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花美男 第一章 被编织命运

作者 : 白鹿

在我们相互离开的很多年以后,有没有一刻,你疯狂的想要回到从前,在某一个下午,阳光慵懒的午后,微风不断掀翻写满黑色蓝色笔迹的英语书,还有他柔软的细发,轻轻泛着光的涟漪,有没有一刻,你想,假如这可以是生活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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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形容和季暖的相遇呢?苏易微笑的回忆着,说,“张修你说,我要写封情书什么的,应该怎么形容和季暖的相遇呢?”?“令人发指。”张修不屑的回答。

苏易狠狠推了一把他的脑袋,什么破词,既不符合实际情况又没有文学含量。你都出过书的人了,少年作家怎么这么个水平,你快好好给我想,不然大爷今天晚上回家大爷就灭了你!

“嗯,我想想吧。”张修双手插进口袋,把脸转向一边,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极不情愿的说到,“惊天动地?惊鸿,一瞥?”

“这个好这个好!”苏易露出一口高露洁广告的牙齿,没心没肺的笑开。

苏易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容易到觉得可以吃饱饭就幸福的要爆炸的程度。上初中的时候学校要学生填写自己评价表,在理想那一栏,苏易方方正正的写上:吃饱饭睡好觉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有的时候张修羡慕他,什么事情都看的很容易,正如他的名字,不过也很无奈,整个人看起来傻里傻气。

张修看看他,叹了一口气,说,“苏易,我觉得你应该当个写字的,你要写的话,起码都应该是百万字打底,写个四大名著什么都不是问题。”

苏易笑了笑,继续埋头在自己的情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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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用惊天动地惊鸿一瞥来形容与季暖的相遇,并不过分,季暖确实很漂亮。但是从小到大语文从来没及格过的苏易总会用一些特别不清新月兑俗的词语来形容她,比如什么美若天仙,比如什么貌美如花,比如什么美丽异常。每每这个时候张修都会用一脸轻蔑的鄙夷来回应。他怎么也理解不了作为一个中国人,对于自己国家博大精深的语言文化的了解如此匮乏。当然苏易并不计较张修的想法,因为他是苏易,他有足够的理由安慰自己,他说上天赐予了他绝世的美貌,就不会给他聪明的头脑。而像张修这样,既有外表又有头脑,一定上天哪根筋搭错了,完全是个例外。

那时的苏易还剃着小平头,傻愣傻愣的。

高三的一个闷热的午后,他和张修在班级靠窗的位置吃着5毛钱一杯的水果沙粥,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冰,只有零星的水果渣而已。他对着张修喋喋不休的讲着昨天晚间新闻播出的南方抗洪的种种,各种英雄各种领导的事迹。张修听得不耐烦,抓起一块塞进苏易的嘴里,动作迅速而利落。苏易含着一大口冰,嘴巴合不上,就在他含糊不清的说着“害平呢(太冰了)”的时候,季暖,破门而入。

是的,用破门而入来形容季暖的出现,非常切合主体。然而很多年过去以后,苏易一直就认为当时的季暖是从天而降,仙女下凡一样。

她的唐突让张修和苏易愣神了半天。季暖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大大的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悄悄的发出“嘘”的声音。然后半蹲的倚在关好的门上,位置刚刚好是从窗口无法看见的。

她噤声的小动作让张修和苏易提到嘴边的疑问生生的噎了回去。外边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有很多人,匆匆的跑过,边跑边喊着季暖的名字。

应该是女孩子们你追我赶的无聊游戏。

季暖站直了腰,伸手捋了捋因为汗水服帖在额前的刘海,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不知道是因为天气闷热还是刚刚跑过的原因,泛着好看的粉红色,映在她纯白色的连衣裙上,显得格外好看。她拼命的用手给自己扇着风,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溜溜的瞄着门上的窗,害怕而又好奇。

等她回神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时,还真是着实吓了一跳。苏易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惊喜兼惊吓里,嘴里还含着那一大块冰。张修推他一把,才反应过来,张嘴想换口热乎气,可是一道口水顺着他被冰木了的嘴巴直直滴在地上。看上去就好像因为一个纯情少女而垂涎三尺的变态。

苏易慌乱的擦着嘴,一脸窘迫。

走廊那边的人又蹭蹭往回跑,这回一眼看到暴露在窗口的季暖,“哐”的一声破门而入。

又是破门而入,张修简直怀疑自己学校里生活了一群女战士。

第一个冲进来的女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的姿态给了季暖一个响彻半个走廊的大耳光。季暖回手就又还了个耳光,刚刚身上的纯情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目凶光。

两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男生,看见两个女生互扇耳光,半脸茫然半脸震惊。原来不是游戏,她们来真的。

为首的女生抓起季暖的前襟,一把将她推到在讲桌旁边,头部重重磕在讲桌菱角上。

“季暖你个小贱人,你还真是和你死了的贱妈一样贱,离我哥远一点!”

季暖揉揉磕疼了的脑袋,缓缓站了起来,捋了捋刘海,整了整裙摆,虽然眼眶微红却骄傲的昂着头笑着说:是我贱还是你哥贱,明明是他像个哈巴狗一样天天跟着我,少来教训我,回去管好你那个窝囊废哥哥!

女孩的巴掌刚要落下来,季暖就被一把拽开,巴掌重重的落在张修的背上。苏易看看自己停在半空的手,嘿,慢了半拍,咧嘴一笑,插进口袋。

那整整一个下午到晚自习结束,平时话唠一样的苏易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做物理习题的时候莫名奇妙的翻着化学书,背英语单词的时候在纸上画出几何图。

张修安安静静看书,他很享受苏易不说话的时刻,好像一只一直转在眼前的苍蝇突然发现新的目标非的远远看不见听不见一样,他也不会担心苏易的小情绪,因为这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晚上吃饱了他一定又快乐的像只猴子。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们会和季暖再次相遇,并且这一生都被命运硬生生的捆绑在一起,不能挣扎,不允许挣扎,也没想到,他和苏易,因为这个女子,最终会走向两败俱伤的地步。

如此闷热的天气注定是要下一场磅礴的大雨,细心的女生会打开从家带来的雨伞,没有带伞的女生带伞的女生有的也会学男生那样顶着书包匆匆跑进雨里,或者躲在教学楼的大厅里盼着雨能停或者小一点也可以。

张修从书包后面拿出一把雨伞,撑开,拎过苏易的书包,踢了他一脚,“回家了。”

苏易一脸不爽的样子,看看雨帘,感叹一声,“倾瓢大雨啊!”张修拿着书包对着他的脑后勺就是一掌,“是倾盆,我看你像瓢!”

两人刚要迈下台阶,后面突然冲过来一个不明物体撞像他们,卷着苏易连滚带爬的跌下去,张修吓了一跳,一个箭步冲过去,“先别动,有没有哪里特别疼,有没有骨折,有没有…”

身上被磕的生疼,还得被大雨浇着,苏易被气的火冒三丈,“噌”的站起来,没有没有没有,疼死了,啊,倒霉死了,谁这么衰!

苏易瞪向那个带着他滚下来的罪魁祸首,季暖?

张修也发现了躺在地上的人是季暖,撇了撇嘴,可真是个倒霉的丫头。明显季暖不止是从台阶滚下来这么简单,她的眼角青了,嘴角破了,白色的连衣裙被大雨浇透,服帖在白色的内衣上,女孩子姣好的曲线尽显无疑。

她站了起来,一脸倔强的看着台阶最上面推她下来的人,十几个,男男女女一大群。张修月兑掉校服上衣,披在她身上,虽然已经湿透了,但是起码还不会透明。苏易月兑了一半的上衣又停在空中,又慢半拍,悻悻的穿了回去。

张修转身捡起仍在地上的雨伞,举到他头上,踢了踢他,喂,你没死,咱们就回家吧。

苏易看看头顶的伞,看看站在大雨里的季暖,看看从台阶上走下来的那些小流氓,眼睛瞥向操场上大雨翻起的烟浪,很轻很轻的说,完蛋了,我好像喜欢上她了,总不能把她一个人放着让人欺负吧。

尽管声音很小很小,可是张修还是听见了。他一脸无奈的说,要你喜欢一个人还真容易,见两次就行了。

苏易笑笑,“我是苏易嘛,呵呵,我是苏容易!”

不过有时候英雄救美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美人愿意不愿意。就像当时他们两个人站在季暖面前的时候,却被季暖气愤的推开,你们俩算装哪门子大尾巴狼,滚开!

张修翻了个白眼,站到一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被推开的苏易却又站了回来,傻傻的笑着,你担心我打不过那些人啊,我要是打不过她们我还可以替你挨打啊,呵呵。

季暖冷哼了一声,有病。

他一副豁出去要和那些人你死我活的姿态,可是当那些人一个个从书包里拿出一根根铁管铝管乱七八糟的武器的的时候,当时就歇了菜,“你你你你们怎么带带带管制刀具,我你你我举报你小心点。

“没你什么事你就滚远点,装什么英雄,你以为在拍电影啊!”小流氓们一脸嘲笑看着苏易。

张修拽拽苏易的袖口,说,“要不你喜欢别人吧,喜欢她太麻烦了。”苏易甩开他的手,说,“打着你的伞,拿着我的书包,一边站好,去。”

季暖推开苏易,站到最前面,抱着肩膀仰着青一块紫一块的小脸,对那些女战士宣战,“你们有完没完,至于么,别像狗咬包子似的没完没了行不行!”

“臭三八!”对方忽然将三个人围在一个圈里,随之而来的是雨点一样的铁管铝管的拍打,季暖被苏易护在身下,张修又紧紧护着苏易的头,雨太大了,铁管打在身上又疼,张修挨了太多下,快要挺不住了,身体开始慢慢往下滑,手还护在苏易的头上,他喘着粗气,说“苏易,我数123,你带着她跑出去,去保安室,听到没?”

苏易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呢?”

“听到没有?”

“嗯!”

“1!2!”

张修猛的一起身抓着两个人用力的推到,“3!”

苏易抓着季暖飞快的往保安室的方向跑去。

张修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倒下的,可能是在脑袋被挨了一下,也可能是疼的都累自己就晕了,只是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医院里,浑身酸疼的像假肢一样,头发被剃光,脑袋缠着比木乃伊还夸张的绷带,他撇撇嘴,心想,至于这样么,怎么缠成这幅德行。

苏易端着一碗菠菜粥站在床边,小心翼翼的问,“吃么?”

“吃个屁。”张修冷冷的说。都说不让你喜欢她了,“这女的怎么这么倒霉,扫把星一样。”

“其实也没那么倒霉了,能赔你1万块钱医药费呢,白捡的钱,对不。”

张修瞪着眼睛看向苏易,“我的命就值一万块钱啊,你怎么没多要点啊!你傻啊!”

“不是我要的。”苏易挠挠头,“是张美丽和那几个家长谈的。”

“哦。阿姨也知道了。”

张美丽是苏易的妈妈。长的很美丽。张修叫她阿姨。

从13岁开始,他被张美丽带回自己的家。是张修的爸爸开着面包车载着张修妈妈去隔壁市里送货时连人带车的翻下高速路。

张修站在大雪里,苏易倚在门前看他,两个不幸福的孩子,形影交织。他摘下自己长长厚厚的红色大围巾,围在衣着单薄的张修身上,雪花轻盈飞舞,大片大片落在他们肩膀,苏易红着眼眶咧开嘴傻笑,“这么看上去,你和我差不多帅!”

支离破碎的认尸过程没有哭,昏天暗地的葬礼没有哭,可是苏易红着眼眶傻笑的时候,张修就那么没预兆的嚎啕大哭起来。如同后知后觉,如同才刚刚发现了自己的不幸,如同不堪重负的无助小孩。

尽管如此,张修却从来没有埋怨过上天的不公。他适应了逆来顺受,接受一切该或不该他承受的痛苦。

就像现在,被包扎的像一个受伤的土豆。

他从苏易手里接过饭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不咸不淡的粥,张美丽进来了。眼睛哭的肿的像个灯泡一样。

张修突然大口大口吃起来,然后笑笑敲敲空碗,说,阿姨,太好吃了,再来一碗吧!

张美丽眼泪又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个不停。

苏易一把抓起张修,你小子别装病了,快点起来,你看我妈哭的跟死儿子了似的!

张修强忍着疼,笑了笑,我没装病,就是想赖着阿姨多给我做点好吃的。

苏易眼睛跟着泛红,他了解张修就想张修了解自己一样,他们有着全世界亲兄弟都没有的默契,他知道他是多么爱逞强,因为害怕一旦软弱就永远都没办法再站起来。

张修住院的半个多月,季暖只来过一次而已。空手而来,对着张修和苏易恶狠狠的说,以后你们俩少管闲事,这就是下场。

张修瞧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撇撇嘴,“我还以为来感谢我来了,唉,苏易我都说不让你喜欢她了。”

季暖瞄了一眼苏易,说,“别喜欢我,也别管我,当做不认识我,就算我对你们的感谢了。说完摔门离开。”

苏易两只眼睛瞬间变成心形,一脸花痴的样子说,“看到没,看到没,我喜欢的女生,多帅气。”

帅气不帅气就不知道,不过季暖的性格可以用风起云涌来形容,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说的就是她。就像有多个单一的个体合成,有太多的人格面。没人说得出她到底哪里可以迷倒那么多人,苏易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哪里被迷住。

就在那么闷热的夏天,苏易傻乎乎的跟着季暖报了本市的一所大学,张修就那么无奈的跟着苏易报了将会一直看见季暖的学校。不是没有选择更好的,而且外出上学会花费更多的费用,学费书费杂费,原本只有一人可以上学的费用,在张美丽兴高采烈的拿回来一叠钱后,发生了改变。

两个帅气的小伙子修长的身体倚坐在原本放着家里唯一算是贵重物品的钢琴的地方,呆呆的看着她欢乐的沾着口水数人民币,小伙们,你们上大学的钱够了,发财了发财了,哈哈。

这架钢琴从苏易6岁起就陪着他,那是爸爸留给他们唯一的东西。在家里只有一盏鹅黄的灯泡的时代,这架钢琴就是苏易童年的全部。它对他有着非凡的的意义,可是现在却因为需要钱而卖掉了。

苏易拍拍张修的肩膀,傻傻的笑说,咱俩发愤图强啊,将来大赚一笔,给我妈买个更好的钢琴。

张修弯弯嘴角。

将来,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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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一小下?)

张修的身边出现一个奇异的女子,哇哈哈哈我个人比较喜欢张修和此奇异女,有内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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