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雨声加大起来,洞口附近藤草树木,被大风刮得东摇西晃,强劲的冷风从洞口灌进来,夹带着雨水袭向洞内深处,篝火也被吹得时而火焰蹿起拔高,时而火势委靡不振。
洞内的温度明显比傍晚时分降低了许多,洞内的湿气增长了洞内的寒气,洞中的众人围在篝火边,一边添加柴草,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打发这漫长的雨夜。
蓝玉棠与他的大哥蓝夜寒坐靠在一起,拢了拢披在身上的红色狐皮披风,阻挡冷气的入侵。
蓝玉棠从小到大一直被父母兄长细心呵护、疼宠骄贯,过着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虽然父母让她从小习武强身,但却不会免强于她,只是让她足够防身即可,所以,她的武艺却不是很精湛,而在琴棋书画女红方面,都小有成就,可以说,她是一个十分完美的上流社会的大家闺秀、名门千金。
这次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经受风餐露宿之苦,真让她有点吃不消,她的心中其实有点后悔,不应该任性地要求跟随哥哥前来紫金观看赛马大会,原先对外面世界的好奇神往,被冲淡不少,但是,她一想到那个清雅出尘的人,心中又不免庆幸,幸好自己这次跟来了,不然就不会与他相遇了。每当想到他,她的脸上就会露出一丝少女怀春的甜蜜喜悦。
她的大哥蓝夜寒来紫金帝国参加赛马大会,本来不愿带着她,怕她无法忍受长途奔波之苦,只因她整天缠着父母撒骄恳求,更是任性地扬言,若是他们不答应让自己和哥哥一起前来紫金,她就偷偷的独自前来紫金。
她的父母左思右想,与其让她一个人离家出走,还不如让她跟着她大哥一起前去,他们也会放心许多,最终,万般无奈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一阵冷风刮进洞来,蓝玉棠冷得打了个寒颤,“啊欠……”,她打了个喷嚏,更向她的大哥身边偎来。
蓝夜寒发觉妹妹身体冷的发颤,担心地问,“棠儿,觉得冷吗?”他抬手试了试蓝玉棠额头的温度,感觉她的额头不烫,放心不少,不然在这野外,到哪去找大夫,来给她治疗风寒。他站起身,将披在自己身上的棕青皮披风解下,盖在蓝玉棠的身上,给她抵御寒冷。
蓝玉棠抬头看向大哥蓝夜寒,担心地说:“大哥,你把披风给了我,你怎么办?”说着,抬手想将大哥的披风拿下,还给大哥,但她的手却被蓝夜寒按住了。
蓝夜寒温柔地看着她,开玩笑地说:“这点寒冷,大哥可不怕。你可别冻着,不然,回了家,爹娘可要找我算帐。为了你大哥着想,快把这披风披上,别冻着。呵呵……”
蓝玉棠回了大哥蓝夜寒一个甜甜的微笑,听话地将他的披风盖在身上。
蓝夜寒做在洞口方向,让妹妹蓝玉棠靠在自己的肩上,并帮她挡挡从洞口吹进来的冷风。
向皓日在听到蓝玉棠打喷嚏声时,心中担心不已,怕她感染风寒,看向蓝玉棠所在方向,脸上带上关切之色,想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她的身上,但师出无名呀,当她的大哥将披风解下,盖在她身上,才放下焦虑的心,看到她倾城的脸上展现绝丽的笑容,心神被摄住,一时收不回眼神,痴痴地注视着,脸上也露出温柔的笑来。
向思荷坐在向氏兄弟的中间,向皓日做在里边,向皓月做在外边。她生了一会儿闷气后,就闭眼假寐,因一路骑马急赶,十分困倦,拢着披风,靠在洞壁上睡着了。
向皓月也依在洞壁上,闭着眼养神,蓝玉棠因寒冷打的喷嚏声,让他睁开眼睛,向蓝氏兄妹这边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但却注意到大哥看向蓝氏兄妹方向的眼神——那是对心爱之人恋慕的眼神。
向皓月为大哥感到担忧,只希望大哥不要太过迷恋、执着才好,再者,像蓝玉棠这样的倾城颜色,追逐之人何其众多,若想拥有,没有强硬的手段与权势的人,这样的佳人决难留住,就算拥有,也会如履簿冰,不得安宁,何谈幸福。
向皓月心中叹气,他在这里担忧也无计于事,只能给予大哥祝福了,若日后真如自己担心的那样,多多安慰、开导大哥吧!向皓月不再糊思乱想,闭眼睡觉。
青竹师徒与那对面的三兄妹,在用过晚餐后,都早早地和衣睡下了。
向皓日收回眼神,见大家均已睡下,也靠在洞壁上,沉入梦乡。
一夜过去,天光大亮,经过雨水的冲洗,山林中,草藤树木上灰尘尽去,犹如换上了一身新装,空气清新怡人,天上的太阳钻出云层,将阴埋趋赶,把阳光洒照大地,温暖世人。
青竹一行在山洞中简单地用干粮冲饥,权作早善,吃过后,收拾好随身行礼,牵上马,向山下停放车子的地方走去。
众人来到停车的地方,等候青竹师徒与蓝夜寒兄妹两方将马车套好。
经过一夜的雨,马车上积了不少的水,青竹先将马车的门、窗帘拉开通风,再与师傅一起,将马车前倾,让积水从马车中流出去,又用干布巾把矮榻、矮凳上的水渍擦掉,这才将车套在马上。
一行人正要起程,但是,原先三方人马,现在又多了那三个少年,要如何分配呢?
向氏兄妹三人一人一马刚刚好,不能带人。
蓝氏兄妹一行五人,他们的马车要比青竹师徒的马车要大得多,而且也豪华许多,但是,蓝氏兄妹一行人脸上露出的为难神色,让别人觉得他们的马车再也搭不下人了。
其实呀,真要说,蓝氏兄妹的马车还是可以做下几人的,但是,蓝氏兄妹不愿意让那三个少年搭便车呀,嫌弃那三个少年平民身份、身上脏呗,怕跌了自己的身价。
再说,就算蓝氏兄妹愿意,那三个少年也不一定愿意,明白着嘛,蓝氏兄妹一行,无论主子奴才,都是一身的锦衣华服,而那三个少年一身粗布衣裳,明显是两个阶层,多么的隔隔不入,那三个少年若与蓝氏兄妹做在一辆车上,也会感到浑身不舒服、异常难受。
最后,那三个少年顺理成章地做上了青竹师徒的马车,年长的少年与马车夫做在车辕上架车,两个小一点的姐姐弟弟与青竹师徒做在车内。青竹倒不觉困扰,反而与那三个少年在一起感到亲切、随意。
向氏三兄妹骑马在前,蓝氏兄妹的马车居中,青竹的马车垫后,踏上前去紫华城的最后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