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风帮女儿柳紫霞治好陈年旧伤后,柳紫霞又花半月时间处理了家中各事,由于准备长时间离家,将那些家中养着的活物和一些药材全部换成了银子,不在话下。
一家三代,三人一猴,下了无量山,直奔马耳山,这一路并不算远,步行不过就是七、八天的路程,由于柳紫霞急着早些见到与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柳云燕,而柳雨燕也嚷嚷着,想要快些见自己从未谋面的姐姐,再说柳扶风离开逍遥洞也有些时日了,心里一是有些想念云燕儿,当心她受那欧阳一萍的欺负,一是心焦李鹤的病情,一是盼着早点看到李鹤设计的聚温宝壶,再者,就是当心杨惊涛会再次去捣乱,所以他们决定走小路,这样一来,便又可以节省两天的路程。但走小路,虽然可以省下不少的路程和时间,却也崎岖了许多。这小路,大多数都是隐蔽在崇山峻岭中的小道,当然不是十分的平坦,平日里没两下子的人,还真不敢走,柳扶风艺高人胆大,自然也就敢走了。
柳扶风一行从无量山下来后,小道两边松涛阵阵,山间云海缭绕,鸟儿鸣,溪水唱,道旁各色小花迎风点头,虽山道难行,却也心情舒畅,可她们到了一处三岔路口的时候,突然,树林中窜出了二三十名喽啰,拦路在当前!
其中的一名尖嘴的喽啰道:“二哥,这几个,不像是有钱人,唉,又白白地忙活了一天!”
另一名大脸的喽啰道:“哎,二哥,你看这小娘子,长得不是一般的标致,翘翘,腰杆细细,那小脸眉清目秀,女敕的就像……就像……就像什么我也说不出来,不过怪好看的!”
尖嘴喽啰道:“就像‘我也说不出来’是什么?”说完,众喽啰一起大笑了起来,只有那被称为“二哥”的,与其他喽啰不同,他不但没有笑,而且反有些不太高兴似的。看那表情,他似乎不屑一视这些流氓的做法,紧抱双手,转过身去,这似乎有些不太合理!
柳紫霞听这些人说话,好生无理,破口骂道:“畜生!”
那尖嘴喽啰道:“哟呵,还是一辣娘子,我喜欢!”
大脸喽啰给了尖嘴喽啰一巴掌,骂道:“二哥在此,哪轮得到你小子?”
尖嘴喽啰道:“他妈的!你敢打老子?”
大脸喽啰道:“打你又怎的?我这都是帮二哥教训教训你!”
尖嘴喽啰听到“帮二哥”三字,白眼一翻,道:“算了,老子先不与你计较,慢慢的再与你算账,这小娘子,光艳照人,二哥历来都不好这一口,老子先去模模她那可人的小脸!”说着,伸手就要想对柳紫霞无礼。
柳紫霞大怒,边拔剑边怒道:“好个不知羞耻的婬贼,看我不收拾你!”“嗖”的一剑便向那尖嘴喽啰刺了过去。那尖嘴喽啰,一边急速将身子一侧,一边道:“哟呵,这小娘子还真有两下子!够辣!”
柳紫霞不理睬他胡说,便是“唰唰”连劈数剑,却是剑剑连空,那尖嘴喽啰竟然能够轻松地的应对,剑剑躲过。柳扶风怕女儿吃亏,对骑在自己肩头的孙女道一声:“燕儿,抓稳了!”连续踏步向前,“啪啪”几巴掌将那尖嘴喽啰打得晕头转向,同时顺便一脚将那大脸喽啰踢出了两丈有余。那尖嘴喽啰受挫,见得是满天星星,摇晃了几下,晕倒在地上了。那大脸喽啰被踢出去后,先是一阵惊呆,接着骂道:“好个厉害的疯婆子,兄弟们还不快快帮忙?”待众喽啰一哄而上时,他自己却偷偷的钻入松林中去了。只有那被称为“二哥”的中年喽啰没有动手,却也没有阻止。柳扶风是何等了得之人,现下只区区几个小喽啰,自然不在话下,只一刹那的功夫,就已经将众喽啰打得个个晕头转向,满地找牙,可怜这些小喽啰却连自己是如何挨打的都没法看得清楚。柳雨燕在外婆肩上高兴地叫道:“外婆真厉害!外婆真厉害!”这柳雨燕还是个孩子,自从无量山上下来后,一路上,都是自己走一段,娘亲背一段,外婆架一段,此时,她就正架在了外婆的脖子上,而那只叫柳精灵的小猴,深得柳雨燕宠爱,自然就一直架在柳雨燕的肩上了。
柳紫霞道:“燕儿,你外婆的武功,只几个小毛贼,哪能奈何得了她!”
那被称为“二哥”的喽啰头目道:“前辈好身手,老子佩服!”“你们几个不知厉害的,还不快滚?”
众喽啰慢慢爬起,正要跑时,那“二哥”却又喝道:“都给我站住,不许跑!”
一名歪鼻子喽啰道:“二哥,你武功盖世,不怕这老妖婆,但,我们可是不行!”
那“二哥”道:“你们现在回去,难道不是去叫大哥和三弟吗?”
柳扶风道:“小贼,别耍花招?你想怎么样?尽管来吧?”
那“二哥”道:“前辈误会了,晚辈并无心伤害你们?”
柳紫霞道:“毛贼,想耍什么花招?我们不吃这套!”
那“二哥”道:“不错,老子的确是贼,但贼与贼不同,你们走吧!”
柳扶风越发奇怪了,道:“小贼,你耍的是什么花招?”
那“二哥”道:“老子叫你们走,就给老子走,不要多问?”
那歪鼻子喽啰道:“二哥,你屡次违反寨规,这似乎,不太合适吧?”
那“二哥”道:“老子上山时,就告诉过卞不成,他做什么‘好事’,老子不管,但老子不能做那些欺男霸女,鱼肉百姓之事,只取贪官狗贼的性命,只取不义之财!”
柳扶风一听“卞不成”三字,疑惑地自问道:“卞不成?他不是死了吗?难道……?”
那“二哥”听了,笑道:“不错,就是原点苍派掌门卞不成,你们还不快给老子走?他可是心狠手辣之辈!”
柳紫霞一听“卞不成”三字,怒道:“卞不成居然没死?太好了,新愁旧恨,今天一起与他算算!”
那“二哥”笑道:“就凭你?”
柳扶风道:“对,霞儿说得不错,我老太婆今天正要与他算算账!”
那“二哥”道:“就凭你们?”
柳扶风道:“看你这小贼,还有些良知,为何要助纣为虐?”
那“二哥”道:“不该问的,最好不要问,还不快走?”
柳扶风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二哥”道:“以前辈的武功,老子自然是奈何不得,不过怎么说,卞不成也是我的大哥,我不希望他有事,当然,也不希望你们有事!”
柳扶风道:“有事?我老太婆今天不杀了卞不成,报仇雪恨,誓不为人!”
柳紫霞道:“对,今天非杀了这狗贼不可!”
那“二哥”道:“我大哥的确是做过了些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前辈你,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这又何必呢?”
柳扶风道:“放屁?你怎么知道,我老太婆不是他的对手?”
那“二哥”道:“不管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前辈此时带了一个孩子,双拳难敌四退,武功又与我大哥在伯仲之间,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这样一来,哪里还是他的对手?”
柳扶风想:这小子说的,也有些道理,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道:“霞儿,看在这小贼还有几分良知的份上,而且我们还有急事,不如暂且先放过那狗贼一命吧!走吧!”
柳紫霞道:“娘,杀夫之仇,不共戴天!不可不报!”
那“二哥”道:“笑话,就凭你的身手,还想报仇?再说,你找得到我大哥吗?还不快走?”
柳紫霞大怒,不听劝告,“唰唰”几剑劈了出去,那“二哥”眼疾手快,一边左右闪避,一边脚尖点地,倒着飞出了一丈来远,避开了柳紫霞的快剑。道:“这位姑娘,你不是我大哥的对手,还是走吧!”
柳紫霞哪里听得进去,踏步向前,又是“唰唰”几剑,连劈带刺地攻向了那“二哥”。那“二哥”见剑攻来,不慌不忙,闪避之余,只一招“信手拈来”,便将柳紫霞擒了过来,道:“你连我都打不过,如何杀得了我大哥?”
柳扶风道:“小贼,快快放了我女儿?”说着,正要出招之时,那“二哥”将柳紫霞一送,便将其推到了柳扶风的身旁。紧接着道:“刚才,我的兄弟,已经偷偷地溜走了一个,此事不妙,你们还不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柳扶风想:那跑进林子的毛贼,一定是去叫人了,旁边这个毛贼头目,屡次劝解,又不伤得了霞儿,他所说的,也许有些道理?好汉不吃眼前亏!道:“霞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我们还有急事,走吧!”
就在此时,一骑马从侧边的山道上飞奔下来,那马上的人大声叫道:“想走?没那么容易?”紧接着,从马背上越起了身子,再点了马头一脚,飞身过来,横刀拦在柳扶风等人面前。
柳紫霞提剑便砍,那人横刀阻隔,紧接着,柳紫霞又“唰唰”连砍数剑,竟然全被那人轻松破解,最后,他更是一刀从天朝柳紫霞脑门劈来,柳扶风眼快,长笛飞出,与此同时,那“二哥”也迅速向那人的手腕部,掷去了一粒石子,柳扶风的长笛和那“二哥”的石子,纷纷打中,那人长刀月兑手,“当啷”一声,落于地上。怒道:“女乃女乃的!老二你是帮她?还是帮我?”那“二哥”道:“女乃女乃的,盗亦有道,老子两不相帮!”柳紫霞不去理会这二贼的骂话,只是将长剑刺出,那人将身子往左边一侧,避开了那一剑,顺势将柳紫霞的右手一抓,一拉,同时右腿往柳紫霞的小月复上狠狠地踢去,用的是一招“拉线踢球”。本来他,只需一招就可将柳紫霞擒住,可就在这个时候,柳扶风左腿极速蹬出,正正的搪到那人的脚背上,硬是活生生地将那人踢出去的腿,一脚抵了回去。那人本来还可以将左手往柳紫霞的右肘处向上一托,来一招“倒折虾脚”,但柳扶风早已料到了这一招,右手用掩耳不及之势,一拳重重地击打在那人的左肩软处,这个部位有两个穴道,一是云门穴,一是中府穴。特别是那中府穴,就算是普通的人,只需轻轻一按,也会有些疼痛,何况柳扶风内力深厚,这一拳打得那人的左肩的穴道连同肌肉,酸麻疼痛且无力,牵连着整个左手上臂都发不出力来。那猕猴受惊,早就钻进林子中去了,柳雨燕自是了解它,便也不急。柳紫霞虽然不是那人的对手,却也不是木材,那人虽抓住了自己的右手,但她的左手也没闲着,迅速搭到了那人右手的虎口穴(合谷穴)处,指尖使劲一按,那人右手麻木,不由自主地放了柳紫霞的右手,柳紫霞同时左脚踢出,一脚踢到了那人的左小腿骨上。那人消瘦,吃了她的这一脚,哪能没有反应?但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没有柳扶风的帮忙,柳紫霞的左手哪里能用得上力?随后柳紫霞长剑刺出,可当正要刺到那人月复部的时候,突然“当啷”一声,柳紫霞的长剑落地,原来是那“二哥”见了自己的同伴就要吃亏了,急速拔出长剑,用剑尖挑出了一粒小石子,正正的打到柳紫霞的右手虎口穴上,柳紫霞右手麻木,长剑月兑手,掉于地上。可见那“二哥”出手之快,竟然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做到拔剑,挑石和准确出击,连柳扶风这位江湖前辈见了,都大吃了一惊。那“二哥”急步过来,拽了那人一把,将其甩到自己的身后,对柳扶风道:“前辈,你们走吧!”
那些小喽啰见了柳扶风的身手,不敢上前来凑活。
那人怒道:“老二,你这是何意?”
那“二哥”道:“老子不许你胡来,也不能让前辈他们伤到你!”
那人道:“老二,你屡犯寨规,看老子饶不得你,说着抽出旁边一名喽啰腰间的刀,从后面向那“二哥”劈砍过来,那“二哥”待他临近时,只向后一脚,就将他踢出了一丈来远。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那人怒道:“陆秋风,女乃女乃的,你竟敢坏老子的大事?老子记住了!”
陆秋风道:“赖精明,记住了又怎么样?你奈何得了老子吗?”
柳扶风一听“陆秋风”三字,想:陆秋风?难道此人就是江湖人称“茈碧剑侠”的陆秋风陆大侠?听说这小子,倒是也有些侠义心肠,可他为什么做了这剪径的山贼呢?哦,先不管他,看看再说!
赖精明奈何不得陆秋风,眼珠向上一翻,道:“二哥,你给我一次机会行吗?你看看三弟我的这张脸,就是当年在三月街上,被这臭娘们所赐的,不,应该不是她,可能是他娘!”
陆秋风道:“老三,你在说些什么?搞得老子一知半解的?”
柳紫霞听到赖精明的话,心中暗想:难道他就是当年在三月街上,遇到的那个无赖?这脸,莫非就是那锅油烫的?
柳扶风见赖精明,一副邋遢龌龊的样子,满脸都是烫伤的旧疤,看着还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也曾听过柳紫霞说起当年在三月街上的经历,不难猜到,这就是当年在三月街上,被柳紫霞给收拾的其中一个流氓。
柳雨燕道:“外婆,那个人好像就是娘讲的故事里,娘用油汤浇到的那个流氓大坏蛋!”
柳扶风道:“知道了!”
赖精明看柳紫霞,年纪轻轻,皮肤女敕女敕,误以为是当年用油汤浇他的那姑娘的女儿。道:“二哥,听见了吗?她们可是小弟的仇人,这小娘子她妈,就是毁了我这张脸的凶手!”
陆秋风道:“她娘毁了你的脸,那是她娘的事,你应该去找她娘才是,与这位姑娘何干?”
柳紫霞道:“臭流氓,那是你咎由自取,活该!”
赖精明道:“母债女还,天经地义,老子今天非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不可,不过看你长得还不错,我二哥也说得不错,只要你愿意跟老子上山去,做老子的压寨夫人,你娘的事,老子可以暂不追究,你留下后,这老的和小的,都可以走,如何?”
柳紫霞还没来得及答话,柳扶风却忍不住了,冲了过去,给赖精明两记耳光,骂道:“好个不知羞耻的小畜生,老太婆看你胡言乱语?”
赖精明急怒道:“你这疯婆子,好生无理,老子答应放你走,你却打人,若不是看在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的份上,看老子饶不得你?”
柳扶风最恨别人骂自己“疯婆子”,怒道:“嗯,疯婆子!”同时又是一记耳光,接着边说边打,“嗯,好生无理!”——“嗯,打人!”——“嗯,如花似玉!”——“嗯,小娘子!”——“嗯,饶不得我!”……赖精明双手捂着嘴巴,想要跑,却痛,陆秋风的那一脚实在是太有力了,赖精明被踢后,落地,本来就已经够惨的了,偏偏那落地的地方,又有颗小尖石,起初的时候麻木了,也感觉不到什么,慢慢地才发现,这臀下有些不适,现在一用力,更是痛得不得了,一时爬不起来,只好口中骂道:“疯老婆子,你打够了没有?”
柳扶风听他又骂了一句“疯老婆子”,怒上加怒,边打边骂道:“疯老婆子?”——“嗯,打够没有?”——“不要脸的畜生!”……赖精明边挨打边骂道:“疯老婆子,疯老婆子……”他越骂,柳扶风越是打得厉害,这打人嘴巴的“功夫”,本来就是柳扶风手上的“口头禅”,技术当然不是一般。赖精明双脸颊灼痛,用手捂住,可那双手背自然也就遭殃了,很快就红肿了起来,可怜他的心中,还在“挂”着旁边的这位“小娘子”,因此,他哪里敢还手呢?真是邪念伤身!旁边的小喽啰们,心中暗笑,却又碍着这赖三当家的,不敢笑出声来!陆秋风见了,干脆边笑边转过身去,假装没有看见。柳紫霞更是笑得十分痛快,柳雨燕在外婆的肩上,边笑边道:“外婆,打得好!打得好!”
赖精明被打无奈,对柳紫霞道:“小娘子,你快说句话呀,叫你女乃女乃不要闹了,我可以放她一马的!”接着,骂柳雨燕道:“小兔崽子,你还笑!”可怜他越说,柳雨燕便笑得越发厉害。柳扶风听赖精明把自己说成了自己女儿的女乃女乃,更是生气,又重重的给了他一记耳光,这一耳光打得他右耳“嗡嗡”直响,仿佛是那鞭炮,在耳边炸开了一般。他再也忍不住了,顾不得下面的伤痛,也顾不得脸和手的遭难,跳将起来,便要还手,可怜他哪里是柳扶风的对手,无论他使出什么花样,柳扶风都能轻易化解,时不时的还能给他添上几记耳光。赖精明边应付柳扶风,边急求陆秋风,道:“二哥,你为什么不帮忙?”
陆秋风道:“帮忙?我看你是活该!该打!”
赖精明怒道:“岂有此理?你手节骨往外撇?”
陆秋风道:“老子做事,只凭一个‘理’字,轮不到你来说长道短!”
赖精明道:“你抢了老子的第二把交椅,老子不与你计较,如今你却不记结义之情?”
陆秋风道:“放屁!那把交椅,老子不稀罕,若不是大哥盛意,老子根本就不想坐,说到结义,老子从来就没把你的那份,当过回事!”
就在此事,从那侧面的山道上,又下来了几骑马,后面还跟着百余名小喽啰,为首的一骑,柳扶风母女认识,正是卞不成。
卞不成飞身来到柳扶风和赖精明的身旁,一看,笑道:“老子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冤家路窄!”
柳扶风道:“畜生,你来得正好,老太婆今天正好与你把帐算算!”
卞不成笑道:“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罢,与赖精明一起夹攻起柳扶风来。柳扶风的武功,光对付赖精明,倒是绰绰有余,但现下又加了个卞不成,这卞不成的武功,又进步了不少,而且柳扶风,还得顾及架在自己肩上的孙女,显得倍感吃力。柳紫霞见娘亲就要吃亏了,从地上拾起自己的剑,上来帮忙。赖精明也将自己的刀,用脚尖从地上挑到了手里。四人混战,不一会,就自动分成了两组,柳扶风对付卞不成,虽有些吃力,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吃亏的。而柳紫霞却是吃力得打紧,若不是赖精明,不忍心伤害着她,恐怕这战事,早就有了结果。眼看柳紫霞就要被赖精明生擒,柳扶风却又月兑不得身。就在此时,突然那只猕猴从路旁窜了出来,狠狠地咬了赖精明的右手一口,接着又是一阵狂咬狂抓,赖精明的脖子、脸部和手背,全都挂了彩,纵然二十年来,他的武功大有越步,却也奈何不得一只疯狂的猴子,那猴子趁机又撕咬了他的右手腕部几大口,这猴子虽然无毒,牙齿也不比虎狼厉害,但被它咬了,却也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赖精明的手自然也是肉长的,连那长刀都掉了。柳紫霞心中充满仇恨,自然不会因此而松手,手中长剑,“唰唰”连招攻去,赖精明因连续受了几次伤,躲闪不及,差点就要“呜呼”了,“幸好”与卞不成一起下山来的几骑喽啰头目,眼看他就要吃亏了,一起勒马围攻上来,而跟在他们后面跑来的那些小喽啰,自然没有见过柳扶风的厉害,又有大当家的在场,也就因此而少了顾虑,也跟着凑起热闹来,这才救了他的狗命。这些人中的一名喽啰头目,右眼带着黑眼罩,邋遢龌龊至极,手中持有一根短铁棒,柳紫霞认得出来,此人正是当年被他刺伤眼睛的那流氓头目。群贼一起围攻,柳紫霞哪有招架之力,这情景如同群狼围独羊,群鹫扑孤雁,不到眨眼的功夫,群贼便已将她生擒了。柳雨燕在外婆的肩上急得大哭,那猴子自然机灵,掉头钻进林子中去了。
柳扶风虽有些吃力,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卞不成一时也找不出她的破绽来,眼下见女儿被抓,心中愤怒至极,新愁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来,像发了狂似的,出招比往常快了数倍,也更狠了,这样一来,本来略占上峰的卞不成,反而招架不住了,他一面叫道:“兄弟们,快上!”一面直接攻柳扶风最弱的地方——骑在柳扶风肩头的柳雨燕,柳雨燕被吓得大哭起来。群贼一起围攻,柳扶风纵然武功高强,却也难以招架。但因见了卞不成的狠毒,柳扶风更是护孙心切,更是怒了,也更恨了,更狠了,说也奇怪,只是刹那的时间,她的武功,似乎变得更厉害了,群贼不但近不得她的身来,而且就连卞不成,一时也没有办法,来与她回旋,却反被她的长笛,当头一棒,打破了头皮。卞不成怒道:“都是些吃屎的?都给老子快上?”群贼碍于大当家的命令,蹑手蹑脚地再次围攻了上来,可怜他们中,有好几个人,都成了柳扶风的笛下之魂。卞不成自然也没有讨到任何好处,相反又多挨了几下打!其中的一名小头目,就是那独眼头目,被柳扶风一笛打翻了坐骑,那马受惊,翻身起来后,惊恐中踩踏了主人,随后跑了!可怜那独眼头目,被那马连续踏过了后脑和后心,当场气绝,动弹不得,再也醒不过来了。一部分贼人,胆破三分,都不敢再上来了!卞不成现下,已经连挨了柳扶风的几次打,怒火冲天,刀刀直攻柳雨燕,柳扶风年过半百,边上又有群贼协同卞不成围攻自己,自己猛发爆力过渡,体力逐渐跟不上来,眼看着卞不成的刀,就要劈砍着柳雨燕了,却也没有半分的破解之力,柳雨燕被吓得昏了过去。就在此时,突然“当啷”一声,卞不成被什么东西打了右手一下,正中虎口穴,一阵翻筋麻木,长刀掉于地上。原来一直没有出手的陆秋风,眼见卞不成卑鄙,在这危急时刻,急忙用剑尖挑起了一粒石子,打落了卞不成手中的刀。卞不成怒道:“老二,你干嘛?”
现下,柳扶风怒如熊熊烈火,恨如滚滚江水,才不会管发生了什么,劈头盖脸地一笛向卞不成的头顶劈去,正当就要劈到卞不成的时候,突然又有一剑挡了过来,挡过了她的这一棒,卞不成却不领情,狠狠地将救了他的那人一掌推翻在地。那人正是陆秋风,他看不惯大哥的做法,却也可以为大哥两肋插刀!
陆秋风倒地后,口中溢出了些血沫,这自然是卞不成的那一掌给造成的,他边翻身爬起边道:“大哥,你的救命之恩,小弟今日已还,今后我们各不相欠,你好自为之!”随后口哨一声,一匹白马从路边跑了过来。陆秋风奋勇直前,死死地拦住了卞不成,道:“前辈,快上马,赶快带着小妹妹走!”群贼平时都见惯了这二当家的风采,哪里敢多事!
柳扶风道:“那你呢?”
陆秋风道:“不要管我,我自会处理,给老子走啊!走!”
柳扶风心疼孙女,顾不得许多,上了那匹白马,勒马便走,可刚走出二十来步,卞不成怒道:“给老子快追!”柳扶风闻声回头,却见卞不成,狠狠地一脚踢向了陆秋风的后心!可惜陆秋风,居然不还手!居然还说:“大哥的恩情,小弟今日已还!”话完,束手就擒。
柳扶风立马掉头来救,群贼却也不敢来攻,可还是来不及了!稍一琢磨,也只好先勒马而逃,再作打算!可她还没走出了几步,却闻卞不成大声吆喝道:“给老子把这小贱人和这叛徒吊在树上,给老子狠狠地打,我就不信那疯老太婆,还能走!”
赖精明道:“大哥,这小娘子不能打,打了以后,皮肤就不滑溜了!”
卞不成道:“也好!这小娘子的确姿色不错,三弟喜欢,就交给你处理吧!”
柳紫霞怒道:“畜生!”
赖精明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接着骂道:“他妈的,你女乃女乃打了老子好多耳光,现在还你一下,算是便宜你了!你还敢骂?”
柳扶风想要赶回来救女儿和陆大侠,却又放心不下孙女,她明白:眼下的情况,若是自己遭罪,也倒罢了,大不了,也就赔了这条老命!可万一再出点什么差错,孙女岂不是也会跟着自己遭难?但若不赶回来,却又不能眼看着女儿和陆大侠受苦,只好跳下马来,再将自己的外套一撕,一甩,一拉,将孙女绑在马上,重重地给了那马一鞭,那马挨打,拼命的朝山下跑去了。卞不成道:“快给老子去追!”
柳扶风横笛拦路,那些小喽啰及小头目,哪里敢去追?卞不成怒道:“废物,全都是废物,一点都不如老子以前那些点苍山上的弟子!”说着,提刀来战柳扶风。几名大胆的喽啰并头目,见卞不成纠缠住了柳扶风,才敢乘机追了出去。
这地方本来就是个三岔路口,往下不到百步,便是大路,难怪卞不成把剪径的点设到这里。白马带着柳雨燕,不一会,就已经上了下边的大路,群贼追将上来,可怎么也就是跟不上百十来步,这白马是陆秋风的坐骑,所谓英雄配宝马,原本就是匹好马,现下又受了惊,一路狂奔,哪能是这么容易追得上的?群贼中有人放箭去射柳雨燕,那白马更是惊了,于是跑得更快了,这就更难追上了!说来也怪,那射箭之人,连发数箭,竟然一箭也没有中,难道是他的箭法不到位?群贼中一头目问道:“方旭海,你今天是怎么了?这马本来就是我们的,跑一会后,自然会停下来的,你却自作聪明,乱放箭,惊吓了它?”
方旭海道:“射中白马,不就更省些力气了吗?”
那人道:“你箭法卓绝,今天怎么连那么大的一匹马,也射不到?”
方旭海道:“王锋,你什么意思?”
王锋道:“我看你是故意的,你与陆秋风一样,也是叛徒!”
方旭海道:“放你的狗屁?这足有百余步,你又来试试看?”
王锋道:“在三百步内,你历来都能百发百中,眼下只有百十来步,你如何会射不中?莫非你另有目的?”
方旭海道:“别跟老子啰嗦?就算有什么闪失,自有大哥发话,轮不到你来多嘴!”
白马在前边拼命的跑着,群贼在后面拼命的追着,却总是差着那么点距离,怎么也没法追得着。王锋眼看那白马,就要转过弯道去了,心想方旭海的箭,就越发不好射了,于是激道:“你还称自己,箭法一流,看来只是狗屁!”他这样说,就是想要激将方旭海,可奇怪的是,方旭海却不搭理他,又发一箭,依然未中。王锋笑道:“看老子的!”拉弓搭箭,一箭射了出去,眼看就要射中了,可在那弯道处,突然飞出了一人,一马鞭将那支箭,打绕在了自己的鞭上,随后准确的骑落到了那白马上,勒住了马。
王锋急道:“大马帮!程思静?”
程思静落到白马上后,一个马队也转过弯道,出现在群贼的视野中,王锋见了,道:“真的是程思静!”
程思静大声怒道:“好个没人性的畜生,连个孩子都不放过!”随后跳上了马队中的一匹空马,快马朝王锋等人赶了过来。他边走边叫道:“大家在这休息一会,等着我,替我照顾好这孩子!”
王锋见程思静过来,急忙道:“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快走!”群贼勒马回头,程思静将手中的马鞭一舞,那鞭上所卷之箭,竟然惊奇地月兑鞭而出,奇快地栽向了王锋,可怜王锋刚勒转马头,那箭正好钉入了他的马内,那马受惊,提起前掌,仰天长嘶一声,马仰人翻,王锋重重的摔了个四脚朝天,一时动弹不得,那马前掌落地后,因受惊吓,自己跑了。
方旭海见王锋落马,同发三箭,但他,却也不射人,只射其坐骑,程思静快马前行,依然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将三支箭同时卷入马鞭上,心中暗想:此人只射坐骑,倒也有些仁义之心。将马鞭一甩,三支箭同时发射回去,其中两箭,射中了王锋的双腿,正中穴道,其他喽啰都吓破了胆,一道烟地跑了。而另一支箭,却被方旭海及时射出的一箭,恰到好处地给抵消了。程思静见了,大声地惊奇道:“好箭法!”
方旭海见了程思静的鞭法,也很惊奇,道:“好鞭法,阁下可是云南驿大马帮的神鞭大侠程思静程大马锅头?”
程思静没有回答,直接赶到了王锋的面前,将马鞭一指,道:“尔等何人,连个孩子都下此毒手?”
王锋道:“要杀便杀,不要给老子废话!”
程思静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随手抽了他一鞭。
王锋嘴硬,道:“在打几下,老子正痒痒着!”心中却惊恐得要紧,整个人已经在那发抖,脸色都绿了,程思静是个心细之人,哪能看不出来,又连抽打了几鞭后,骂道:“若是不说,打到你说为止!”“实话告诉你,我的这鞭法,还没有练到家,若是一不小心,恐怕……!”
王锋一听,想:看来,若再不软口,怕是要吃大亏了!赶忙道:“好汉饶命,我说……”王锋话未说完,方旭海急忙岔口道:“久闻程大马锅头侠义为先,想不到也能用出这种卑鄙的手段来?”
程思静笑道:“对付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手段,要说卑鄙,你们连个孩子都不放过,我只是刚刚学到了那么一点点,怎敢与几位‘媲美’?笑话!”
方旭海道:“那好,你放过我的兄弟,我可以告诉你,如何?”
王锋道:“方旭海,你敢背叛大哥?”
程思静道:“背叛?那你呢?你就忠诚了吗?我看你刚才,贪生怕死,就快要把什么都说出来了!你这样也叫忠诚吗?”
王锋道:“可他,也不比我好到哪去!”
程思静道:“你说得不错,他也好不到哪去,但至少比你多出了几分仁义,像你这样的无耻之徒,留不得,杀了,也只是为江湖除害而已!”
王锋道:“好汉饶命,你想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全都告诉你!”
程思静冷笑一声,鄙视地看了王锋一眼,道:“说!”
方旭海道:“程大马锅头,你先饶了我兄弟,我告诉你,他的话你可信不得!”
程思静道:“不行,我就要让他说!”随后对王锋喝道:“快说,不然,鞭不长眼!”
王锋贪生怕死,一五一十全都给程思静说了,方旭海连忙道:“程大马锅头,他是个卑鄙的小人,他说的,不是真话!不是真话!”
程思静道:“阁下忠心护主,说的才是假的,此人贪生怕死,为了活命,反倒会说真话!再说,就算阁下说了真话,我也不想听,因为,这种不忠不义的话,岂能是从阁下的口里,说出来的?”
方旭海想:久闻神鞭大侠程思静仁义,果不其然,他的这话,不也是在为我考虑吗?道:“在下与程大马锅头,不曾相识,阁下也无需为我考虑!”
程思静道:“程某平生最敬重那些侠义之士,阁下箭法卓绝,却射不着那匹白马,可见侠义心肠!”
方旭海道:“你怎么知道?”
程思静道:“推断,那匹马跑得那样地急,一定是阁下心软,箭下留情!至于那最后的一箭,一定是这畜生射的!”
方旭海道:“可阁下的推断,是错的,那马受惊,自然会跑得快,阁下不也说在下箭法卓绝?这最后的一箭,是我射的!”
程思静道:“阁下刚才射我的时候,都只射坐骑,可见,你怎么能忍心射杀一个孩童呢?”
方旭海道:“我本来是想,一箭射死你,只可惜你技高一筹,只怪在下,技不如人!”
程思静笑道:“阁下本来是有机会走的,却偏偏留了下来,你这样说,不过就是想让我饶了这畜生!不过,在下本来,就没有打算杀他,这样岂不是脏了我的手?阁下多虑了,也愚蠢了!”
方旭海道:“程大马锅头,果然智高于人,有仁有义!”
王锋赶快接道:“就是就是!程大侠足智多谋,大仁大义,侠义心肠!”
程思静转过身去,抱着双手,笑道:“好一个贪生怕死,溜须拍马的小人!”
王锋口上好说,手却不自觉,偷偷地模出了一枚暗器,方旭海见了,叫道:“程大马锅头,小心!”可惜那枚暗器,已经发射了出去。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王锋射出去的暗器,伤到程思静了吗?柳扶风身处险境,故事将如何发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