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众人心中都有着诸多的疑惑,但还是依照玄冥子的吩咐离开了房间。而保姆的房间位于楼下,从建筑布局上来说刚巧就处在婴儿房的对角位上,按理说这样的两间房是不可能有任何联系的,所以单从风水学的角度分析保姆的发疯和婴儿的附身应该是没有直接的因果,但世事变化无常,也不能如此轻易下个定论。
“现在房间应该是空的了吧?”玄冥子一边走向角落里的木门,一边回头向朱颖问道。
“嗯,起初我们还不太确定是房子风水的缘故,但接连疯了两个保姆,且现在这个保姆没住原来的房间也就没有任何异常,所以我们这才知道是房子本身有古怪,于是便将房子封了。”朱颖一五一十的回答道,可此时朱璇却插嘴讲起房子本身的风水不可能存在问题,一定是有人要害朱家,所以才在房子里放了什么凶物或是通过法阵引鬼什么的,尤其是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看向了陈一卦,显然是在怀疑对方。
“朱璇小姐,我们学易之人是不会干那种卑鄙事的,你之前就说什么是我故弄玄虚,在房里里动了手脚想多讹你们家一笔钱财,但现在情况你也看见了,那屋子的古怪我根本就没看出来,甚至还要请玄冥子前辈和林泽小兄弟过来,即便是要给报酬也应该是他俩人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陈一卦直接就反驳道,显然他和朱璇之间已经因为这个揣测有过不少争论了。
“哼,易学这圈子本来就鱼龙混杂,现在有人为了钱连家庭都可以不要,更别提什么学易之人怎么怎么样墨守成规了。反正我也不知道这所谓林泽和玄冥子的底细,当然随你怎么说了。”朱璇不依不饶的说道,但她话里所隐射的那位连家庭都可以不要的人无疑不是在说陈一卦了,因为很多人都知道,陈一卦早早的遁入空门潜心修道,所以至今还是独身。
就在此时众人已经来到了保姆房前,大家也全都不由自主的保持了安静,只见那扇木门上面密密麻麻贴了许多符咒,乍看上去东一张西一张极不成章法,而且上面的符文也是歪歪扭扭丝毫无形,反正林泽看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这些符咒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说实话反而在心里觉得都是些胡乱之作,甚至根本没有完成。所以他便将目光转向了朱璇,不用问这些半成品定然是出自她的手笔了,如此粗制滥造的符咒也可以反映出这小丫头的道行相当一般,至少林泽都要比其强出不少。
“你不用看我,这些符咒确实是我画的,怎么样?”朱璇也许是察觉到了林泽望向自己的眼神有异,于是毫不客气的说道。但林泽并没有打算和这个刁蛮丫头纠结,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自己道行低微,看不出这些符咒的奇特之处,所以才有点疑惑罢了。
“哼,你还蛮诚实的,起码看不懂就直接说看不懂了,不像某些人仗着自己虚长了些年岁,就一口咬定我这些符咒都是信手涂鸦的产物,还说什么和窗花一样只能起个装饰作用,真是贻笑大方啊!”朱璇月兑口而出道,甚至又一次把头扭向了陈一卦,显然那些话都是出自于他的口中了。不过其实林泽心里的想法也和陈一卦差不多,只是没有讲出来罢了。
“嘘!”就在陈一卦张嘴准备反驳之际,玄冥子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眼贴在了符咒之上仔细研究了起来,甚至没看多久便开始了啧啧称奇,直言朱璇的师父倪菩萨果然是易学奇才,居然能另辟蹊径把符咒如此施用,真可谓是艺高人胆大了。
“前辈何出此言?难道这符咒还有啥古怪不成?”玄冥子话音未落,陈一卦便追问道。
“这些符咒虽说看上去都像未完成的作品,但其实每一个都是半符,比如这个是镇煞符的上半部分,这个就是镇煞符的下半部分了。至于那些拖得长长的墨线,应该是接引之用,也不是随便画上去的。”玄冥子指着左手边第三截符咒和右手边第七截符咒说道,而林泽看过去果然发现如果忽略那所谓的接引,这两个凑一起的确可以组成张镇煞符,只是因为相隔甚远,所以之前才没有注意到罢了。
“这些手法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半符吧?”经过玄冥子的提醒,林泽很快就发现了门上符咒的古怪。
所谓半符顾名思义,便是每次画符时候只作半张,当然这对制符者的手法以及道行要求甚高,因为稍有差池这符咒就算废纸一张了,而且单张半符根本就没有作用,但两张凑到一起后符咒的威力也会大打折扣,所以一般只出现在特定场合,甚至现在已经没几个人会用了。
“哈哈,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眼光还不错,可比某些倚老卖老的强多了。”朱璇话里虽然没有明说,但也算应承下来这半符还真是她画出来的。只是林泽听她一口一个小小年纪时候却有了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因为朱璇和自己年纪相当,甚至看上去还要小上一点。
“直接画个镇煞符贴上去不就好了,干嘛费尽周折弄这些半符啊,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陈一卦没好气的说道,显然他现在的话已经算是在找面子了。
“亏你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和个新手差不多,那屋里有啥东西谁也看不出来,万一我把它激怒了,符咒又降不住导致它跑出来把咱们都给害了怎么办。”朱璇没好气的说道,可这时陈一卦却反驳道他开天眼都没看见屋里有什么异样,所以料定是那玩意根本不成气候,只是隐逸的手段比较高而已,不过这回朱璇可沉默了,毕竟她还是开不了天眼的,这玩意完全得靠日积月累的修炼,根本就走不了捷径。
“这是半符没错,但排列所用的居然是困阵的方法,这样一来环环相扣,不管里面那东西多凶悍,起码还可以困住其一段时间供大家逃出生天,小丫头不错啊,这都被你想到了,虽然你在易学上只能算是初窥门径,但这种推陈出新的做法还是很值得借鉴的。”玄冥子接口说道,而朱璇听过之后只是点了点头,接着便狠狠瞪了玄冥子一眼,看样子显然是对这个童灵用老气横秋的语气说话也不太适应。
林泽定神一看,果然发现所有的符咒都只画了一半,并且那看上去杂乱无章的排列还真是严格遵循着困阵的画法,而经过组合之后,便能轻而易举的分类出一共十三张,大部分都是驱邪镇煞的符咒,不过林泽还在其中发现了一张地火符。与此同时他更是在脑海中浮现出了“暗藏杀机”这个词语,看来朱璇不止是想困住房间里那玩意,估计她十有八九是想凭借这张藏于阵中且杀伤力极强的地火符来扭转乾坤。
玄冥子轻轻揭开了贴在门边的几张半符,接着便一把拉开了门,而林泽明显感觉到面前那黑漆漆的屋子里窜出了一股子凉气,甚至直激得他浑身一颤,但玄冥子和陈一卦等人并没有什么反应,显然这凉气并不是什么怨灵之类的东西。
陈一卦驾轻就熟的打开了房门旁边墙壁上了灯光,当屋里亮堂起来之后林泽那股不适的感觉终于是好上了一点。只见房间面积很小,甚至连窗户都没有,至于陈设也相当简单,仅有一个柜子和一张双人床而已,柜门正大开着,里面空空如也,显然是经过了清理。而那张床上也没有什么古怪,铺着条藏青色的被单,显得很是平淡。
玄冥子在屋子里绕了一圈,接着便将目光停留在了房间的东北角上,只见那里的湿漉漉的,甚至连墙壁上的石灰都开始了大块的月兑落,直接在上面映出了片片斑驳。
“前辈,这房间是整座小楼最阴暗的地方,而且上面正好是二楼的厕所,所以潮湿阴冷甚至是墙面月兑落都是正常现象。”陈一卦赶忙上前解释道,而玄冥子听过之后也淡淡点了点头,然后来到衣柜前面看了起来。
“前辈,这衣柜和那边的双人床我都仔细查过了,甚至还找人搬开了,根本就没发现任何异常。”陈一卦继续补充道,可玄冥子接下来居然打了个哈欠,随即说道自己有点困了,要在这床上睡一会。
“既然那些保姆都是睡一觉起来就发疯了,我自然也得亲自感受一番,小子,你留在这里照看一下吧,其他人都可以出去了。”玄冥子和衣就躺在了床上,接着便冲林泽说道。
“前辈,还是让我留下帮着照应吧,毕竟我道行也高点,万一出了点啥事,还能帮得上忙。”陈一卦自告奋勇道,看来他也想看看引梦师是如何驱邪的。
“必须是童男童女留下才可以,否则气息不纯,反而会弄巧成拙了。”玄名字头也不抬的说道,而陈一卦面色一变,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招呼众人推了出去。
“我是童女,也可以留下吧?”谁知朱璇并没有离开,反而是略带兴奋的说道,而玄冥子没有反对,直接告诉林泽让他照应好朱璇,并让两人去房间里最为潮湿的那个角落里呆着,同时还一再叮嘱一会无论两人看见了什么,都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