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望着她,淡淡的回答:“如若可以再爱一人,云儿愿意。”
他轻轻的低头,把这吻深深的印入她的额头。只是这月夜下的一吻,却也仿佛是沉寂了几光年。花瓣飘零于远方,曾几何时这些爱与缘分不也像是这花瓣,被风纠缠。几经迷离,回旋,最后落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静美得沉溺在苍老与失去的年华。
容妃回到迟欢宫,此时庄妃与和妃还在正殿等候生怕容妃会在坤宁宫说错了些什么言语。
日头已经爬到头顶,只是看着她的额头已经溢出汗水,妆容似乎也有花晕,庄妃看到容妃回来,便快速的走了出去。
“妹妹可算回来了。这会儿可把姐姐急得,生怕妹妹在坤宁宫会说些什么话冒犯了皇后娘娘。”庄妃拿着手帕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汗水。
容妃此时倒也显得有些平静,但是手心却一直出汗,连手帕都浸透了。“妹妹刚才在坤宁宫确实很紧张,只是皇后娘娘对李贵妃娘娘滑胎一事有所怀疑。当日妹妹与敬事房的小太监的谈话,不料却被秦淑妃听去。她便拿来与皇后去说。因此才有了今日的召见。”
和妃倒是紧张:“那容妃姐姐说了没有,这可是一件大事。如若是真的,李贵妃便会没了性命。”
容妃回过身来,命刘燕倒了一杯茶。“和妃妹妹倒是紧张起来,姐姐也不是愚笨之人,如此重大的秘密怎能说得出去。虽说今日这后宫是庆元皇后说了算话。可是归根到底我们所要投靠之人却是李贵妃。皇上的心思都在李贵妃身上,等到日后我们与李贵妃结好关系,便可以得到些好处。更何况我们还受着高拱义父的重托。如若因为此事输掉了筹码,那么义父这么多年的心血岂不白费。”
庄妃连连点头:“妹妹说的极是。可不能因小失大。这宫中局势变幻不定,我们要先立着脚,便需要找到一个更容易接近皇上的人。只有这样才能成大事。”
和妃看着容妃这满头的汗,便还是让宫女去准备些温水,好好梳洗一下:“姐姐,这外面如此燥热,我们还是回屋吧。”
容妃点头,命刘燕拿着茶具回到房中。
连着几日过去,宫中彷如又恢复了平静。庆元皇后每日自然是在花园中,忙着照料自己的各种花卉。让人看着却也是贤良淑德。可是这几日她过得并不平静,碧落一直在打听当日去迟欢宫的小太监,可是却没有任何线索,此时心中又怎会不急。
碧落此时却回来了:“皇后娘娘,连着几日奴婢去打听了各个宫所,却不见任何踪影。真是掩盖的很好。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她回过头来吧铲子交给了碧落:“是一件事,只要做了便会留下痕迹。只是还需要些时间来去寻找。本宫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等了。这件事情托的越久,便会对李贵妃的效果越轻微。这几日也辛苦你了。整日都是深夜才回来。这一条金链子你拿着。就算是本宫的奖赏。”
碧落连忙跪下:“皇后娘娘,碧落并未办成任何事情。这金链子碧落无法收下,还请娘娘收回。”
她把金链子交到碧落的手中:“本宫说赏赐给你,你就收着。谁对本宫忠诚,本宫自是看得一清二楚。俗话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几日碧落为此事奔波,也消瘦了许多。”
碧落起身,眼中却是溢满泪水:“皇后娘娘对碧落好,那么碧落就对皇后娘娘好,此生此世进了这宫中,也就只有皇后娘娘对碧落好。碧落早已经把命交给娘娘。只是每日看着娘娘少有欢颜。碧落心中便也是苦楚。”
她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碧落脸颊的泪水:“本宫何尝不是以心换心,可是这深宫之中的人却偏偏有些人得了好处也不见得就能与你一心。只是碧落此生要跟着本宫在这苍凉的宫殿,慢慢苍老。本宫的心也是有血有肉,当试着去拿着尖刀刺伤别人的时候,自己不也是满手的伤痕。只是为了所爱之人。没有选择。”
碧落此时却微笑着:“皇后娘娘又何须担忧,只要皇上不再去爱李贵妃,便也就会回心转意。这事做的虽然辛苦。可是背后杜太后却是明理之人,自然也会站在娘娘这一边。”
她点了点头,回首看见前几日凋谢的牡丹又发出新的骨朵:“碧落随我去迟欢宫走一趟,时辰也差不多够了。”
碧落叫着孟公公,背后撑起鹅毛羽扇,以便遮挡这烈日。这一路,虽然过了几日,便已经春日不复,夏日袭来。到处都是翠绿色,蝉鸣的声响也会让人觉得有些烦躁。
迟欢宫走了进去,看起来与前几日并未有什么两样,四周并未有人。此时容妃的贴身侍女刘燕走了出来,看见皇后娘娘便连忙行礼:“女婢刘燕,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冷冷的看着她:“你家主子呢?”
刘燕起身答道:“容妃今日身子有些伤寒,经御医珍过之后便开了药方,奴婢这正要去厨房煎药。”
皇后此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天气晴朗,如此炎热的季节,居然也会染上风寒。正好今日本宫也来了。就顺便进去看望一下妹妹。”
刘燕带着皇后从走廊走进了正殿,走进门便看见容妃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刘燕此时只好叫醒容妃:“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她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睛,嘴巴似乎因为吃了药有些失去味觉,说起话来也是慢一点。“皇后娘娘来了。今日妹妹身染风寒,虽说御医开了药方,喝了之后却不见好。”说着便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