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风等人在叶榆城北门巧遇上官逍,先是双方互相问候,再是柳扶风向双方介绍新面孔,不在话下。那么?上官逍来叶榆城干嘛呢?柳扶风问起了上官逍,上官逍答道:“柳神医离开逍遥洞,已经有些时日,大伙非常当心哪,于是就派了我和二弟到无量山上去看看。哪知道,无量山居然有那般神奇复杂,我们在猫儿峰上搜寻了数日,终于找到了一个湖泊,里边有一竹屋舍,像是有人住过,再细一看,是那里无疑,不过也知道你们已经下山了,但我们重新回到逍遥洞的时候,却还是没有见到你们,于是大家想,可能是出事了,或者你们还有其他的事情。于是,前天我和二弟又重新下山来,一想,才发现,从南涧到逍遥洞,只有两条近路,一条是从宾川进姜寅坝子后,再西上马耳山,一条是从叶榆城北门走大路,所以我就在这等你们,而二弟就到了姜寅街等。”
柳扶风听后,内心里有些感动,她怎么也想不到,大伙竟然会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道:“多谢了,多谢大家的关心!”话刚说完,她却又马上说道:“哼,你们也是的,我老太婆哪会出什么事?就算出了,还有我老太婆摆不平的事情吗?”
上官逍道:“哦,那是!那是!不过,大家真的很心焦,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请婆婆不要误会!”
柳扶风一听,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哦,不好意思,我是说,我不会出事的,让大家当心了,谢谢大家!”
柳雨燕还是个女圭女圭,她听见外婆撒谎,便天真地揭穿道:“外婆撒谎,外婆讲了假话!”
柳紫霞一听,赶紧阻止道:“燕儿,大人说话,不许胡乱插嘴!”没想到,柳雨燕不但没听进去,反而小嘴一扁,不服气地说道:“娘就是不讲理,外婆本来就在撒谎,若不是遇到我师傅、赖皮师兄、六怪叔叔和师伯公他们,……”柳雨燕话说了一半,柳紫霞怒了,伸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骂道:“你个不听话的孩子,尽胡说,胡二是你的师兄,你却骂他为赖皮师兄,大人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
“呜呜,呜呜呜……!”柳雨燕伤心地哭着反驳道:“我说的,就是实话,是你们说了假话,胡二师兄,他本来就很赖皮,我没有说错,是你们撒谎!”“呜呜,呜呜呜……!”
柳扶风见女儿打了孙女,又见孙女哭得伤心,非常心疼,便当面责备女儿,道:“霞儿,已经说过多少次了,对孩子不能这样,像这样,孩子迟早会被你打憨了的,你看看你!”
柳紫霞道:“可是,她这是说的什么呀?专门抵大人的干黄!”
柳扶风道:“我都没说什么,你着急写什么?真是火筒不急,顶门棒倒急了!”
柳紫霞道:“可是娘刚才……?”
柳扶风道:“可是什么?逍小子问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楚的,我们不是急着赶路,到时候,我会细说的!你急些什么?”
柳扶风极力维护孙女,可柳雨燕却不领情,哭着道:“娘和外婆总是串通起来欺负我,你们总是一个当恶人,把人先欺负了,然后另一个来当好人,你们这套,我不吃了,呜呜,呜呜……”
谢无崖道:“燕儿乖,燕儿不哭!”
柳雨燕道:“师叔公也不是什么好人,别管我!你和她们一样,都爱骗人,都是大坏蛋!”
谢无崖道:“师叔公骗人?”
柳雨燕道:“不是吗?昨天,你答应给我买个布女圭女圭,而且我们还拉过勾的,可你到现在都没有兑现!”
谢无崖道:“这……?”
柳扶风道:“燕儿,你怎么与师伯公说话的!”
谢无崖道:“唉!燕儿,没事的。这事嘛,这事,的确是师叔公说话没算数!事情一忙,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师叔公这就给你去卖,行吗?”
柳雨燕一听,心里暗喜,嘴上却打死不肯放软,小嘴一撇,道:“哼,我才不稀罕呢?”
柳扶风道:“你这孩子,你师伯公都将就你了,你还想咋样?而且你为什么把师伯公叫成师叔公?”
柳雨燕道:“他说话不算数,就应该降级,他是外公的师弟,当然是师叔公,难道不是吗?”
柳扶风一听,道:“你?这,这这这!胡说八道,我说过,不许提你外公那老贼!”
上官逍见这婆孙俩纠缠不清,想:看来,此事,一时是平息不了了!于是赶紧转弯道:“燕儿,别哭了,乖啊,大哥哥给你卖,如何?”
柳雨燕道:“不,娘说过,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上官逍道:“大哥哥不是别人,别跟大哥哥客气,好吗?”
柳雨燕听后,略微思考后,道:“这倒也是,虽然我倒是跟你不算有关系,不过听外婆说,你是我飞燕姐和云燕姐的亲哥哥,所以我们也不是外人,倒是可以给你这个面子!”
上官逍一听,一愣,道:“亲哥哥?我是柳云燕的亲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柳紫霞一听,那表情突然急了一下,道:“不,逍儿,这……!这只是燕儿胡说的!别理她啊?”
柳扶风想:这事要如何告诉上官逍呢?这不是会很尴尬?不行,还不是时候!于是道:“霞儿说得对,是燕儿胡说的!”
柳雨燕却又插话道:“外婆,你又骗人!你明明说过的,又不说实话?”
柳扶风道:“你……?燕儿,你胡说谢什么?莫名其妙的?”
上官逍道:“不,燕儿没有胡说,记得柳神医刚上逍遥洞的那天,也提过了一嘴,只是后来事情多,就把这事给忘了,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柳扶风道:“这……!”
谢无崖道:“师妹,该说明白的,迟早都要说的!”
柳扶风道:“也罢!师兄说得对,小子,你既然问起,那我就告诉你吧!”
上官逍道:“不急,我想,此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我先带燕儿去卖个布女圭女圭,随便帮二弟买几套白族姑娘的衣服,这是他千叮咛万嘱咐的,也不能耽误!”
柳扶风道:“也好,那我们就在这儿等你,你们快点,路上,我会和你慢慢说的!”
上官逍道:“哦,那就多谢了!”
随后,上官逍领着柳雨燕去买了布女圭女圭,而且也给她买了一套衣服。一路上,上官逍没有问起柳雨燕关于“亲哥哥”的事情,只是真的去买布女圭女圭和衣服而已,经过短暂的这么一处,柳雨燕还真是服气了这位大哥哥。
因要去通知上官遥柳扶风已经回来的事,到了马耳山下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回逍遥洞,而是一起去了姜寅街。一路上,柳扶风把关于“亲哥哥”的事,都给上官逍说了,从柳紫霞在三月街上认识上官清风开始说起,一直讲到这次到无量山重逢柳紫霞母女,最后还说了柳扶风婆孙几人遭遇卞不成一事的全部经过,这一过程中,上官逍基本上是听客,很少插话,只是认真的听着,就像听人说书一般。最后,他只说了一句:“没想到,卞不成居然没死,不过还好,他最终也算得到了该有的报应!”这个结果,让柳扶风母女,感到非常的意外,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上官逍对上官清风和柳紫霞之间的事,居然只字未提,这很不正常!因为,上官逍的这一举动,可以隐隐的让人感觉到,他已经接纳了柳紫霞这位应该让他很能感到“意外”的“二娘”!但却也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呢?这不合常理,因为怎么说,在上官清风的故事中,对于上官家而言,柳紫霞怎么也能算是一位后来者,一位不速之客!这样很是让人忐忑!但无论怎样,柳扶风都有几分狡猾,既然上官逍不提,那她也不提,装着,也许,除此之外,她还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也许,想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而柳紫霞,自然也不好说。可上官逍却说话了,道:“呵呵,关于紫霞阿姨和我爹的事,我娘也没有多说过,记得,有一次,她只是无意之中淡淡得说了一句,说我和二弟在外边,可能还有几个小弟小妹!但当我们兄弟俩问起的时候,娘确只是说,这也许是她胡思乱想而已,虽然后来,再也没提过此事,但我却始终记忆犹新,看来我爹他也不是什么称职的好人!”
柳扶风一听,想:照如此说来,也许上官家两兄弟的母亲,有可能不知道此事,但也足以说明,上官清风真是个不检点的人!但,他却只能这样说:“哦,呵呵,看来,作为人妻,另慈应该是一位非常难得的妻子!此事,或许……?她已经知道了!”
上官逍道:“或许吧!”
上官逍的坦诚,让柳扶风的内心里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了。不管怎么说,对于此事,自己的女儿也算有些原因的!于是道:“小子,难道你真的对你爹的事,就一点也不抱怨吗?”
上官逍道:“说不抱怨,这不是真话,但说抱怨,我却又没法恨得起来哪!前辈,我虽然年纪不大,但经历却不少,还有什么是想不通的呢,包容吧!也许只有这样了,不然,还能怎样呢?”
柳紫霞道:“逍儿,此事,说句实在的,对于你娘而言,我们同是女人,我也觉得的确有些对不起她,我嫉妒她,我恨她,我恨她,但我也知道,我没资格恨她,没资格哪!我恨的是你爹,我恨他,我恨他,因为他是个骗子!因为,我开始并不知道,你爹是有妇之夫,只知道他是马龙帮的土匪头子,他是个骗子,他骗了我,他一直在骗我,记得每当我要他带我去马龙帮的时候,他却万般推辞,最后,在我的逼问之下,他只好说了实话,但又能怎么样?那时候,我已经怀上了他的骨肉,而且就要出生了,但做为人母,我还能怎样?闹来闹去,最终也没法闹了,因为,你爹他虽然是个大骗子,但我却总是心甘情愿的让他骗,这能怪谁呢?他始终对我都是好的,几乎千依百顺,作为女人,我还能怎样?更何况他的家里,还有一个与我一样的女人,而且还有一对娇儿!也许,你不相信阿姨说的,但阿姨……”柳紫霞话未说完,上官逍遥打岔道:“阿姨,我相信,什么都别说了,我明白了,我懂!我相信你,你也不容易啊!”
柳紫霞道:“多谢!多谢!逍儿,阿姨这样叫你,你不介意吧!”
上官逍道:“你本来就是我的长辈,这个,我不介意的,不过,此事你们都先别跟我兄弟说,让我来和他说,我虽然很了解他,但此事,我却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柳扶风道:“小子,那就谢谢了!”
上官逍道:“自己家里的事,无需谢的!”
柳紫霞一听,甚是感动,本来就很伤心的她,再也忍不住了,那眼睛,不觉就已闪烁着银花,可她却也不能放开起来,大胆的哭了出来,用哽咽的语调,真诚地说道:“多谢了,逍儿,多谢你,多谢你的宽容!”
上官逍道:“阿姨,别客气,自家人,不兴这些!”
柳紫霞道:“多谢!多谢!真的!”
谢无崖见柳紫霞无奈的神情,道:“霞儿,自家人嘛,就不要说两家话了,今天你们亲人相认,就应该开心一点!”
上官逍道:“对,谢神医说得对,阿姨,你也别太伤感了!笑一笑,笑一笑,好吗?”
柳扶风道:“就是,霞儿,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别搞得那么伤情!”
柳紫霞道:“逍儿,好,阿姨听你的就是,你可真像你的父亲,就会哄人开心!答应阿姨,别向你爹学,做一个真正的好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她嘴上开心,可眼泪差点就掉出来了,因为,开始看到上官逍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起了上官清风,他和他爹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他活生生的简直就是二十年前的上官清风,这怎么能让她没有感触呢?
上官逍道:“阿姨,我听你的就是!哦,我们说点别的,柳神医,我最近听说有一种轻功,能在瞬间,就能将人从水里救起,而且那动作,轻巧得像翠鸟掠过水面一般,这是什么轻功呢,能给我讲讲吗?好长见识!”
柳扶风看得出上官逍的好意,赶紧答话道:“哦,这种轻功嘛,叫‘翠鸟衔鱼’,相传是由姑苏玉扇岛令狐门的祖师爷令狐问天所创!”
这样一来,话题就移开了,几人一路上开始唠起了各种闲谈,多数是关于轻功的。说着说着,天色已经渐晚,几人在路边的一小酒馆吃了些谢便饭以后,借着月光,又走了十多里。这一路上,也是一直吹着散牛,倒也清闲,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姜寅街。上官逍领着大家,在一家小客栈里,找到了上官遥。此时已经是子夜时分,上官遥从梦中醒来,看到了哥哥和柳神医,微喜。上官逍与其双方介绍新面孔,不在话下。新相识的各人礼毕,上官遥激动地对哥哥道:“大哥,我终于明白了,你以前说过,在姜寅坝子可以看见逍遥洞,但就算看见了,也不一定知道其中之奥妙的原因了!”
上官逍道:“奥妙?”
上官遥道:“不错,我这几天专门仔细的观察过,发现从这里看逍遥洞,是看不到洞口的吗,因为我发现,逍遥洞二层的前边有块天生的天井,前边又是中间开了口的崖壁,而二层的洞口,刚好被前边右侧的崖壁挡住了,三层没有洞口,只能从二层里面上去,所以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到洞口,还以为,那里是一个峡谷。还有,这必须是在天气特别晴朗的时候,才能看到,否则山间云雾缭绕,是根本看不见的!”
上官逍道:“哦,呵呵,原来是这事,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还惦记着!”
上官遥道:“那是!不然大哥又笑我,连自己家在哪里都知道!”
上官逍道:“我就说,你是个爱热闹的人,这次你却主动选择了姜寅街,而不去叶榆城!原来是为了这事!不错,不错!”
上官遥道:“呵呵,那是!”“哎,大哥,我要的衣服,你帮我买了没有?”
上官逍道:“买了!”
上官遥道:“我在这里也卖了,不是我不相信大哥,而是怕大哥事情忙而一时给忘记了!”
上官逍道:“呵!你小子,还真有一套,买了就买了,啰啰嗦嗦的!”
之后,上官逍又和店家要了两间客房,较大的一间,安排柳扶风、柳紫霞和柳雨燕住了,而另一间,安排了给谢无崖。之后,他自己便与二弟一起躺了。夜里,上官遥将父亲和柳紫霞的事情,细细的给二弟说了,他本以为,上官遥不能接受,可却让他出乎意料的是,上官遥并没有什么意见,而且想法居然与自己的一样,只是说了一句:“大哥,这有什么?事情都这样了,再说,我所经历过的事情,也不少,能想得通哪,没什么的,何况柳阿姨也不容易呢,只可惜那卞不成死了,不然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宰了他,为爹、娘和所有被他害过的人,讨个公道!”
上官逍道:“也罢,他总算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上天是公平的!”
上官遥道:“公平?我们在这受苦,他却在那什么手足寨里逍遥快活?”
上官逍道:“但问题是,他已经死了,我们又能怎样呢?”
上官遥道:“也罢!也罢!算了!”
……
第二天,大家吃了早点,退了客房,上逍遥洞去了。到了逍遥洞,群侠互相认识新面孔,不在话下。柳紫霞第一眼就认出了失散十八年的女儿柳云燕,正要开口叫唤,却又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欲语无言,那双目闪烁着喜悦,慈祥、和兴奋和幸福的银花,接着慢慢地转成了伤感、关怀和温馨的神情,她纵有千言万语,一时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了,不觉,双眼中的银花,已经流成了两条小溪,一直淌到了下巴,那泪水汇集在了下巴颏儿上,再次成了闪闪的珍珠,然后再一滴一滴的,滴了下去。而柳云燕看见柳紫霞,几乎与自己长得一个模样,那脸蛋,那身材,几乎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土坯模子里月兑出来的。柳云燕虽不知道实情,但也曾经听婆婆柳扶风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孪生姐姐!此时,她看到柳紫霞,还以为这便是自己的姐姐!因为柳紫霞并没有老相,保养的甚好!柳云燕也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能见到与自己失散了多年而从未见过的姐姐见面,那心情,自然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她深情的看着对面的“姐姐”,激动得欲语无言!一旁的柳雨燕聪明,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姐姐,也从外婆曾经给她讲过的话里,猜的出这便是云燕姐,不过,开始还有些不敢确认,但看了娘亲和姐姐的神情以后,她终于敢确认了。因为太高兴,于是少了孩子本能的那几分怕生和拘泥,激动地叫道:“姐姐!你是我二姐吗?”
柳云燕一听,打量了她一眼,发现了这孩子与自己小时候,竟然长的很是相像,潜意识里便有了几分亲切,但她依然不敢相认,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一个妹妹,不觉月兑口而出,疑惑地轻声自问道:“姐姐?”
柳雨燕却比姐姐大方,道:“是的,你是我二姐柳云燕,外婆和娘都讲过!我是你的妹妹柳雨燕呀!”
柳云燕一听,更加疑惑了,不觉自语道:“外婆?娘?”
柳雨燕道:“姐姐,你怎么了?娘,你是不认识,但外婆你不可能不认识呀!”
柳云燕道:“外婆?不可能不认识?”
柳雨燕指着柳扶风,道:“对呀,她就是外婆,你应该比我熟的?”接着又指着柳紫霞,道:“这就是娘亲啊!”
柳云燕越发糊涂了,道:“外婆?你是说?婆婆是我的外婆?这……?还有,你说这个姐姐是我娘?不可能,不可能!这个姐姐,也太年轻了,怎么会是我娘?这……!”柳云燕是柳扶风一手拉扯大的,但她一直把她当成了婆婆,一个好心的,收养了她的婆婆,她的内心里一直认为她是与她相依为命的师傅般的婆婆,现下却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外婆,她能不疑惑吗?而柳紫霞,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的娘亲,倒是更像姐姐,这当然也不能不让她感到奇怪!她那里敢相信,对面这个年轻的姑娘,竟然是自己的娘亲!别说不像是自己的娘亲,就是连边上这位小妹妹的娘亲,也不太像呀,这可能吗?
柳雨燕看了柳云燕的反应,自己也纳闷了,以为姐姐不与她相认,便急得哭了起来,向外婆“告状”道:“外婆,姐姐不理我,她究竟是不是我的姐姐?”
柳扶风听她这么一说,一时忘记了尴尬,道:“胡说?她怎么不是你姐姐,她是你的二姐云燕儿?”
柳云燕道:“二姐?什么二姐?这……?”
柳扶风明白,事情已经到了该解释的时候,也明白,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解释的时候,“唉”的长叹一口气之后,道:“燕儿,是的,你是雨燕的二姐!”“唉……!有些事情,本来早就应该告诉你了?婆婆我,其实是你的外婆,这位小妹妹,就是你的亲妹妹!”
柳云燕一听,又是惊喜,又是怀疑,道:“外婆?不!这不可能的!婆婆,你怎么会是我的外婆?这……!”“不,你是救了我的婆婆,你说过,当年我的老家闹了饥荒,又泛了洪水,是你和段神医,救了我和我的姐姐,后来你们也走散了,我姐姐被段神医背着走了,而我,也因此跟了你!”
柳扶风道:“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哦,二师兄,还是你来帮我说吧!”
谢无崖道:“唉……!师妹,确实不好说哪!不过我觉得,还是你自己说比较好哪!”
上官逍见柳扶风为难,道:“柳神医,我看,要不?让我来说,可以吗?”
柳扶风道:“我师兄说得对,该自己坦白的,还得自己来!”
上官遥给哥哥使了个暗示,道:“大哥,还是让她们自己说吧!”
上官逍领会了二弟的话,道:“也好!”
李路白见了这翻情景,道:“各位,我看我们都还有事,就先各自去忙吧!让大姐她们一家自己呆会!”李鹤道:“哦,对,我们都先去忙吧!”张天柱道:“哦,李镖头的聚温壶刚刚研制成功,大家都去看看吧!”茶青香道:“对呀,我还没看过呢?”白儒雅最懂茶清香,接话道:“对也,对也,去看看吧!”周张氏也示意王大汉、寸夫人、王、茶二位脚夫和自己的女儿周芳儿、女婿上官遥等人回避。李鹤也暗示欧阳一萍回避。上官遥则叫了自己的两个娘子,要她们和自己先回避。柳扶风明白大家伙的好意,道:“不必了,各位的好意,老太婆我懂,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大家也无需回避,帮我做个见证也好,总之是我对不起云燕儿,我必须与她解释!”说完,随手点了欧阳一萍的穴道和哑穴,道:“欧阳姑娘,你的话总是太多,委屈你了,只好先对不住了!老太婆在说话的过程中,不希望你来掺合!”完事,又点了柳云燕的穴道,道:“燕儿,我怕你接受不了,所以只好先委屈你了?”
柳云燕见婆婆举动异常,道:“婆婆,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们说的,是真的?难道以前你骗了我?难道你一直在骗我!这……!这不可能,不可能!你是个骗子,你骗人?你骗人?”
柳扶风道:“是,但我是有苦衷的!”
柳云燕道:“苦衷?你若真是我的外婆,那为什么一直骗着我?我想,你不是!你不是!不是!一定不是,你骗人?不是不是!”
柳扶风道:“你一时不能接受,婆婆我,不,是外婆我能理解,因为,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但谎言总是需要澄清的,再隐瞒也无济于事,毫无意义!该是什么,就该是什么,我确实是你的外婆,旁边的这位,就是你的亲娘,我的姑娘(女儿)柳紫霞,而她,则是你同海不同山的亲妹妹!”
到这个时候,柳云燕的心中,已经有了进一步的确认,但她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内心里依然充满着矛盾,也充满了怨恨和悲伤!道:“不,你骗人?你撒谎?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你说过,我从小就失去了爹娘?是你把我救回来抚养大的,你不要这样,娘,你才是我的亲娘,是你养育了我,你骗人,不。我不信,不信!不信不信,就是不信,你在骗人!是吗?”说着说着,泪水潸然而下,话语中充满了怨恨和责备!
柳扶风双眼潮湿,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之后,道:“是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她是你的亲娘,我真的,是你的外婆!”
柳云燕道:“你胡说?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骗人?”
柳紫霞的眼睛越发潮湿了,紧接着,大眼滴泪掉了出来,如同那冰雹一般,哽咽的道:“燕儿,我真是你的娘亲,我……!”
柳扶风道:“霞儿,让我来和她说,让我来和她说吧!这些都是我和你爹的过错,就让我来承担好了!”
柳紫霞道:“娘,可是,这些年来,女儿没有尽过一个母亲该做的,这是女儿的错,我……!我对不起云燕儿和飞燕儿!我……!”
柳扶风道:“这不能怪你,都是你爹和我,你能有什么错?”
柳云燕道:“骗人!你们骗人?怎么会这样?”
柳扶风道:“她是你娘,你不认她,也不是你的错,你管她叫姐姐,这也不是你的错,你娘她这些年来,靠吃山毛野菜维持生计,何首乌就吃了不少,几乎当成了饭来吃,显得年轻一些也是正常的!”
柳云燕道:“这怎么可能,你们骗人,我不听!不听不听!”
柳雨燕道“二姐,这是真的!”
柳云燕道:“对面人是何许人?是我的娘亲?是我的外婆?是我的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骗人!我从小相依为命之人,又是何人?是救了我命的婆婆,是养育了我的恩人?是我的外婆?是我的师傅?究竟到底是谁?是谁?你们都在骗人,对吗?是不是?你们这些骗子!骗子,骗子!”
柳雨燕道:“姐姐,你好凶啊!”
柳扶风道:“雨燕儿,你要理解你姐姐!她确实很伤心,她确实不知所措,也许这是天下最大的冤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冤孽啊冤孽!”泪如涌泉,声音颤抖,语调悲切无奈!
柳雨燕道:“是,外婆,我虽然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这样?但我知道她确实很难过,我不怪她就是!”
到此,谢无崖再也忍不下去了,道:“云燕儿,我是你师叔公,你叫师伯公也行,你可以不认我,但你能听我一句话吗?”
柳云燕道:“讲?”
谢无崖道:“你外婆,她是有苦衷的!”
柳云燕道:“别说了,苦衷?那我问你,这个人,她突然变成了我的外婆,可她一直是我的师傅,一直像亲娘一般的照顾着我,我一直管她叫婆婆,一直把她当亲娘!你说你是我的师叔公?这也许是真的,可我却不知道,我该叫你什么?是师伯,还是二大爷?还有那个段天涯,我知道他是婆婆的夫君,现在,我是该叫他义父,爹,还是师伯,还是外公?”
谢无崖道:“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冤孽啊冤孽!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说了!唉……!”
柳扶风道:“唉……!冤孽啊冤孽!”
上官遥道:“柳神医,让我来和她说!”
柳云燕道:“上官家二哥,难道你也要编故事吗?你又是我什么人呢?编?快编,你们一个个都快点编,编啊?编啊,继续编?”
上官遥道:“我是你什么人?哦,你不问,我还真不好开口,那我就告诉你吧!我爹就是你爹,我是你的二哥,是你同山不同海的亲哥哥!”
柳云燕道:“胡说,你胡说?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上官遥道:“妹子,我这个二哥,你可以不认,但你娘,和你长得那么像,你妹妹也和你长得很像,难道你瞎了吗?”
柳云燕道:“不错,我是瞎了,但我怎么看着,却一点也不像呢,你们骗人,骗人?”
上官逍道:“二弟说得对,你确实是瞎了,你睁眼瞎!你自欺欺人!柳神医与你也长得十分像,难道你就没怀疑过吗?”
柳云燕道:“怀疑过?对,我是怀疑过,但,她始终都说,她是我的婆婆,是那个救了我的命且又收养了我的婆婆!从小到大,我一直在问她,她为什么都不敢承认呢?为什么?她为什么不敢认自己的女儿,我知道她有苦衷,但我不能相信她是我的外婆,她绝对是我的亲娘!不,这不是真的,她骗人,她骗人!你们都在骗人!”
上官遥道:“你说不能相信?那就是相信了?是你不敢相信吧!还是你自欺欺人!”
上官逍道:“二弟,别和她废话,我们这个妹子,应该得好好的把话听完!”话完,伸手点了柳云燕的哑穴,道:“妹子,对不起了,你得听听别人说话,听听你外婆说话!”柳扶风见上官逍的举动,又些不能接受,道:“哎,小子,你干嘛?”上官遥道:“婆婆,大哥的做法虽然有些欠妥,但这也是个办法,你就别管了,该说的话,你就此说了吧,让她听听!”
柳扶风道:“这……?啊……?”
周张氏一看,道:“柳神医,这也是个办法,说吧!”
柳扶风又看了看其他人,众人也都向她微微点头,因为他们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柳扶风道:“唉……,也罢!也罢!这些都是我的错,那就由我来承担吧!至于云燕儿,她原不原谅我,我都不怪她,我没有资格哪!唉……!”随后她从十八年前,卞不成和上官清风的仇恨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她前几天在无量山重逢柳紫霞的事情,包括卞不成最终的结局也说了!”话完,上官逍补充道:“妹子,明白了吗?我爹是怎么死的,你早就知道了,我爹就是你爹,你懂了吧?婆婆不告诉你,是有苦衷的,她是不想让你从小就活在痛苦和仇恨之中,她不想你有一个不快乐童年!若是那样,你有可能就不是现在的柳云燕了,有可能是一个内心里充满仇恨,为人冷漠的人!”众人都听得湿了双眼,连一贯刁蛮任性的欧阳大小姐也不例外!柳云燕的眼睛里更是水汪汪的,那泪珠,不停地翻滚了出来,再往下滴,那眼神,充满了理解、伤感和同情,也充满了无奈和抱怨!上官遥道:“若你还不信,那让阿姨和你讲讲,她是怎么和我们的爹认识的,这十八年来,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柳紫霞一听,道:“遥儿,这……!”上官遥道:“阿姨,你就说吧!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妹子说了吧!这事,大哥昨晚就已经告诉我了,我都能理解,妹子不可能不理解的!”谢无崖道:“霞儿,你就说吧!没事的!”周张氏道:“其实也别那么伤感,骨肉相认,是人间最幸福的事情,阿霞,你就说吧!”柳紫霞道:“这……,也罢!也罢!”接下来,她把曾经给柳雨燕讲过的“故事”,又说了一遍!柳云燕听完,无不触动,那颗善良的心,对娘亲和外婆一下子就起了理解之心,泪水如同雨点似的,一阵接一阵的往下掉!其余各人,也听得无不流泪,包括欧阳一萍!上官逍见时机成熟,解了柳云燕的哑穴,道:“妹子,你明白了吧!”柳云燕无奈了,也伤心了,道:“看来,你们没有撒谎,不过,婆婆我依然还是叫婆婆,至于这位姐姐,我就和你们一样,叫她阿姨吧!”上官逍道:“这……?”
柳紫霞却忍不住了,神情无奈,但也欣然,道:“燕儿,也好,你一时也改不过口来,娘能理解,娘懂!那,那就这样吧!”话倒是这样说了,但为人之母,这心里,哪能不无奈呢?哪能不痛苦呢?只见她的泪水,越发流得快了,滴滴嗒嗒的往下掉了出来,如同雨点似的!
柳云燕看着柳紫霞说话时的无奈和真诚,内心触动,但嘴上却道:“阿姨,我能理解你,但我真的改不过来,也许,这需要时间,也许,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同为女人,柳扶风看得出云燕儿的心思,但她也没有办法,道:“孩子,也行,那就这样吧!”话语中,一充满着无奈和痛苦!
柳雨燕见娘亲、姐姐和外婆都哭了,急了,赶紧上去,先给娘亲擦了擦眼泪,道:“娘,不要哭了!”又给外婆擦了擦,道:“外婆,不哭啊,乖!”这一举动甚是可爱,懂事和感人,群侠看了之后,那表情略带几分欣慰,几分感动!眼睛越发潮湿了!接着,她又去给姐姐擦,可姐姐的穴道未解,柳雨燕怎么也够不到她的眼睛,跳高起来去够,自己竟然反而跌跤了,“呜呜”的哭了起来。柳云燕反而急了,道:“小妹,你没事吧?摔疼了没有?让姐姐看看!”柳雨燕一听,那表情突然来了个中雨转晴,高兴地叫道:“好了,好了,姐姐任我了!”柳紫霞赶紧扶她起来,柳扶风也凑了过来,赶紧给她擦泪。柳雨燕顾不得这些,反而忙着去骂上官逍,道:“大哥哥,都是你,还不快给我二姐解开穴道?害我不能给我二姐擦眼泪!你真是个大坏蛋!”上官逍道:“哦!”“哎!不行哪!”柳雨燕急道:“什么不行,你还不快点?快点?”上官逍道:“我是怕她想不开!”柳扶风道:“小子,解了吧,我了解燕儿,她不会的!”上官逍道:“可我怕她上守义帮去找那些小喽啰的麻烦,那可就麻烦了!”柳云燕道:“大哥也太看不起人了,冤有头,债有主,既然卞不成已经得到了报应,我去为难别人干嘛?我为什么要去为难别人?”上官逍道:“哦,那好!”说着,顺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柳云燕被解穴道以后,顾不得许多,赶紧来看柳雨燕,道:“小妹,你摔疼了吗?”柳雨燕道:“不告诉你,谁让你开始不理我?”柳云燕一听,笑了,道:“看你鬼精灵精灵的,谁说姐姐不理你了?”柳雨燕道:“姐姐也是大坏蛋,小妹千辛万苦的来找你,你却不认我!”柳云燕道:“认,谁说姐姐不认你了?乖啊,姐姐一会给你做好吃的,乖!”柳雨燕一听有好吃的,一下就高兴了起来,道:“看在你主动要给我做好吃的份上,我就不和急计较了,还不快去,我肚子都饿得叫了!”柳云燕笑了,道:“好好好,姐姐这就去!”柳雨燕道:“还有精灵,姐姐也要给他做!”柳云燕道:“精灵?”柳雨燕道:“柳精灵啊,你不知道吗?真笨?”柳云燕道:“柳精灵?”柳雨燕指了指自己的小猴子,道:“诺,就是他!”柳云燕道:“哦,呵呵!原来是我们小燕儿喂养着的小宝贝呀,姐姐还以为它是一个人呢?好好好,姐姐答应你就是!”“阿黄,阿黄,你跑那里了?”柳雨燕道:“阿黄是谁?是姐姐的宝贝吗?”柳云燕道:“算是吧,不过万一他来了,你不要害怕?”柳雨燕道:“不怕,不怕!是姐姐的宝贝,那一定是好人,我不怕!”阿黄听到叫唤,不知道从哪里蹦蹦跳跳的跑来了,边走还边打这哈欠!柳云燕责备道:“阿黄,你又偷懒!”柳紫霞见到野人阿黄,被吓了一跳,谢无崖也是一样。可柳雨燕却不一样,她见到阿黄很像一只大猴子,甚是喜欢,道:“哦,他就是阿黄吗?好可爱的一只大猴子!”伸手就去模,阿黄也非常友善,把头凑了过去,柳雨燕模了模他的头,道:“阿黄真乖,真好玩!”柳紫霞却急了,生怕这只大猴子变脸,对于猴子的悲喜无常,她是知道的!急道:“燕儿,阿黄还与你还不熟,千万得小心哪!”柳扶风道:“没事的,阿黄很懂事的!”上官逍道:“他甚通人性,没事的!”上官遥接话道:“没事,阿黄不是一般的动物!”柳紫霞道:“可是……!”“哦,雨燕儿,你还是不要和它闹了?”柳雨燕道:“不,我要,阿黄是好人,我不怕!”柳雨燕说话和做事,非常天真可爱,把大家伙都给逗乐了,禁不住都笑出了声来!可那只叫“精灵”的猴子,却与柳雨燕不同,他见到阿黄,便做了一个恶意的鬼脸,然后跳到傍边高处的岩石上去了,看得出,它有些“怕生”!无论柳雨燕怎么哄,它都不敢下来。无奈,上官逍只好叫阿黄先回避,再经过小主人柳雨燕的一番努力,这才让它放下了心,跳到了柳雨燕的怀里,把头埋得紧紧的,又过了片刻,在柳雨燕的要求下,上官逍才重新叫来了阿黄,阿黄非常喜欢这位新认识的小兄弟,慢慢地小心地去抚模它的头,慢慢的,精灵才少了防备之心,再慢慢的,才与他熟识起来,最后也大方了起来,干脆跳到了他的怀里去了!众人都看得非常欣慰!
随后,大家都向柳家三代说了些客气和祝贺的话,然后准备散了,可大家似乎都忽略了欧阳一萍!李鹤见了,道:“柳神医,多谢你给我师妹解一下穴道!”柳扶风顺手照办,并道:“欧阳姑娘,对不住了,不要介意啊!”欧阳一萍道:“当然对不住了,把人家定了半天,才说这话!”柳扶风一听,不好意思了起来,致歉道:“真的对不住了!”欧阳一萍道:“本来是很生气的,不过算了,看在你们一家今天重新团聚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了,记住,下不为例!”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以为,欧阳一萍会大闹一场,会说一些难听的话,可却又出乎了大家的意料!张天柱非常了解大小姐,道:“小姐,这……!”没想到,欧阳一萍却道:“张伯伯,怎么?奇怪吗?”张天住道:“不,不不,我只是觉得……!”欧阳一萍道:“你们这些人,怎懂得女人是如何看女人的?柳神医虽然不好,但我已经不恨她了,你们不知道,她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母亲和祖母,柳阿姨也是,她也不容易哪!”柳扶风一听这话,心里一下就少了几分对欧阳一萍的成见,真诚地道:“多谢,多谢欧阳姑娘!”欧阳一萍能感受得到她的真诚,道:“柳神医今天是怎么了?这不像你阿,不要啰嗦了!”……
柳扶风最感兴趣的,当然是李鹤研发出来的聚温宝壶,便去看了,没想到,李鹤还真的弄成了,经李鹤介绍,外边的竹壳是柳云燕设计,大伙一起动手编制的!柳扶风非常喜欢这件宝贝,欣喜地道:“太妙了,有了这东西,我也好去和老贼谈话了,他一定也非常喜欢的!”……
上官遥也把两位娘子叫到了自己房中,把大哥替他买的和自己买的几套白族衣服给了她们!须臾,两人都换了装,给上官遥看,又不是刚认识,可上官遥竟然看得呆了,这姐妹俩,换了白族的衣服,居然别有一番魅力,王金花穿白色的,本来就白里透红的她,又多了几分靓丽,整个人显得娇白透亮,水灵水灵的,如同那空山新语之后,更多出了几分秀气!而她穿粉色的,就更加漂亮,整个人越发显得白里透红,秀美不可参物!而她穿上其他颜色的,也都别有一番魅力!而寸银花,却于妹妹不同,她肤色是洁白无暇的,穿上墨绿色的或橘色的会更好看一些,这两种较深一点的颜色,不但没有把她显得老了,反而使她显得更年轻,当然也多了几分成熟和端庄的魅力,她穿浅色一点的颜色,也都各有韵味,那白色的,把她显得越发娇美,似初水的白芙蓉,那粉色的,让她显得越发妩媚,似夏雨洗涤之后的荷花,那柠檬黄的,把她显得越发清雅,如同初放的黄玫瑰,反正都很好看!由于上官逍不知道买什么颜色的好,所以七、八种颜色的都买了,而且每种都买了两套,不然他怕不好与弟弟交代,而上官遥,也是买了好几套!试过衣服之后,寸银花道:“夫君,你一下买了这么多,我们俩很感动,不过也穿不完了,太浪费了!”王金花道:“就是,这么多衣服,怎么穿得完!”上官遥道:“怎么会呢,你们一天换一套,不是更好吗?”王金花道:“那怎么好意思出去见人呢?让人家瞧见了,多不好意思!”上官遥道:“城里一些富贵人家的大小姐,都是这样的,有时,一天还换好几次呢!”上官遥如此说来,本来是为了哄娘子开心,可他哪能想到,寸银花听了,却反而有些不高兴了,小嘴一扁,道:“好你个上官遥,就是不检点,说,你看过了哪些大小姐换衣服,看过了几回?”王金花接话道:“就是!快老实交代?”上官遥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急了!道:“一……、一一、一次也没看过!真……、真、真真真、真的!”寸银花道:“那你怎么知道,人家一天换几次?”王金花道:“就是!”听娘子责备,上官遥越发急了,道:“这,我还不是听别人说的嘛!”寸银花道:“不,我不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我还不知道?”上官遥一听,道:“娘子,怎么说你才相信呢?我承认,是,我是看过了,哎不,我没看过!”寸银花道:“什么?你居然承认了!”王金花道:“就是,说,看过几次!”上官遥道:“我是说没看过人家那个,而是看过人家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早上在大街上遇到她穿着绿色的,下午又遇到了她,穿的是粉色的!”王金花道:“真的吗?”上官遥道:“真的!”寸银花道:“你胡说,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一天出门两次,你问问周大小姐,她以前在周府,可以这样吗?你若再到大街上乱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挖了!”上官遥道:“这……?”寸银花道:“没话了吧?编呀!继续?”王金花道:“表姐不说,我差点就让你骗了,你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官遥一愣,道:“唉!这怎么办呢?这……?哦,上官遥对天发誓,上官遥除了我家这两位美丽的娘子以外,不敢多看别人一眼,否则天打五雷轰,过河被水淹死,上山被老虎吃了,还有……唉!反正不得……!”他话未说完,寸银花急了,“嗯”的哼了一之后,赶快捂住了他的嘴,王金花也急了,道:“该死的,谁要你说这不吉利的话!”寸银花道:“就是,你知道吗?这话别人说得,你却说不得!”上官遥道:“为什么?难道你们都会心疼老公我了?”寸银花道:“哪有啊,你这该死的,以前一定做过了不少的缺德事,别人说得的话,你都不能说!”王金花道:“就是,就是,不许胡说!”上官遥一听,嬉皮笑脸地道:“好,好好好,听二位娘子的,就是!”寸银花道:“你呀,就会嬉皮笑脸的!”王金花道:“就是,整天死不正经的,嘻嘻哈哈的!”上官遥道:“是了,是了,听你们的就是,得了吧!”
须臾,寸银花道:“这么多新衣服,我真舍不得全穿了!”王金花道:“就是,这如何穿得完!”上官遥道:“那就留着,慢慢的穿!”寸银花道:“不,我是说,给茶姐姐、柳姐姐、周姐姐和欧阳姐姐,她们也送去几件!”王金花道:“对啊,这样好!”上官遥道:“其他的,我不反对,但还要给那个欧阳一萍?”寸银花道:“欧阳姐姐其实心底不坏,她就是那张嘴生得不好!”上官遥道:“就她?还不叫坏?你们不是都被她欺负过吗?”寸银花道:“不,你不懂我们女人的事,那欧阳姐姐,今天不也哭了吗?她心眼不坏,她只不过那张嘴生得坏了一点!”王金花道:“我觉得也是!”上官遥道:“啊!真搞不懂你们是咋个想的?也罢!随便你们好了!那我去给她们送去!”寸银花道:“你倒是怪积极的,谁准你去送?”上官遥道:“这……!又怎么了?”寸银花道:“去,把你大哥叫来,至于几位姐姐,让金花去送就好了!”
上官遥道:“我大哥又不能穿这些衣服,要他来干什么?”寸银花道:“你真笨?要大哥拿给大嫂,这不是更好吗?”上官遥道:“那我把李鹤先生和白公子也叫来!”王金花道:“死猪,你笨死了!你把李鹤叫来,是想要欧阳姐姐和柳姐姐难堪吗?”上官遥道:“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好好好,我只叫大哥和白公子来,可以了吧!”寸银花道:“把大哥叫来就好了,那个白公子,我们与茶姐姐,姐妹之间的感情,哪能要她来搀和!”上官遥道:“好好好,真搞不懂你们在想些什么!”随后,上官逍来了,也没有拘泥,大方的挑了几件之后,给自己娘子送去了,这白族少女的服饰,温柔不减端庄,端庄不减柔美,柔美不显俗气,大方而负有魅力!周芳儿以前是见过了的,但她依然非常喜欢,见夫君给她买了衣服,自然欣喜。道:“夫君,行啊,学会关心人了!”上官逍一听,却觉得有些内疚,但又不敢如实的说,于是道:“其实,我也是见二弟买了,又见这衣服好看,就给你挑了几件,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娘子喜欢不喜欢?”周芳儿道:“喜欢,怎么不细欢,虽然你没说真话,但我不怪你!”上官逍道:“哦,你知道了?”周芳儿道:“我娘和柳神医非常投缘,什么都聊得来,我刚从我娘那来,听得她们聊天,你真是的,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们这次下山以后,你们两兄弟并没在一起,你去了叶榆,而他,去了姜寅街!我都知道了,不过,我不怪你,我开始又没要你买,你兄弟是答应过两位弟妹的,你们这些男人,很多时候,都很没心没肺的!”上官逍听后,先是一愣,然后惊道:“啊?连这你也知道?”周芳儿道:“知道,别以为,你什么事都能瞒我!”上官逍一听,想:想不到娘子有这般贤惠和大度!道:“多谢娘子宽怀!”周芳儿道:“行了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你拿了四、五件过来,也不知道给别人留点!”上官逍道:“还多着呢,我们两兄弟都胡乱买了一通,加起来足有二、三十件呢?”周芳儿道:“看出来了,这件是鹤阳的款式,是你兄弟在姜寅街买的,这几件是叶榆的款式,是你在叶榆城买的!”上官逍道:“娘子真行呀!”周芳儿道:“这还不简单?鹤阳的款式,要厚实端庄一些,而叶榆的,却要简明大方一些!”上官逍道:“哦!”周芳儿道:“这么多,我也要不完,不如送给柳妹妹、欧阳姑娘和茶姐姐每人一件,我自己留两件就可以了!”上官逍道:“她们已经有了,弟妹已经送去了!哎,不过,我倒是奇怪了,那欧阳一萍,有什么好的,你们竟然都能想起她来?”周芳儿道:“这个,你就不懂了,何况她一个大小姐,在这山上,就两套衣服,哪里能受得了?”上官逍道:“不对,是三套,还有一套是新娘的喜袍。”周芳儿道:“这么清楚?”上官逍道:“当然,她那两套衣服,是我俩兄弟给她的!”周芳儿道:“想不到,你们还挺细心的!”上官逍道:“那是!哦不,是她叫得心烦,没办法,我们只好去给阿黄缝衣服的时候,顺便也请裁缝给她做了两套!”周芳儿道:“那也是,你们把人家抓来,也不能总是让人穿着喜袍!”上官逍道:“可,真忏愧,娘子上山以来,就只一套衣服!”周芳儿道:“你傻啊?你们那天不是在我家顺手牵羊来了一些吗?”上官逍道:“可那不一定是新的!而且那是二弟给她两位娘子顺的!”周芳儿道:“在这山上,能有得穿,就已经不错了,何况前几天,我回家了一趟,把我和娘的衣服都拿来了!”上官逍道:“不会吧!你怎么出的密林?”周芳儿道:“这还不简单?茶姐姐和我一块去的,她不是可以用轻功飞到树林上边去看路嘛,她看一次,我们走一段,不就是了!”上官逍道:“聪明!不过,没遇到危险吧!那里边,什么毒虫猛兽都有!不把人当心死!”周芳儿道:“我们运气好,几乎没遇到什么,只是见了一条青竹镖而已!”上官逍道:“啊,那伤到你了没有?”周芳儿道:“吓是吓了我一跳,不过你放心吧!有五毒教主在,会有事吗?”上官逍道:“哦,还好!还好!那岳父大人,他没为难你吧!”周芳儿道:“他敢?他要是敢那样,我就永远都不理他!再说,在茶姐姐面前,他的那些家兵,谁敢造次?不过,我看到爹孤苦伶仃的,人又老了一大截,还真是不忍心哪!”上官逍道:“那是他咎由自取,他活该!”周芳儿一听,略有些不悦,道:“你放肆,谁要你说我爹的?”上官逍道:“这……!又怎么了?我说错了吗?”周芳儿道:“怎么说,他都是我爹,哪能是你能骂的?”上官逍道:“你不也经常骂吗?”周芳儿道:“我骂可以,谁让他没良心,他活该!但别人骂,就是不可以!”上官逍道:“真搞不懂你,好,听你的!”周芳儿道:“这还差不多,你快去,和你兄弟再要几件衣服?”上官逍道:“啊?你又觉得不够了?这怎么好意思呢?”周芳儿道:“我是说再要几件,给姐妹们送去,不,你不能去,你只管要来就可以,我去送!”上官逍道:“啊,二弟他们已经送过了,你还要送,你不会是送给那几个老太太吧?”周芳儿道:“你笨死了,她们几个我能叫姐妹吗?再说,这些都是姑娘家的款式,面料,颜色都是,她们会要吗?”上官逍道:“唉,好吧!不过,你不要给那个欧阳一萍送去,万一,她不领情怎么办!”周芳儿道:“你怎么了,又不要你去送?”上官逍道:“这倒也是,不过那欧阳一萍,长得像插豆杆似的,她能穿得合身吗?(注:插豆,云南方言,即四季豆。)周芳儿道:“这倒也是,不过她又不胖,只要你挑长款的,是没事的,这白族姑娘家的长款衣服哪,只要人不胖,长短一点是没关系的,很是设计得合理,合不合体,主要是看人的胖瘦程度,长了可以裁去一点,短了,也不会显得难看!”上官逍道:“那好吧,我这就去!”周芳儿道:“去吧!”
上官逍刚走出了屋门,周芳儿又突然叫道:“不,快回来,还是不要去了,我们这样不好,会让两个弟妹误会的,还是不要去了!”上官逍道:“这倒也是!”周芳儿道:“你去吧,去帮我谢谢弟妹她们!哎不!算了,我想她们既然帮你,就不要去了,这样也好!”上官逍道:“哦!”“哦,那欧阳一萍可是不得了的,万一她们给她送了短款的去,那不是去惹她找麻烦嘛!我去提醒她们一下!”周芳儿道:“你也是的,现在还来得及吗?再说,两位弟妹可没有你粗心,别去了!”上官逍道:“好吧!”
还真让周芳儿猜到了,王金花和寸银花果然细心,欧阳一萍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说了她到倒逍遥洞以来,第一句客气的话:“谢谢!”而柳云燕也是非常喜欢这件漂亮礼物的,才接过手,就穿了起来了!茶清香呢?也是非常的感激,而且也马上换了上去!”而寸、王两姐妹更细心的是,她们挑了几套颜色深一点的鹤阳款,也给几位老女乃送去了,这鹤阳款的布料要比也榆款的厚实一些,款式也端庄一些,只要颜色合适,上了年纪的人,也是可以穿的,不过,帽子就没有了,因为白族服饰,老孺的帽子、妇女的帽子和姑娘家的,都是不同的,各地区的也不同,像鹤阳白家的姑娘服饰,无论殿南的,还是殿白的,都差不多,但老孺和妇女的却又大有不同,殿南的已婚女子,戴的是大盘盘冒,或是包围巾,而殿北的却是尖顶帽或包尖顶的头巾,唯一相同的是,老孺的颜色要深一些,大多都已黑色或深蓝色为主,而妇女的就会浅一些,再到后来,年轻妇女,无论殿南的还是殿北的,都改成了带白族款式的遮阳帽去了。非常值得一说的是,两地之间的距离,不过也就十多公里而已。至于其他地方的白族服饰,当然也与鹤阳的不同,而且,各地都有自己的款式,像大理的少女服饰,要简明大方秀气一些,而鹤阳的却要端庄稳重质朴一些!而其他地方的,也都各有特色!值得一提的是,白族男子的马褂,无论哪个地区的,都是大相径庭的!
柳扶风,周张氏和寸夫人,这几位老女乃,都非常喜欢这份礼物,尽管那帽子都是少女的,她们也都高兴的戴了起来!而柳紫霞比较显得娘年轻,她哪里像一个妇女,简直就如同少女一般,开始,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要,但在几位姑娘的劝解说服下,她最终也选了一套绿色的,还别说,她上去之后,还真好看,看起来又年轻了几岁,还真是如同十七八岁大姑娘一般,此时,她若走在大街上,肯定会有不少人认为她是一个姑娘家,哪里能看得出来她,女儿都有十八岁了!
到了晚饭的时候,柳云燕已经做好了饭菜,大伙又聚在了一起,柳雨燕见大家都换了新衣服,不高兴地说道:“大哥和二哥偏心,尽然不给我买一套好看的衣服!”上官逍道:“你还说,我不是让你挑了一套天蓝色的了吗?”柳雨燕道:“才一套啊!”上官逍道:“也是,下次大哥给你买阿!”上官遥道:“小妹,没事,我这有两套的,就是给你的,不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开心!”上官逍道:“哎,二弟,你什么时候去买了,别骗小孩子啊!”上官遥道:“我们上山来的路上,我不是说有东西忘了,然后我回客栈去拿,让你们先走着,我来追你们!”上官逍道:“不错阿,真有心,还不说实话!我就说,你怎么能把你的扇子拿忘了,这不太可能,一个习武之人,竟然忘带兵器,我说,这不可能呢,还一直纳闷着,原来,你是骗人的!”上官遥道:“我这不是想给小妹一个惊喜嘛,谁让你给她买过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柳雨燕道:“那是因为我怕路上灰大,把新衣服弄脏了,就没穿!”谢无崖道:“这样一说,我到想起来了,上官二侠的轻功真不错,可我却瞧不出是什么路数来!”柳扶风道:“这是他们自创的,你当然没见过了!”谢无崖道:“哦,那叫什么名字来的!”上官逍道:“我们自己也不知道叫什么来的,反正会用!”白儒雅道:“何不就叫‘逍遥仙步’呢!”上官逍道:“好,就这样,多谢了白兄!”上官遥道:“逍遥二仙?逍遥仙步?好名字,正合我意阿,谢了,白兄!”白儒雅道:“非也,非也,二位仁兄客气了!”茶清香道:“你呀,整天就是琢磨你那些什么‘也’的,什么‘呼’的,看看人家上官家二位哥哥,多会体贴嫂子她们!”白儒雅道:“非也,非也,哦不,是也,是也,娘子,夫君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多多关心你的!”茶青香道:“这还差不多!”白儒雅的“文绉绉”,逗得大伙都笑了,两位脚夫却黯然伤神了,茶脚夫道:“出来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回又回不去,急人哪!”上官逍道:“这个没事的,我前几天到你们家里看过,都好好的!”王脚夫道:“这不对呀,不会引起杨惊涛的注意吧!”上官逍道:“没什么的,以我的轻功,不是谁都能发现的!”李鹤道:“怕只怕你去打听地址的时候,走漏风声!”茶脚夫道:“地址是我说给他的,这个没问题!”王脚夫道:“那你和我的家人说上话了没有,帮我给他们报平安了没有?”上官逍道:“没有,我没有打扰他们,就怕他们越发担心,不过,再过几日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也应该差不多从中原回来了,怕就怕那个时候,会有麻烦!”
李鹤道:“不好,到时候,就怕杨惊涛见到他们之后,急疯了,还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最好把他们的家人也接上山来!”茶、王二位脚夫道:“若真能那样,就谢谢了!”
李鹤道:“无需客气的,自己人!”
饭后,谢无崖给李鹤把脉,竟然大吃了一惊,叫道:“奇怪!奇了!奇了!李大侠真是武学奇才哪!真奇哪!”现在的李鹤,明摆着就是个废人,神医谢无崖却说他是武学奇才,这是为什么呢?谢神医究竟发现了什么?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