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欧阳一萍这样一搅,除了王大汉和寸夫人,其他的几方新人,自然也就拜不成天地了,这喜事也就算不得完婚了。上官遥与寸银花,刚死里重生,顾不得疲倦,就焦急地进入到王金花的屋中,只见众人正在劝慰王金花。此时,王金花正将脸埋在母亲的膝上,伤心的哽咽着。茶清香见上官遥进来,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暂且先出去回避一下。可上官遥此时心乱如麻,心急如焚,哪里能理解她的这一个眼神呢?寸夫人见上官遥进屋,心疼女儿,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似乎连那曾经的救命之恩,一时都给急忘了,破口骂道:“出去,你来干嘛?”
上官遥看见寸夫人脸上的乌云,又被这寸夫人破口一骂,心中更是慌乱,还有些气氛,却又不敢“回敬”,也不敢叫岳母大人,只敢轻声地道:“哦,婆婆,晚辈非常当心娘子,来看看!”
寸夫人骂道:“谁是你娘子?你个不知廉耻的婬贼,咱家的姑娘如何能嫁给你?”
上官遥脸色苍白,无以回语,心中绞痛,茫然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王大汉道:“老婆,不能这样与恩公说话,就算你不认这个女婿,也不能不认这个恩公,怎么说话的?”
寸夫人道:“不错,这小子的确是救过我,可我也不能把姑娘(注:姑娘,指“女儿”的意思。)嫁给这样一个人,再说真正救了我的人,是白公子!”
王大汉用白族话劝道:“老婆,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若不是恩公,当时不但你性命难保,而且我们的姑娘(女儿)也就让那周三给抢去了,你怎么能不领情呢?”
寸夫人用白族话回道:“周三虽然名声不好,但也有家有业,虽然做的是小老婆,但也算明媒正娶,可这小子,着实就是个流氓,就是个婬贼,我能把金花和银花托付给他吗?”
王大汉道:“当时,你不也是痛骂周三的吗?你不是也说他这样不好,那样不是的吗?你不是把恩公说成一朵花?今天怎么就变卦了?”
寸夫人道:“那时候我不知道这小子的过去,以为他是什么英雄好汉!”
王大汉道:“过去?人怎能只看过去呢?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人家不是已经改了吗?”
寸夫人怒道:“改?以后还有这么长的时间,能改吗?你敢肯定他能改吗?你怎么不为我家姑娘想想?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呢?”
王大汉道:“反正我相信恩公的为人,只要我们姑娘愿意就行!”
寸夫人道:“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我们姑娘嫁给这样的一个人!不过你好像也说错了,她们也不会愿意往火坑里跳的!”
王大汉道:“愿不愿意,得她们自己做主!你这样,也是为她们好,这个,我不能反对,但我也不能反对她们自己的任何选择哪!”
寸银花用白族话道:“阿嫫,姑父,不,应该是阿爸,阿爸!阿爸说得对,银花愿意嫁给上官哥哥!”
寸夫人怒道:“什么?你要嫁给这个男人?不行!”
寸银花道:“不!阿嫫,上官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寸夫人道:“放肆!你连阿嫫的话都不听了吗?”
寸银花道:“阿嫫,你就让姑娘自己选择吧?求求你了!”
寸夫人道:“放屁!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轮不到你来操心!”
寸银花道:“周三把姑娘强抢去的时侯,难道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当时你怎么就不敢吭声?”
寸夫人怒道:“你的意思是说老娘我怕周三?”
寸银花道:“难道不是吗?”
寸夫人更怒了,大骂自己的姑娘道:“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翅膀硬了,不要老娘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怎么就养了这样一个不听话的姑娘?气死人了!气死人了!”
寸银花道:“阿嫫,姑娘没有那个意思,也不敢!”
寸夫人道:“那好!你选老娘我?还是选那小子?”
寸银花道:“阿嫫,请不要逼姑娘!”
寸夫人道:“我看你是不想听我的话了?”
寸银花道:“若阿嫫一定要姑娘选择,姑娘没法选择,也就只好不选择!”
寸夫人道:“大胆?你是在威胁你阿嫫吗?”
王大汉道:“老婆,你就别为难咱家姑娘了!”
寸夫人道:“为难?你都听见了,刚才她说什么来的?”
王大汉道:“听见了,但她也没说错,难道我们当时不是很怕周三的吗?”
寸夫人道:“不错!你说的,也确实是!但这话也不能是她说的!”
王大汉道:“可她说的,也是事实嘛!”
寸夫人道:“事实?难道就是可以和她老娘回嘴拉舌的理由吗?这也不说了,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能不听!今天我倒要看看,她是选择这小子?还是选择她老娘?”
寸银花道:“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简直就是胡言乱语!接下来的话,姑娘本来不该说的,但姑娘不得不问,阿嫫与阿爸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寸夫人怒了,大骂道:“好个没规矩的忤逆,大人的事,轮不到你来说!”
寸银花道:“我只是按事实说话!”
寸夫人又急又怒,二话没说,伸手就给自己的姑娘一记耳光,埋头反匍到王金花的背上,大哭道:“我怎么养了这样一个忤逆,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姑娘?呜呜……”
这寸银花挨了娘亲的这一记耳光,心里憋屈,一路哭着,向外边跑去了,上管遥立马去追,可这上了石膏和夹板的左腿就是不听使唤,以他的轻功,慢慢挨着走还行,要去追人,这刚受重伤的腿,简直就是破了掌的马蹄,吃力得打紧。他却又不顾疼痛,奋力拔腿就走,开始的几步,痛得他满头是汗,才出房门就摔了一大跤,手掌向下撑时,砸得通红。寸银花虽然不会轻功,但此时她的速度,足以能让一个刚新受了腿伤而上了夹板和石膏的人望尘莫及,上官遥还没起步,这人就已经出了王金花居住的那间石室,上官遥刚出门,这人就已经不见了。
茶清香夫妇跟着上官遥追出了门,眼看上官遥现在,已经失去追人的功夫了,白儒雅道:“上官兄,小生虽然不懂得轻功,但嫂夫人也是一样的,小生帮你去追!”
茶清香听白儒雅这样说,虽明白他也是出于好意,可这心里,却怎么也没法少了那几分酸味,难免不见(xiǎn)女儿家的那几分小家子气来。道:“你的功夫都在口上,这腿上的功夫还是我比较在行,你照顾上官二哥,让我去吧!”
白儒雅道:“那,娘子,你赶快去吧!别磨磨蹭蹭的了!”
茶清香道:“看你,比人家上官二哥还急!幸好你不会轻功!”
白儒雅这才听出茶清香的意思,道:“那好吧!娘子会轻功,还是你去,比较合适!”
茶清香道:“如果我不会轻功,你是不是就有理由追出去了?”
白儒雅道:“非也!非也!为夫我不敢!”
茶清香道:“哼!量你也不敢!”
白儒雅道:“小生去追嫂夫人,确实不太合适,娘子留下来照顾上官兄,也是非常的不合适!那好吧,还是娘子你去吧!”
茶清香道:“就你会说话,我去了!”
茶清香追了出去,到了院中的时候,寸银花已经不见了,茶清香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好。琢磨着,寸银花若是去了逍遥崖边,就是追去了,也来不及了,若去了下层石穴,也许还来得及。一时难以决断,紧急之中又顾不得多想,最后,她当机立断,果断地决定,还是先去逍遥崖边看看,再回来到下面一层石穴看。因为,她明白,这样会更稳妥些。
寸银花这次并没有去逍遥崖,而是直接到了下一层石穴,这人的心中委屈,一时之下,也许会因此而自然而然地忘记了累,力气也就多了出来,跑起路来,速度自然也就快了,她很快就已经出了树洞,钻进了密林。茶清香去了逍遥崖,不见寸银花,立刻掉头回来,向逍遥洞下层追去了,她出了树洞,到了水潭前,果真见到了人,可却还是慢了一步,她亲眼瞧着寸银花,哭着跑进进密林中去了。当她正要追进去的时侯,却见一人从天而降,拦住了她,道:“教主,这林子中情况复杂,危险重重,还是让我去吧!”
这从天而降的人,满头是汗,左腿似乎还受了伤,神情焦急,这汗也不知道是疼出来的,还是急出来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遥。茶清香走后不久,这上官遥心急如火,虽然有人去追了,可他,还是放心不下来,害怕寸银花再跳一次逍遥崖。刚被白儒雅扶了爬起,二话没说,抬腿就赶往逍遥崖,白儒雅多次上前去拦,可不会半点武功的他,又岂能拦得住呢?口中连连劝解,但他的那张利口,始终都是苍白无力的,上官遥似乎连听都没听。上官遥心急如焚,顾不得许多,连腿还疼着,都似乎给忘了,白儒雅见他此时的样子,又不敢拼命的去拦,只能若即若离的劝解,但他又岂能劝得动心急如焚的上官遥呢?上官遥一步一挨,踉踉跄跄地出了石穴后,单脚点地腾空而起,虽然此时左腿刚受新伤,但只用单腿发力起跳,这伤,也就碍不得事了,一离开地面后,他的轻功,就一点也不比平常逊色,如同鱼如大海,鸟上碧空,白儒雅只有看的份,哪有追的份?白儒雅气喘吁吁地追到逍遥崖边时,已经不见了上官遥,站在崖边打量了一会,摇摇头,“唉”的叹了一口气,低声叹道:“这又何必呢?看来这寸姑娘并未来过这里,就算她来过,跳了下去,就算能逃过一劫,但若她从下边的这地方,再往下跳一次,后果不堪设想哪!此劫,焉能再免!唉!”“哎!若她走的是另一条路,到了那水潭边,只要往里边一跳,这样一来,就算上官兄能安全地跳了下去,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唉,说什么来不来得及!这崖这么高,何况,他又受了伤,焉能安然无恙?”“上官兄轻功了得,应该没事的,唉!我想到哪里去了?尽胡思乱想,尽胡思乱想!”“唉!不好,他若看到寸姑娘跳进了下面的深潭,也会跟着跳进去的,那可不得了!可况,他的腿还受着伤呢!我得赶快去告诉上官逍兄!”
白儒雅想到了这一点,立马找到了上官逍,把刚才的事情,给他说了。上官逍一听,急道:“女乃女乃的,这还了得?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白儒雅道:“事情来得太突然,小生一时也不知所措,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最好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上官逍忙不赢答话,立马到了逍遥崖边上,直接飞了下去,急匆匆地来到了那深潭边上,却不见一人,正急着往潭中跳去,茶清香从林中出来了,急呼道:“上官大哥,不要跳,他们不在水里,在林子里!”
上官逍道:“林子里?”
茶清香道:“不错,我亲眼看见上官二嫂跑了进去,又见上官二哥找了进去,我刚进去,就发现这林子里太复杂,不敢走得太深,所以,正准备回去叫你呢!”
上官逍道:“哎呀!二弟的腿,刚受了伤哪,我得去看看!”
上管逍进林子搜寻了一会,果然见到了二弟和弟妹,但见这两人,都站到了树丫杈上,不敢下来,上官遥紧紧抱着寸银花。那树杆上,一头大熊正在往上爬,待大熊刚要够到上官遥和寸银花的时候,上官遥,单脚点树杈,抱着寸银花飞到隔壁的一棵树上。上官逍见了这一幕,心想:这大黑熊,本是不会轻易攻击人的,他们是如何激怒了它的?以至于逃到树上,都还不肯放过,穷追不舍?
眼看上官遥吃力得打紧,上官逍也管不了许多,直接飞到上官遥与寸银花所逃难的那枝树丫上,但见寸银花已经昏迷了过去,却不见身上有半点伤,想必是因惊吓过度而致。上官遥的左腿,已经溢满了鲜血,这是夹板和石膏所磨而致,右肩处也是血淋淋的,衣服已经不在了一大片,看来,是黑熊所伤而致,满头是汗,他吃力地将寸银花托给哥哥后,自己也无力气了,不知不觉地一个向后仰倒,从那树上掉了下去。
上官逍伸手去抓,可已经来不及了,又不能抛下寸银花不管,甚是为难。上官遥从五丈来高的罗汉松树上掉了下去,后果很是难以预料。
逍遥洞内王金花居住的那间石屋里,上官遥等人离开后,王大汉急怒道:“疯婆娘,还哭,还不快去看看,若银花出了事,我可饶不得你,都怪你?”
寸夫人听王大汉这么一怒,立刻停止了哭,抬起头,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骂道:“老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看?”
王大汉手忙脚乱腿抽筋,这腿自然也就不听使唤了。王金花心焦表姐,连眼泪都没有擦,立刻就追了出去,她出了树洞后,直接就要往林子中赶去,这怎么可以呢?这林子中,是那样的危险,毒虫猛兽,应有尽有,就算没有这些,这林子,密不透风的,她能找得到路吗?幸好茶清香在那看见了,立刻拦住了她,她才没有到这密林中去“添热闹”。
王大汉双腿抽筋,心中焦急,可他越急这腿就越不听使唤,寸夫人也是手慌脚乱,方寸大乱,自己想出去看看,却紧张得不会动了,越紧张,便就越不知所措。王大汉急道:“我腿抽筋得厉害,贼婆娘,你快去呀!还愣着干嘛?”
寸夫人急道:“老贼,我不急吗?可是,我也抽筋得厉害!”
王大汉更急了,茫然不知所措,道:“那……那……那该怎么办?两个姑娘都跑了?都怪你!”
寸夫人急怒道:“就你不中用,还怪我,还不快去追?”
王大汉怒道:“我不急吗?可我这腿,抽筋得厉害,走不了啊!”
“二位前辈,不用急,拙夫和茶姐姐已经去了,以他们俩的本事,相信应该不会有事的!”大伙走了进来,周芳儿道。
周张氏道:“是呀,小婿逍儿的轻功好,准能赶上!”
王大汉用汉话道:“他前不久,什么失去来的?唉,到底是什么呢?一急,把这什么来的给忘了!反正,我要说的是,他还能行吗?如果,他要出了个什么好歹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哦,想起来了,是什么叫个‘武功尽失’来的,他还能行吗?反正,他不能出事!不能出事哪!这把人给急的!”
李鹤道:“前辈,不用着急的,您看,现在是这么个情况,上官逍兄原来的武功,的确已经全部失去了,但他练回了马龙帮的内功后,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努力,他现在的轻功,并不比从前差!”
周张氏道:“哎呀,李大侠,还是不好!虽然小婿的轻功,并不比以前差,但武功呢?那原始古林中,可不是一般的地方!”
周芳儿急道:“我娘说得是呀!拙夫刚刚才大伤初愈哪!”
李鹤道:“逍兄原来的武功的确是不能用了,但经过努力,已经自创出了一套‘惜情刀法’和一套‘逍遥猎叉法’,虽然他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这两套武功,非常的不错,再说,以他的丛林经验,应该不会有危险!”
王大汉道:“话是这么说,但还是让人心焦!再说,这样几天,哪能练的出什么功夫?”
李鹤道:“实话说,上官兄的这两套武功,尚还有些粗浅,但是,真的已经非常的不错了,绝对不会有事的!”
王大汉道:“可,不见到他们回来,我怎么能放得下心来呢!都快急死人了!”
寸夫人道:“老贼说得对,好好的几个孩子,跑了出去,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可怎么活得下去呀!”
王大汉道:“贼婆娘,都怪你!本来好好的一件事,都是你!”
寸夫人道:“老贼,我还不是为姑娘着想,怎么都怪我呢?”
柳云燕看王大汉和寸夫人紧张的样子和痛苦的神情,看出了这两人,一定是因为极度地紧张和焦急而导致了痉挛,这才抽的筋。道:“伯父,伯母,你们现在不用紧张,燕儿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不会有事的,你们紧张也没用,反而会对自己的身体不好,相信二位现在一定是抽筋了!”
王大汉道:“是呀,柳姑娘真是神医呀,那我们该怎么办?”
柳云燕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们只要尽量地放松,这抽筋,自然就会慢慢地松下去的!”
寸夫人道:“可这……这能不让人着急嘛!”
王大汉道:“你也知道急,都怪你,说话做事,一点分寸也没有,这不是出事了?两个姑娘都被你给气跑了!”
寸夫人道:“老贼,我也是为她们着想,出了事,你就全都怪我来了?”
王大汉道:“不怪你?难道怪我?”
张天柱道:“二位不要着急,现在不是吵的时候,吵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李路白道:“我二哥说得对,若是二位不放心,在下这就去看看!”
王大汉道:“那就……就多谢李大侠了!”
李鹤道:“不妨带上阿黄一起去,在那密林中,阿黄可能会帮得上大忙!”
李路白出了屋门后,去叫野人阿黄,可却不见了阿黄,紧急之中,他也只好,自己先去了,阿黄到哪里去了呢?
李路白出去之后,这王大汉和寸夫人依然不减焦急,为人父母,谁不担心自己的儿女呢?这抽筋反而越来越厉害了,那身上的汗把衣服都给粘潮了。柳云燕分别给两人推拿和施针,依然没有效果。
李鹤见此情景,对两位脚夫道:“麻烦茶、王二位大哥,再帮忙走一趟!”
茶脚夫道:“不麻烦,这里的大侠们都是好人,从来就没有把我们当下人看,应该的!”
王脚夫道:“就是,除了欧阳大小姐,个个都把我们当成自家的亲人一样,可这欧阳大小姐,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侠!”
李鹤听王脚夫说起欧阳一萍,这所有的事又都是她挑起来的,内疚地道:“这事说起来,怪来怪去,都是小师妹不懂事,闯了这货,李鹤替她向大家说声,对不起!希望大家能原谅她!”
茶脚夫骂王脚夫道:“王大哥,你胡乱讲些什么?”
王脚夫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补充解释道:“这事怎么能怪李大侠呢?李大侠无需为那个人难过,不值得呀!”
茶脚夫道:“王大哥,你还在乱讲些什么,时间紧急,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李鹤道:“不碍事的,王大哥心直口快,所说的,也在理,我没事的!”
张天柱看到此情景,赶紧解为道:“时间紧急,二位小兄弟,还是赶快去吧!”
茶脚夫道:“对对对!王大哥,我们赶快去看看吧!”
周张氏道:“是呀,赶快去吧!记住,一定要小心哪!”
茶、王二人刚走出两步,李鹤道:“两位大哥,可要千万小心,你们不要进那林子,在那潭子边等着就行,若半个时辰后,不见他们出来,就赶紧回来说一声!”
张天柱也叮嘱道:“是呀,千万不要进去!”
两位脚夫道谢去了,白儒雅急匆匆地赶了进来,道:“大事不妙!大事不妙!上官遥兄跳了下去之后,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在崖边都快等了半个时辰了,恐怕是出大事了!”
王大汉道:“什么?跳了下去?往哪跳下去?”
白儒雅道:“刚才,遥兄去追寸姑娘,到了逍遥崖边上,不见了人,就跳了下去,我叫了逍兄去看看,可他也从那跳下去了!到了现在,还是不见人回来,这不急人嘛!我家内子从正路去追寸姑娘,也不见她回来,恐怕他们,都出事了!”
张天柱怒道:“你大惊小怪些什么?看你一个读书人,办起事来,怎么也慌慌张张的?”
周芳儿道:“什么?我夫君从逍遥崖上跳下去了?这是真的吗?”
白儒雅道:“是呀!是呀!我亲眼见的,本来我不敢回来说的,但现在,连个人影都不见,我担心……”
周张氏道:“白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是说小婿有危险吗?”
白儒雅道:“是是是,就是这样!”
张天柱道:“你胡说些什么?遥兄弟和逍兄弟,哪是跳下去的,应该是飞下去的,不会有事的,你大惊小怪些什么?”
寸夫人道:“那你怎么不早点说?想不到这遥小子为了银花,连命都不要了,他真是个傻瓜!他怎么会这么傻?急死人了!”
王大汉道:“现在才知道人家的好,有个屁用?”
寸夫人急道:“真是个好女婿哪,好女婿哪!我这个好女婿,可千万不能出事!”
王大汉道:“出事了才想起好女婿!有什么用?”
柳云燕道:“伯父、伯母,遥哥哥轻功卓绝,他一定是飞下去的,你们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寸夫人道:“逍遥崖那么高,怎能不让人担心呢?这哪是人可以往下跳的?”
王大汉道:“别说跳了,我只是往下看看,都会头晕!”
李鹤道:“白兄,你可绕道去下面看过?”
白儒雅道:“我见他们一个个跳下去,都蒙了,哪里还想得起?”
李鹤道:“也就是说,白兄你并不知道他们在下边的情况?”
白儒雅道:“是呀,是是是!”“哦,是这样?我这不是着急嘛!”
李鹤道:“白兄既然不知道下面的情况,以逍遥二仙的轻功,我想,绝对出不了事的!”
白儒雅道:“可半天都见不着人哪!何况,遥兄还带着伤!”
李鹤道:“以遥兄的轻功,就是李鹤健康的时候,也是望尘莫及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白儒雅道:“可他的腿受伤了呀!”
李鹤微微一笑,道:“出了这里以后,白兄,你是不是没有办法追上他?”
白儒雅道:“是的,哎,还真是这样!李大侠真乃神人也,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鹤道:“白兄,你不懂轻功,当然不明白,以遥兄的轻功,只要能单脚点地起飞以后,就不会有事的!”
白儒雅道:“这是什么回事?真乃奇了!”
李鹤道:“以遥兄现在的情况,走路的确是很困难,但用轻功飞,这受伤的腿用力不多,自然也就不碍事了!”
白儒雅道:“这倒也是,小生见遥兄,三下两下就到了崖边,我去到崖边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难道这伤,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吗?”
张天柱道:“影响是有的,但,以遥兄弟的轻功,能够把握得住各种发力的平衡,这点伤还不至于影响得到他!”
李鹤道:“所以李鹤敢说遥兄没事,就是这个原因!”
周芳儿道:“李大侠说我家叔叔走路困难,在这山穴里,空间狭小,他一定是走出去的,那白大哥,你如何不拦住他呢?”
李鹤道:“以遥兄的轻功,在这山穴的过道中用轻功,也是非常有这个可能的!”
周芳儿道:“可,虽然我不懂武功,但也能明白,此处空间狭小,他又受了腿伤,这怎么可能呢?”
李鹤道:“以遥兄现在的情况看,走出去倒也大有可能,不过就算他是走出去的,白兄岂有能拦得住他?”
白儒雅道:“对对对!拦不住也!拦不住也!李大侠说得对!”
李鹤想:白儒雅遭遇心急如焚的上官遥,别说是他不敢去拦,就算敢去,秀才遇着兵,他有那个能耐吗?心中虽然这样想,却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白儒雅笑了笑,白儒雅看着李鹤,也陪着笑了笑。
李鹤道:“请伯父、伯母大可放心,遥兄出不了事的!”
王大汉道:“这就好!这就好!”
寸夫人道:“好你个头,就算遥小子没有事,可咱们的姑娘不会轻功武功的,你还在这里宽什么心呢?”
李鹤道:“请二位放心,令爱也出不了事的,逍遥二仙久居山林,完全能够保护令爱的!”
白儒雅突然急道:“不好,万一她们都是从逍遥崖上跳下去的,那可不得了!寸姑娘可是刚刚才跳过一次的,这不,遥兄为了救她,急得连轻功都忘了用,才受的伤!”
王大汉道:“那该怎么办?银花和金花都不会轻功,小婿会不会,又没用轻功,就跳了下去了?”
寸夫人道:“啊,原来他的腿,是这样受伤的,真是个好女婿,他可不能出事呢!这该怎么办呢?”
柳云燕道:“白大哥,就你话多,胡言乱语,你以为遥哥哥有你那么笨吗?”
周芳儿道:“拙夫会不会因救弟心切,也出了同样的事?”
李鹤道:“不会,逍兄是后面去的,他去的时候,遥兄应该已经下去了,没亲眼见到遥兄下去,他就不会那么冲动,请周姑娘大可放心!”
王大汉道:“那我家两个姑娘呢?他们可都不能出事!”
李鹤道:“寸姑娘已经跳过一次,大难不死,相信也不会再做傻事了,晚辈想,她只是因为一时的不开心,想出去透透风吧了!一定会从树洞走的。而王姑娘只是因为担心其表姐,就更不会出事了!”
周张氏道:“李大侠说得对,不会有事的,寸姑娘只是一时难过,赌一会气罢了!”
白儒雅道:“至于寸姑娘,小生不敢说,但王姑娘确实是没有到过逍遥崖的!”
李鹤道:“如果有事,茶教主应该早就回来说了,不会有事的!”
白儒雅急道:“内子是从正路出去了?她会不会出事?会不会在林中出事?”
李鹤道:“白兄,你太小看嫂夫人了,五毒教主不是那么容易出事的,你大可放心!”
白儒雅道:“可我怎么能放得下这份心呢?”
李鹤道:“做为一门之主,见多识广,做事老练,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白儒雅道:“可林中尽是毒虫猛兽,叫小生哪里能放心得下?”
李鹤看了看这非常着急的王大汉和寸夫人,道:“哪有那么多毒虫猛兽,我们进山的时侯,就不曾见过!”
张天柱明白李鹤的用心,道:“对,我们进山的时侯,就没见到过!”
周张氏道:“我也没见过,柳姑娘你见过吗?”
柳云燕道:“我与婆婆曾多次进林子寻药,都不曾见过!”
李鹤道:“白兄,你见过吗?”
白儒雅道:“没见过!”
李鹤道:“那就是了!”
白儒雅急道:“可毒蛇有没有,很难说呀!”
李鹤笑了笑,道:“笑话,白兄学识渊博,怎能会说出这样荒唐的话来,哪有那么多毒蛇?就算有,五毒教主怕毒蛇,岂不是笑话!”
王大汉道:“毒蛇!这怎么得了,不把人急死!”
寸夫人道:“这怎么办呢?可别吓我啊!这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李鹤道:“请二位放心,不会有那么多毒蛇的,何况逍遥二仙都在那,他们能应对密林中的各种情况,李镖师又带了阿黄去,这林中的事,阿黄可是行家!”
白儒雅道:“阿黄?哦,他也从逍遥崖跳下去了,结果难以预料!难以预料哪!”
李鹤道:“阿黄敢从那里跳下去,这是非常正常的,不会有事的!”
白儒雅道:“可万一李镖师找不到他(阿黄),那该怎么办呢?”
张天柱道:“以老夫对二弟的了解,他若找不到阿黄,就不会多耽搁的,会当机立断地下去帮忙的!”
王大汉道:“可,万一真的遇到毒蛇哪?”
柳云燕道:“茶姐姐不也在下边吗?她治疗蛇毒的本事肯定不在我之下!”
寸夫人道:“柳姑娘,你就不要宽我们的心了,茶教主不是专门给人下毒的吗?”
柳云燕道:“凡是用毒高手同时也是解毒高手,这个,不用担心的!”
寸夫人道:“这事,怎么我越听越糊涂了!”
李鹤道:“凡是用毒的圣手,都必须懂得各种毒的毒性,先学会解毒,最后才能学会正确的施毒方法,茶教主是毒中之圣,当然就会治疗各种各样的毒了!”
周张氏道:“不错,小婿就是她和柳姑娘一起医好的!”
白儒雅道:“是也是也!小生也是内子和柳姑娘一起治好的,不过小生,曾经中的是他们五毒教的毒,而那毒蛇的毒,不是五毒教自己的,能有把握吗?”
柳云燕道:“白公子,就你废话多,你懂得解毒吗?不懂,就不要乱说,‘五毒老怪’的毒是经过配方的,毒性非常的复杂,而大多数的蛇毒,毒性都是比较单一的,没有那么复杂,知道了吧?”
白儒雅道:“柳姑娘说话,一套一套的来,小生非乃神医,也非毒圣,哪里懂得那么多?”
柳云燕道:“我看你们这些秀才,就是喜欢不懂还乱说!”
白儒雅道:“孔夫子云,‘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小生只是按圣人的方法,边学边思,推理罢了!”
柳云燕道:“白公子‘学识渊博’,没得可说!不过这句话,你似乎用得有些牵强了吧!”
白儒雅道:“非也!非也!柳姑娘非读书人也,当然不能体会圣人之言,这句话的意思就是……”
白儒雅正要解释,柳云燕却打岔道:“小女子没有白公子那么学识‘渊博’,小女子‘受教’了!不过,你就是解释了,小女子也是听不懂的,不过小女子只知道孔夫子还说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小女子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不知能否请教白公子您,指教指教呢?”
白儒雅道:“你……!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我不与你计较,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一个姑娘家,应该多学点洗衣烧饭之类的,其他的,学多了也没有用,到头来还不是当了人家的媳妇?”
柳云燕道:“从古到今,天下有无数的奇女子,做出了无数的贡献,小女子与她们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白公子‘博学多才’,想信你也是听过的,因此,我也就不一一列举了,白公子,这些奇女子,你不会没听说过吧?要不要我告诉你几个?”
白儒雅道:“你……,不管怎么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就是真理,动摇不得!”
柳云燕道:“古时候的那些才女,不见得就让人看不起,反而备受尊敬,白公子不会不知道吧?小女子和茶姐姐虽然算不得是什么才女,连边都沾不上,略学了些医术,不也救过你的命?”
白儒雅道:“你……?医术怎么能算才?”
李鹤笑道:“白兄,你就不要自讨没趣了,你是说不过我们燕儿的!”
白儒雅道:“我只是不想与她一般见识!”
柳云燕道:“以白公子的说法,女人只能学洗衣做饭之类的事,除此以外都是女人不该学的,学了就是‘女子有才便无德,’小女子学识浅薄,不敢与您‘高谈阔论’,敢问,按白公子的说法,这医术算不算得是才?”
白儒雅道:“你……,哦……,小生这样说过了吗?”
柳云燕道:“这锣鼓听声,说话听音,白公子说没说过,难道你自己不明白吗?”
白儒雅道:“请诸位评评理,小生说过了吗?”
李鹤道:“白兄的字面上倒是好像没有说过!”
白儒雅道:“听见了吗?这李大侠的话?”
张天柱笑道:“李镖头是说字面上,也就是说……”
白儒雅道:“也就是说什么?”
柳云燕道:“白公子就不要装糊涂了,听说你当时智退‘五毒老怪’,好像也没有现在这般的糊涂。”
白儒雅道:“好男不跟女斗,小生不与你计较,狗屁道理!”
李鹤道:“哈哈哈!白兄说脏话了!”
白儒雅道:“小生什么时候说脏话了?哦,哈哈哈,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柳云燕道:“我只是与白公子说笑而已,是吗?白公子。”
白儒雅道:“就是,就是,说笑而已!”
大伙一起笑了起来,王大汉和寸夫人倒也不能完全听懂这些文绉绉的较量,不过也跟着笑了,这一笑比什么疗法都好,这手脚也不抽筋了。
白儒雅笑完,心想:这柳云燕,只说古代才女,却不敢举例,想必她一定不懂装懂,不敢说得具体,我不妨问问她,倒也可以挣回些面子。道:“柳姑娘刚才说古代才女,小生在这方面不是很懂,敢请教柳姑娘!”
柳云燕想:这白儒雅还真难缠,他这不是想找回些面子,故而刁难我吗?真是狗眼看人低,就给他点颜色看看。道:“白公子‘才高八斗’,小女子怎敢当‘请教’二字,小女子学识浅薄,随便听过些故事,略有心得,但不敢断定我的这些看法是否正确,还准备请教白公子您呢!”
白儒雅思索:这柳云燕一定是真不懂,想让我教她,我就先为难为难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大言不惭。道:“柳姑娘谦虚了,只管说来就是!”
柳云燕想:这心高气傲的白儒雅中计了,有他好瞧的。道:“相传春秋战国时期,齐国公主庄姜所作的《燕燕》诗,文采出众,感人肺腑,被后人誉为‘万古离别之祖,’此乃文才也;北魏女将花木兰,武功做绝,屡立战功,功于社稷,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气度,后被唐王追封为‘孝烈将军’,万民敬仰,此乃武才也;王羲之的老师卫夫人,擅长隶书、楷书和行书等多种字体,大有造诣,此乃艺才也;相传诸葛亮的许多计谋都来自其妻黄月英,此乃智才也,一代女皇武则天,治国有方,她在位时,国富民强,此乃政才也!”“像这样的才女,从古至今,多的是,有的是,就不一一列举了,小女子不才,若有说错的地方,还请白公子‘指教’!有劳了!”
李鹤等人听后,皆刮目相看,无不佩服。白儒雅心中暗自称奇,口上却道:“武则天功过难评,这个不能算!”
柳云燕道:“哦,这倒也是,不过小女子倒要问问白公子,敢问从古到今,有哪个帝王是没有过失的呢?”
白儒雅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来!
上官遥从树上掉了下来,最终逃过一劫了吗?众人成功解救寸银花了吗?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