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说方以智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因为黄宗羲和顾炎武的到来,就把他的一些任务分担过去,使他有时间投入到火枪的研发中去。假如让方以智在科学家和大官僚中选一个的话,他绝对会选科学家。经过一个月的试制,在詹姆斯等人的共同努力下,第一杆新式顶针火枪终于制造出来了,当然这里也有永历的启发在内。这杆新式火枪试用时,竟打到二百米的距离,在一百米内能有效杀伤敌人,比老式足足超出了一倍的距离。永历马上命令工匠们开足马力,加紧制造这种火枪,但是因为这种火枪制作精细繁琐,所以产量并不高,一天只能制作出五只。
就在永历为制造出新式火枪而沾沾自喜的时候,派往湖北联络“夔东十三家”的使者回来了。使者呈报给永历的消息,并不太好,第一条是,“夔东十三军”正被四川总督李国英合湖北、河南三路围攻,形势危急;第二条,因为以前他们与永历有过合作,但是并不愉快,所以现在根本就不相信永历。
“夔东十三军”,那是李自成的残部,以前曾经投奔过南明,但是因为孙可望的破坏,最后出走。虽然他们现在与明军没有什么关系了,但现在他们正被围攻,永历也不能坐视不理,毕竟那也是一支抗清的队伍,永历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必须想办法营救他们才是。
正当永历在谋划对策的时候,牛脾气顾炎武不知道被谁鼓动的,深夜率许多大臣面君,只为一件事——陛下该大婚啦!
永历的皇后和儿子被吴三桂害死后,永历一直没有再立皇后,甚至连妃嫔都没有,和金凤的关系也是不清不楚。其实永历早就想娶个老婆了,而且也选定杨文定的女儿杨灵秀为皇后,但永历内心中只有一个金凤,作为一个有新思想的人,他对一夫多妻制还极不适应,尤其是杨氏还是硬塞给自己的老婆,属于“包办婚姻”,所以大婚这件事一直被永历以各种理由拖延着。
这回可不好拖延了,顾炎武牛脾气上来,可是不得了,他敢当面和永历顶牛,他说什么,皇帝不立皇后,国祚不昌,是为不祥,请求永历马上迎娶杨氏族女为皇后,早日诞下太子以为继。他说的一套套的,群臣又在旁边鼓噪,把永历弄的头大如斗。
永历小心地问,那我立金凤为皇后,行吗?顾炎武当即表示反对,说金凤乃无根之女(永历始终都没告诉别人,金凤是大海盗金璃虎的女儿,也命令知情的都不许说,只说是方德的养女),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做天下之母哪?而赣州杨氏乃当地望族,可上溯到北宋的杨家将,乃是忠烈之后,所以只有杨灵秀可立为皇后,另外田氏族女也要一并进宫立为贵妃。
看到坚决地顾炎武和众臣,永历知道再多说无益,遂以“夔东有变”来搪塞众口,并说等救援完“夔东”,就立即大婚,迎娶皇后,这才安抚了众臣。
夔东联军在川鄂边界山区立足以后,大都娶妻生子,拖家带口了,所以真正能作战的并不多,而且装备欠缺,士气丢落,内部也存有矛盾,甚至还有想要投降的,要想营救他们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永历找来李定国和黄宗羲一起商量对策,本来也想找方以智和顾炎武,但他俩一个因为权谏成功,高兴喝多了人事不省,另一个忙着试制火枪没有功夫。永历将情况说了一遍,李定国和黄宗羲对此也是一筹莫展,夔东距离江西上千里,明军现在自身都难保,拿什么去救他们?可是永历已经下决心去援助他们,可又有什么好办法哪?
黄宗羲想了半天,才缓缓说道“臣,倒是有个办法,就是颇有难度。”
永历与李定国听完,眼睛一亮,忙问什么办法。黄宗羲说“清廷出三路兵马围攻夔东,那他的后方必定空虚,此时只需要扰乱他的后方,即可使清廷退兵。”
“围魏救赵?”永历问道。
黄宗羲点点头,“正是,可如何又能扰乱他的后方哪?我们总不能出兵攻打湖北。”
这可绝对是个难题,如何在清军的后方放把火,把他们从夔东调回来,而又不暴露自己。永历拿过一张草纸,在上边写写画画,画完了往李定国、黄宗羲身边一推,指着地图让他俩看看。
两人盯着地图看了半天,立即将永历惊为天人,这么准确的地图,还是第一次看到。其实作为一个学过高中地理的人,谁不知道中国各省的地理位置。
永历指着地图上的武昌(那时候武昌、汉口、汉阳还没有合到一起称武汉),这里是湖广首府,是湖广总督的驻地,距离江西不过六百里,可以派出精锐的小股部队去偷袭武昌,采取围魏救赵之计,多少可以缓解夔东联军的压力。
李定国、黄宗羲点点头,认为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那么该派谁去执行这项任务哪?李定国主张由靳统武去,靳统武胆大心细,是不二人选。可是永历摇摇头,说靳统武确实英勇善战,但是应变能力差些,还是应该派一个善于谋略的人前去,更好一些。
李定国说,“那我去”。永历还是摇摇头,说此次前去艰险万分,晋王身体时好时坏,恐怕有失,那样的话,大明将失去一根顶梁柱。那到底派谁去才合适,军中现在就缺少能接替李定国,独当一面的大将。
永历最后说,“既然主意是我出的,那还是我去,别人去,朕还不放心。”听完此话,李定国和黄宗羲连忙请永历收回成命,改派他人,可是永历心意已绝,摆摆手,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这么定了。”
看到永历态度坚决,李定国和黄宗羲尽管万分担心,也只好不再说什么,心想,以前眼前这位爷就屡创奇迹,想来这次也能给人惊喜,尤其是李定国,已经相当迷信永历了,他不止一次的跟别人说,现在的皇帝乃是上天派下来拯救大明的神!
接下来永历又要靳统武选出一百精锐,武功要好而且还要忠心,再加上李嗣兴、方孝玉和方美玉兄弟,人手是足够了。兵在精,不在多。到满清的月复地捣乱,还是小心点不引起注意才好。对于这一百精锐,永历又要他们分成五队,乔装成押镖的镖师、运货的车把式和跑江湖的杂耍。这五队并没有一天出发,而是隔一天走一队,永历自己带的队最后一天出发。
在临走的时候,永历特别下旨,封了黄宗羲兄弟和顾炎武官职,黄宗羲为文华殿士,刑部尚书;黄宗炎为刑部侍郎;黄宗会为户部侍郎,又进陈起月为礼部尚书、文瑞殿大学士。由此方以智、黄宗羲、顾炎武等三人具是大学士,再加上陈起月,永历的内阁也初见成形,有了他们,永历就放心不少,井冈山的内政是没问题了。
到了第五天,永历悄悄地辞别了李定国等人,悄悄地下山了,对群臣还和以前一样,只说是龙体有恙,罢朝会,一切事宜由晋王会同四位大学士等解决。
将各项事务都安排好,永历终于带着是个精锐护卫出发了,当然还有王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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