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幽抚模着腕上的那只镶玉银镯忍不住一阵叹息,想到这次或许不仅仅是华武国,整个四国甚至超然地位的华枢邸都要被牵连进战火当中,倾幽便想要诅咒那个人。仗着灵力强大总喜欢不负责任的抛出这样那样的预言,更让人生气的是他的预言还总是无一例外全部应验!所以说她才讨厌巫医,尤其讨厌偏巫术的巫医!
回到眼前,倾幽看着枕在她腿上昏睡的俊美男人想到,在解剖他之前先从他嘴中套套话吧!
然而……
让倾幽无比郁卒的是,当她在城郊的别院里耐着性子细心照料了那个男人四日第二天就打算弄醒他打探消息的时候,那男人竟然在前一夜趁她不备不告而别了!
倾幽手中撕扯着那件露脐裙装,嘴角扬着似笑非笑的危险弧度,心中暗暗发下毒誓,别让那个男人再落到她的手里,不然一定让他知道不告而别是一种多么不礼貌的行为,而且不礼貌行为的对象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还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巫医,那又将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
五日后,华武国王城,王上寝宫。
祈驭看着狭窄的木床上被锁链捆绑的那个几乎不成人形的女人,那双深邃的眼眸几乎淹没在一片怒火当中,即使他竭力的抑制自己,笔直的身体还是止不住气得发抖,背负身后的双手也攥在一块指甲都陷进了肉里,而祈修就抱剑倚在他的身后,清俊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只是视线锁定在床上的人身上,似戒备也似其他……
“这就是你所说的你不会离开朕?凌月!!”祈驭缩紧眼角,凌厉质问的视线让床上那个几乎已经陷入昏迷的女人都不寒而栗。
凌月转动了一下酸涩的眼珠看向怒不可止的祈驭,虚弱的苦笑了一声,“呵,王上美男,看来是要提前给你说再见了!没想到这个身体一旦吸了血竟对血这样疯狂的渴望,我本来以为就算不吸血还能坚持陪你一两个月的,谁想才五天就不行了……”
“闭嘴!朕不会让你死的!”祈驭怒吼一声就俯身到了凌月的眼前,瞪着她无不气恼的吼道:“为什么不吸血?朕说过朕不在乎你是怪物,朕只要你活着!”
“如果要作为一个怪物活着,我宁愿死!我不会再吸血的!绝对不会!”这是她的灵魂最后的自尊和坚持,她不能让她的灵魂也堕落成怪物!不然……如果真有一天回去了,在现世中她会崩溃的!
“凌月,你这是在用你的命逼朕就范吗?”祈驭突然脸上怒气一敛,冷冷的伸手就捏住了凌月尖削单薄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哼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朕后悔的模样然后让朕认输说爱你吗?”
认输?凌月闻言一阵错愕继而就想要大笑,可她的身体却没有那样的力气,所以她只能自嘲的苦笑。他竟然把那件事看成了一场事关自尊有输有赢的赌局,怪不得他会那样的坚持!上位者的心思果然不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眼看自己的笑又要被曲解,凌月止住喉咙中的笑,摇摇头说道:
“祈驭,那件事你忘记吧!当时我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而已!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我也不想知道,所以我只能说抱歉了!放过我吧!”让她在这个世界保留最后一点做人的尊严!
“放过你?”祈驭怒极而笑,那他当年所做的一切牺牲和努力岂不全都白费了?猛然松开凌月重新将手背在身后,祈驭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感情波动,而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凌月便转身离去,
“凌月,如果你真要死你就试试看!祈修,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她活下去,如果她死了,你就跟她一起死吧!”
祈驭走了许久,凌月都不敢去碰触祈修的视线,她怕从他的眼里看到彻骨的冰冷以及鄙夷,她只能无力的合上眼帘,独自痛苦的申吟……
为什么要这样的逼她呢?
在下定了决心自我毁灭的那一刻,凌月有种解月兑的快感,所以即便对血的饥渴来势汹汹让她差点缴械投降,可她还是咬牙找来了锁链将自己死死地捆绑起来,这两天她忍受着喉咙的叫嚣胃的申吟全身骨骼肌肉抗议的怒吼,本来以为不会感觉到痛,可那种感觉却深入骨髓直入大脑,让她仿佛坠入了一个梦境中,而在那个梦里全身每一个细胞的感觉都放大了十倍反应给她,她终于体会到了戒毒人的痛苦,而且那种感觉还不是间隔发作而是时时刻刻的折磨着她,折磨的她精神几欲崩溃!
而就在这两天,祈修来了,依然面无表情,依然不发一言,仿佛那天夜里不曾发生过任何事,仿佛凌月还是那个让他不屑搭理的景月伶!虽然心里明白祈修来不过是监视她,可凌月还是感激他的存在,这让她想起了马桶君,脑中回荡着马桶君亲切的早安、烦人的唠叨、恼怒的教育声,那种令人安心的声音让凌月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两天。直到现在,大概是最后阶段了吧,等她意识迷沉,她的灵魂就会自由了!
可是,祈驭却在这个时候给她出了一个难题——祈修,她该怎么办?
轻微的脚步声突然在寂静的寝宫中响起,凌月本能的睁开眼睛就看到祈修已经来到了她的床前,看她睁开眼便伸出左手腕对准她的嘴而右手也在同一时间拔出了剑,一瞬间明白了祈修想要做什么,凌月惊恐的嘶喊道:
“住手!”
“我不能让你死!”祈修冷漠的说完,寒光一闪,一股温热的液体便滴落在凌月的嘴边,血腥气充斥满鼻腔的瞬间,凌月难以抑制的发出了一声申吟,眼睛也开始浮动起幽红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