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十一)暴风雪也有疲乏的时候,肆虐了几天的它们总算歇了下来,淡淡的薄云无力地漂在西天上,迎着凄厉的西北凤,被撕得七零八散的,像弹开陈旧的棉絮一般,变得一丝一缕的。太阳咧着嘴吊在半空上,身上布满灰蒙蒙的水雾,让人看上去湿漉漉的,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直到近中午时,它身上才套上几圈光环,一直乌云遮盖的天空总算睁开了眼。林雪感到刘江这几天像吃错了药,跟个疯了一样,晚上没玩没了地跟她做那事。刘江仿佛预感到什么似的,疯狗一样不知疲倦地折腾着林雪,犹如现在再不享受林雪那女敕女敕的身体,以后就没机会享受那般。林雪晚上为了休息一下自己的身体,同时也是怕伤了刘江的身体,晚上睡觉时,她早早先爬上炕,自己扯过一床被子盖在身上,并且,林雪把被子四周都卷地紧紧的。林雪的目的是想让刘江自己独睡,她没想到他看到后却发起火来了。刘江瞪着红红的眼珠子,几下子就把林雪卷好的被子拽开,他一刻不等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刘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晚上上炕后,他看到林雪的身体,就会想像到她以前和别人做那些事的情景,根本不理会林雪地躲闪,刘江脑子里浮现着那些男人们的模样,他不由得对林雪下起很手来。林雪他们一行四人,坐上公共汽车赶往北安县,一路颠簸倒了五六次车,才赶到北安红旗镇驻地。偏僻荒凉的乡村很难找到旅馆,他们一路上昼行夜宿,好不容易能赶到个乡镇,他们才能好好睡上一觉,经常因大雪好多天等不到过路车。十天后,他们才疲乏地赶到目的地。于海平的父亲于振勇,接到儿子的电话后,马上联系第七林场的场长老同学姜贵臣,他先说了一堆客套话,接着切入话题:“老同学,你那不是招人吗?我老婆的几个亲戚从临海那边赶过来,让我帮着找点活干,贵臣啊,你看看能不能帮着安排一下。”姜贵臣知道自己的林场现在缺人,眼下也正在四处招落人,远的人家都不愿意到这山沟来,附近的住户都嫌林场条件差,老同学介绍四个亲戚来,正合自己的心意,他连忙应承道;“振勇老弟,你客气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们随时都可以来上班,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的。”于振勇放下电话,又给儿子于海平去了个电话,他就坐在家里等起来了。刘江他们在红旗镇驻地下车后,按着于海平写的纸条,找到于振勇的家,刘江走上前去敲门。于振勇听到有人敲门,估模着肯定是儿子的朋友们到家了,他急忙下炕去开开门,看到两男两女站在门外,于振勇笑着把他们让进屋里。一番客套话后,于振勇指使老伴去做饭,打发女儿去打酒,当晚林雪他们就住在于振勇家里。张乔林挂恋着林雪年轻的身体,本来就没打算在哥嫂那住下,听到哥哥的一番话正合自己的心意,他连忙答应下来,晚上张乔林又做通杨玉巧的工作,随着刘江和林雪一起来到北安。张乔林没想到这里的气候会是这个样子,他很快后悔自己当初地决定,不过,他还是趁刘江不再家的空档,背着杨玉巧欺负了林雪十几次,当然这是后话。于振勇找到去往林场的老林,托他把人捎到林场,当晚又给他们准备好了一些吃的东西。第二天早上。林雪他们随于振勇来到村口,刘江接过于振勇写给姜贵臣的信,他们坐上爬犁后挥手和于振勇告别,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雪地里。张乔林的媳妇在娘家住了快四个月了,带着个孩子非常不方便,在父母兄长地劝说下,陈玉莲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太便宜那对野鸳鸯了,她恨丈夫对自己不忠,更很那个勾引丈夫的女人,最后陈玉莲带着娘家哥哥一起,准备回家去找那个坏女人算账。陈玉莲为姑娘时,那可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美人,那么多地追求者中,其实张乔林长相最差,家里又穷得叮当响,陈玉莲却偏偏上了他的当,掉进他事先设计好的陷阱里,不顾父母地坚决反对嫁给了他。陈玉莲一路上忍受着哥哥地数落,泪流满面地来到村口,她擦去脸上的眼泪,随哥哥走进村子里,看到以往熟悉的街坊邻居,一个个神色诡异地躲着自己,连平日里对自己最好的二婶,看到她后都像没看到一样。陈玉莲来到自家门前,看到大门上挂着锁,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打开门走进屋里,闻到一股酸臭味,炕上横七竖八的被子上落满灰尘,地上散落着十几个空酒瓶子,几只落单的鞋子东一只西一只,饭桌上的饭菜都长毛了,几块用过的卫生纸丢在炕角上。陈玉莲看到眼前的一切,知道丈夫肯定是跟着那个女的跑了,她不觉瘫坐到地上,张开嘴大哭起来。女儿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哭,吓得抱着妈妈也跟着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把小脸贴到陈玉莲脸上。陈玉莲的哥哥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气得直跺脚,对妹妹埋怨道:“还有脸哭,当初我和妈妈那么反对,你就是不听,死活要跟着这个混蛋不可,倒是应了那句老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落了个鸡飞蛋打,你乐意了吧?”陈玉莲哪有心思听哥哥的话,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呼得一下爬起来,把女儿塞到哥哥手里,像疯子一样朝门外跑去。陈玉珍推开邻居二婶的门,见二婶从玻璃窗里探着头向院里看,她顾不了那么多几步跑进屋里,急三火四地问道:“二婶,我知道你最疼侄媳妇,今天你得告诉我,乔林他到底去了哪里?”二婶看到眼前的陈玉莲都哭成个泪人,不忍心再瞒她,气呼呼地说道:“侄媳妇,二婶也是前些日子刚听别人说的,你男人和那个女的跟着一男一女走了,具体去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去问问张鹏,说不定他能知道。”陈玉莲心急火燎地冲出二婶家门,她又向张鹏家跑去,一路上陈玉莲不由得埋怨起自己。当初陈玉莲跑回娘家,她是为了气气花心的丈夫,认为他会像以前那样,过不了几天就会回心转意,离开那个女的,把自己从娘家接回来,陈玉莲没想到丈夫这会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他不但不去接回自己,反而带着那个女的跑了。眼前的一切让陈玉莲心里不觉委屈起来,她跑到张鹏家,推开街门冲了进去,陈玉莲来到正屋里,看到他们一家人正在吃午饭,她顾不了那么多,抹着眼泪问道:“大侄子,听说乔林他们是跟着你的车走了,你能不能跟婶子说说,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张鹏看见小婶冲进家里,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当时不知道叔叔为了别的女人和婶婶闹翻了,他误信了叔叔的话,真得以为叔叔是陪朋友去做生意,张鹏才答应把他们捎到临海县城。一路上,张乔林他们刚开始还防着张鹏,车过龚家岭后他们就放松了警惕,慢慢就扯到去东北的话题,并且为到那以后的生计,刘江和张乔林俩人还挣得面红耳赤。他们的话让张鹏十分吃惊,害怕他们四个人对他起歹心,张鹏只好装作什么没听到,担惊受怕地把他们送到码头后,张鹏急急忙忙和他们打招呼分手,赶到水产公司拉鱼去了。张鹏知道自己做的事虽然有情可原,但毕竟是自己把叔叔他们送到城里的,所以他心里一直对婶婶感到很内疚,今天见婶婶找上门来,他就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了陈玉莲。陈玉莲步履姗姗地回到了家,她一就坐到椅子上,不管哥哥怎么问,陈玉莲呆在那一言不发。哥哥陈国民急得快疯了,看到妹妹满脸泪水呆在那,他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蹲在地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把外甥女搂到怀里,等着妹妹缓过神来。陈玉莲呆了好半天,才慢慢缓过神来,她大声骂了起来:“张乔林,你个不要脸的败家玩意,怎么能把家都丢下不管,跟着个坏女人离家出走呢,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你们好过了。”陈玉莲知道自己领着个孩子,不可能到东北找到自己的丈夫,她根据张鹏回忆的点点滴滴,抱着孩子打听着找到刘江的家。刘江家也乱成一团,全家人已经把周围几十里找了个遍,仍没见到刘江和林雪的影子,正不知怎么办才好,一家人围在炕上商议,看到一个妇女抱着孩子走了进来。陈玉莲顾不得害羞,张口就问道:“你们谁是刘江的妻子?”王桂英这几天她既没睡好,也没吃好,好几次都想不开,她差一点投井自杀,多亏全家人看得紧,娘家人和公婆轮番劝说,王桂英又不忍心抛下自己一对可爱的儿女,她才挺着活了下来。王桂英正愁得没了章程,她看到一个妇女抱着孩子来到家里,张口就问到自己,王桂英觉得那女人的问话,肯定和自己的丈夫有关,她急忙接过话来:“我就是刘江的妻子,不知大妹子找我有什么事?”陈玉莲像看到希望一样看着王桂英,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哭着说道:“大姐,俺可找到你了,那俺就有话直说了,你男人是不是找不到了,俺告诉你们吧,他和俺男人跟俩个女的,一起跑到东北去了,好像是去投奔俺丈夫的大哥。”刘松山差一点把鼻子气歪了,他从炕上跳到地上后,大声说道:“大侄女,谢谢你这么远到家里来送信,你也是受害者,带着个孩子挺不容易的,今晚你就先住下吧,和你大嫂子好好啦啦,咱们明天就赶往东北,把我那个逆子追回来,把你丈夫也一起带回来。”第二天,陈玉莲托刘江的叔叔把孩子送给她父母,她随着刘松山和王桂英一起,赶往临海县城,坐船去了东北。(絮叨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