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伤剑暂定 正文 五四回 杨辉听曲辨性格 李鹤智慧破心思

作者 : 小鹤庆

杨焰自引柳扶风等人,找了一张矮八仙桌坐下用饭,但人数过多,安排不下,加上杨焰自己和那撑船的小童,差不多有一桌半的人,于是拼拢两张桌子坐了,恰好此时又来了一名其他的客人,刚好一十二人,正好合适。柳扶风虽不计较很多,但也懂得礼节,自然找了侧边客位入座,那名其他的客人,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而其余各人,按次坐了客位,剩下的,自然就只剩上方主位二个位置了,杨焰和那小童坐了。众人刚坐稳的时候,杨焰要柳雨燕调到自己身旁,要那小童换了柳雨燕原先的末位,而那小童也没有任何的计较,于是很自然的从了。柳扶风是个少拘泥的人,又看出了杨焰对雨燕儿喜欢,故而没有感到不妥。谢无崖、柳紫霞、柳云燕、茶清香、李鹤也都是随意之人,故而并没有感到不妥,那名其他的客人,看起来非常平常,随意,当然也没任何特别的讲究和计较。不过,白儒雅和欧阳一萍却计较了,白儒雅道:“长幼有序,主客有次,礼也,如此……恐有所不妥!”杨焰一听,不悦,道:“有何不妥?啰嗦!繁文缛节,啰啰嗦嗦,迂腐至极,无需计较太多!”白儒雅道:“这……?”茶清香道:“这什么这?听前辈的!”白儒雅微微摇了摇头,道:“这……!”不再复语!杨焰也没有再说什么?从他那平平常常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来,他并没有介意!可欧阳一萍却又多事了,道:“白公子说得有理,长幼有序,这孩子怎能坐在那里?如此,把本大小姐和诸位大侠置于何地?”杨焰一听,脸色一沉,想:她这是在教训老夫吗?不过算了,她始终是老夫请来客人!于是微微笑着道:“呵呵,欧阳姑娘多虑了,在这里,老夫也就说一句自不量力的,老夫一大把年纪了,都没有啰嗦,难道欧阳姑娘不能给老夫这个面子吗?”众人都看得出来,杨焰已经很给欧阳一萍面子!谢无崖想:这杨老前辈,果真与众不同,极有涵养!李鹤想:人家都说四正山庄怪癖,但却这般的好客,是师妹过份了!柳扶风也暗暗想到:江湖上都说四正山庄异类,但此等风度,岂是江湖上大多数人能比的,若换成老太婆我,早就生气了,现在看来,比起杨老前辈,真是惭愧!其余各人,都能看得出些是非,无不暗叹杨老先生的好客和大气!柳雨燕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必定还是孩子,她听欧阳一萍如此说话,加上她对这位欧阳大小姐,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于是争辩道:“欧阳姐姐和白哥哥就是爱搅我,刚才小哥哥坐在这里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长幼有序?”欧阳一萍道:“你……?哦,杨紫竹小兄弟乃主人也,自然要坐于主位!”(注:搅,云南方言,指不合群,故意找小茬或女人小心眼、刁蛮任性而不讲道理的意思。)杨紫竹道:“欧阳姐姐,这没什么的,到我们家来做客,不必拘泥,这些繁文缛节,我们家是不计较的,而且,我们这里请客办事,是很随意的,没有那么多规矩的,又不是老人家过寿,我们小老百姓的,讲究那么多干嘛?”欧阳一萍听后,道:“可,这也太不成体统了!这……!”杨焰一听,怒道:“什么体统?啰啰嗦嗦!”那名其他的客人道:“这位姑娘,我们这里办客,是很随意的!”欧阳一萍道:“可让一个小辈,居于本大小姐的头上,体统何在?这……!”杨焰道:“欧阳姑娘若放不下你大小姐的面子,大可以回天远镖局去摆弄,在老夫这,不兴这套!”李鹤道:“师妹你也是的,在老前辈面前,你摆什么臭架子?”欧阳一萍道:“我没有针对杨老前辈,我只是气不过!凭什么?一个豆大的孩子要坐在我上头?”柳扶风一听,微怒,道:“欧阳姑娘,以我老太婆看,你就是在米线粉丝煮莲根,乱钻眼子?”欧阳一萍道:“老太婆?你懂什么?你们这是南瓜洋芋蒸粉蒸,一塌糊涂?体统何在?”李鹤道:“师妹,你这是为何?你这是酥肉不吃吃红肉吗?油腻昏头?这里不比在家里,难道你就……?”柳紫霞道:“欧阳一萍,你什么意思?你口口声声的左一个‘体统’,右一个‘体统’?那你现在的做法,又体统何在,难道杨老前辈做事,还要依着你的意思吗?”柳云燕道:“欧阳姐姐,你就别闹了,雨燕儿,快,到姐姐这来!”杨焰道:“柳姑娘,不用啰嗦,老夫要雨燕儿坐在我这里,就非让她坐在这里不可,谁也改变不了,老夫看谁敢再多嘴?”话完,马上微笑着接道:“欧阳姑娘,你就不能给老夫一个面子吗?”茶清香道:“是啊,欧阳姑娘,杨老前辈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看呢?”欧阳一萍想:茶姐姐说得也对,吃是吃亏点,但再理论,可能会不妥,也许会对我师兄没有好处,他的病,还得求人医治!道:“既然如此,况且,茶姐姐也不是说得没有道理,那就给杨老前辈一个面子吧!”杨焰一听,一愣,暗想:口气不小,还给我一个面子!紧接着,他眉宇一展,微微笑道:“那就多谢欧阳姑娘了!”那名其他的客人道:“小姑娘,这就对了,做客,不就是大家一起吃顿饭,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计较不完的!”欧阳一萍道:“算了,懒得和你等啰嗦!”此事,就这样过去了!那名其他的客人微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了!

须臾,一个小伙子先是上了一个大大的报盘(拼盘),由于是拼桌,接着,又一个小伙子又上了一个,再后来,两桌丰盛的佳肴也摆上来了,满满的摆了一大桌,香气四溢,这是鹤阳白家独有的特色菜—鹤阳白家八大碗,也叫“八碗一报盘”,因为这种席面是由八大碗菜肴围城一圈,中间摆上一个大拼盘,拼盘,鹤阳人管它叫做报盘,故而这种席面叫做“八碗一报盘”,而这八大碗里的菜肴,也有讲究,通常是五荤三素或四荤四素,但无论是摆成哪种搭配,都无特别的讲究,主要是要看主人家和厨子的计划!荤菜一般是红肉、酥肉、卤肉、千张肉、粉蒸肉、药膳鸡肉、假鱼、酸辣鱼、高力肉等中的其中几种,但红肉,酥肉和卤肉一般都是有的,这也许与当地的一些习俗有关!除此三菜之外,其余的就要依主人家和厨子的计划了,其实主要是依主人家的经济条件和想法而定!而素菜,一般是黄花菜、木耳、竹叶菜、插豆子(或大白豆)、超长的蚕豆粉丝、豆腐圆子等,而报盘中,一般是以凉米线(或凉面)加酸腌菜垫底的,上面摆有五香,而所谓的五香,则是吹肝、油豆、虾片(或乳扇)、油炸花生米、(咸)鸭蛋(或鸡蛋、或松花蛋)、油酥小鱼、烟熏肉片中的其中五种,除了八碗一报盘之外,还有一种席面叫做四盘八碗,也就是把中间的报盘换成了四个小分盘,四个小分盘里,有可能是小炒肉、松花蛋、豆腐干、黄芽韭、炒牛肉、凉米线、凉片和酸腌菜垫底的吹杆、腊肉干巴、香肠(或里脊腊肉)等等中的某四种,其实,说是四碟,实际上一般都有五蝶,因为在许多情况下,还有一盘冷冻酸辣全鱼是不算在四碟之中的。现下的这桌八大碗,则是最为地道的八大碗,此八碗是红肉、卤肉、酥肉、粉蒸肉、千张肉,插豆子、木耳和竹叶菜,而报盘中是以凉米线、凉片和白萝卜制成的酸腌菜垫底,上面的五香则是:吹肝、咸鸭蛋、烟熏肉、油炸花生米和油豆,桌角上放着盐辣碟和清汤,这主要是让大家自己调配适合自己的口味!满满的一桌子,色泽丰富,香气四溢,有荤有素,有腻有淡,均搭配合理,绝对是一席佳宴。柳雨燕夹了一坨红肉放入口中,感觉味虽香美,却也油腻,再吃了一点报盘中的垫底凉菜后,油腻的感觉,不觉便渐渐地减轻了。众人美美的享受了一番之后,便跟随杨焰找杨辉去了!席间也没有什么乐事,这是因为大伙都算是有涵养的人,自然会吃无言,睡无语!

众人跟随杨焰和杨紫竹,出了那村子,往西边的山上走去了,此山名曰九顶山,矗立于鹤阳坝子正中西面,因从下至上或从前往后数,一共有九个山顶,一山有九顶,故其名为“九顶山”,大伙算是明白了,原来四正山庄,真是在山上,难怪大伙在坝子里并没有见到任何庄园,李鹤不觉暗暗地猜想到:四正山庄虽名满江湖,可江湖上的人,却都对其知之甚少,这除了四正山庄特殊的处事风格——一则此庄的人少出江湖,二则他们不以江湖门派自居,而只承认自家是武林门派的原因以外,极有可能是因为该庄地处隐秘的九顶山深处。柳扶风、柳紫霞、柳云燕、谢无崖、茶清香、白儒雅也无不是这般想的!那么,他们猜对了吗?众人上了九顶山脚坡之后,便是一处较为平坦的芳草地,此处方圆数里,天蓝蓝、草青青、一股清澈见底的溪水安闲的从西面的山谷中淌来之后,再安闲的淌向了山下,汇入了五龙海,微风轻抚,各色小花飘香四溢。转过身,半个鹤阳坝子放收眼底,那里稻浪飘香,村舍悠然,炊烟袅袅,绿树嫣然,交通阡陌,最漂亮的,要数五龙海,那里水天一色,是水中天,又似天中水、白云飘云水面,蓝天辉于水面,金光洒于水面,不,是绘于水面。背山面水,小溪草地,微风阳光,此处,绝对是一处风水宝地,在这草地的一角,有一处庄园,说是庄园,却又不太像,因为,此庄园,并没有围墙,不,有围墙,但这也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围墙,从众人所处的位置所看,只见东南两面的“围墙”,都非常特别,这墙上还长有绿“瀑布”,难道这是篱笆吗?算是也不是,众人见了,皆无不叹奇!那?这究竟是围墙呢?还是篱笆?都是,又都不算是!是墙,怎么会长叶子呢?可是篱笆,却又不是!那么?这究竟是什么呢?渐渐地,众人走得近了,发现这确实能算是墙,是一堵围墙,且是一堵天下绝无仅有的围墙!这是一堵树墙。树墙?确实,这是一堵非常的奇妙绝美的树墙,是一株株柳树的主干,不,应该是一片柳树的树干。一片?确实,不难看出,这原本是一排整齐的株距不可能超过三寸的柳树,这天长地久,柳树都长得粗壮了起来,树干与树干互相挤拢,再互相“渗透”,融合成了一大片,自然就会形成了一片树干,形成了一道奇特的树墙,这样一来,自然就是一道长有叶子的墙,在鹤阳稻花初香之际,柳树依然是绿的,自然就会飘有绿“瀑布”,见了此墙,众人焉能不惊奇?透过围墙上方,但见院内绿竹苍苍,古树繁茂,鸟儿欢快,花香随风飘了出来。

柳雨燕惊奇地说道:“哇塞,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是巧夺天工,不,是天造地设,这简直太神奇了!”

杨焰一听,自豪的微微一笑,道:“燕儿,聪明,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词语,不错!不错!不过,这不是什么天造地设,这是老夫和舍弟杨辉设计出来的!”

白儒雅道:“此乃神仙之作也!”

杨紫竹一听,高兴地道:“那是!这何须讲?我家阿老他们,比神仙太妖聪明!”(注:阿老,滇西方言,即爷爷,在大理,丽江等地的许多地方都管爷爷称呼为阿老。)

杨焰一听,心底不觉有些高兴,但也很谦虚,道:“竹儿,不许胡说,这只是我和你四老老(四爷爷)一时高兴而设计的而已!”

柳扶风一听,想:一时高兴而设计的而已?看来四正山庄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道:“四正山庄,果然神奇,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欧阳一萍心中暗暗佩服,可口里却硬道:“不就是几棵树,有什么神奇的!以本大小姐看,这没什么神奇的,是人,都能栽得出来!”

李鹤看得出欧阳一萍的心思,想:看来,刚才吃饭时的那件小事,师妹还没有释怀!道:“师妹,不得无礼!”

欧阳一萍一听,脸色微沉,看得出,她有些不服气,小嘴一扁,道:“本来就是嘛,不就是几颗树嘛,谁都种得出来!”

面对小师妹的强词夺理,李鹤本来是可以辩驳的,但他明白,小师妹历来都是这样,但,我若此时与她争辩,有可能会越发麻烦,还是先不管她了!柳扶风却不一样,鄙视的冷笑了一声,道:“哼,笑话,强词夺理,那你怎么不在你们天远镖局载这样的一排树?”

欧阳一萍,一听,来气了,道:“栽树?让本大小姐栽树?这些粗活,是本大小姐能干的吗?”

众人听后,从神情上不难看出,皆为反感,有的甚至还有几分厌恶和鄙视,但似乎都又不想与她计较,柳扶风等倒是早已经熟识这位“千金大小姐”的秉性,见惯不惯,都无心与其理论了。杨焰听后,自然不悦,先是脸色一沉,欲要发怒,突然眉宇一展,却又微微摇了摇头,紧接着再微微地冷笑一声,便也不再理睬。他想:这位“大小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无礼至极!唉!不过,看在她还是一个孩子的份上,罢了,懒得与她计较!

柳雨燕听后,却与大家都不同,忍不住破口辩道:“欧阳姐姐,什么‘本大小姐’?你现在不是和我们一样?”

欧阳一萍一听,不悦,道:“你……?”“哦,本大小姐说话,怎轮得到你来插嘴?”

谢无崖道:“你们不要闹了,都是些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燕儿,不要与你欧阳姐姐计较!”

欧阳一萍想:这孩子,专门挑人毛病,真是气死人了,若不是为了给四师兄的治病,我才不受这窝囊气!口里却道:“看在谢神医的面上,算了,我不与她一般见识!”这话,众人听后,都不舒服,但都懒得与之计较,杨焰鄙视地冷笑一声后,再微微摇了摇头,便也不再理会了!没想到,欧阳一萍却自己却接道:“若不是我四师兄的病情,我才懒得搭理这没有教养死丫子!”死丫子是当地骂人的话,是一个极度侮辱人格的词眼,意思就是野种。这话,一石三鸟,明摆着是骂柳雨燕,实则指桑骂槐,骂的便是柳扶风和柳紫霞,也同时重伤了柳云燕!也许,口无遮拦的欧阳姑娘并没有刻意,但听者,怎能不计较?柳紫霞听后,再也忍不住了,大怒道:“小狐狸,你什么意思,有本事,你再骂一遍死丫子?你说谁是死丫子?你说?你说?”柳云燕也怒了,没管柳紫霞正在与欧阳一萍理论,插口道:“欧阳姑娘,谁没有教养?难道你刚才的话有教养吗?请你自重一点!”柳扶风大怒,惹毛了这爱打人嘴巴的老太婆,欧阳一萍怕是要惨了,至少有半边的小脸蛋,会被人用巴掌“染”上一抹紫红色的“胭脂”。这一点,除了还不算熟识柳扶风的杨焰和杨紫竹爷孙二人,都能预料得到,就连欧阳一萍自己,也都料到了,只见柳扶风肩头微微动了一下,她竟然就已经受惊闭目。但众人都没有想到,柳扶风并没有要打人的意思,只是理了理头发而已,虽然从表情上看得出来,她已经非常的不悦!欧阳一萍自己不知,但众人却看得明白,柳扶风此时,就是因理头发而理头发,可欧阳姑娘却误会了!这情景,众人见了,先是一愣,然后纷纷笑了,这,实在是太有趣了!欧阳一萍听见笑声,先是急促地模了自己的脸颊一下,再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虽没有挨打,却也尴尬,不觉,这小脸,便红了起来,如同那天边的火烧云似的,微微略带几分羞涩,看起来,还有几分可爱!但只眨眼的功夫,她便又刁蛮了起来,将双手往腰间一叉,不服气地吼道:“打啊,有本事你打?”李鹤见了,急忙喝道:“胡闹,师妹,你这不是胡闹嘛?谁要打你了?”欧阳一萍听李鹤说自己,越发不服气了,大声道:“师兄,你就爱说我,你不见这姓柳的老太婆一家,合伙欺负我吗?你不见这老太婆要打我吗?”李鹤道:“师妹,别胡闹了,谁要打你了?”柳扶风想:这没家教的小贱人,若不是杨老前辈也在,碍着面子,打你便是不给主人家脸,我今天非打你不可!道:“谁要打你了?打你?怕脏了我老太婆的手!懒得与你一般见识!”欧阳一萍一听,自然越发不悦,怒道:“打啊,有本事,你打,你打?”谢无崖道:“欧阳姑娘,你就不要纠缠了,都是自己人,师妹,算了,不过就是个孩子,算了,我们到这来,是求杨老前辈一家帮忙的,不是来这胡闹的!”茶清香能干,赶紧接话道:“欧阳姑娘,大家都是为了李大侠好,这些小事就不要太计较了!”“柳神医,欧阳妹妹年纪尚轻,就不要计较了!”柳扶风想:算了,正事要紧,就饶她一马!道:“茶教主,你不也还是一个孩子吗?算了,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我老太婆不会与一个孩子一般见识的!”欧阳一萍想:为四师兄治病要紧,暂且部与她理会!道:“算了,本大小姐也不是小气的人,看在各位的面上,此事,就算了!”柳紫霞一听,道:“哼,不算又整么样?”欧阳一萍道:“哼,随便你!”杨焰一听,道:“算了,老夫不喜欢别人总是啰啰嗦嗦的,有什么事是不能化解的,想开一点,老夫算是性格好的了,若是我四弟见了这般情景,他一定会很反感,事情就不好办了!你们也不要再说什么了,就算给老夫一个面子,如何?”柳云燕一听,能干的接话道:“就是,杨老公公说得对,不就是一些小事而已,况且,我们都是为了李大哥好,不就得了?”李鹤道:“燕儿说得对,大家都是为了李鹤而操劳,你们为帮李鹤而搞成这样,要李鹤怎能过意得去!”杨焰道:“各位,都不要说了!老夫看大家都有些累了,就先到寒舍去喝杯茶吧!”白儒雅道:“甚好,小生正有此意,相信贵府的茶,一定别有风味!”杨焰道:“也没什么,就是普通的农家茶而已!”

众人随杨焰,到了门前,只见这大门也很特别,门框是由两株古树圈成的,两扇门都是用一排排圆竹筒穿成的,这些竹筒都没有刷漆,都是那种自然的竹黄色,在每节竹筒的上端和月复部,都开了口,一窜窜吊兰从那些开口处垂了下来,更是自然别致而新颖!在这门上,没有其他的装饰,只是挂了一支长笛,柳云燕想:这一定又是四正山庄的规矩,这笛子是供人叫门用的,柳扶风自然也能想到了这一点,道:“杨老前辈,这笛子?”杨焰听后,并没有回答,而是故意岔开话,道:“呵呵,不好意思,我四弟是个另类的人,我先进去与他通个气,请各位先再此等候,老夫先进去了,慢待之处,实在对不住了!”话完,也没等回答,便叫了杨紫竹与自己进去了!欧阳一萍从小娇生惯养,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等慢待?心中自感不悦,那小脸,一下就拉了下来,想:岂有此理,难道这就是四正山庄的待客之道?如此慢待与人?唇角刚微微蠕动,却又克制住了,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却又没有说了出来,原来她猛然又想到:若是我现在说了出来,有可能会害了四师兄!听杨焰的脚步声走得远了,欧阳一萍终于憋不住了,骂道:“岂有此理,这什么呀?把客人留在门外,难道这就是他四正山庄的待客之道?”她看看了李鹤,道:“若不是为了你,我才不来受这窝囊气!”白儒雅道:“欧阳姑娘,你就不懂了,杨家绝对是绝对的隐士,也绝对是绝对的高人,这高人隐士历来都有自己的办事风格,你还是省省吧,况且我们是来求人的!”欧阳一萍道:“隐士?高人?高人倒可以算是,隐士?怎么可能?不住在深山老林,却在这上山的半道上?”白儒雅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大隐于市,不,应该是叫妙隐于世,只有谢神医的隐法,才叫大隐于市!”茶清香道:“你就别在这咬文嚼字了,还是先等着吧!”李鹤道:“茶教主,以李鹤看,无需多等,不过就要麻烦一下柳神医了!”柳扶风道:“不错,这门上挂着的竹笛,便是留给我们用的?”茶清香道:“留给我们?莫非这竹笛是用来叫门的?”柳云燕道:“不错,应该是这样,但关键是,要怎么使用它?”柳雨燕道:“不就是吹笛子?这难不倒我,就算难得了我,我外婆、我娘和我姐姐,都厉害着呢?”白儒雅道:“小生想,柳神医一曲吹来杨焰老前辈,这就是知音,兴许,只要柳神医再吹上一曲,人家就会请我们进去了!”谢无崖道:“杨焰前辈为人豁达谦逊,性情洒月兑,品曲只为品曲,赏乐(yùe)只求快乐(Lè),自然能欣赏师妹所演奏的音律,用音律与之对话,而四正山庄的其他几位,未必是这个性格,难说哪!老夫不懂音律,自不知说得对否?”李鹤道:“谢神医谦虚了,你说得非常在理?”柳云燕道:“刚才婆婆和欧阳姐姐玩笑时,杨焰老前辈说了一句‘若是我四弟见了这般情景,他一定会很反感,事情就不好办了!’,如此看来杨辉老前辈一定是个性格怪癖之人,或许还有几分清高!婆婆的曲子,与她的性格有几分相似,未必能行!”柳扶风道:“死丫头,胡说,没大没小,说起你外婆的不是来了?老太婆我怎么不行,论音律,你们谁敢说我老太婆的不成?难道你们比我懂吗?”话完,她取了那挂在门上的竹笛,一连吹奏了数曲,可眼看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门里边依然什么反应也没有!柳扶风自己也不解?自语道:“莫非这笛子不是这等用处,是我们想错了?”李鹤一听,想:柳神医个性刚强,若只是自信,也就罢了,但她还有几分清高,甚至是霸道,她所奏的曲子,也是一样,看来她是遇到“对手”了!但我又不好多说,怎么办呢?他眉宇一展,再微微点了点头,道:“李鹤有一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柳扶风道:“四正山庄,只从外面看,都如此绝妙神奇,相信里边越发神奇,我老太婆从来没有这般好奇过,只要能叫得门开,没有什么不当讲的!”李鹤道:“可是!”柳扶风道:“可是什么?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变得啰嗦起来了?讲!”谢无崖微微一笑,道:“师妹,还是由老夫来说吧!俗话说,知音难求,也许换个人,可以叫开门?”白儒雅道:“有道理!”柳扶风道:“狗屁道理,我老太婆都没法办到的事,难道你们有办法?”“也罢,你们说得也不算太无道理,那就依了你们吧!”柳雨燕道:“我和外婆都学过些曲子,让我试试吧!”柳扶风道:“燕儿,别胡闹,你还得再练习练习,还是让你娘试试吧!”柳雨燕小嘴一撇,道:“哼,外婆就是爱说我,也罢,李鹤哥哥治病要紧,就让我娘试试吧!”柳紫霞道:“也罢,那我就试试吧!”她接过笛子后,一连吹了几曲,依然一样,那门还是没有被叫开!柳紫霞微微摇了摇头,道:“这是不行!”李鹤想:柳嬢嬢的曲风,虽然坚忍不拔,不屈不挠,但她的经历特别,自然会带有几分悲气,缺少几分洒月兑,杨辉清高怪癖,但必定是个洒月兑傲慢之人,此曲风,自然不合他意,看来,只有雨燕儿,还有几分希望!道:“不妨让小雨燕试试!”柳雨燕道:“不,外婆说得对,我还得再练练,还是让我姐试试吧!”李鹤想:云燕温和贤淑,质朴善良,聪慧过人,游刃有余,也许能行!但柳云燕吹了几曲之后,依然没有效果!李鹤想:让白儒雅试试吧!他或多或少是有几分儒雅之气的,不过估计也没什么希望!……也罢,让大家都试试,以便于模清杨辉的情趣,办起事来,也许会方便一些!道:“让白兄试试吧!”还真让李鹤猜到了,白儒雅试后,果真没有什么效果!接下来,柳雨燕也试了,但依然一样!大家都纳闷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大家都弄错了!茶清香道:“让我来试试!我会一些我们苗家的曲子!”茶清香的曲风,热情且大方,纯朴且豪迈,自信且谦和,可她一连吹奏了几曲之后,还是一样,眼前的这道竹门,还是没有为大伙开启。欧阳一萍虽不怎么懂得音律,但她曾经是与李鹤学过几首曲子的,最后,就连她也试了,但依然没有任何效果!这样一来,约莫大半个时辰又过去了!眼看太阳已经照射不到众人所在之处了,细一看,只有坝子对面东山的山顶,还有几分阳光,再过一小会,便就是黄昏了,该怎么办呢?能怎么办呢?这求人的事情,众人能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众人再次进入了思考,一时却都想不出法子来!难道要翻墙进去不成,但这怎能行了?突然,李鹤“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微微一笑,道:“哦,原来是这样!”欧阳一萍听后,激动地道:“四兄,你有办法了吗?”柳云燕道:“是什么样的办法?”李鹤道:“放心吧,马上就有人来给我们开门了,也许还是杨庄主亲自来接!”谢无崖道:“这!李大侠,这!”李鹤道:“看着吧!一定会!”白儒雅道:“李兄有预知之才,此事,小生信,能请不吝赐教吗?”李鹤道:“不急,到时候,会有人告诉你们的!”柳雨燕道:“神神秘秘的,李大哥就爱卖关子!”

就在此时,果真,叽咕一声,门开了,一名大约半百年纪的人走了出来,边走边道:“呵呵,不错,不错,李少侠就是爱脉关子!”见到有人出来,众人倍感惊奇,他们都不知道李鹤是怎么猜到的,柳扶风道:“这也太奇了,小子,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像白小子说的,你真有先知之能?”

那走出来的人笑道:“李少侠并没有先知之能,只不过他最终猜到了老夫的心思?”

谢无崖道:“心思?”那人道:“不错,是心思,还是由李少侠自己告诉你们吧!”

李鹤一听,想:这杨辉,真不简单,他还是要我自己说了出来,也罢,我就依了他!道:“好吧,既然杨庄主吩咐,那晚辈就蚍蜉憾树一回,就给大家说说吧!”“其实,杨庄主是想把大家吹的曲子都听一听罢了!只要笛声停了一会,他便可以断定,我们中懂音律的人,都已经过了一遍,自然就会出来了!”

杨辉道:“不错,大家的曲子各有特色,不过,李少侠无需拘泥,直言便是!”

李鹤微微一笑,想:他果然猜透了我的心思,但他已经直言,我若拒绝,他必当不悦,无奈,只能依了他!道:“杨老前辈,主要是要根据音律识人,除了谢神医之外,他已经知道了我们各人的性格,甚至是我们的个人生活经历!”

杨辉道:“不错,不过,李少侠不也一样,他也在了解杨某哪!说句实在的,从音律中初断,你们虽各有性格和经历,但都是些心善之人!”

柳雨燕道:“老公公,那你能说的出我们谁是谁吗?”

杨辉道:“雨燕儿,你的曲风天真无暇,挥洒活泼,但演奏技巧,还略有些不成熟,根据我大哥初步的介绍,有一个小女娃,叫雨燕儿,就是不听你的曲子,我也知道!”

柳雨燕道:“那其他的呢?”

杨辉道:“白儒雅一定是个书生,相信这位就是白公子了!”“柳神医就不用猜了,你们中年纪大一点的,有二位神医,我自然都能知道!”

柳雨燕眼睛一眨,想:杨焰老公公肯定给他说过了我们的样貌,他怎能猜不出来!道:“老公公,你骗人,大老公公一定和你讲过我们的样貌,你就是不听曲子,也知道我们是谁!你听了曲子后,能知道我们的性格,这个我信,但不可能知道我们的样貌!”

杨辉听后,并没有生气,反而赞扬道:“小燕儿果然聪明,你说的真好,只是听杨焰老公公说你聪明过人,我不信,便与他打了个赌,不过,我输了!”

“啪啪,啪啪啪!”杨焰高兴地拍着手从门转背后出来了,道:“四弟,你输了,你得把你的那只八哥给我了!”杨辉一听,有些急了,道:“养在家里,不就是你我兄弟的吗?我的不就是大哥的!”杨焰道:“不行,养在你屋里,我不踏实!”杨辉“唉”的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你拿去吧!哎,能不能换成别的?”杨焰道:“不能,不过,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杨辉道:“我知道了,八哥你拿去吧!”杨焰道:“你真狡猾,柳神医,看来你们有麻烦了!”杨辉道:“不说了,各位想不想听听杨某的曲子!”

李鹤道:“久闻杨庄主,天下之奇人,当然想!”

随后,李鹤等人随杨家兄弟,进了庄,杨辉将他们引到了堂屋,杨辉说要给大家演奏一曲,却不见他拿出了任何乐器,也不见他唱曲,这是怎么回事呢?大家都急着一堵他的风采呢!可他却又是吩咐人端茶,又是吩咐人倒水,就是没有给大家一堵风采的意思,大家也不便问起。直到大伙用过晚饭之后,他才吩咐人,提来了十几个鸟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养着一只画眉鸟,众人疑惑了,若是八哥、鹦鹉或是鹩哥,会学舌唱歌,倒也正常,可这些都是画眉鸟啊,虽然画眉鸟的声音也很好听,但不至于会唱歌啊!何况已经入夜,这鸟晚上是不活动的!

大家正在疑惑,只见杨辉又叫人把整个屋子都点满了蜡烛,如同白昼一般,杨辉口哨一声,鸟儿都醒了,杨辉再口哨一声,这些画眉居然都按次鸣叫了起来,竟然合成了一首乐曲,每个鸟儿只负责轮到自己的音,不多叫一声,也不少叫一声,板眼,节拍都有规律,甚至还有情感,甚是绝妙神奇,余音绕梁!众人无不惊奇!曲毕,杨辉道:“鸟儿们需要休息了,这不算什么?都是笼养的,若是白天,放养的那几只,会的曲子更多!”

杨辉果然没有说大话,第二天一大早,杨辉就开始训鸟了,果然,他确实有一只放养着的“乐队!”除此,还有一只黑八哥,居然会唱出一首完整的鹤阳田埂调,且字正腔圆,有板有眼,奇妙无比!杨辉见柳雨燕的猴子柳精灵很是有教养,便像一个孩子一般,主动与她交换,要将一只鹦鹉换与柳雨燕!柳雨燕自是喜欢那只鹦鹉,特别是见了她歌唱的本事之后,越发爱了,但她怎么也舍不得用柳精灵来交换,杨辉无奈,但让他更无奈的是,他不但没有换到猴子,反而还白给了柳雨燕一只鹦鹉,这是为什么呢?

柳雨燕是孩子,自然有玩性,但柳扶风她们这些大人,可是知道办正事的,好奇归好奇,可正事还得办,可听杨焰讲过,李鹤的病,必须是四正山庄杨辉四兄弟一起合力,才能有希望,但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到另外的两位,如此,李鹤的病还有得治吗?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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