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杆火铳面对着三百多个俘虏,在听到被就地释放后,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片刻就作鸟兽散了。至于朱大肠只能自叹倒霉了,其实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俘虏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
此战二百人对一千余土匪大获全胜,除了抓到匪首朱大肠外,还俘虏了三百多土匪,这让永历和李定国都很吃惊。其实这以前土匪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土匪被刘秃子和朱大肠派回老窝了,当时他们以为一千人围攻姚大榜绰绰有余,却没想到后来一个冲击就被击溃了。当然也全赖在茫茫黑夜中,土匪们遭到了突然的打击,尤其是那五颗“手榴弹”和一阵排枪,让他们以为碰上了官兵,才使军心动摇,后来刘秃子又被炸伤,才导致全面的溃散。
那么朱大肠被活捉了,让众人奇怪的是受伤的刘秃子却逃跑了?
原来刘秃子被炸伤后,只是伤了一只眼睛,加之又熟悉附近的地形,立刻让人背着自己翻山逃跑了,而不像朱大肠一样,如同一只没头的苍蝇乱撞。
这时候东方的山顶已经闪现出一丝光亮,天就快亮了,永历不敢就留于此,等天亮以后,必会有人发现这里的一切,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引来官兵。
于是立刻下令回去,就这样众人押着朱大肠,还有三个朱大肠的亲信,由钱芭蕉带路,顺着山间的小路,往衡阳城东十八里铺的“同福客栈”走去。
因为白天的时候,路上有很多行人,为了避免被人注意,所以众人走走停停,用了一天一夜才回到“同福客栈”。
回到客栈内,永历让人将朱大肠和他的三个亲信关进柴房,派了专人看管。
在后院钱芭蕉的房间内,姚大榜才向永历正式见礼。姚大榜规规矩矩地向永历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口称万岁,等永历让他平身后,又向晋王李定国行了跪拜礼。
永历已经从洪曜那里知道,姚大榜原本就是大明东厂的番子,虽然是杀手,又遭遇了不公,但是心中还是怀有大明的。于是特意赐座给姚大榜,让他坐着说话。
姚大榜本想推辞,但是永历示意他坐下,说这不是朝堂,不必过于拘束。
于是姚大榜只好将挨个边坐下,然后恭敬地说道:“臣被围于半空寺,生死悬于一线,如果不是陛下赶到,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说着又要跪下去。
永历摆摆手,说道:“坐着说话,不用再跪了。”
皇上说话可是金口玉言,姚大榜也不再坚持下跪,便继续坐着说道:“谢陛下赐座,陛下肯定很奇怪,为什么臣会找到井冈山,还有写信让陛下前来衡阳?”
“嗯”永历点点头,说道:“难道就是因为‘藏宝图’的事情?”
“陛下英明!”姚大榜不愧是番子出身,小小的拍了个马屁,然后继续道:“臣得到吴三桂世子吴应熊要北上北京的消息,就想在半路下手,但是在时间上又来不及联系陛下,所以便联络了刘秃子和朱大肠,但是没想到他们见利起异,将臣困在半空寺,幸好陛下及时赶到。”
永历不知道姚大榜这话里有多少是真的,是不是在利用自己去解救他,现在有唯一的一个办法,可以试探他的诚意。
“在你们下山的时候,我看见你把图放到石头上,那图现在是不是丢了?”永历问道。
“陛下,臣怎么会把真的‘藏宝图’给他们?真图在这里,臣正要献给陛下!”姚大榜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块破烂的羊皮,起身双手奉上。
洪熙官从姚大榜手中接过破羊皮,转交给永历。永历只是看了一眼,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又交给洪熙官,让他收起来。
永历心道,你还真上道,不管你是否真心,朕先接了再说,有了这一块,朕就有三块藏宝图啦。
“嗯,姚头领忠心可嘉,来人,赐正四品乌纱官服!”永历抬下手说道。
这些官服衣帽和官靴都是事先从井冈山带来的,这时候,由洪熙官双手捧了上来,交到诚惶诚恐的姚大榜手中。
姚大榜双手接过官服,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慢慢地摩挲着由大红绸缎做成的官服,直到将官服托起来贴到自己的脸上,一时间老泪纵横,将官服都打湿了。
看到如此情形,永历心中感叹,原来姚大榜也是一个大明的忠臣啊,不然不会如此的真情流露。
“姚爱卿,快去把官服换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明的正四品飞虎将军了,副总兵衔!”永历说道。
“谢主隆恩!”姚大榜捧着官袍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
等永历让姚大榜平身以后,又封赐了他手下的三个头领,雷神、罗洛和胡媚娘三人分别被封为正六品千总,胡媚娘虽然是女人,但是永历也一视同仁,封了她官职。
姚大榜带着三人又一次谢恩,永历让他们平身,然后雷神等人便出去,留下永历和姚大榜等人继续说话。
永历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两个月前的澳门之行,在回井冈山途中,是不是姚大榜亲自跟踪的自己,便问道:“上次,朕与姚爱卿在破庙分别后,有人提醒过朕说后面有人跟踪,当时朕还不信,等到前几日罗洛上山送信,才知道是姚爱卿跟在后边,朕不知道姚爱卿当时为什么不现身呢?”
姚大榜想也没想,直接说道:“陛下,请恕臣无礼,臣曾经是东厂的番子,会易容跟踪之术,寻常人是不能发现的,其实臣也不是想跟踪陛下,只是当时不知道您就是大明永历皇帝,直到跟到井冈山,探查一番后,才确信是大明皇帝,但是臣不过是个落草的强盗,自觉身份卑鄙,不敢贸然觐见陛下,直到探听到吴贼世子去北京,才想将那批随行的财宝抢到手,作为礼物奉献给陛下,作为见面礼,只是没想到——哎。”
“哦,其实有没有什么见面礼,朕并不在乎,只要姚爱卿重回大明的怀抱,足慰朕心!”永历说道。
“陛下如此高看臣,臣感恩不尽,陛下乃是大明圣君,我大明定能中兴天下!”姚大榜高声说道。
“只要朕和诸位爱卿有此信心,同心协力,必能大明中兴”永历说着,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往关押朱大肠的柴房看了看,继续说道:“姚爱卿,湘西一共有七大匪帮,还有无数的小股土匪,现在抓到了朱大肠,有没有办法先让他归服于朕?还有另外六家,能不能一并收服?”
姚大榜想了下,回答道:“朱大肠胆小怕事,抓住他不难,只是这老家伙是个老滑头,要想收服他,可需要花些功夫。至于刘秃子,陛下就别想了,当年他可是孙可望的部将,死硬的狠,有机会把他干掉才是。”
听着姚大榜的分析,原来他也知道刘秃子的渊源,看来和李定国所说的一样,刘秃子是不可能归附于自己的,不如将来有机会就弄死他。
“钻山豹倒是可以试一试,他为人仗义,敬重忠义之人;麻顶天和阿铁是死敌,想要阿铁归附,就不能要麻顶天,反之亦然,不过阿铁是贫苦出身,希望比麻顶天大一些;禾秧山覃猫子世代为匪,匪性最是难改,要想收服,得需从长计议;最后也是最大的龙家,很麻烦,不过臣也想出了一个办法,不知道陛下愿意不愿意?”姚大榜继续说道。“嗯,姚爱卿说说看。”永历说道。
姚大榜一本正经地说道:“四月初十,龙家将要嫁女,不知道陛下敢不敢抢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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