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普通的一间山中木屋,屋后有几株竹子,屋前便是那道溪流从碎石中流过,小桥与木屋之间倒是有几株杞夭,但不如宣王府的精神,夹在其他灌木中零星的开着几朵紫粉的小花。凌月登着咯吱咯吱响的木梯进了那木屋,屋中央摆着简单之极的木桌木椅,一切摆设仿佛就只为了摆设,凌月瞧了一眼只挂了半个布帘的里间,似乎也只摆了一张床一个柜子,整个木屋给凌月只有一个感觉——没有人气!真就像是猎人偶尔居住的山中木屋似的!
凌月如挑剔的小姑一般抹了一把桌子,看到手上的灰尘不由问道:“你多久没回来了?”
“忘记了!”祈修冷冷的回了一句,让凌月彻底愕然。
好吧!他那种工作狂也可以理解!眼看着太阳开始西沉,凌月跟祈修要了一套黑衣换上,并嘱咐他在她离开一个时辰后找块空地把那些烟花点了,便要离开,一直沉默的祈修终于伸手拉住了她。
“你到底想怎么做?”
“呵呵!”凌月诡秘的一笑,忍不住回身拍了拍他的脸,“明天你就知道了!不过希望祈驭不会找我麻烦!”
“凌月……”皱眉叫了凌月一声,祈修突然用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就贴在了他的身上,顿时凌月听到了他微微有一点乱的心跳,“祈修?”
一手托在凌月的脑后不让她乱动,祈修骤然将左手放在嘴边就扯开手腕上那雪白的绷带,凌月的脸色一僵想要挣扎却被祈修往后一推抵在墙上,“凌月,看到了么?你现在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了,你还要坚持不吸血?”
沉了脸色撇过头不去看祈修以及他那只手,凌月冷冷的说道:“祈修,你要我说多少遍?不得已的时候,我会找你的!”
“今晚你要闯王宫难道不是需要的时候吗?”
“我既然说了无声无息的进去,当然不会跟他们起冲突!不用担心了啦!我说你老这样的惦记着我吃饭,你是我妈吗?”
“凌月!!”祈修语气陡然严厉,凌月斜睨了他一眼突然苦笑一声,“怎么?你又打算强喂我吗?”
“如果需要的话!”祈修毫不犹豫说道,但说完他的脸就被狠狠的推开了,而凌月也趁机闪到了门口,撇着嘴哼道:“祈修,那种事决不允许有下次了!虽然我们问心无愧,但看到红莲我还是会尴尬的!既然你们是恋人,你也有点自觉好不好?我走了,记得给我放烟花哦!”
视线随着凌月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林中,祈修猛然一拳砸在墙上,木板应声裂开而他手腕上的伤口也再次流出血。问心无愧吗?祈修下意识的模向唇角,他似乎还能感觉到那时双唇紧贴辗转时那柔软的触觉,带着一丝让人贪恋的清凉,明明当时心无旁骛只为了让她活下来,可事过之后他却无法忘记那种感觉。
这两天也是,看到她脖颈上的吻痕莫名生气,看她跟宣王拌嘴亲昵莫名烦躁,当她见王上外出好心让他跟随,他却感觉一阵的心浮气躁,他发现他竟然不想离开她身边,而昨天从她跟王上的话中他明白了她竟然是喜欢王上的,那个发现让他窒闷失落了许久……
他到底怎么了?
不过……她说的对,红莲才是他的恋人,只有她最懂他,也只有在她身边他才感觉最舒适最安心,她总是能给予他最贴心的支持!不像看着凌月时心总是莫名的狂跳,心情也总如奔腾的江河一般此起彼伏不得安宁!他一定要克制自己,这种感觉太危险了,而且可能会伤到红莲。红莲是王上赐予他的爱人,也是他真心喜欢依恋的女子,她才是他心的归宿。
想到红莲温婉动人的模样,祈修心中像是流过一股清泉,渐渐平静了下来。将手腕用绷带缠好,祈修拎起那捆烟花走出木屋,此时黄昏的晚霞已经映红了半边天,很快就要入夜,祈修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山林中。
他想到一个放烟花的好地方,若要吸引人的注意那是最佳的地点,而且红莲也一定会喜欢。
当华武国神秘的宣王府上空绽放开五彩烟花的时候,凌月正蹲在西门南城墙对面的一个漆黑小巷中嗤嗤的挠墙,此时她十指上半寸有余的指甲如铁钩一般已经将那土墙挠出了一个洞!话说她跟那面墙有仇吗?当然没有!只是因为只有那样,她才能抑制住对黑暗的恐慌不让自己的精神失去控制做出些这样那样的事来。
烟花的爆响和光芒让已经开始萎靡不振的凌月精神一震,收了爪子就瞬间闪身到了昏暗的城墙下,抬头望去,城楼上的守卫无一例外全都被那漫天花火吸去了注意,就连静谧的街上也不住传来开窗和欢呼的声音,凌月暗赞祈修选了个好地方,纵身一跃便踩着城墙借着烟火留出的城楼阴影隐了进去,无声无息的进入了王宫。
贴身在一面墙的阴影中,凌月抬头望去,每隔两座宫殿的殿顶上都站了侍卫,直让凌月暗叹霍罡的俱无遗漏。上天入地看来是不行了,凌月无奈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同时自觉的绷紧了皮想到时候弄得整个王宫鸡飞狗跳的,祈驭会不会吃了她啊?
如猫附身般蹑手蹑脚的穿过两座宫苑,凌月刚抵达她的目标地点——侍女浴场,就见一队巡卫踏着整齐的步子目不斜视的从氤氲着雾气的门前经过,凌月咧开嘴巴无良的嘿嘿一笑,趁着风来雾隐闪身便溜进了门内,很快浴场中便传来女子惊惧的尖叫,
“啊,着火了,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