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子小的可怜,前后左右加起来绝对不超过二十平。那张薄薄的裂开了缝的朽木小门上,还加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可在他看来,那门的松动程度,禁不起他轻轻的一脚。
屋顶的瓦片东缺一块,西少一片,阳光会透进去,但风雨霜雪同样也会趁虚而入。房子的墙壁像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火灾,被熏得乌漆抹黑的,上面好多地方都有被修补过的痕迹,还不时有土坯渣子呼呼地往下掉。整个小屋看起来歪歪斜斜,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若是来场大风或大雨的话……
尧措熙一想到里面的人,可能会因为这小屋经不住风雨的侵袭带来生命的危险,他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住在这里么?”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够平稳。
“对!”澈睿痕点头。
“她自己一个人住吗?”他的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颤抖。
“五年前,她的父母过世,目前确实是一个人住。”
“父母?”他诧异。
“是养父母。听这里的人说,她在十年前被这家夫妻俩捡回来的时候,已经病的奄奄一息了。”澈睿痕敛去了无赖的形象,凭着专业精神,严肃认真的将他所调查出来的资料一一报备。这时候的他才有那么点超级侦探的样子。
什么?奄奄一息?
这四个字锥子一样捅进他的心窝!他咬着牙,强压着那即将爆出来的疼痛,继续听下去。
“这对夫妇结婚十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儿疼爱不得了,几乎把所有的精力和宠爱都给了她。日子虽然清苦,倒也开心舒坦!五年前,她的养父在建筑工地工作时,被从十五楼掉下来的铁架子当场砸死。家里一下子失去了生活支柱,日子过的更艰难。养母本就身体不好,在伤心欲绝之下,拖了半年也撒手西去了。这个丫头卖掉家里所有能换钱的东西办了母亲的丧礼……”
“等等!你说她养父是在建筑工地工作时出的意外,那就属于工伤。公司应该有赔偿,为什么会更拮据?”尧措熙的声音已经变的生硬僵冷。
“赔偿?切!”澈睿熙露出个不屑的表情,讽刺道:“你当她们没去要啊,后果只会让人给打出来。”
“什么?你的意思是,她们不仅没有得到赔偿,还,被打了?”他心里一震惊颤,那心疼和激怒齐齐涌来。
“对!听邻居说,小丫头当时因为护着她的母亲,所有被打得很惨,回来后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丈夫惨死,女儿又被打成重伤,那个女人接受不了这连番的打击,就一病不起了。”澈睿痕又嗤笑一声,“有钱人的嘴脸:他们可以毫不眨眼地一晚上挥霍几百万,却吝啬赔偿那些工人几万甚至几千块。能撒花一样把钞票塞进情妇的,让她们去买钻戒,却不会多看一眼伸手要钱的乞丐。这就是现实,残酷又可怕,让人憎恨却又无可奈何!”
他的论调和嘲讽,尧措熙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她病的奄奄一息,被毒打的伤痕累累的凄惨画面,心口处窒息闷痛,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老大?你,你这是怎么了?”没听到他说话,澈睿痕转tou看了他一眼,谁知被他难看的脸色吓坏了。
尧措熙紧抓着胸口的衣服,一副被扼住了呼吸的痛苦表情,脸色煞白煞白的。
“难道,你心脏病发了?”澈睿痕真急了,赶紧去抚他的胸口,“快快,我送你去医院。这怎么回事,你身体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心脏病?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这里的空气不够新鲜。早知道这样,来得时候,就应该提醒你做好全套防护措施。”
真的是心脏病了吗?他这健康的身体只有在听到她的事情时才会发病,原来这病的发作是有选择对象的吗?他在心底嘲笑自己!
“我没事了!”他打断他的絮叨,拨开他的手,又做了几次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只是刚才觉得胸口闷闷的,大概像你说的,这里的空气‘太污浊’了。”
“你确定?”澈睿痕依然有些不放心,因为他刚才的脸色真的很吓人,比那死人脸真好不到哪里去。
见他点头,他才终于松了口气,“虽然说现在没事了,不过,回去后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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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肚子开始发出抗议。澈睿痕见老大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有种一定要等到人的决心和坚决。他一下子垮下来脸,他现在不止饿的要命,浑身上下也粘腻难受的要命。此刻的他急需洗个澡,然后好好地吃一顿。
“老大!”他委屈地拽拽尧措熙的袖口,“那丫头这个时间应该在打工,我看一时半刻是不回来的。可是,你知道的吧,我有严重的低血糖,不能饿肚子,不然我会双腿发软连站立都成问题。到时候,可能要麻烦你纡尊降贵地背我出去了!”说完,还一副随时都要爬上他的背的兴奋样子。
尧措熙皱着眉看了看他,右眼角还带着一颗眼屎,早晨起床没洗脸是肯定的。衣服皱巴巴的也是昨天穿过的,那就是澡也没洗。再看看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