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奇险如斧砍刀劈。
转过一片光秃秃的山石视线陡然一宽一条山溪飞坠而下形若白练山涧两侧零零星星生长着若干毛竹为险峻肃杀的景致凭添了几分俏美。
李家军的战士多为铁骨铮铮的硬汉。本来上校李秀成为避免引起误会已叮嘱上山众人高举白旗。但是护送花芳菲的几名特战队员不愿意因为他们觉得打了白旗即是向清狗投降示弱。
李家军的人没这习惯!
于是来到山涧边的时候白旗被他们丢进了溪水潺潺的深涧底。
两军激战对垒之际丢了这面白()
旗等同于丢了保命的护身符——由于来意不明战士们极有可能被清军的枪口**杀。
但李家军的特战队员不在乎这些他们宁可丢命也不肯丢掉军人的尊严。
结果生了悲剧——山涧对岸迎头一排枪弹打来登时有两个兄弟中弹倒地。其余的战士训练有素几个人团团护卫在花芳菲周围用身体在佳人面前筑起一道血肉屏障另有一人交叉手臂挥舞着冲对面骂道:“女乃女乃个熊别开枪!我们是来送人上山的不是来跟你们这帮兔崽子开战的!”
喊完这句话那名战士**前爆出无数血洞直挺挺仰翻下去。
马上就有另一位战士无畏地挺身而出。那战士一边举枪朝对面**击一边咬牙切齿骂道:“王八蛋!你们这群不讲道义的王八蛋!两方交战不斩来使你们不问青红皂白便胡乱开枪当老子不敢还击吗?”
只骂得几句那战士也被密集的弹雨击中要害气绝身亡。
立时又有一位战士站了出来只不过他未及讲话便已中弹……山涧约五六丈宽窄两边人对视连胡子眉毛都看得一清二楚。然而正由于这小小的阻隔对面那些高低错落的明堡暗道里**来的枪弹全无死角便如同地狱里邪恶的火焰星星点点皆在吞噬人命。
花芳菲终于明白李家军为何久攻不下了若非身临其境她也想不到半山腰还有这样一处险要所在。
她身边的特战队员有的开枪对**有的高声叫喊呼吁停火但凡站起来的人毫无例外都变成了清军的靶子。
花芳菲秀眉微蹙碎玉紧咬**出一方丝帕急急舞动着并不顾对面一阵阵瓢泼般的弹雨慢慢站直了身体。
花芳菲的身材本就高挑此时立在无遮无蔽的山溪旁愈显得亭亭玉立长及脚背的裙摆美妙拂动着恍若凌波御风的仙子。
枪声渐渐稀疏下来。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突然出现这样一位**光四溢的尤物对于清军官兵内心的惊诧与震撼可想而知他们已经被山下李家军重兵围困了十几日甭说女人了就连看到一只母松鼠都觉得是绝代佳人。
现在真正的绝代佳人猛然出现在枪口下谁又会忍心将此美丽迷人的生物**杀?所以不待头领下令他们已经纷纷松开了紧扣扳机得手指。
就听山涧那端响起了似信非信的激动声音:“芳菲?你可是‘芳菲书寓’的花先生?”
“正是。”花芳菲用丝帕揩了揩额头上细碎的冷汗道“对面可是张国梁张将军么?故人来访你却以枪弹箭矢迎接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记得你曾说过要以此生报还我的大恩大德今日我总算领教了你报恩的特别之处呢。”
便听对面“哎呀”了一声一位英俊儒雅的军官忽地显身放开喉咙冲清军摇手喊:“停止**击违令者斩!快快放下吊桥接引张某的救命恩人过来!”
其人正正是张国梁。
花芳菲隔着山涧呆望住张国梁俏脸上表情复杂心头似有酸酸苦苦各般滋味一涌而出。
对过吱呀呀一阵响动兵士们忙着将一座木质的吊桥缓缓放平桥才刚刚放到一半半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枪响把在场所有人都震得一愣。
“不许放桥提防有诈!”一个**测测的嗓音喊道。
张国梁不必回头即知是副将李典元在号施令。李典元的军阶比张国梁高出许多又是钦差大臣李星沅看重的正规绿营军的红人张国梁由此对李副将万分敬重听其下令忙抱拳朗声解释道:“禀副将此人是张某旧识并非是山下李匪派来赚阵的张某愿以身家**命担保!”
“自古祸水红颜此女妖妖娆娆非比寻常我们官军同李逆对峙多日僵持不下时此女突然造访而且身边还跟随一群逆匪任傻瓜都可分辨出其来意不善意图不轨张头领为何执迷不悟呢?”李典元嘿嘿冷笑说。
“副将明鉴只怕这其中有些误会。”张国梁恭谦道“此女确系张某的救命恩人张某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副将若不放心只允许她一人过桥谅她妇道人家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具体原由怎样待她过来细细查问便知。”
“张头领此举欠妥吧?”李典元**阳怪气道“眼下我们与李逆势不两立此女来路十分可疑本将不能因为你的儿女私情就拿山上弟兄的**命去冒险!来呀收好吊桥给我开枪把对面的人统统击毙!”
李典元是思旺峰上的最高指挥官听到他的命令跟随张国梁的团练兵尚在犹豫而那些朝廷正规绿营军却毫不迟疑地举枪向花芳菲他们瞄准。
“住手!谁敢伤及对面的女人便是跟张某人结下不共戴天之仇!”张国梁再也顾不得上下尊卑额头青筋突暴跳起身吼道。
李典元也站起抬起火枪对准张国梁:“放肆!本将令出如山你张国梁竟公然违抗莫非你要犯上谋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