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在麒麟山脚下结识了大寨主黑山,发现此人也是侠肝义胆,热血心肠,就起了收揽之心。
黑山领着众人沿着山路,走上建于山腰密林处的山寨,而那一万多杨氏族人,则被安置到后山的一大片空地上,那里宽阔平坦,又有水源,正可以修建房屋,建立村寨。
在麒麟山的山寨中,永历等人随着黑山来到寨中心的大殿,原来这是一座寺院,不过早就没了和尚,现在大雄宝殿上挂着一个木牌,上边歪歪扭扭的写着“聚义堂”三个字。
进了聚义堂,众人分宾主落座,黑山致意将杨族长请上首座,自己坐在下首,永历坐在黑山对面,看来黑山因为杨族长曾经救过自己,心怀感激,处处尊重老族长。
“老哥哥,咱俩可是有十年没见面了,你可想死我了!”黑山说道。
“可不是么,自从上次龙岩一别,十年没见了,老弟弟看来还不错啊。”
“在山中傻吃呆睡,混吃等死,呵呵”黑山笑道,“老哥哥,这次来到麒麟山,你和你的族人就好好住下,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山上物产不少,野猪、鹿、野兔什么的,就是粮食不多,不过后山有一大片空地,可以盖房子和种地,足够养活万八千的,你就放心好了。”
“我这可是来落草,以后都要仰仗老弟弟啦!”
“没问题,就是官兵来了,在这麒麟山上,也叫他有来无回!”
永历听见黑山口气不小,连满清官府都不怕,也不知道他依仗的是什么,就问道:“黑寨主,这麒麟山距离长汀县不过十里远,不担心官府派兵围剿吗?”
“哈哈”黑山大笑道,“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这长汀县,明里是县令做主,暗里就是我做主,长汀县敢派兵围剿我?也不怕我把他的县城放一把火烧掉。”
听到黑山如此有持无恐,他的实力肯定不弱,不然能把长汀县都不放在眼里,永历打定主意,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把黑山招揽到自己的麾下。
永历说道“黑寨主,实力雄厚,威震闽赣,以后定能建不世之功!”
“建功?我一个山大王,如何建功立业?我可不想投靠满人,不做汉奸!”黑山听到永历如此说,有些嗤之以鼻。
“黑山,杨承熙(杨族长姓名)听封——”永历见时机已到,要想收服黑山和杨氏一族,就得下一剂猛药,干脆在他们面前说出自己的身份,再空口封个官职,看他俩的反应如何,不管怎么说,看到刚才黑山对杨族长的有情有义,也不怕受连累,而自己又对杨氏一族有恩,想来他们就算不答应接受大明的官职,也不会加害自己的。
看到永历站起来,一本正经的口称“听封”,这可是要封官晋爵的时候才有的,杨族长和黑山两人相互对视了一样,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迷惑,心说,眼前这人是干什么的啊?
永历也不解释,继续说道:“杨承熙率领族人反抗满清暴政,其行可嘉,特加封为奉义大夫;黑山据麒麟山反抗满清官府,其义可嘉,特加封为虎威将军,总兵衔,二品官。”
永历心中想好了,要想收服二人,就得加大力度,反正封官许愿又不掏钱,这就叫做“空手套白狼”。
杨族长心想,刚才我这侄子还好好的,现在难道封了,就算他是天地会的,身份再高,也不能一口就封这么高的官职,难道他是台湾的郑经?不然任谁也没这么大的权力。
“诸位,可能有不明白的地方,看看这个,就全知道了。”说着永历掏出一枚小白玉印章,递给了杨族长。
黑山可能不识字,看看印章,又看看杨族长,意思是这上边写的什么字。杨族长接过印章,仔细观看,上边的字倒是认识,写着“大明永昌”,这是什么印,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方德见此情景,知道在场的人无人认识,也明白永历的用意,这才站出来,说道:“二位还不跪下,这位乃是大明永历皇帝,还不见驾!”
永历!传说中的南明最后一个皇帝,朱由榔!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又死而复生了?杨族长和黑山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迷惑的神情更浓了。
“你说你是永历皇帝,除了这个印章,可还有别的证据?”黑山心说,你们在我的地头上,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那虎威将军,你想要什么证据?”永历微笑着,直呼黑山刚才封的官职。
“这个……”黑山一时语塞,听着被称为“虎威将军”,心中竟然还有种兴奋的感觉,半天才道:“听说永历皇帝在云南被吴三桂害了,怎么可能站在这里!”
“呵呵”永历笑道,然后对方德说道:“方爱卿,你可以告诉他们,朕是怎么月兑险的。”
于是方德又把永历如何在云南月兑险,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大殿内的众人是越听越心惊,尤其是看到永历身上散发出的“王霸之气”,就确定此人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永历皇帝。
杨俊虽然想到自己的义兄,肯定不是一般人,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就是大明皇帝,跟皇帝称兄道弟这么些日子,感觉如坠梦里。
杨族长更是心惊不已,自己一个平民,叫皇帝为侄子,这可是死罪,就算是现在是满清的天下,可作为前明遗民,自然是对大明皇帝心怀敬畏。
“扑通”杨族长先跪下了,五体投地的大喊道:“小民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历过去亲手把杨族长扶起来,说道:“伯父,不用多礼,杨俊永远都是我的义弟,你就是我的皇叔!”
闻听被称为“皇叔”,杨老族长激动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自己寸功未立,就被封为奉义大夫,将来自己的儿子甚至有封侯的可能,这可是祖坟冒青烟了。
黑山看到杨承熙父子都跪下了,心中尽管还有疑虑,但也跪下,口称万岁,也被永历亲手扶了起来。
“诸位爱卿,朕以前不能说出身份,还请见谅。”永历说道。
众人忙说,“不敢”。其中黑山心直口快,话憋在心里难受,于是就问道:“万岁爷,不是我多疑,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明军?都在哪里驻扎?”
听到黑山口无遮拦,质问永历,杨族长等人刚要劝说,永历笑着说道:“大概现在有五万人,主力在井冈山一带。”
永历把几个根据地的明军都加在一起,又翻了一倍,继续道“几位可以去井冈山看看,现在明军兵强马壮,就等待时机,东山再起了!”
黑山本就是胆大妄为的草莽,杀人劫货平常事,都是在刀口上过日子,这次能被明军收编,成为反抗满清的正规军,也算是修成正果。富贵险中求,黑山心中暗下决心,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大明皇帝,都跟定你了,将来封侯拜将也未可知。
于是黑山重新跪下,说道:“臣,黑山,誓死效忠!”
这时,永历知道,黑山是真心归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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