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在靳统武的迎接下,谢绝了玉撵,安步当车走进了赣州城,直接去了赣州府衙。而后城外的明军除了留下必要值守的外,其他的全部进入赣州城。
虽然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但是天气依然很是炎热,赣州城内的气温根本就没有井冈山上凉爽,这多少有点让明军们不太适应。不过将近三年了,自从云南千里转进到江西月复地,明军士兵们就没有到过任何大城市。这回“兵不血刃”地占领了赣州这座大城,明军进城后,看到什么,都感到很新鲜。
有些老兵油子进城后,看到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商铺,还有水灵灵的大姑娘和小媳妇,就有些按耐不住了,几欲哄抢调戏。但是早在进城前,永历便下旨命令明军上下今后进入任何大城市,必须对百姓“秋毫无犯”,否则军法从事。而且靳统武和李嗣兴也极令各部必须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又处决了几个冒犯百姓的兵油子后,才将军心稳定下来。
永历懂得恩威并施,不管怎么说,占领了赣州,是东进计划成功的第一步,接下来可能要连番苦战,激励和保证士气是很重要的。于是永历下令砸开城内的肉铺,将全城的猪肉都买来,煮了几十口大锅的猪肉,在入夜的时候,让全军将士们饱餐一顿,又适当得每人给了一大碗米酒,这才让士气重新高涨起来。
田国平负责监督剪掉一万五千清军官兵的辫子,当然在剪辫子的过程中,仍然有些抗命不遵的俘虏,这些俘虏只是极少部分,人数不过几百人,当全部被砍掉了脑袋后,其余的俘虏终于老实下来,让明军将自己的辫子剪掉了。
经过三个时辰后,田国平才算完成了这项任务,看到堆成一座山似的的辫子,心满意足的离开,去府衙报信了。
能够如此顺利地占领赣州,田国平功不可没,永历在见到他的时候,早就想好了给他的封赏。
田国平并不知道大明皇帝就在赣州府衙,在他的印象中,永历皇帝早就死在吴三桂的手中了,却没想到看到一个身穿明黄色九龙皇袍的人正站在府衙大堂上,靳统武等人正恭敬地站在两边,而向至善和何大财正跪在此人面前,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此次听从叔父田庆的规劝“反水”,也是因为“父命难为”,而且田国平在绿营中混的也不好,早就心怀不满,所以才会答应叔父。
永历向田国平招招手,田国平却站着不动,眼睛里透着不可置信的目光。
田庆正坐在大堂里,见到侄儿傻愣愣地,急忙站起来,疾走过去,大声说道:“侄儿,快跪下叩头!”
田国平一向比较听叔父的话,听到叔父让自己跪下,连忙跪倒,磕了三个响头。
觐见皇帝,为臣的应该行三叩九拜大礼,不过永历知道田国平原来只是一个清军把总,并不知道应有的礼节,便笑笑让他平身了。
永历抬下手,而后说道:“田将军辛苦了,今天你可是立了首功,朕要大大地封赏你!”说完,向身后的方以智摆了下手。
方以智会意,拿出一道圣旨,走上前来,展开后,高声读道:“田国平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绿营千总田国平感受大明天恩,反正协助大明军队夺取赣州,俘获清军万人,自清赣州知府以下数十官员,功不可没,为首功一件,特擢升为大明正四品指挥佥事,赐男爵身份,钦此!”
田国平不过是一个正六品的千总,听到自己连升两级,而且赐封“男爵”,立刻脑袋就转不过来了,心里只是想到:男爵?我成男爵了?
“呵呵,恭喜田爵爷了,接旨!”方以智提醒道。
“哦,哦”田国平回过神来,双手接过圣旨,这才像模像样地叩头谢恩。
封赏完毕,永历问道:“田将军,你看如何处置这两位呢?”
田国平顺着永历的目光,看到还跪在地上的向至善和何大财,尤其是何大财鼻青脸肿,浑身颤抖,完全没了往日的威风。
何大财不像他姐夫向至善,这小子是坏事做绝,抢男霸女的事,他没少做。前几天刚祸害了一个良家女子,逼迫人家的丈夫休妻,然后他自己娶了那个女子为第五房姨太太。他还克扣军饷,中饱私囊,每年的军饷至少有一半进了他的腰包,不仅如此,就是士兵的伙食,他也要克扣,常常让军士们吃不饱饭饿肚子。
至于向至善,这人就更坏了,贪赃枉法,徇私舞弊,颠倒黑白,在老百姓的眼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贪官。没想到的是,就这位竟然还要升官了,去做河南的巡抚,等他到了河南,还不得变本加厉地祸害老百姓?
想到这里,心中还有良知的田国平已然有了决定,说道:“回禀万岁爷,下官以为应该处死他们,以正民心!”
永历点点头,这下可把向至善和何大财吓坏了,急忙哭喊起来。
“万岁爷啊,我是心怀大明的,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绕了我――”向至善哭喊道。
“以前的情分?”永历知道向至善所指的就是以前自己曾经拜访过他,甚至向他行贿过,以求一个安定的发展地域。此时可不比过去,这样一个“寄生虫”留着何用?不如趁早结果了他,也省了不少白米。
“拉出去,砍了!”永历随意地说道。
“啊,饶命啊,我有银子,我把银子都贡献出来,求万岁爷饶我一命啊――”向至善刚要被拉出大门。
永历一听,心中高兴,向至善这个“守财奴”,刚才明军将府衙搜了一遍,除了几千两银子外,还有一些首饰外,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不过永历才不相信向至善做了五年赣州知府,才贪了这么点银子,而刚才经过拷问,这老小子就是不肯说实话,显然是想蒙混过关。
“嗯,,在哪里?”永历说道。
向至善一听,急忙说道:“就在府衙后院的茅厕里,挖开粪坑,里边有两个大缸,都是银子和金子。另外在卧房的床下,有一个马桶,马桶下面有夹层,夹层里边有七万多两银票。”说完,咬了咬嘴唇,显得很是舍不得。
听到向至善将金银全都藏到茅厕和马桶里,永历很是惊讶,心说向至善也太有“才”了,也亏他能想得出,这倒是不怕丢了,小偷再厉害,也想不到茅房和马桶里藏金子?
“去人找一下,看看向大人说的是实话吗?”永历吩咐道。
有侍卫出去,片刻后就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两个楠木大箱子,还有一支其貌不扬,而且臭烘烘得尿壶。打开箱子后,入眼的是满满的金块和银锭,还有一些珠宝首饰之类的,估计价值在十万两以上,再加上尿壶里藏的银票,共达二十余万两白银。
有道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向至善为赣州知府五年,所刮民脂民膏基本上就在这里了。永历想:“贪这么多钱干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早晚还不是得吐出来?”
“你呢?”永历见向至善坦白了,于是转向何大财问道。
何大财贪了银子,不过他吃喝嫖赌无所不作,尤其是在赌博上,大把的银子被他赌光,而且又要养活五房姨太太和众多家小,所以根本就没多少现银。
但是活命要紧,何大财见姐夫这个“铁公鸡”都豁出去了,自己还不赶紧掏银子,小命就没了。于是何大财说道:“我没多少银子,就五个老婆,都给您,饶我一命?”
永历一听,当时就被逗乐了,其他众臣也差点没憋住失声大笑,这何大财还真能说得出啊,大明皇帝是什么人,能要你的“破烂货”吗?
“你的老婆以后会找一个好人家的”永历打趣道,等众人憋不住笑了出来,又道:“来人,找个干净的地方,埋了他们,好让他们转世的时候,做一个清白的人!”
“啊――你说话不算数!我把银子都拿出来了,还要杀我啊?”向至善大吼道,做着最后的挣扎。
“朕又没说不杀你,怎么算是说话不算数呢?”永历双手一摊,表示很无奈。
接着几个侍卫过来,拖着向至善和何大财就出去找“干净的地方”了,至于他们会怎么死掉,这才不是永历所关心的。
占领了赣州,并不能过多地停留,“兵贵神速”,此时清廷还不知道赣州已失,否则必会有所反应,到那时便不能趁虚而入,夺取江西首府南昌了。
永历与靳统武、方以智等人商议一下,由靳统武下令,大军休息一晚,明早立刻出城,向南昌府进军!
(现在更新都没个准时候,实在没办法,等忙完这一阵,你们以为“月子”是那么好伺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