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伤剑暂定 正文 三十回 心中有情口无情 身非江湖亦江湖

作者 : 小鹤庆

令狐秋月说到令狐傲世三年前的风流债一事,看似不正经的令狐傲世先是一愣,然后道:“老太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该解释的老夫都解释过了,你还要怎么样?”

令狐秋月道:“你那些叫解释吗?”

令狐傲世道:“事情本来就是那样,我也已经实话实说了,你还要我如何解释?”

令狐秋月道:“你一个老头,半夜在丫鬟的床上,这可是事实?”

令狐傲世道:“不错,这是事实!”

令狐秋月道:“此事若不是我亲眼看到,你恐怕也不会承认得这么快?”

令狐傲世道:“唉!既然你已经认定了,我也无需再解释了!”

令狐秋月冷笑道:“呵!认定?你可真会说话,这是亲眼所见,你的意思是不想承认了吗?”

令狐傲世道:“不错,我的确是在丫鬟的床上,但你问过我在那床上做什么了吗?”

令狐秋月道:“这么不要脸的问题,你还有脸来反问我?”

令狐傲世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没你想的那么龌蹉!”

令狐秋月道:“你事情都做出来了,老太婆我说说,就龌蹉了吗?”

令狐傲世道:“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是说不清楚了!”

令狐博抹了抹胡子,道:“哦,杨总镖头和薛公子,好像还没有欣赏完我庄的美妙风景,小生带你们一处看看吧!”

杨惊涛道:“哦,既然先生美意,杨某恭敬不如从命!”

薛一飞道:“对对对,在下与杨兄一样,正有此意!”

令狐秋月道:“哦,博先生,你就先去忙吧!杨总镖头,薛公子,在庄里不必拘礼,玉扇山庄的风景很美,你们随博先生到处去看看吧!”

令狐博、杨惊涛和薛一飞离开后,令狐秋月对众家丁、庄客道:“你们也下去吧!”

众家丁、庄客齐声道:“是,老夫人!”

待众人走后,令狐秋月生气地道:“老贼,你一走就是三年,也不回来看看!说吧,三年前的事,你如何解释?”

令狐傲世道:“走,是你赶我的,现在又说我不回来看看,没事我回来干嘛?”

令狐秋月怒道:“难道你连家都不要了吗?”

令狐傲世道:“你这个脾气,我哪敢回来招惹你?”

令狐秋月道:“我的脾气怎么了?不如你那些新相好的吗?”

令狐傲世苦笑道:“我一大把年纪,能有什么新相好?”

令狐秋月道:“刚才还当着众人说,这外边自由快活,现在就不承认了吗?”

令狐傲世道:“我只是说,自由快活,又没说什么,你个疯婆子,我看你是想多了!”

令狐秋月道:“你在外边快活,还说我想多了?”

令狐傲世道:“你一贯刁蛮不讲理,又不爱听解释,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

令狐秋月道:“老贼,你的意思是不想解释了?”

令狐傲世道:“不解释,你不饶,解释,你又听不进去,谁受得了你?”

令狐秋月大怒道:“受不了我,那你到底受得了谁?是三年前与你苟且的小丫鬟?还是外边的新相好?”

令狐傲世道:“好好好,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敢与你纠缠,我现在就走,总该得了吧?”

令狐傲世说完,抬腿就走,令狐秋月怒道:“你给我站住,事情没交代完,不许走!”

令狐傲世立住,转身道:“不走,难道留下来受你的窝囊气吗?”

令狐秋月再次大怒道:“你说什么?不爱受我的气?那你你爱受谁的气?”

令狐傲世道:“我爱受谁的气?你真幽默,受气还有爱不爱的吗?老太婆,我看你是一点都没变,整天就爱瞎发脾气!”

令狐秋月道:“瞎发脾气?哪次不都是你造成的?”

令狐傲世道:“不是,我是说,发脾气就不漂亮了!”

令狐秋月笑了,语气柔和,低声道:“人老了,还说什么漂亮不漂亮?”

令狐傲世道:“漂亮,老太婆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人!”

令狐秋月道:“真的吗?”

令狐傲世道:“我哪敢在你面前说假话呢?”

令狐秋月突然脸色一变,道:“哼,老头子,别以为,你会说几句花言巧语,我就可以原谅你?你以前不是说,我发脾气时最漂亮,我看你,一句都不是真话!”

令狐傲世道:“这……,疯婆子,你好说也不行,歹说也不行,看来我们之间已经没法说话了,我还是走吧!”

令狐傲世说完,再次抬腿要走,令狐秋月怒道:“你给我站住,账还没有算完,就想一走了之吗?”

令狐傲世道:“算了,三千两,我就不要了,只要你让我走,行吗?算我求你了?”

令狐秋月怒道:“岂有此理,满口胡言,说,你在外边如何自由快和?”

令狐傲世叹了口气,道:“好吧,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令狐秋月道:“快给我老实交代!”

令狐傲世道:“在外边,我无需过度操劳,也无需受你的窝囊气,难道不自由快和吗?”

令狐秋月笑道:“无需操劳?连要三千两银子这样不要脸的话都说了,我看你在外边的生活,还是奔波的!”

令狐傲世道:“不错,我的确是困难了些,但你不懂,快乐不是什么时候都用钱能买得到的!”

令狐秋月道:“笑话,钱买不到,那你要三千两干嘛?难道是拿钱去讨好野婆娘吗?”

令狐傲世道:“我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这把年纪,讨好什么野婆娘?”

令狐秋月道:“不讨好野婆娘,你拿钱干嘛?”

令狐傲世道:“我在码头附近,人工开发了个小岛,需要钱,那里阿雪也到过,不信你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令狐秋月道:“哦,还开发了个小岛!你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令狐傲世道:“别把人看低了!不信,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令狐秋月道:“哦,差点忘了,杨惊涛到我玉扇山庄,也是你给他的小船,以你现在的穷样,你一定敲诈了人家一大笔吧!”

令狐傲世道:“这不叫敲诈,叫回报!”

令狐秋月道:“回报?是用我玉扇山庄的秘密来换取的吗?”

令狐傲世道:“这也叫秘密?那些水匪十几年前就知道了,还秘密?哪个有能之人看不出来?我看这破秘密,只能瞒骗那些善良的人和江湖上的那些庸才!”

令狐秋月道:“不管怎么说,这是本庄的规矩,不能泄漏!”

令狐傲世道:“你知道杨惊涛是来干嘛的吗?”

令狐秋月道:“不是来买些珍珠吗?”

令狐傲世道:“他哪里是来买珍珠,他是来看看是不是你玉扇岛的女公子抢走了他的新娘?”

令狐秋月道:“呵!简直就是胡言乱语!男公子抢他的新娘,我到还能理解,女公子抢他的新娘干嘛?”

令狐傲世道:“老夫把他放进来,就是让他进来看看,我玉扇山庄是不是抢别人新娘的地方,以免让江湖上有人添油加醋,胡言乱语!”

令狐秋月道:“你说的事情我倒是不懂,但清者自清,管人家怎么乱说,玉扇山庄不过问江湖,也不怕江湖乱说!”

令狐傲世道:“你不过问江湖,但江湖迟早会过问你,闭关自守,最终只会带来恶果,你懂不懂?”

令狐秋月道:“别为你的错误而狡辩,我玉扇山庄既然有规矩,就不能改,你把人放进来就是不对!”

令狐傲世道:“不错,我是把他放进来了,不过我也是看在此人虽然心思虚伪,但也非是奸恶之徒,才放他进来的,再说,人家不是也帮了忙吗?”

令狐秋月道:“不错,这年轻人是很优秀,此事也没有造成过失,老太婆就不追究了,但下不为例!”

令狐傲世道:“老太婆,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些水匪十天以前就已经蠢蠢欲动,难道你真不知道吗?”

令狐秋月道:“满口胡言乱语,这从何说起?”

令狐傲世道:“闭关自守就是闭关自守,我放杨惊涛进来,就是看重他有些能耐,而且他在江湖上的口碑也不错,好多个帮忙的人!”

令狐秋月道:“我玉扇山庄,机关天下无双,何需外援?”

令狐傲世道:“机关再好,也是人设计的,只有人是活的,我庄大战之时,可用之才真是太少了!”

令狐秋月道:“我庄,文有博先生,武有老太婆,何惧之有?”

令狐傲世道:“文方面,博先生的智慧的确没得说,但他也不敢改革我庄的诸多弊端哪,武方面,整个武林都在发展,玉扇山庄的武功早就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令狐秋月道:“胡言乱语!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令狐傲世道:“薛一飞的武功,你已经领教过了,难道还不能证明吗?”

令狐秋月道:“骇人听闻,天下哪有那么多的薛一飞?”

令狐傲世道:“不错,像他这样的武学奇才,我只见过孤云子和薛一飞,但整个武林,人才辈出,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我估计,别说什么顶尖的高手了,你现在的武功还打不过陆天水、洪天霸这些江湖败类!”

令狐秋月怒道:“什么,你说我连几个水匪头目都打不过?”

令狐傲世道:“不错,若真交起手来,你就会明白了!”

令狐秋月道:“哦…!老贼,原来你与我绕了半天,就是要绕开话题!你说,我问你的事情,你如何解释?”

令狐傲世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三年前,我只是为了救人!”

令狐秋月怒道:“救人?是半夜跑到丫鬟的房里救吗?”

令狐傲世道:“那好,当时你是看到我在小翠的床上,但你看见其他的什么了吗?”

令狐秋月道:“只可惜我进去早了点,不然看你如何狡辩?”

令狐傲世道:“小翠到姑苏城帮你抓药,路上遇到采花贼,受了伤,你也是知道的!”

令狐秋月道:“不错,当时我的确犯了痢疾,庄里的药又用完了,他受伤算是为了我,但这个,不能洗月兑你们的罪责!”

令狐傲世道:“我与他有什么罪责?难道为她运气疗伤,也有错?”

令狐秋月道:“受了点小伤,需要你半夜去疗伤吗?”

令狐傲世道:“不错,表面上看来她的确只是略受小伤,但你知道吗?那飞镖是有毒的!”

令狐秋月道:“有毒?那我倒是要问问了,什么毒能让你半夜模到一个丫鬟的房里?”

令狐傲世道:“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她开始并无中毒迹象,半夜与小翠同屋的小红来书房叫我,我赶过去后,才发现那毒竟然那么厉害,如果不及时把毒逼出来,后果难以预料!”

令狐秋月道:“狡辩!简直就是狡辩!”

令狐傲世道:“说你闭关自守,还真不假,实话告诉你,这三年来我一直暗中调查,终于知道了施毒之人是谁,只可惜,那个人已经死了!”

令狐秋月道:“死了?你好个死无对证的谎言!”

令狐傲世道:“我只说,此人叫花前月!”

令狐秋月道:“采花大盗花前月?此人倒是偶有听闻。但从没听说过他会用毒?你简直就是在瞎编!编呀,继续编,继续编?”

令狐傲世道:“这三年来,我暗中打探此人,他的确是个用毒高手!”

令狐秋月道:“你简直就是胡说,这样厉害的毒,只有五毒教、星宿海和四川唐门的高手才做得到,而花前月并非是这三门中的人,你做何解释?”

令狐傲世道:“这有什么奇怪,硕大的江湖,难道只有这三个门派有用毒的高手吗?”

令狐秋月道:“编!继续编!”

令狐傲世叹了口气,道:“反正我也解释不清楚,我还是回去吧!到了外边,我反倒能少操心些!”

令狐秋月道:“你整天说,在外边少操些心,看来你真没把这个家放在心上!”

令狐傲世道:“在外边过着普通百姓的生活,当然如此!还是那句话,如果家里没有急事,我是不会回来的!”

令狐秋月怒道:“好好好,我不想再和你扯了,快给我滚!记住,永远都别回来!”

令狐傲世刚走出几步,令狐秋月急道:“回来,谁让你走?”

令狐傲世道:“老太婆,我是和你纠缠不清了,还是让我走吧!”令狐傲世说完,抬腿就走。

令狐秋月急了,赶上去拦住令狐傲世,道:“事情还没有完,不许走?”

令狐傲世道:“我与你纠缠不清楚,别刁难我了,好吗?算我怕你了!”说完,再次抬腿就走。

令狐秋月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令狐傲世道:“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吗?”

令狐秋月道:“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的,就凭你?”

令狐傲世摇摇头,拔腿便走,令狐秋月飞身拦在他的前面,令狐傲世向左边一闪,只“呼”的一声便已经窜出去了数步。令狐秋月大吃一惊,道:“老贼,你到哪里学了这等邪门的轻功?”

令狐傲世回头道:“自创的!”

令狐秋月追赶几步后,“哎呀”一声,假装摔倒,令狐傲世闻声,急忙回步来看,到了令狐秋月身旁,俯身问道:“老太婆,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令狐秋月没有答话,伸出右手便要去抓令狐傲世的肩膀,令狐傲世眼疾手快,令狐秋月的手腕反而让令狐傲世抓了个正着,再轻轻放了,转身飞奔,道:“老太婆,你是抓不到我的!”

令狐傲世走出数丈之后,回头大声道:“老太婆,若有水匪来犯,我会回来的!”

令狐秋月吃惊:这老头子不但轻功进步了很多,而且应变的速度也是三年前的数倍,这怎么可能?待她回过神来,令狐傲世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之外了,他却急着大声道:“老贼,你快回来呀,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但令狐傲世,轻功神速,早就不可能听得见了,令狐秋月低声地自叹道:“人都走了,没用了!”

令狐秋月微微摇头,低声自语道:“老贼,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我天天都在想你,不,我怎么能想他个没良心的?我是怎么了?”

庆功宴前,令狐秋月把令狐博叫到自己跟前,问道:“博先生,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该如何处理?”

令狐博道:“老夫人说的,是关于洪天霸的事情吗?”

令狐秋月道:“不错,他们几个也太不细心了,居然连俘虏身上的匕首,都没搜出来!”

令狐博道:“哦,是这事,这个嘛,其实是小生的主意,要求他们几个,若是抓到水匪头领,只解下手中的兵器,而不进行搜身!”

令狐秋月道:“这又是为何?”

令狐博道:“人要脸,树要皮,水匪头领愿意进来,其实就是来求一线生机,只有这样做,他们才会带有感激之情!”

令狐秋月道:“可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豺狼!幸亏,没有出事!”“哎,奇怪!难道他们也懂得这个道理?”

令狐博道:“当然,那是因为我让兄弟们,故意说漏嘴,告诉他们的,此事,这些水匪的心中虽然明白,但嘴上,却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令狐秋月道:“解下手中的兵器,我倒也能理解,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捆绑?”

令狐博道:“这些绳子是捆不住洪天霸和童一山的,作为俘虏,焉有不绑之理,他们到了我面前的时候,绳索依然还没有解开,这就证明了,他们已经失去了杀心,我再为他们求情和松绑,事情自然就会成了!”

令狐秋月道:“那先生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洪天霸抽出匕首的时候,把我给急的!”

令狐博道:“小生这样做,也是处于无奈的!”

“嘶……”令狐秋月倒吸口凉气,道:“哦…,博先生真是只老狐狸,把老太婆我也给算计进去了,难怪你当时一点都不急,反倒把大家给急的!”

令狐博抹了抹胡子,道:“请老夫人,恕小生无礼!”

令狐秋月道:“不无礼,不无礼,这演戏哪有真实发生的像,先生的安排也并全无道理,只是……”

令狐博微微笑道:“只是老夫人,还是觉得,小生是一只不简单的老狐狸哪!”

令狐秋月笑道:“哈……,不说此事了,不说了!不过,这样的事情,只能有此一次,下不为例!”

令狐博笑道:“玉扇山庄若能平安无事,这样的事情,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了!”

令狐博说完,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当晚,玉扇山庄的庆功宴过后,又是庆功会,令狐傲世都不在场,庄里的人到也觉得正常,杨惊涛虽能猜到其中的一些缘由,但还是觉得好奇,可也不好多问,更不愿意多问;薛一飞虽然也明白此事是不便于多问的,但他最关心的事,莫过于就是与令狐傲世比武的事,问道:“令狐老夫人,怎么一晚上都没看见令狐老庄主?”

令狐秋月道:“唉,薛公子不知,老贼是不想要这个家了!”

薛一飞道:“哦,令狐老庄主一定是回码头去了,明天我就去找他!”

令狐秋月急道:“你去找他干嘛?”

薛一飞道:“看来老夫人还是关心老庄主的,请老夫人,不用当心,在下找人比武,一般都只是切磋而已,点到即止!”

令狐秋月道:“大胆?你敢说老贼打不过你?”

薛一飞道:“切磋武艺,双方都难免,有可能会误伤对方,这是自然。但请老夫人,不必担心,在下会注意分寸的!”

令狐秋月怒道:“大胆?你敢说我担心老贼!”

薛一飞道:“老夫人要这么说,在下也没办法,不过,事实就是事实!”

令狐秋月思索:这薛一飞敢直接说出我的心思,岂有此理!唉,不过,他刚刚才帮了我庄,还是算了吧!道:“你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算了!”“不过你说话也太狂了,什么‘会注意分寸的’,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薛一飞道:“虽然在下还不敢说,一定能赢得了傲世老庄主,但在下也敢说,傲世老庄主,若要想赢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令狐秋月道:“年轻人,口气真不小,不过我老太婆爱听,年轻人就应该像你这样,有一种不服输的韧劲,你真像我年轻的时候哪,不错,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

第二天一大早,薛一飞还未早餐,就急着拜别了众人,找令狐傲世去了。

薛一飞走后,令狐秋月找到令狐博,道:“博先生,这薛公子是个难得的人才,老贼的武功已经不同以前,会不会伤了他?”

令狐博思索:老夫人当心的,哪会是薛公子?而是老庄主罢了!真是心中有情口无情,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我又不能言明哪!他抹了抹胡子,道:“老庄主的武功收放自如,绝对伤不了薛公子,薛公子宅心仁厚,与人切磋武艺,都是点到即止,也不会伤了老庄主的!”

令狐秋月道:“哦,这,我老太婆就放心了!”

令狐博道:“老夫人尽管放心,出不了事的!”

两人正说着,杨惊涛来请辞,道:“老夫人,杨某离开镖局已经有些时日了,家中事务繁忙,好多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所以特来谢过老夫人及贵庄的厚爱!”

令狐秋月想:老贼说杨惊涛本意不是来买珍珠的,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道:“哦,杨总镖头有事要走,老太婆也不好挽留,看这几天忙的,把杨总镖头的事,都给忘了,那就让阿雪带你去挑选些珍珠吧!另外,让她再送与你几颗,留作纪念,千山万水的,你来一趟,真是不容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杨惊涛想:这老太婆,难道还不知道我来的真正目的?令狐飘雪难道没告诉她?道:“哦,闯关的时候,贵庄已经送给了我一颗极品的,回去送与内子的礼物,已经有了!杨某再次谢过贵庄的厚爱!”

令狐秋月道:“不谢,不谢!”“哦,既然这样,那就好,那就好!杨总镖头的家事,老太婆也不好多问,不过老太婆觉得,杨总镖头在家里一定是一个专一的好丈夫,像你这样的年龄和家势,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哪个男的能为了自己的娘子,千里迢迢的来寻一件礼物?”

杨惊涛思索:这老太婆难道知道了?转了转眼珠,道:“哦,不怕老夫人和博先生笑话,晚辈年轻的时候,也曾取过一妻,但因肺痨医治无效而故,因夫妻恩爱,杨某本来决定终生不再续弦。但后来,家师又将其爱许配与我,也不好推迟,时间一长,便有了感情,只可惜大喜那天,被采花贼掳走,也不知道娘子现在的情况如何?”

令狐秋月道:“哦,既然这样,老太婆就更不便留你多住几天了,不过也不难看出,杨总镖头还是一位懂得浪漫的好丈夫!”

杨惊涛想:这老太婆,绕山绕水地攻击我,我就给她来个直接的,看她还能怎样?道:“哦,老夫人,是这样的,内子在被掳以前,一直都非常希望能拥有一颗你庄所产的珍珠,虽然现在,杨某还没法救她月兑虎口,但,此事近来又查出了些线索,无奈匪徒狡诈,不好施救,再过几天,又是她的生日,杨某就只好先来买颗珍珠,待救回内子后,给她一个惊喜!”

令狐博想:杨惊涛的话,言不搭调,漏洞百出,此事一定另有隐情,但这种人,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是不会做出坏事的,不妨卖与他个人情,放他走,道:“哦,老夫人,杨总镖头既然有急事,我看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令狐秋月想:虽然这杨惊涛,满口雌黄,自相矛盾,但这种人,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是不会对我庄不利的,看来,我也无需与他纠缠,道:“哦,博先生说的也是,那老太婆也就不留杨总镖头了,后会有期!”

杨惊涛拱手施礼道:“老夫人,博先生,后会有期!”

杨惊涛刚出正南门,阿香和令狐飘雪已经在那等侯了。令狐飘雪道:“杨大哥,这次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一路顺风,这有一颗普通的珍珠,就赠与杨大哥留个纪念吧!”

杨惊涛接过那颗珍珠后,道:“既然是令狐公子的心意,杨某恭敬不如从命,就不客气了,若公子哪天有空,不妨到云南来玩上几天!”

令狐飘雪道:“刚接手庄主的职位,实在是走不开,过些日子,一定择时拜访!”

阿香道:“早就听说,云南风光无限,杨大哥为什么不邀请我去玩玩呢?”

令狐飘雪道:“阿香,不要胡说,现在我庄处于紧要关头,你却想着去游山玩水?”

阿香道:“公子,哎不,庄主不允许,我也去不成,杨大哥一路保重!”

杨惊涛拱手施礼道:“杨某镖局里还有些事情,在此谢过贵庄的热情招待,谢过令狐庄主和阿香姑娘的热情相送,杨某这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令狐飘雪和阿香还礼,令狐飘雪道:“后会有期!”

阿香道:“杨大哥,你什么时候会回来玩呢?”

杨惊涛道:“哦,若有机会的话,杨某一定会再到贵庄拜访!”

杨惊涛走远后,令狐飘雪对阿香道:“阿香,你这小丫头,想不到你对人家杨大哥,还满有心思的!”

阿香道:“庄主就会取笑人家,哪里呢!”

令狐飘雪道:“连衣服都换成女儿装了,还死不承认?”

阿香道:“小姐不也是一样吗?那颗珍珠至少也值上百两纹银吧!”

令狐飘雪道:“本公子看你乱说!”她边说边揪住了阿香的嘴巴。

阿香道:“是,公子,不,是庄主,阿香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令狐飘雪放了阿香,道:“这还差不多!”

阿香道:“哎,庄主,薛公子走的时候,你换了女儿装,却没送东西,杨大哥走的时候,你送了礼物,却又换回了男儿装,换来换去,不累吧!”

令狐飘雪道:“你还敢胡说,看我不收拾你!”再次揪住了阿香的嘴巴。

阿香双手捏住令狐飘雪的手,道:“庄主饶命,不说了,不说了!”

令狐飘雪放开阿香,道:“还贫嘴,谁要你的命了?”

阿香道:“你还说,把人家的嘴巴都揪疼了!”

令狐飘雪道:“哎,阿香,你觉得薛公子和杨大哥,哪个更有才华呢?”

阿香道:“阿香怕庄主责罚,不敢贫嘴!”

令狐飘雪道:“叫你说,你就说,不然看我不收拾你!”

阿香道:“不说,你就会收拾我,可说了,可能还是一样,这样一来,还是不说的好!”

令狐飘雪道:“说吧,我不收拾你!”

阿香道:“庄主,那我可说了!”

令狐飘雪道:“说吧,扭扭捏捏的,一点男子汉的气概也没有!”

阿香笑道:“庄主,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男子汉!”

令狐飘雪道:“现在,不是要你说你自己是不是男子汉,快说吧!”

阿香道:“哦,那我说了,哎,说什么呢?我不记得了,嘴巴一疼呢,就忘了!”

令狐飘雪一边假装去揪阿香的脸,一面微微笑道:“哦,是吗?那要不要我帮你恢复记忆呢?再扭上一扭,可能又会记得了!”

阿香道:“别别别,公子,我说,我说,这还不行吗?”

令狐飘雪道:“行,先饶了你,说吧!”

阿香道:“那我说了!”

令狐飘雪道:“扭扭捏捏的,快说呀,说错了,不怪你!”

阿香道:“记住啊,说错了的话,你可不能怪我!”

令狐飘雪道:“看你说的,我有那么说话不算数吗?”

阿香道:“那好,我说了啊!”

令狐飘雪道:“说吧!”

阿香道:“那好,我说,杨大哥和薛公子的才华,各有千秋,杨大哥是典型的江湖才子,薛公子可堪当大将军,不过薛公子说话不讲礼貌,也没有杨大哥浪漫!”

令狐飘雪想:阿香这小丫头不就是在说杨惊涛的好吗?看来她对他是真的有心思了。道:“还有呢?”

阿香道:“薛公子的武功,要强上那么一点点,但杨大哥的文彩却强了很多!”

令狐飘雪道:“还有呢?”

阿香道:“薛公子年轻英俊,杨大哥老成持重!”

令狐飘雪道:“年轻英俊也是才华吗?而且你还说错了,是英俊年轻!”

阿香道:“年轻英俊和英俊年轻,不就是一样吗?”

令狐飘雪道:“哦,你再跟我贫嘴,故意说反了,是不是?”

阿香道:“不都一样吗?”

令狐飘雪道:“年轻英俊是说因为年轻而显得英俊,英俊年轻就不一样了,说明这个人不但英俊,而且年轻!”

阿香道:“哦,那庄主觉得他们谁更年轻呢?”

令狐飘雪道:“废话,杨大哥至少也有四十几岁,当然是薛公子年轻了,这还用说吗?”

阿香道:“那谁更英俊?”

令狐飘雪道:“薛公子气宇轩昂,但还有些孩子气,杨大哥老了许多,却富有男人味,不好比呀!”

阿香道:“哦,我觉得也是,但长得好不好看,与这孩子气和男人味有关系吗?”

令狐飘雪道:“你懂什么?这是人的气质,当然有关系!”

阿香道:“原来庄主两个都喜欢,只是一时做不出决定,薛公子年轻,听说打斗时又处处让着庄主,而杨大哥进庄时也处处手下留情,但最主要的是薛公子失手的时候,好像杨大哥不但救了庄主,而且还……!”

令狐飘雪道:“你还敢贫嘴,看我不收拾你?”说完又揪住了阿香的嘴巴。

阿香道:“庄主,放了我,我不乱说了,还不行嘛?”

令狐飘雪放了阿香,道:“呵!本公子的心思,岂能是你能明白的?”“唉!算了,就先饶了你算了,记住,以后不准乱说了!”

阿香道:“在别人面前,这种事,叫我乱说我都懒得说,不过,在庄主面前,就不一定喽!”

令狐飘雪道:“算了,不和你扯了,就先回去吧!”

薛一飞离开玉扇岛后,直奔姑苏城北码头,找到了令狐傲世,令狐傲世见了薛一飞,道:“薛公子真是急性子呀,这么快就来找老夫了!”

薛一飞道:“令狐老庄主,我们不会就在这里打吧?”

令狐傲世道:“当然不是,你上船,到老夫的住处打。”

薛一飞道:“那好,只可惜不能与手拿玉扇的令狐傲世一战了!”

令狐傲世道:“玉扇不过就是一把兵器,有那么重要吗?”

薛一飞道:“兵器虽是死的,但只要到了人的手上,就是活的,我挑战的人,如果用上了最适合他的兵器,那才叫快活!”

令狐傲世道:“想不到薛公子对兵器的见解,有这般独到!”

两人到了令狐傲世居住的那个小岛,进屋后,令狐傲世道:“薛公子,是喝茶还是喝酒,还是都喝?”

薛一飞道:“当然是喝酒,不知令狐老庄主用什么好酒招待我?”

令狐傲世道:“好酒倒是没有,只有自己酿制的老白干!”

薛一飞道:“那一定是烈酒,在下就喜欢烈酒,越烈的越好!”

令狐傲世从里屋拿了一坛酒,正准备温,薛一飞道:“在下喝的,就不用温了,我喜欢喝冷酒!”

令狐傲世道:“冷酒?哦,原来薛公子与老夫一样,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薛一飞道:“在下爱喝冷酒是因为觉得冷酒够味,想不到老庄主与我同好?”

令狐傲世道:“酒冷,入口全身暖,人却不同,冷暖难定!”

薛一飞道:“老庄主少涉江湖,却也这般懂得江湖,江湖无常,人心更无常!”

令狐傲世道:“老夫虽少行于江湖,却也爱闻爱问,江湖之外不也如此,只要有人活动的地方,就必定有纷争,有误解,人生何处不江湖呢?我想许多人都是身非江湖亦江湖哪!”

薛一飞大喜道:“好一个‘人生何处不江湖,身非江湖亦江湖!’在下喜欢,敬老庄主一杯!”

两人对饮数杯后,薛一飞道:“老庄主,这样不够劲,能再拿几坛出来吗?我们直接用坛子喝,如何?”

令狐傲世道:“好,薛兄弟够直爽,老夫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不过还请兄弟帮忙,到里屋把酒都般出来。”

薛一飞和令狐傲世进了那里屋后,原来这屋子里除了四五十个大小酒坛子之外,其他什么物件也没有,薛一飞大喜道:“原来令狐老庄主如此爱酒,真是知己呀!”

薛一飞搬酒时,才发现那些口径塞得整整齐齐的酒坛子,居然都是空的,道:“原来还让我高兴了一下,没想到这酒坛子都是空的!”

令狐傲世道:“这些酒都是一年前酿制的,想不到,我又足足的糊涂了一年!”

薛一飞道:“算了,能与老庄主同饮,有何不知足呢?”

令狐傲世大声道:“薛兄弟,这还有三坛是满的!”

薛一飞激动地拍打着酒坛子道:“太好了!太好了!”话音未落,他便突然更加激动了,拍着手大喜地道:“哈哈,听声音,这也有一坛!”

令狐傲世道:“四坛了,再找找!”

两人又继续把其余的那些中小坛子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一坛是有酒的,又看了看三个大坛子,都只是坛子底部有少许残酒,薛一飞道:“四坛,加上外面的半坛,够了!”

令狐傲世道:“我足足糊涂了两年多,近半年来才戒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空坛子也盖上了,真是不好意思!”

薛一飞道:“老庄主糊涂的时候,有糊涂的道理,不糊涂的时候,有不糊涂的道理,何来不好意思?今日有这四坛子,够了!”

令狐傲世道:“大坛子底部还有一些,舀不出来的,我们想办法把它都弄到小坛子里,可能会有半小坛子!”

薛一飞道:“够了,我们每人喝上一坛半,就差不多了!”

令狐傲世道:“外面还有半坛子,那不是要留下一坛半?”

薛一飞道:“若都喝了,恐怕老庄主就有几天难过的日子喽!”

令狐傲世道:“老夫已经戒了半年,今天若不是酒逢知己,哪会动杯,不碍事的!”

薛一飞道:“酒这种东西,嘴上说戒,心里却想,老庄主一定没真戒!”

令狐傲世道:“知老夫者,薛兄弟也!”

薛一飞道:“其实,在下并不知老庄主,而是知酒!”

令狐傲世大笑道:“知酒者,知己也!”

两人刚把酒抬出酒屋后,杨惊涛刚好进了外屋,前来拜别。他还没开口,薛一飞却抢先开口道:“杨兄来得正好,刚好每人一坛!”

令狐傲世道:“对呀,一起喝个痛快!”

杨惊涛想:我刚到这里时,这老家伙收了我不少的银两,薛一飞喝了他这么多酒,一定得不偿失吧,道:“哦,杨某镖局里有事,急着赶回云南,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能略饮一杯,以谢二位的热情相邀!”

令狐傲世道:“一杯哪成?至少也得喝一碗!”

薛一飞道:“就是!”

杨惊涛道:“杨某还要赶路,再说,身上的盘缠也已经不多了,如今天下不太平,路况复杂,就怕醉酒误事!”

薛一飞道:“我相信,一碗酒是醉不倒杨兄的!”

令狐傲世抹了抹胡子,笑道:“一碗酒能醉倒杨总镖头吗?老夫的酒又不要钱,还是喝些吧!”

杨惊涛道:“可是杨某,不胜酒力,刚好只能喝一碗,有量不误量,但也不过量!”

令狐傲世道:“杨总镖头就是过量了,这里可以住人呀,难道你怕我们抢了你身上的那些银票吗?”

杨惊涛道:“哦,杨某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杨某确实是不胜酒力哪!”

薛一飞道:“看来,杨兄真不是个爽快之人哪!”

杨惊涛道:“机会多的,机会多的,杨某真是有事,急着赶回云南!”

薛一飞道:“刚才只是玩笑,既然杨兄有事,我们就不勉强了!”

杨惊涛喝了一碗酒后,拜别了令狐傲世和薛一飞,边走边思索:想不到这老家伙,真是个酒疯子,平时那么小气,喝酒的时候,却那么大方,这世界真是奇怪了,什么样的人都有!

杨惊涛走远后,令狐傲世道:“这杨惊涛,一定还能再喝得起几碗!不爽快哪!”

薛一飞道:“他不是个爽快的人,他可能会与土匪一起喝个烂醉,或与那些贪官一起喝个狼狈,也不会与你我多饮一口!”

令狐傲世道:“靠行路为业的人,真是不简单呢?各方面都需要打点应酬!”

薛一飞道:“不说他了,我们喝酒,喝个痛快!”

薛一飞和令狐傲世,各自都大喝了一坛,酒性已经上来,薛一飞道:“好酒,好酒!劲力十足!喝……快喝……”

令狐傲世道:“好久没这样痛快的喝过了,喝……喝……”

两人昏昏沉沉的,又各自喝了些,后来,他们都昏昏沉沉地趴倒在桌上睡着了。

杨惊涛离开姑苏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呢?薛一飞和令狐傲世的比武,结果又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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