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儿目光顺着他的手臂,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
只一眼,她便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刚刚还在咫尺的那抹亮蓝色,如今已经乖巧地站在一个满脸横肉,嘴边斜斜叼着一支深褐色雪茄,穿深褐色富贵绸缎裤褂的中年男人身边,一脸地顾盼生姿。
男人夹烟的一只手掌上,带着几枚镶着名贵红蓝宝石的刺眼男戒。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一字排开了数十个皆非善类的一身黑色裤褂的青壮年男子。
在他们的后面腰间,隐约可见两抹明晃晃的凶狠利器。
唐玉儿虽然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来头,但也明白,这帮人,并不是初到上海滩的她,能够惹得起的。
她头向后微微仰起,脸上带着一抹浅笑,粉唇凑近了身后的男人耳畔。
“为什么要救我?”
一身儒雅西装的顾敬亭,黑眸里突然滑过一抹狡黠,他张嘴惩罚性地咬在了那片,刚刚就无限诱惑他的雪白香颈上。
直到耳畔传来唐玉儿低低的痛呼声,他才松了口,然后一句无奈之极的话,便月兑口而出。
“小玉儿,你可真会伤我的心,才一天不见,你便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说话间,一个旋转,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的他,突然大喇喇地出现在了唐玉儿的面前。
当这张化成灰她都不会忘记的男人脸,无限放大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唐玉儿圆睁的黑眸里,不无惊讶。
“是你?!”
顾敬亭棱角分明的俊挺五官上,刹那,满面春风,幽深的黑眸里,仿佛有无数盏明亮的小灯在跳跃着。
他抓在唐玉儿腰间的那只手,情不自禁地使力,让她的柔软紧贴在了自己的胸前,声音略带沙哑地微微低喃道。
“如果可能,我还真想把你绑在身边,这样,就不用现在这般辛苦了!”
他微笑着闭上眼,慢慢感受着怀中那抹最真实的柔软。
一年多前,在那个变了味的相亲宴上,才从美国归来的他,只一眼,便莫名记住了她。
从此,他便一发不可收拾地通过各种可能的渠道,积极收集有关她的消息。
越接近最真实的她,越发现,他胸腔里那一颗跳动有力的心脏,已经无法自拔地受她吸引。
仅是看着照片上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仅是从暗线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她的丁点顽皮与可爱,他也能感觉得出来,胸膛里的那颗赤热的心脏,为她是多么有力地跳动,欢欣。
当他从安插在蓉城督军府的暗线那里得知,蓉城发生惨案的那天晚上,她便被父母连夜送出了蓉城。
据他讲,惨案发生当日,有一日本浪人扮作蓉大学生混在游行队伍中,曾遭遇不明利器,削掉半只耳朵。
那一刻,他的一颗心,突然之间,悬在了嗓子眼里,忧心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