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烈士小木匠的母亲汪氏从马车上颤巍巍下车李秀成百感交集心情颇为复杂。
老人鹤鸡皮一缕散碎的苍苍白被寒风吹弄至嘴角浑浊失神的老眼茫然而空洞哪里还有威逼千金大小姐娴雅时的泼辣?看来儿子的噩耗已经在精神上摧毁了她的支柱和生活信念步履蹒跚的**样显得整个人都跨下来了!
上校动了恻隐之心。小木匠黎勇**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代替不了一名母亲痛失爱子的哀恸。放到当代社会英雄母亲还能给人巡回作报告风光一把可这该死的晚清年代不崇尚烈士被太平军砍去了脑袋还是他***顶替旁人的名姓连个光照千古的英名也不曾留下抛下年迈的老妈、刚过门的新媳妇若非老子和李家军感念其恩德代为照顾恐怕今后的生计全都没着没落……“老人家您路上辛苦啦。”上校伸过手去待要扶持那婆子。
不料那老人见了他觳觫颤半裹不放的小脚一软便曲膝跪倒于他的面前口中涎水滴落道:“大人呐你要杀就杀了老婆子吧!我儿子进了**曹地府连耍手艺要用的木匠家什也没带上怕在那头一个人孤孤单单呢;婆子得罪了大人和那位千金小姐你杀了老婆子让我赶过去陪我儿子黎勇……”
上校一阵心酸恍惚想起了当代世界他那位住在**擀面胡同的老祖母或许人上了年岁都依稀有几分相似罢:“老人家您不必担心过去的事情是老……是我不明事理不懂得尊老敬老。黎勇牺牲是为了咱李家军从今往后李家军会给您养老送终这里曾千上万的好儿郎全是您的儿子!”
“我、我还是去那边找儿子去吧。黎勇那死鬼老爸托梦跟我讲那边猴冷猴冷的可别把我们家黎勇冻病喽。大人你看啊婆子我还替黎勇准备了一床新被子加了好多棕榈木棉呢。”老婆子抖抖索索从车上车下那条大花被给上校瞧。
不知哪来的那股冲动上校将老婆子和花棉被紧紧抱住声线戚然地唤道:“老妈——从今日起您老人家就是我的亲娘儿子我一定乖乖侍奉您安享晚年!”
他转身招呼弟弟妹妹磕头认亲李韦唯和胖墩墩的李寻欢不敢忤逆听话地齐齐跪拜接连叫了几声“娘亲”。上校也随即跪倒朝老婆子重重磕了几记响头。凡是喜欢行**耍滑的他这一回难得老实几个响头磕得结结实实丝毫也没有缺斤短两。
几声“老妈”、“娘亲”叫得那老婆子一震似乎被声声呼唤触动了心底里的那份母爱呆呆凝视着脚下跪伏的几个孩子突然之间悲喜交加放声大哭道:“孩子我的儿我的孩子呦!嗬嗬嗬嗬……”苍老的哭声摧肝断肠。
认罢了亲戚上校这才有空认真大量汪海洋和他接收的俏寡妇。数日不见汪海洋的脸早结了痂纵横交错的剑伤如同被深耕犁铧犁开的土地为这旧日的“石柱子”平添了几分粗豪与狰狞在这张陌生的面孔上已看不到哪怕是一丝一毫往昔俊朗潇洒的痕迹。上校给了汪海洋一个热情的兄弟式拥抱联想起自己刚从高空掉进清朝时尊容比现在的汪海洋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要不怎么称为铁杆兄弟呢?上校捶着对方的**肌笑道:“你这混蛋划了自己几下老子认为划得大有道理!以后上阵交手你压根不必出招就这副狠呆呆的相貌一亮相便他娘的把敌人给吓尿裤子啦!哈哈哈……”
汪海洋有些难为情地赔笑不过受脸上伤痕的影响他的笑容看起来显得怪怪的有种比较诡异的感觉。他拉着一直腼腆缩在他身后的俏寡妇支使她跟上校见礼。
这是上校头一回面对面正眼端详黎勇留下的新娘子。她看上去皮肤粉粉白白一双丹凤眼顾盼间秋波流转颇具几分姿色;一朵白色绢花斜**鬓角可能是在替小木匠服丧吧却给她增添了几许说不清的俏丽。上校便想怪不得天王洪秀全喜欢作这女子的思想工作哩别瞧洪天王做事庸庸碌碌选美审美的眼光倒是不差可惜小木匠黎勇无福消受白()
白便宜汪海洋这家伙当了现成的接收大员!
俏寡妇施施然朝上校行礼甭看是小门小户出身礼仪动作倒也规范达标。上校吩咐李韦唯带领新晋的汪夫人及他们兄妹几个刚刚认下的老妈到墟集上上校下榻的严家大院先安顿下来却把汪海洋单独留下将自己关于攻取思旺峰的构想和盘托出征询这位智勇双全的将领的意见。
“总体考虑应当可以施行”汪海洋思虑了一番道“关键的问题不在地面上的步炮协同目前经过训练磨合在加上王大槐这些日子真刀真枪的战场检验步兵出击时间跟炮兵炮火覆盖的配合已经比较默契我不放心的还是在那个方面——”
汪海洋用手指戳了戳天上。
“滑翔机不会在给老子出纰漏小木匠临终前设想的加固办法很管用几次试飞滑翔效果棒极啦!”上校信誓旦旦打着保票。
提到小木匠黎勇汪海洋神情转为黯然并稍许显露出一点尴尬。毕竟他眼下正冒充小木匠的真实姓名继续活着还秉承上校的旨意将烈士媳妇据为己有。
“对了上校攻打思旺峰让我做前敌指挥吧?”汪海洋有意转变话头说“我带人去打头阵保证一鼓作气替你把山顶拿下!张国梁那家伙是从我手里逃月兑的这次我再将他捉回来!”
上校忍俊不禁:“得了吧你这家伙!王大槐的特战队在思旺峰栽了如此大的面子正憋足了劲头等着找李典元那杂种复仇哩。你他娘的鼓动老子半途走马换将大槐那家伙还不背地里骂老子的祖宗八代?你呀乖乖给老子回严家大院将那新来的娘儿俩照顾好还要找机会安抚一下你的那位如玉小姐……”
上校附耳低声对汪洋海又说“你小子跑到山人村搂着别人的老婆**快活人家颜如玉小姐可整天以泪洗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