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九)
春梦不觉醒,
南柯舵孽情;
惜日花枝俏,
今朝落红袍。
寒风和暴雨交流了一夜,俩兄弟会心的一笑,才在黎明的时候结伴休息了,它们把肆虐留给了人类,灾难很快显现在各个角落。大海变得很混浊,不再是昨日那么清洁,从山体上滚下的大树,被河流带到大海里,和漂浮在海面上的庄稼桔子,混乱地纠结在一起,形成一座座垃圾山,各种杂物漂浮物游荡在它们身边,随波浪颠簸着。一只青蛙蹲在漂浮的树枝上,前腿撑起尖尖冲天的嘴巴,对着苍天“咯咯、咯咯”叫着,仿佛在问:“老天你想把地球给毁了吗?你打算让大海把我带向何方?”两只金鱼眼绿圈围着黄圈,黄圈圈住黑点,配合着满身脏兮兮的花纹,活像个被遗弃在荒岛上潜伏的士兵。
张凯从滨海市只身回到临海,先到车间江主任那报了个到,他轻描淡写地找个借口,替师父先遮挡过去。江主任又问了些培训的事,他就让张凯先回去休息三天,下周一再到单位上班。
张凯骑车赶到市印刷厂,在厂门口等了不到一刻钟,他就看到付玉珍穿着工作服无精打采地走出厂门。张凯想给她一个惊喜,他故意躲到大门旁,当看到她走到跟前,张凯上前一把把付玉珍拉住,吓得她猛地抬起头。付玉珍看到张凯出现在自己面前,惊喜地不得了,碍于纷纷走出厂门的工友,她只好压抑心中的喜悦,付玉珍轻声对张凯说:“你等等,我这就去骑车子,咱们一起回家。”张凯仍没松开手,他凑到她耳旁说:“领导放我三天假,你就不用骑车子了,这几天由帅哥送你上下班,幸福吧,美女。”
俩人回到家后,张凯刚要去找水喝,付玉珍就把他拉倒在床上。付玉珍枕着张凯的胳膊,不停地问这问那,看到张凯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她认为张凯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气得付玉珍背过身去不理他。张凯享受完付玉珍无限温柔后,静下心来开始担心师父,他不知道师父这刻在干什么,又害怕师父不能按时回到工厂。张凯看到付玉珍生气不理自己时,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了,张凯连忙把她搂到怀里,用手轻轻点了付玉珍的鼻子一下,笑着对她说:“亲爱的,不好意思,我心里担心师父,把你冷落一旁,惹你生气了吧?既然美女生气了,那就让老公我好好再爱你一把。”付玉珍一边躲着,一边对他笑着说:“美得你,刚才让你舒服了一回,现在又想要,那要看看你对本姑娘表现地怎么样,表现好了,本姑娘就赏再你一回,要是不好好表现,你就给我滚下床去。”
崔立国没有按时回来,并且,三个多月都没见到他的影子。师母王雅凤看到张凯回来后,她就跑到宿舍问张凯:“张凯,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师傅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张凯把师父捎给师母的东西,双手递给师母后,他又按师父交待的话,暂时把师母应付过去了。可是,一个星期又过去了,张凯仍没见到师父的影子,师母也找上门来,张凯只好把他知道的点点滴滴,如实地告诉了师母,并且他把师父让他撒谎的事,也低着头告诉了师母。张凯看到师母呆在那里,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他心里难过极了,张凯刚想安稳一下师母,师母站起来伤心欲绝地走了,张凯不禁心里怨恨自己,他也抱怨起师傅来。不久,师母就踏上去往滨海的列车,从此她穿梭在临海和滨海之间,到处打听寻找着丈夫。张凯碰到师母好多次,他见师母越来越瘦,已经被师父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张凯心里更加抱怨师傅。工厂在月底也把崔立国除了名。
张乔山早早起了床,他对着妻子嘱咐道:“你也不要在家磨蹭,早早上班去,省得他们跑到家里来。”张乔山赶到工厂后,站在大门外着急地等着于海平,他等了十几分钟,才看到于海平下夜班走出大门来。
张乔山上前拦住他,把于海平拉到一旁悄悄对他说:“海平,师父有件事求你帮帮忙,不知你乐不乐意?”于海平看到师父一脸认真的样子,他笑道:“师父,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啊,只要徒弟能办到的,绝无二话。”张乔山看看四下无人,叹了口气说道:“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昨天带着一大帮朋友来到哈尔滨,说是来投奔我的。海平,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嫂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用说乔林打算住下来,就是我弟弟在我家里住上几天,赵桂珍也不会饶了我。海平,你的老家不是在北安吗?”张乔山见徒弟点点头,他接着说道:“前些日子听你说林场招伐木工人,你能不能向家里打个电话问问,现在还招不招了?如果招的话,我想把他们打发到那去。”
于海平的父亲在当地小有名气,在公社也算个干部,这点事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于海平听到师父不是向他借钱,他也就放下心来,笑着对张乔山说道:“师父,我当多大点事呢,上次回家时,老爷子还在说五大连池招工的事,我估计林场现在肯定还能招工,等会我就到厂办给老爷子打个电话问问,让他找林场的领导说说,等过几天一有信,咱们就把他们打发到那去落脚,省得你整天看师母的脸色。”事情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张乔山心里的乱麻,一下子就被徒弟的话给粉碎了。
张汉三十几天都没见到刘江的影子,刘江既没请假也没到单位来上班。说来也巧,这么多日子没发泄**的身体,让张汉三开始思念林雪,他心里不由得暗暗担心起来。镇上赶集这天,老孙头发完票后,刚走进屋里,他就被所长叫到院子里。张汉三对老孙头说:“你不用再到集上去了,现在就骑上车子,到刘江家去看看情况,问问他怎么这么多天不来上班?”老孙头走后,张汉三心里一阵镇发慌,他不知道老孙头会带回个什么样的结果,前天张汉三给王志峰打过电话,他才知道林雪已经好多天没去工厂上班了,张汉三原以为她是回家了,可他看到刘江无缘无故的也没来上班,让张汉三不禁把两人的事联想到一起,心里暗暗祈祷他们别做出什么傻事来,到那时候,自己不知道怎么和两家人交待。
老孙头旁晚才赶到刘江家,他走进屋里后,把刘江的妻子下了一跳,王桂英赶忙把老孙头迎进屋里。老孙头坐下后,王桂英急忙打发女儿去叫她爷爷,她看到女儿跑出去后,一边招呼着老孙头,一边把儿子拉到坏中。老孙头把一杯子水喝下去后,从兜里模出烟卷来,他点上深深吸了几口,才不紧不慢地问道:“弟妹,刘江在家忙什么,半个多月没去上班,所长让我过来看看。”王桂英“啊”的一声,她不觉吃了一惊,惊慌地问道:“老孙叔,刘江他十几天前,就去上班去了,一直没待在家里啊,怎么可能没去上班呢?他跑到哪去了?到底怎么回事?”老孙头心里已猜个**不离十,他只是没最后确定,看到眼前这个婆娘为家庭操劳过度,浑身找不到一点女人的美丽,想到那晚把刘江和林雪抓奸在床的事,老孙头心里不免替王桂英感到不值,他气得坐在那不停地喘着粗气。
刘江他父亲正在家里吃晚饭,看到孙女慌慌张张跑进来,他刚要问话就听孙女急急说道:“爷、爷、爷爷,爸爸单位来人了,妈妈叫你赶快过去。”刘松山急忙跳下炕,穿上鞋子,披上衣服,他跟着孙女朝儿子那屋跑去。老孙头看到刘江的父亲急急地跑进来,他急忙站起来迎上去,扯着刘松山的手坐下来,老孙头用力挤出一点笑容问道:“老大哥,我没惊扰到你吧?”刘松山还来得及说什么,儿媳王桂英已在那哭成个泪人了,她一边哭着,一边嚷道:“爸爸,你说怎么办?你儿子前些日子从家里走了,说是去单位上班,听老孙叔说,你儿子根本就没去上过班,半个月了没见到他的人影。”
刘松山知道儿子单位的人,这么晚找到家门上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一路上他就思量,是不是儿子在单位惹了什么大事,还真应了那句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马上联想到儿子前些日子的那些事,刘松山赶忙安稳儿媳道:“燕燕她妈,你不用怕,有什么事我顶着,你先去给孙同志做点饭,当我问明白了怎么回事,咱们再找刘江那龟孙子算账,让我好好收拾收拾他,替你出这口气。”看到儿媳不情愿地下了炕,仍然掉着泪走向灶台,刘松山赶忙转过脸来向老孙头问道:“老孙啊,刘江没去上班会到哪去呢?这几天你看没看到林雪那丫头?”
老孙头心里不觉打了个结,脑子里转了几个弯,他觉得有些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是否有点欠妥,可是看到这一家老得老、小得小,老孙头觉得于心不忍,他狠狠心来说道:“大哥,不瞒你说,其实我心里也挺难受的,只是不知有些话该不该说,恐怕有些话说错了,惹你老大哥不高兴,今天看到你这一大家子人,过个日子也挺不容易的,我就把心里话说出来吧。那狐狸精也半个多月没露面了,我估计她和你儿子没干什么好事,不知又躲到哪乱来去了。”老孙头的话像利剑穿般透刘松山的心,知道该来的早晚要来,躲是躲不掉的,自己还没咽气儿子就敢这么无法无天,恐怕儿子以后也不会消停的,刘松山只是觉得对不住自己可怜的儿媳。
刘松山卷了袋旱烟,他点上后,伸头向锅台那看了看,看到王桂英正低着头在那烧火做饭,刘松山有些心不甘地问道:“孙老弟,刘江想气死我呀,我真是生了个孽种,上回那件事情就气得我差一点背过气去,现在又出现这么个状况,眼下,老弟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呢?”老孙头带着火气说道:“赶紧找啊,这种事还能怎么办,只有找到刘江,一切事不就清楚了。不过,我建议你叫上儿媳妇一起,你们先到所里问问张所长的意见,不行的话你们再到林雪家去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