刻意的成分，但步伐迅捷，似追星赶月，转眼是到了铺子的门口，即将出门往左转，惊得胖子掌柜脸色大变，如今的张寒在他眼里，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光芒万丈的灵石啊，岂能让他就此走掉。
只见这胖子脚底生风，明明是小山坳般肥胖躯体，体重胜过了许多待宰的肥猪，愣是跟飞鸟似的掠到了张寒面前，以那臃肿的躯体挡住了张寒的去路，忙道：“客官，有事儿好商量，干嘛要走啊？”
他额头冒着冷汗，气喘吁吁的说道。
张寒哼了一声，面带寒霜，冷声道：“我为什么要走？这是掌柜你不想做生意。”
“呃……”胖子掌柜心头咯噔了一下，知道张寒不是好哄骗的人，连忙赔笑道，“这是我们商人的惯用手段，确实是在下的不对，还请您不要在意……”
张寒的脸色稍稍有些和缓，半推半就，又是回到了店铺里，翘起二郎腿，坐回了椅子上，淡淡的说道：“希望你能够开出一个令我满意的价格。”
胖子深吸了一口气，先前他刻意摆出了一副抉择许久的表情，依旧是被张寒轻松识破，的确是不敢再耍无赖了。
如果他的铺子出售了一只中品灵鬼，不仅仅在于灵石的收益，还能够给自己的店铺造势，打响了招牌，以后的生意肯定也会更好，此等好事岂能放过。
他一咬牙，心头在滴血，爽快道：“一千五百块中品灵石！”
张寒叹了一声，道：“掌柜的，我说过了，做生意固然是以利为本，但还是要厚道，你应该明白，灵鬼铺随处可见。”
“这……”胖子把大拇指深入到嘴巴里，忍不住咬起了指甲，一脸的郁闷，苦涩道，“您还有什么不满，掌握五品术法的中品灵鬼差不多也就这个价格了……”
“哼！”张寒咧嘴冷笑，看向胖子的眼神充满了鄙夷跟不屑，讥诮道，“掌柜还是不要忽悠了，正规的价格想来是一千五百块中品灵石，但是中品灵鬼一向是有价无市，甫一露面，便是会遭到疯狂抢购，随便撒点消息出去，鼓动一帮人聚集在贵店铺，举办一场小型的拍卖会，而你再趁机让人哄抬一番价格，把价格提到两千块中品灵石应该不是难事，甚至可能更高。”
胖子苦笑连连，没想到张寒这么精明，但为了打响店铺的招牌，进而促长以后的生意，唯有答应道：“好吧，两千块中品灵石就两千块中品灵石。”
张寒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谁跟你说，我想要两千块中品灵石了？”
闻言，胖子又是一喜，暗道眼前这人神神秘秘，倒是颇为厚道，以为张寒打算要个一千七八百灵，正要堆起笑容，耳边却是听到了坚定不移的声音。
“我要两千五百块中品灵石。”
“什么！”胖子原本打算笑出来的肥脸顿时是转变为难看，一时没来得及反应，看上去有些扭曲狰狞，不像是在笑，更不像是在哭，总之是哭笑不得。
“不可能，拍卖的话，掌握阴雷术的中品灵鬼的确能卖到高价，有望超过两千块中品灵石，但并不一定，太冒险了，我坚决不干！”胖子呲牙咧嘴，心头在滴血，怎么能答应。
张寒哦了一声，起身便是就此离去，道：“我无所谓，反正坊市有这么多灵鬼铺，我不在乎多跑几家铺子。”不过，他起身欲走之时，心底开始计数。
一，胖子的脸色充满了挣扎，捏紧了拳头。
二，胖子的双脚已经忍不住在动了。
三，胖子终于忍不住连忙迈起大步，赶上去拉住了张寒的手臂，叹息道：“成交了。”
张寒点了点头，爽快道：“掌柜的，凡事看长远点，机会是留给有决断的人，而不是优柔寡断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