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烈伸手把她揽在怀里,抬手轻拍在她的背上,低声安慰于她。
“等避过了这阵风头,我就派人马上接玉儿回来,到时候,你们娘俩,不就又可以天天朝夕相处了?”
冷杏明白唐烈的谨慎,是为了玉儿好。她抬手轻抹了一把纵横了一脸的泪水,轻吸了吸鼻子,展颜露出一抹笑容。
“我明白的,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这就去给玉儿收拾一下!”
说着话,她便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不料,还未等她脚步迈出去,臂膀上陡地一紧,她不解地转过身,看去唐烈。
“将军,还有其他事情吗?”
唐烈咧唇轻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玉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们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出来,恐怕她不会那么容易离开蓉城!”
冷杏收回已经迈出去的脚步,重又坐回到了雕花红木椅子上。这确实是个问题,如果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玉儿是绝对不会选择乖乖离开蓉城。
距离蓉城五里远的一处山林里,冷杏再一次轻拥女儿在怀,泪水止不住再次落了下来。
唐玉儿看着娘亲百般不舍的难过表情,抬手轻抹了抹有点湿润的眼角,不由“扑哧”一声轻笑了起来:“娘,你要真舍不得我离开,大不了就换个人去给馨姨送贺礼吧。馨姨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于我们。”
冷杏坚决地摇了摇头,急忙抹去眼角的泪滴,勉强自己微笑出来。
“坚决不可以,玉儿。你慕白哥哥订婚,怎么说也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不去,还勉强说得过去,你要再不去,你馨姨那里不知道又要怎么念叨我们娘俩的!”
唐玉儿微嘟了嘟嘴,不太情愿地重重点了点头。但是,只一瞬,便眉笑眼开起来,两只手抓在冷杏的一只胳膊下,撒娇地左右摇晃着。
“娘,娘,你既然这么舍不得和我分开,不如,我们一块参加慕白哥哥的订婚,好不好?”
冷杏倒吸了一口冷气,伸手爱怜地揉乱了那颗让自己疼到骨子里的可爱小头颅,然后轻叹了一口气。
“傻孩子,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唐玉儿闻言小皱了皱挺翘的秀鼻,有点丧气地拖长了腔调道:“人家知道了,您是舍不得把我爹爹一个人留在这里嘛!”
冷杏白皙的俏脸,瞬间浮上了一抹血红,这孩子,总是口无遮拦,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说到底,总还是有外人在场。
然而,下一刻,她便又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担心之情急于言表。
“玉儿,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以后说起话来,千万不要再像现在这般口无遮拦了!”
唐玉儿气鼓鼓地嘟着腮帮子,不太情愿地拉长了声调道:“知道了,娘。您就把一颗心老老实实地给放到肚子里吧,我保证,到了馨姨那里,我一定牢记您和爹的平日教诲,万事且记禁言慎行!”
冷杏不放心地还想再要叮咛她些什么时,已经仔细交待好部下所有事情的唐烈这时走了过来,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时间不早了,玉儿也该上路了!”
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冷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眨了眨眼角不断升腾的湿润,紧抿着唇角,勉强自己扯出一抹笑容。
“一路多保重,玉儿。到了上海,记得给我报个平安。”
唐玉儿伸手拥抱了一下母亲,然后退后一步,又拥抱了一下父亲,这才转身快步奔去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奥丝汀。
她不敢回头看母亲,她怕会忍不住开口说想要留下来。她努力眨了眨眼睛,把已经到了眼角的泪水给强逼了回去,然后她抬起右手,朝后面潇洒地挥了挥手。
“你们都回吧,我走了!”
只是唐玉儿却不知道,今日一别,便是永远,再见,便是生与死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