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复内的火药爆炸后,使本是由“石灰石”构成的山体难以承受巨大的爆炸力,也许是山体内有很多缝隙山洞,所以在山体坍塌后,山顶是向下凹了进去,而山顶上的清军营寨也一起陷进了山体之内。
二十桶火药的威力不小,不过永历在震惊之余,想起后世的“炸药”,威力肯定比这个还要剧烈,甚至能将山顶炸飞。不过这个时代是不存在炸药的,即使是“**”,也得再过二百年,由一个叫做“诺贝尔”的瑞典人发明。
“不行!一定要赶在瑞典人前面发明‘**’,这东西不但能治心脏病,而且还是威力巨大的‘无烟炸药’,如果能用在子弹和炮弹上,那么大明的军队就天下无敌啦,哈哈——”永历如此喃喃自语道。
靳统武欣赏完爆炸,一直在拍着巴掌叫好,突然他发现一个黑影从小山坍塌后的浓烟中奔跑出来,还用手捂着肩膀。等到那黑影接近的时候,这才看出来那人就是负责点燃导线的雷老虎。
“陛下,雷老虎负伤了!”靳统武叫道。
永历正在神游,突然被靳统武的喊声惊醒,急忙向小山那边望去,只见雷老虎一个人跑了过来,马匹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快去救他!”永历大喊一声,而后十来个侍卫向雷老虎跑去。
雷老虎踉踉跄跄地小跑过来,见到有人来到自己面前扶住自己,才感觉浑身无力,瘫软下去。
当雷老虎被带出危险区域,永历亲自查看了一番,发现他只是左肩上有一块青紫,也许是飞落的石头砸的,不过那石头肯定不大,否则焉有雷老虎命在。
“命最好的郎中诊治!”永历吩咐下去,然后侍卫将已经说不话来的雷老虎抬走,送去医治。
后来等雷老虎好些,永历探问的时候,雷老虎将点燃导线的经过说了一遍,在他出洞后,立刻骑上快马向外围跑去,可是爆炸掀起的石头落下后,还是砸中了战马的脑袋,使他摔倒在地,自己的肩膀也挨了一下。不过雷老虎命不该绝,他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一块巨石的后边,从而避开了从山上滚下的石头。等到情形稍微好些,雷老虎赶紧爬起来,向明军的本阵跑去,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雷老虎因此大功,永历特意加封他为四品武义将军,本来要调他去别的军队任一个团长,但是雷老虎执意要留在“掷弹营”。最后还是永历变通了一下,“掷弹营”扩编成“掷弹团”,由雷老虎任团长,当然这是后话。
山顶上清军大营消失了,山坡上除了滚落的石头,就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当然也有少部分幸运的清兵活了下来,多数都是身负重伤。
令永历想不到的是,安徽巡抚王可真这个“死硬分子”竟然活了下来,而且只是受了点轻伤,是被搜山的明军从石头缝里发现的。
原来王可真发现山下的明军有异动,急忙从营中大帐出来,爬到寨门旁的瞭望台上,观察明军到底有何企图。就在他狐疑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忽悠”一下子,接着瞭望台就向前倒去。
也就是瞭望台建在山顶边缘,在山顶下陷的时候,瞭望台是向外倒的,而且王可真的侍卫及时抱住他,用身体护住王可真。在摔落的时候,是侍卫先着地,而后王可真很幸运地掉进两块巨石中间,从而保住了一条命。
两万多清军顷刻间灰飞烟灭,永历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还是多亏了那条“妙计”,当然这可是自己的主意。不过永历想来想去,发现了一个惊人的问题,这条计策是自己在喝酒的时候想出来的,当时乔贵乐在场,是他一点一点地将小山描绘了一下,又说到了火药,而后才是自己想出了主意。
“那么这条计策倒是谁想出来的呢?是自己,还是乔贵乐?”永历如此想,不禁迷茫了。
也许是乔贵乐无意之言,也许是他有意之言,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人才,让他窝在池州太屈才了,干脆调到南京任职,将来用到也方便。
打定主意以后,永历下旨调乔贵乐进京,任从四品内阁侍读学士,也可以说永历就是想留他在身边做自己的“秘书”。永历认为此人虽嗜酒,但为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居功,很会做人,又风趣,闲暇时正好解解闷,岂不是很不错的一个“秘书”人选。
消灭了三万清军,几乎没抓到多少俘虏,不过却活捉了安徽巡抚王可真。现在王可真成了笼中囚,永历以为这个“自命清高”的家伙会收敛一些,没想到当他被带到永历面前的时候,登时破口大骂,而且极尽污言秽语。
王可真指着永历,因为永历身穿皇袍,显然是大明的皇帝,他骂道:“呔,尔是何人,竟敢身穿前朝皇袍,你有几个脑袋可砍?”
永历摇摇头,说道:“我就一个脑袋,可是已经死过一回了,但是现在朕活了,而且回来了!”
王可真大笑道:“哈哈,纯属无稽之谈,你以为天下人会信吗?尔妖言惑众,聚众造反,祸乱天下,不过你命不久矣,大清正义之师正要南下,看尔等末日即将来临!”
永历看他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心道果然不愧是大儒钱谦益的门徒,果真是伶牙俐齿,冥顽不灵。
“王大人你今日可是朕的俘虏,再说你也是汉人,为何要认贼作父,满清才是祸乱天下的罪魁祸首,朕所作所为不但是为了光复大明,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不再受满鞑欺辱!”永历说道。
“哈哈,前明奸佞当道,君昏臣暗,还说是为了天下苍生?”王可真反问道。
“嗯,以前是有欠缺的地方,但是朕可以保证,那些有违民心的都会改正,到时候一定会建立一个全新的大明!”永历进一步解释道。
“嗤——”王可真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大言不惭,前明糜烂不堪,怎能与现在的大清相比?”
永历有些不满了,王可真张口闭口“大清”,一副“忠犬”的样子,实在可恶。于是大声呵斥道:“王可真,你难道要做汉奸吗?”
“汉奸?汉奸是什么东西?本官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师从牧斋先生(钱谦益),怎么就不知道汉奸二字怎么写呢?”王可真继续翻着白眼。
“你那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孔子曾说过‘华夏则华夏之,夷狄则夷狄之’,现在满鞑占据天下,汉人民不聊生,无论是圈地,还是‘铁杆庄稼’,那项不是敲骨吸髓,还有你们文人,在文字~狱中少死了吗?”永历反驳道。
“那是他们该死!”王可真语气高亢,继续道:“读得圣贤书,卖到帝王家。可这些书生不知报效朝廷,却背地里诟病朝廷,要他们管不住自己的嘴,实在该死!”
“你不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吗?”永历问道。
“对啊,只要他没嘴了,还用的着防吗?呵呵”王可真笑道。
“啊——”这句话噎的永历差点背过气去,这绝对是统治者的真实想法,让他不禁想起了另一个世界。
永历指着王可真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把别人的嘴堵上,凭什么每日锦衣玉食,凭什么凌驾苍生之上!”
王可真站起身,拍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是满清三品“孔雀”补子,大叫道:“凭本官是考取功名的儒生,凭本官是大清的三品巡抚,凭本官对大清朝廷忠心耿耿!”接着,他斜睨了永历一眼,不屑地说道:“倒是你算什么东西?沐猴而冠,欲与天意相抗,欲与八旗铁骑相抗?你的死期不远啦!”
“朕的死期不远了?不过你倒是快死了,像你这样冥顽不灵,自以为是,欺世盗名的伪劣之人,还活着何益?”永历骂道。
“哈,本官身赴国难,当青史留名!百年之后,自有人来焚香祭奠,死得其所,死得其所,哈哈——”王可真大笑道。
“百年之后”永历叨念了一句,心道:如果自己推翻满清,改变历史,那么即使二百年后满清亡了,像王可真这样的人把当汉奸作为一种荣耀,还真是不少,比如汪精卫等等,就是自己出生的那个世界里,也有不少人把“卖国”当成天经地义,贪污了向国外跑,嫁人要嫁外国人等等,不都是卖国行径吗?
不行!一定要改变这一切,要让华夏这只暮气沉沉的苍龙,注入新的思想,与时俱进,重新屹立于东方,不然等百年之后,西方列强的炮船就要开来了,与其如此,不如先推翻满清,而后发展大明国力,将炮船先开到西方去!
就在永历沉思的时候,王可真以为永历对他无可奈何了,更加得意,说道:“尔托名前明朱由榔,不过是想混个富贵,只要你现在放了本官,投降大清,本官保你荣华富贵,如何?”
这句话惊醒了永历,这老小子竟然要自己投降?这可能吗?以满清的手段,消灭一切不利于自己的隐患,当年他们入关后,凡是大明皇族的男子全部惨遭毒手,即使是皇室之女也被圈养起来,成了满清贵族的玩物。而自己要是被满清抓了,还能有自己的活路吗?再勒一遍都是轻的。
“哼,你是痴心妄想,朕是不会放了你的,而是要借用一下你的项上人头,来警告那些满清的走狗们及早回头,不然朕会把他们全杀光!”永历恶狠狠地说道。
王可真一听,眼睛瞪得溜圆,破口大骂道:“本官头可断,血可流,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等着八旗大军来抓你,等着大清皇帝下旨把你抽筋扒皮!”
“嗯?”永历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但马上又笑了,说道:“你这么恨朕,那么作为满清的走狗,你也应该有这份觉悟,好,朕满足你,来人!”
“臣在!”陪审的靳统武和洪熙官一起答道。
“找个身手麻利的,替王大人抽筋扒皮,再用他的皮做一个‘皮人’,以警告那些甘做满清走狗的汉奸们!”永历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你不得——”王可真刚要张口再骂,洪熙官飞起一脚,把他踹晕,省得他再鼓噪。
永历吩咐下去以后,转身与洪熙官离开了,他可没心情看那血淋淋的场面。
第二天,池州西门城的旗杆上挂起了一个“皮人”,有手有脚有脑袋,外边是皮,里边塞满了干草,不过怎么看都是那么渗人。
从西门出入的路人对那个“皮人”指指点点,其中一个问道:“真的假的啊?”
旁边的人指着说道:“当然是真的,昨晚扒皮的时候,那惨叫声在地牢里都能传出来,你说能有假?”
“那是安徽巡抚王可真的皮?”另外一个外地人问道。
池州本地人顺口答道:“当然,谁要他是汉奸了呢,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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