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王主管也渐渐将此事抛却脑后,惟有李想,始终压在心头,想与王主管商量商量,却怕王主管又起替自己赔偿受罚之意,只好压在心底,每日提心吊胆,度日如年。如此过了七八天,仍没见动静,一般人肯定认为总裁忘记了,不再追究了,但李想终归年轻涉世不深,以为总裁肯定在打算如何整治自己,说不定要把自己开除了,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被开除,不觉冷汗淋漓,就想着还是定做一块和那块摔坏的奖牌一模一样的先还了,说不定,总裁会从轻发落。于是,就托人按照那块摔坏奖牌的形状、质地依模画样地定做了一个,做好后,心神忐忑的捧着奖牌,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任幕豪猛然抬头看见这个女孩捧着奖牌站在自己面前,一时,还不知是为何事。便如往常一样冷冷问道:有事吗?”李想听着如此冷酷的声音,心道,完了完了,肯定被开除了,想起父亲,不由眼含泪花低声说道,任董,这个是我赔给你的奖牌,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以后会加倍小心的,请您千万不要开除我。”一言说罢,两眼中的泪珠扑簌簌的落了下来。虽然多日来由于操劳、营养不良而使得一张俏脸面黄肌瘦,但此刻脸上晶莹的泪珠却如水晶点缀,把那张小脸衬的分外楚楚动人。
任幕豪看看那个奖牌,看看面前的这个女孩,突然心中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愫,不觉生出一种怜惜的感觉。其实当日任幕豪就已经知道奖牌不是李想摔破的,但是当日大事当头,实无情绪在一件小事上纠缠,日后更是没有半分在意。直到今日,李想捧着奖牌前来赔偿,并请求自己不要将她开除,才猛然间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看着女孩儿竟然为这件小事担心掉泪,又是想笑,又是怜悯,便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此话一出,李想哭的更凶了,以为总裁问自己的名字,是要通知人事部赶自己走呢。想想死去的母亲、伤重的父亲,以及一个多月来诸多愁事压得自己疲惫不堪、心力交瘁,筋疲力尽,一个多月前没有来得及流出的眼泪,此刻尽数流了出来。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流泪。任幕豪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的哭泣,显得那样伤心、难过,一时竟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劝慰,只得急忙抽出纸巾,帮她擦去眼泪,柔声安慰道:“别哭了,我知道奖牌不是你打破的。”李想正兀自哭的伤心,忽然听任幕豪这样说,便戛然止住了哭泣,睁着那双泪眼朦胧的大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任幕豪,看着眼前,刚刚还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孩突然止住哭声,问自己话,也是猛然一愣,稍停片刻,便轻声说,想想就知道了。”李想正在疑惑,任幕豪又说,你还没有回到我刚刚的问题呢?“什么问题?”任幕豪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只不过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惹得你哭的那么伤心?”李想红着小脸答道,我还以为,你问我的名字,通知人事部门开除我呢?”听着李想无厘头的回答,任幕豪,又问,我为什么要开除你?“因为奖牌摔坏了,你当时看起来好像很生气。”任幕豪笑了笑,我不会小气到因为一件东西而虽便辞退员工的,何况那根本不是你犯的错。李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你真的知道,不是我打破的奖牌,你怎么知道的?任幕豪说,那么低级的栽赃伎俩,难道还能骗到人吗?听罢此言,李想才下心来,轻轻吐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就好了,这个是赔给你的奖牌,想到刚刚好没来头的在总裁面前哭了半天,脸便从脖子根红到了脑袋顶,只盼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忙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那我先出去工作了。说罢,便向门口走去,刚刚拉开玻璃门,正要出去,突然听任幕豪说,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愣了一愣,带着讶异的神情问道:什么问题?任幕豪苦笑一下,神情郑重地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李想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确实问了自己好几遍,没有回答,觉得实在是很不礼貌,就低声答道,我叫李想,说罢,又想到了刚才的窘事,脸烧的更加厉害了,说完就夺门而出。但见,刚刚那张小脸红的犹如秋天的苹果,脸颊上挂着的泪珠,便如苹果上沾着露珠一般,实是可爱至极。不由心中一动,柔和的笑了起来。
依照任幕豪的性格,根本不会和一个尚不熟识的女孩说那么多话,更不会帮她擦去眼泪,追问人家的姓名,但是由于日前,见这个女孩被人栽赃,没有辩解,还主动承担责任,已经生了几分好感,后来,自己已经忘记了,李想又主动赔偿,请求原谅,再后来,梨花带雨、泪眼朦胧的小模样,实在令人生怜,就情不自禁的安慰起她来。看到李想向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惊慌失措的夺门而出,觉得更是可爱,差点笑出声来,全然打乱了惯常的冷酷模样。还沉浸在刚刚梦境的之中,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乱了他的思绪,随手拿起电话,听见电话中一阵清脆的语音传了过来,嘴角的弧度又拉的大了一些。“哥,在干嘛?晚上有时间吗?带你去个地方”任幕豪,应了一声,电话那端就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下班,在公司等我,我先挂了哦。”电话挂断后,看了看时间已经快11:30了,想起刚刚那个女孩,不禁胸中溢满了柔情。打开文件夹,却无心批阅,便走向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看见楼下有一个卫生工正在插玻璃,眼睛不自觉的在那几人之中搜索起来,看到没有李想的身影,竟然有几分失望,当下凝了凝神,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