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乌兰泰的直肠子急脾气,隐忍至今已殊为不易,被刁徒李秀成临阵夹枪带棒一阵痛骂,凭他乌副都统的文化水平又很难完全理解领悟,总之估计是祖上的许多长辈先人吃了大亏了,这种面子不找回来,他怎能对得起斡难河畔称雄、骑兵马踏亚欧黄金家族老祖宗?
于是乎乌副都统不再顾忌向荣的感受,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怀着血性和一往无前的气势,缩手缩脚临阵怯战,可不配他老乌血管里流淌的蒙古民族侍强好勇的血液!
只见他把手里的战刀高举,冒着被流弹击中的可能,血红着双眼怒喝道:“李贼辱某太甚!亲兵听令,随乌某冲过去生擒这刁徒,我要把这鼠辈的皮肉熬成一锅浓汤!”
佩刀映日,闪过一道弧光,盛怒之下的乌大人率先跳出战壕,捣腾着短粗的罗圈腿直接杀奔李秀成。
“杀——”主子都不惜命地冲锋了,喽啰属下还有啥可犹豫的?丘千总及一干乌兰泰带来的亲兵家将,只好各擎刀枪硬着头皮尾随掩杀,朝着对面山坡猛冲。
这边登时惹恼了一位女罗刹。她虽说不属于好斗的少数民族,骨子里惹祸生事的基因却一点儿不比乌兰泰差,见堂堂正二品副都统仅带领这么几个虾兵蟹将出战,如此便宜不占,她就是不是令人头疼不已的劳家二小姐啦。
劳益阳终止对那两个光的**,显然虐囚所产生的刺激及不上擒贼先擒王的**,当下清叱数声,白得近乎透亮的玉手宛若童子招财,以连珠镖的手法接连放出几粒暗器。
暗器破空如风,尖啸着直射乌兰泰。不过由于乌副都统此刻奔行而来的距离尚远,劳二小姐甩出的这几粒围棋子,还是从“仇人”石达开那里偷来的,暗器本就并非她之所长,劲力准头难免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并不曾伤得乌兰泰分毫;有一两枚射到近身处,却让乌兰泰舞起刀幕一一磕飞。
劳益阳原也没指望单靠几颗偷来的云子便射杀敌人主将,随即长鞭一摆,自空中飘逸潇洒地圈了个大圆,柳眉竖立,秀目圆睁,等不及李秀成号施令,拎着长得不成比例的大鞭子就向乌兰泰迎上前去!
李秀成一看暗叫了一声“娘”,老子耗尽IQ安排的后招全被这小丫头片子搅乱了,这是一上来就***要短兵相接肉搏呀。可乃姐劳益月还深陷清妖魔掌没月兑险呢,他又怎忍心放任妹妹再有啥不测,于是连忙冲正等在身旁候令的撅牛摆了摆手。
“冲过去,杀清狗!”撅牛会意,操起一根长矛便带头冲下山坡。
早憋足了劲的李家军将士,嗷嗷叫着尾随撅牛冲向乌兰泰和他的亲兵小队。
“哎,保护好二小姐的安全,千万可别让这小姑女乃女乃受伤啊。”李上校犹在冲锋将士背后,像个絮叨的老太婆不厌其烦地叮嘱。只是战端一起势如洪水浩荡,迎敌对战的激流滚滚向前,已无人去理会李秀成的将令。
缩在前沿阵地的总督向荣,被乌兰泰的鲁莽举动闹了个措手不及,眼瞧着敌我两军堪堪对到一块了,也无暇作细致部署,当即下令一线军士大举掩杀,务必保得乌大人全身而退。
事起仓促之间,因为乌兰泰的鲁莽和劳家二小姐的冲动,交战双方均已不讲究什么战法队型,甚至连惯常的箭弩齐放火枪压制全省略了,两支被怒火驱使下的兵锋轰然对撞到一处,立时掀起一场肉绽血飙的搏杀!